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年太後看著匆匆進來稟報的太監站了起來。
「白將軍想問問太後娘娘該怎麼辦呢?」太監由不得繼續說。
「萬貴妃好大的氣場啊!竟然能讓東西廠同時出兵馬包圍錦衣衛,難不成有人要造反不成嗎?」年太後眯著眼用手掐了掐鼻梁說「你讓白將軍呈報給萬歲吧,具體怎麼說讓他自己想好了。」
「是,小人明白!」太監由不得起身離開了。
屋里的年太後忽然笑了起來自語道「這個小石子投進水里的效果真是不錯啊!」
牢門被打開,壯漢將食盒蓋好,拎了出去,並看了看有些萎靡的萬芊墨說「東西好不好吃,但是能治餓病。看來你今天是不想吃了,那晚飯我也就給你省了。」
萬芊墨不言語,閉上了眼。
「好酒啊!」壯漢咂模了一口說「喝酒真好啊!」
萬芊墨聞到一陣烤雞的香氣,睜開眼楮看到壯漢正盤膝坐在牢房門外,喝著酒吃著烤雞。烤雞烤的很老到,撕開時肉質滑女敕,香氣陣陣傳入她的鼻子中。萬芊墨干嘔了幾下連忙說「你能不能不在這里吃油膩的東西?」
「你饞了嗎?」壯漢陰笑著說。
「不饞!」萬芊墨搖了搖頭說「我聞這個味道感覺很惡心!」
「惡心?」壯漢笑著說「難不成你是有孕在身了嗎?」
「你說什麼?」萬芊墨臉色有些發紅說。
「你是女人,從進來我就知道了。」壯漢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說「想必你就是宮里的萬貴妃吧!」
「你知道我是誰?」萬芊墨有些顫抖的說。
「當然了!」壯漢點頭說「現在外面為了你已經亂作一團了。」
「怎麼了?難道萬歲知道了嗎?」萬芊墨嘀咕道。
「東西廠已經包圍了錦衣衛京城的大牢,看樣子見不到你是不會離開的。」壯漢飲了一口酒說。
「你知道我是誰,難道不怕我出去嗎?」萬芊墨咬緊牙關說。
「出去也許吧!不過你覺得你能出去嗎?」壯漢輕蔑的笑了笑說「你現在雖說是在錦衣衛的大牢里,卻不在京城的大牢。這里隸屬錦衣衛,但我不是錦衣衛的人。」
「你是誰?」萬芊墨故作鎮定的說。
「我是牢頭!」壯漢大笑起來說「是你這個女囚的牢頭。」
「如果他們來到這里,你是不是會先殺了我呢?」萬芊墨看著壯漢的手說。
「你很聰明!我喜歡和聰明的女人說話。」壯漢端起酒做了一個敬酒的姿勢,然後將酒喝掉。
「東西廠為何與錦衣衛發生沖突?」朱見深看著跪在地上的劍寶刃和白丁說。
「啟稟萬歲,下官把守城門,後宮里有太監說是後宮失竊,叫白某嚴查出宮的人。」白丁開口說「不想有人假冒錦衣衛,並出示下官的腰牌要求出宮,下官責問他們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解釋原由,也沒有說出身份。因此按照規矩,下官將他們暫時收押在錦衣衛的大牢里,打算稟告給劍大人後再做定奪。」
劍寶刃定了點頭說「白將軍的確和某家說過後宮失竊的事情,關押出宮太監的事情,我也與萬歲爺稟報過。」
「那為什麼東西廠的廠衛會包圍你們禁衛軍的大牢呢?」朱見深接過話茬反問道「難道三個冒名頂替的人是萬貴妃嗎?」
「下官罪該萬死!不知道是娘娘出宮。」白丁說著磕了幾個響頭。
「行了!」朱見深皺了一下眉頭說「你倆都起來吧!都是誤會,我想萬妃也不會怪罪你們的,白將軍趕緊回去將萬妃送還到我這里吧!」
「是,萬歲!」白丁叩頭轉身走出了養心閣。
「你查了嗎?」朱見深雙手背後,看著遠去的白丁說「怎麼是白丁當值,你不是排他離京了嗎?」
「小人該死!」劍寶刃又跪了下去。
「起來吧!」朱見深吩咐著說「傳我口諭,著東西廠及禁衛軍廠衛人馬都回到各自的營地,負責總管到朕這里,我倒要看看這是誰要渾水模魚!」
餓了三天的萬芊墨懶洋洋的趴在木床上,此時她的腦子里忽然浮現出很多經歷的片段來。她本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子,每天都過著比較平淡的生活。有一天當她應聘私人學校的工作申請被通過的時侯,她走進了那家學校的培訓中心。曾經的很多美好的想法都被一堂堂現實的課程撕扯的剝離破碎。她開始懷疑以前知道的一切不真實,從而使她走上了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她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苦口婆心的給人講述致富的秘訣,也冷漠的看著很多不肯接受培訓成果的面龐,為什麼世人就那麼不開竅呢?
