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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探由

朱見深漫步在江堤上,衣襟被江風吹動著,發出嘩啦的聲響。煩躁的心情依舊,他來到江堤的一處飯鋪。這是一家風味小吃店。

登上店鋪樓上的包間,看著江面上偶爾搖曳擺動的小船,朱見深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許多感慨來。

「客官需要點什麼?」一個伙計走進包間站在他的身邊開口問道。

「來一壺女兒紅吧!」朱見深手指點了點桌子說。

「需要什麼小菜嗎?」伙計接茬問道。

「有什麼適合下酒的,你就都給我端上來吧!」朱見深順嘴說道。

「好,客官稍後。」伙計走出包間。

包間門簾挑起,一個女子端著盛菜的托盤走了進來,將托盤里的小菜和酒放在朱見深面前,然後站在一邊。

「回來了?」朱見深手持著酒壺給自己滿上一盅酒說。

「是,爺!」女子輕聲回復著。

「可查到崇州有關萬妃身份的線索了嗎?」朱見深端起酒喝了一口說。

「崇州現在已經是朱王爺手下的人在管理著,關于萬妃出生地及她小時候的情況已經很少有線索可詢查了。不過萬妃原本姓樂,是朱王爺手下幕僚龍七在茶岸山撿到的棄嬰。」女子稟報著。

「哦?」朱見深扭過頭看著女子說「棄嬰?不會吧!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回稟爺,這是從一個叫木道人那里打探的,龍七手下曾經有個伙計叫王瑞的,他用萬妃的生辰八字找過這名道人。」女子接著說「現在木道人已回到崇州了。」

「哦,朱王爺果然是布了一步好棋啊!」朱見深拉過身邊的椅子示意女子坐下說「墨香,你被道人騙了!」

墨香不解道「爺此話怎講呢?」

「王瑞是朕安排的一個暗棋,龍七和木道人都是朱定國的人。只是王瑞接觸龍七的時間尚短,朕實在不太清楚龍七被朱定國安置在崇州到底是意味何圖?」朱見深給墨香斟了一盅酒說「你辛苦了,萬妃一直牽掛著你!」

「爺,墨香沒完成爺交給的任務,實在是汗顏!」墨香低著頭說。

「不要緊,本來派你去崇州只是心存僥幸心理,希望能有意外的收獲。現在看來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的,起碼朕知道了一點,那就是朱定國對于崇州很看重!」朱見深揉了揉鼻子說「崇州界內有什麼這麼值得他看重的東西呢?朕很是好奇呀!」

「爺,那我再去調查一下吧!」墨香站起身拱手說。

「不用,崇州我會另派別人去的,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看看找個合適的時間進宮吧。」朱見深頓了頓說「萬妃在後宮里沒什麼後盾,我想你去了宮里,起碼讓她多了幾分保命的手段了。」

「爺真的是憐惜她,為什麼爺出來不帶著她呢?」墨香輕聲說。

「以前是可以的,現在她身子不太方便,而且後宮里出現了很多對她不利的因素。朕還不想讓她太累,所以留在宮里也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吧!」朱見深嘆了一口氣說。

墨香走了,朱見深獨自一人吃完了從包間里走了出來,又一次登上河堤。此時河堤上有一個垂釣的長者。

朱見深走了過去,看到老者正在全神貫注的盯著水面,不由得笑了一聲說「現在有魚嗎?」

「有餌自然會有魚。」長者回答。

「有餌不一定釣的是魚。」朱見深瞅著河面說。

「如果不是魚,也許我賺的就更多了。」長者哈哈一笑,扭回頭看了一眼朱見深說「在這里下的是餌,等候的是魚。但是只要能等待的時間久,就一定會得到我想要的魚的。」

長者說完將魚鉤拉起,只見上面掛著一只活蹦亂跳的王八,在王八的嘴里正在咬著一條已經奄奄一息的青魚。

「受教了!」朱見深雙手抱拳朝著長者深深鞠了一躬。

「公子面色雖然略有些憂郁之色,印堂卻暗里發光,眼眉呈一個奇特的形態,恐怕公子一定是個大富大貴之人。」長者用手捋了一下散碎的胡子說「老朽解不開公子的情愁,給你一個提議。那就是如同坐在河堤垂釣一樣,只有等待才能看到你所希望的結果。也許你要的魚會傷痕累累,但是能捕獲更多隱藏的東西,這樣才是最大的收獲呀!」

「敢問先生尊姓大名?」朱見深恭敬地說。

「我不是什麼先生,就是前面村子的一個邋遢漁翁,今日與後生你有緣,就絮叨幾句,信與不信全在于你和你的命數,和我沒什麼關系。」長者說著收起自己的東西,趿拉著破草鞋走了。

看著長者背影的朱見深嘴里默默念叨著「最大的收獲是會讓我的魚有些損傷,但是損傷是會換取最大的收獲的,這個老人真乃是高人啊!」

淑妃王煥茹被宋月兮留了下來。

「我知道你是誰的人了。」宋月兮看到下人們都離開後肯定的說。

「宋姐姐,你是什麼意思呢?」王煥茹氣弱的回答著。

「以前我在皇後娘娘身邊時,听說妹妹經常穿梭在永和宮與長的時候,我就很奇怪妹妹你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人呢?但是皇後娘娘認為你絕不是永和宮的人,我也不相信你會是儲秀宮的人。那麼剩下的只有太後娘娘、萬歲爺和東廠了。」宋月兮從袖口里拿出一條絲帕用手指卷了卷說「做秀女那會兒,你嘴里說的話和你所做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一樣過,有時侯我靜下心會在想,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呢?現在我的孩子沒了,成天呆在這里雖然已經是貴妃了,卻比以往更加無聊,所以我就在想,妹妹究竟是誰的人呢?」