「挨餓的滋味感覺如何呢?」壯漢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
「還好!」萬芊墨冷漠的說。
「看樣子萬妃是從小吃過苦的人了。」壯漢拉過一條板凳坐下來說「來到這里的人大多都挺不過一天,你竟然還有過挨餓的經歷,實在讓我另眼相看啊!」
萬芊墨瞅了一看壯漢,又合上眼沒有接話。
「我這人就喜歡有骨氣的人,所以就送你一碗清水吧!」壯漢說著,從牢房柵欄外將一個瓷罐放進來說「這是今天剛從井里打的水,味道有些甜。」
萬芊墨輕輕添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睜開眼楮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罐,並沒有移動身子。
「你難道是怕我下毒嗎?」壯漢哈哈一笑說。
萬芊墨閉上了眼楮默不作聲。
「你知道為什麼德勝門會將你扣押嗎?」壯漢冷不丁說道。
「為什麼?」萬芊墨睜開眼楮看著壯漢說。
「听說儲秀宮的太監管事送給長一碗米粥,皇後和惠妃都沒敢嘗試,給了宮里的下人們」壯漢頓了頓說「現在你宮里的太監上吊了。」
「誰干的?」萬芊墨瞪著眼楮說。
「德勝門的守衛長官是皇後娘娘遠房的親戚。」壯漢干笑著說「現在你知道前因後果了吧!」
「米粥有毒嗎?」萬芊墨口氣有些戰栗的說。
「專門墮胎用的。」壯漢嚴肅的說。
「好狠的一石二鳥的計策啊!」萬芊墨咬緊牙說。
「現在有何感受呢?」壯漢輕蔑的看著坐起身的萬芊墨說。
「是誰做的?」萬芊墨提高了聲音問。
「是誰都不要緊,反正你與皇後、惠妃已經是不死不完的怨恨了。」壯漢哈哈笑道「你不會傻乎乎求皇後娘娘寬恕吧!」
「你是誰?」萬芊墨狠毒的看著壯漢。
「我嗎?以後你會知道的。」壯漢說完站起身子走出牢房。
從養心閣退出的尚銘拉著韋興來到京城天福樓上包間里,二人點好酒菜斟滿酒杯時。尚銘端起酒杯朝著韋興說「萬貴妃不在錦衣衛手里,我想韋大人一定和我一樣憂心忡忡吧!」
「是啊!」韋興一揚脖干了酒後說。
「看樣子我們是被人算計了。」尚銘拿起酒壺給韋興滿上後說「尚某與韋大人一見如故,而且咱倆都是給萬貴妃辦事的人,兄弟我明人不說暗話,想與為兄弟神交一下。以後你我東西廠合作,這天下油水都是你我兄的了。」
「尚總管抬愛了!韋某乃是汪大人手下一名小卒。」韋興客氣的說。
「汪總管馬上就要派到遼東去做官了,西廠肯定是韋兄弟坐鎮。」尚銘豪爽的笑了笑說。
「尚大哥從什麼地方听說的?」韋興驚訝的說。
「當然是萬歲親自說的,某家雖然不才,卻也在宮里有些耳目。」尚銘接著說「萬妃在,我們以後上面有人幫我們撐著,就不會重蹈汪大人的老路。」
「尚大哥,那小弟應該怎麼去做呢?」韋興端起酒說。
「我已經派下人手全京城里外搜尋萬貴妃下落,我想能抓住萬妃不放的人,也就是萬歲、朱王爺、和大將軍府的人。」尚銘給韋興夾了一口菜說「除了這三方罪的勢力外,想必能動萬貴妃的人並不多,這樣吧,朱王爺和大將軍府,咱們兄弟分別安排調查,不知韋兄弟阿如何呢?」
「好,就這麼辦吧!」韋興端起酒說「小弟敬大哥一杯,以後希望尚大哥多多提攜小弟!」
朱王府里,朱定國正在與龍七下棋。
「王爺這招圍魏救趙使得真是不錯啊!」龍七恭維道。
「龍先生客氣了。」朱定國笑著端起茶說「萬貴妃還沒有消息嗎?」
「派下去的人還沒有找到!」龍七有些擔心的說「王爺覺得這是誰在擾亂局勢呢?」
「先生此話怎講?」朱定國放下茶杯說。
「本來德勝門的事不算太大,但是萬妃卻沒有被關押在錦衣衛大牢,而是憑空不翼而飛,龍某覺得其中必有玄機。而且現在東西廠的人已經開始盯咱們和將軍府的哨了,我懷疑這一切都是萬歲的計謀。」龍七分析道。
「白丁是皇後的親人,卻不是萬歲與皇後的親信。」朱定國拿起一枚黑子說「叫人查查白丁的底兒吧!」
「白丁現在幾乎不離開紫禁城,想查他不太容易,而且據說白家在京城沒有什麼親戚。我想要是取查也要到雲貴酋長族去私訪了。」龍七緩慢地說道。
「那就派人多帶些盤纏去查吧!」朱定國吩咐道「我可不想這個白丁壞了我的大事!」
「龍七明白!」龍七站起來說。
「你先不忙走,下完這盤棋的。」朱定國意猶未盡的說。
「王爺,我先去安排,完事了回來接著下吧!」龍七苦笑著說。
「本王棋癮正濃,你回來哪還會有心情呢?」朱定國扯住龍七說。
「那好吧!」龍七搖了搖頭說「就再陪王爺下一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