「宋姐姐想說什麼就直說吧!」王煥茹盯著宋月兮說。

「你是東廠尚銘的親妹妹吧!」宋月兮不經意的說。

「你怎麼知道的?」王煥茹大驚失色道。

「東廠一直想有所作為,而且在王爺府、將軍府都有眼線。不過尚銘就沒有想過東廠也一定有王爺們的眼線嗎?」宋月兮嘆了一口氣說「尚銘是個聰明人,要不是萬妃扣留這件事,他表現得過于積極,也許你還不會被發現身份的。」

「你是朱王爺的人?」王煥茹驚詫的看著宋月兮說。

「現在我們都是萬歲爺的女人,雖然我比你的等階高一點,但是在後宮里,我也是沒有什麼力量的人,你也是一樣的。所以我就在想,如果你能念在曾經選秀時同住一起的緣分,能和我站在一起進退嗎?在後宮里我相信我們一定不會被其他妃子們欺負的。」宋月兮說著,將手里的絲帕纏繞到手腕上。

「宋姐姐恐怕看好的不僅是我吧!」王煥茹陰笑著說「你是想要東廠的勢力吧!」

「你說的沒錯,我想要!」宋月兮點了點頭說「你哥哥與萬妃的關系很好,但是總歸還是想借助萬妃來提升東廠的勢力。如果你哥哥能夠幫助我,以後我能得勢也可以給他更多需要的。而且我不是萬妃,我和妹妹你私交一直都不錯,我想你也不希望你哥哥總是在幫助萬妃吧!」

「那我又能得到什麼呢?」王煥茹看著宋月兮反問道。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權勢,也許是萬歲爺的寵愛,也許是萬貴妃吧!」宋月兮冷笑著說「萬貴妃已經是後宮里共同的敵人了,我想不出她還有幾分翻身的實力,但是她的確很有本事,總能做出令我們費解的事情來,我想也許她將會是我一生的敵人了。」

「儲秀宮不是被萬歲爺將為冷宮了嗎?」王煥茹不解的說。

「以前儲秀宮不是也有過先例嗎?那會兒你不是來告訴我萬妃其實並不在宮里嗎?」宋月兮幽幽的說「這次我們也是沒有看到萬妃,大內侍衛把守的儲秀宮里又沒有出來的下人,怎麼就知道萬妃還在里面呢?」

「姐姐說的也是,要不我們想辦法買通侍衛進去看一下,如何呢?」王煥茹小心的說。

「如果能買通,還能輪到你我嗎?連皇後娘娘和鳶清溪都不能買通侍衛,我想這里面一定有很多問題。起碼這件事肯定會有下文,而且你也應該記得,儲秀宮被封是太後娘娘代發的一道聖旨,並沒有萬歲爺親歷現場,和上一次封儲秀宮幾乎是一樣的。所不一樣的是,上次是大內總管劍寶刃口傳聖旨,而這次是太後娘娘代發聖旨,我懷疑太後娘娘另有心計,也許後宮的一切都是太後娘娘的一手操縱的。」宋月兮分析道。

「太後娘娘?」王煥茹說道「她不是不過問後宮里的事情了嗎?」

「不過問也沒有交出後宮管理的權力啊!」宋月兮望著宮門外灰茫的樓宇說「現在後宮里勢力已經明朗了,除了皇後娘娘、鳶貴妃、萬妃還有太後娘娘,我想我們能夠渾水模魚得到最大的利益才是該做的。」

「姐姐,你說太後娘娘會不會與萬妃聯手呢?」王煥茹小聲的說。

「不知道,也許她們早就是一伙的了。」宋月兮搖了搖頭說。

「真可怕!」王煥茹擔心的說「姐姐查出是誰害了你的孩子嗎?」

「太子!」宋月兮果斷的說。

「太子?」王煥茹嘴巴形成一個O型說「怎麼可能是他呢?他不是傻乎乎的嗎?」

「傻乎乎的,」宋月兮說道「他只是偽裝罷了!」

「真沒想到竟然是太子!」王煥茹半信半疑的說。

「我的孩子出世了,最受威脅的就是太子。」宋月兮頓了頓說「只是我想不明白,後宮里這些人都在想什麼,難道孩子死了,她們會得到什麼好處嗎?」

「為什麼孩子會扔到儲秀宮?難道太子也仇視萬妃嗎?」王煥茹不解的說。

「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太子為什麼不直接嫁禍給鳶貴妃?萬妃已經很久不離開儲秀宮了,後宮里能與皇後娘娘為敵就只有鳶清溪了。」宋月兮說道。

「姐姐,你的孩子既然不是萬貴妃所害,那你為什麼還要把她當做對手呢?」王煥茹詢問道。

「即便不是她動的手,也是別人為了她而下的毒手。」宋月兮嘆息著說「所以你能給我一個我不恨她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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