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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斗角

萬芊墨苦笑著環顧著這個單間的牢房,除了一張鋪滿干草的破木床外,牢房里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進到錦衣衛大牢後,她就和塵雪、覃吉分開了。萬芊墨簡單整理了一下木床上的干草後,便坐在了上面。干草散發著難聞的霉味,嗆得萬芊墨不住的咳嗽並用手捏住了鼻子。

牢房里沒有半點響聲,一切又都陷進寂靜之中。萬芊墨望著牢房天窗透進來的幾絲光線,自言自語道「為什麼來到這個時代里,我卻總是與牢房有緣呢?」

胃口陣陣翻滾,惡心的感覺令她很是不舒服。萬芊墨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最近是怎麼了,總是有一種說不上的感覺。

「嘩啦啦~」牢房的門被推開,一個兵勇打扮的壯漢端著食盒走了進來,看著坐在干草堆積的木床上的萬芊墨冷冷的說「開飯了!」

壯漢將食盒扔到牢門邊上的地上,然後從牢門邁出,並熟練地將牢門鎖上。

「有清水嗎?」萬芊墨開口詢問道。

「有!」壯漢哼了一聲說。

萬芊墨跌跌撞撞的爬下木床,來到食盒前打開後,陣陣酸臭的味道沖的她急忙捂住了鼻子,反胃惡心的感覺又出現了,她不由得干嘔了幾聲。

「清水在哪里兒呢?」萬芊墨大聲質問道。

「你沒長眼嗎?」壯漢用火石點燃了旱煙深深的吸了口說「能進到這里的人也是你這輩子有福氣了。」

「什麼福氣?」萬芊墨不解的問。

「錦衣衛的大牢一定會讓你永生不能忘記的!」壯漢哈哈大笑起來說「想要水,你不會自己解決嗎?」

「自己解決?」萬芊墨疑惑的說「自己怎麼解決?」

「你可以喝自己的尿或者是你自己的血水。」壯漢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說。

「好大膽!你知道我是誰嗎?」萬芊墨升旗的說。

「進到這里的人都是當官的,不管你在外面是多大的官兒,在這里我最大!」壯漢干笑著說「你討得爺歡喜了,爺自然會賞你一口水的!」

「我一定會殺了你的!」萬芊墨恨恨的說。

「殺了我?」壯漢笑的很歡月兌的樣子說「每一個在這里的官兒,剛開始住在這里的時候,都想吃軍爺我的肉,喝我的血,可是到了最後都會求著我給他們一個痛快的。」

「我不會求你的!」萬芊墨大聲說。

「求不求是你的事,軍爺我先走了,你在這里慢慢的想吧!」壯漢說著哈哈一笑離開了牢房。

食盒丟在一邊的地上,萬芊墨又坐回到木床上。無聊之中目光看到幾只小動物不知道從哪里鑽了出來,涌進食盒里,咀嚼聲伴隨著吱吱的叫聲讓萬芊墨胃里不舒服的感覺更加強烈起來。

「太後娘娘說什麼?」魚棠溪看著跪在眼前的太監由不得問道。

「太後娘娘希望後宮里以和為貴,皇後娘娘和萬貴妃的矛盾最好能大事化小。」太監由不得回答著。

「大事化小嗎?」魚棠溪冷笑著說「哀家倒很想大事化小,可是儲秀宮的萬貴妃現在不想那樣做,難道哀家還要忍了這口氣嗎?」

「皇後娘娘,小人只是把太後娘娘的意思帶到。」太監由不得接著說「如果娘娘沒有其他吩咐了,小人還要去趟儲秀宮。」

「你去吧!見到太後娘娘轉告一聲,皇後娘娘會听從她老人家吩咐的。希望萬貴妃也能听從太後娘娘的建議。」宋月兮在一旁插話道。

「是。」太監由不得磕了一個頭轉身離開了。

「唉!」魚棠溪拉住宋月兮的手說「妹妹真是讓姐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萬妃這個結,姐姐我記住了,以後有機會哀家一定會還給萬妃的。」

「姐姐,以後我們多加小心儲秀宮的人吧。」宋月兮輕聲說「萬妃做事狠毒,而且不留後手,現在我們倒也沒有什麼證據證明送來的食材是萬妃吩咐的。」

「妹妹一片苦心,姐姐是明白的。那就先靜觀其變吧!我就不相信沒有機會的。」魚棠溪恨恨的說。

「太後真的是這麼說的嗎?」貴妃鳶清溪眉毛擰在一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幾趟看著秦如措說「妹妹怎麼看待這件事情呢?」

「我覺得此事甚是蹊蹺。」秦如措放下手里的茶杯說「如果在紫禁城的其他城門出現扣押萬妃的事情倒也還說得過去,德勝門是萬歲爺與萬妃經常進出很多次的城門。把守城門的人哪能不知道萬貴妃的身份呢?」秦如措分析道「皇後娘娘與我們永和宮不和,本就是後宮里都知道的事情。而萬貴妃卻從沒有與長有過什麼正面沖突,現在皇後娘娘擺明了要對付她,我覺得其中有些不尋常的味道。」

「不尋常?」鳶清溪朝著秦如措笑了笑說「你知道儲秀宮的太監管事去過一趟長後,就懸梁自盡的事情嗎?」

「有這等事嗎?什麼時候發生的?」秦如措錯愕的說。

「我也是剛剛听到煥茹妹子說的,儲秀宮的萬妃給長的惠妃送了一些特制的食材。惠妃沒敢自己吃,賞給了長的宮女,結果這些食材有毒,御醫說是專門墮胎用的!」鳶清溪大笑起來說「萬妃這招倒是膽子有些太大了,現在她格外受到萬歲爺的寵愛,鋌而走險對惠妃下毒實在是沖動得很呀!」

「如果是萬妃故意這麼做的,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秦如措繼續說「萬妃投毒肯定是對付惠妃肚子里的孩子。惠妃吉人天相沒有什麼事情,但皇後娘娘肯定是很生氣了。她責令德勝門的守軍軍官扣押想要出宮的萬妃,卻不成想萬妃沒有表明她的身份,因此萬妃才會被投入錦衣衛的大牢。我想萬妃這條命全在皇後娘娘的一念之差了。」

「你說皇後娘娘會殺了萬妃嗎?」鳶清溪在椅子上坐了下去說。

「太後娘娘既然出面調停,估計皇後娘娘一定會給太後娘娘面子的,不過萬貴妃精神上肯定是要受點罪了。」秦如措將手里的茶吹了吹說「鳶姐姐有何打算呢?我們需不需要請將軍出面保一下萬貴妃呢?」

「保是當然要做的,畢竟太後娘娘的面子我們是要給的。」鳶清溪看著秦如措說「我已經讓淑妃去通知大將軍了,沒有萬貴妃在後宮里撐著,我們直接面對皇後,和以前沒什麼區別。現在有個萬貴妃與皇後娘娘不和,正好讓我們可以避過皇後娘娘的銳利,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姐姐果然是高明啊!」秦如措贊同的說。

東廠尚銘來到西廠的廠部,看到胖子韋興已經從廠部里走了出來。尚銘雙拳和禮說「我听說汪大人已經被萬歲開恩放出天牢了,特準備了一些東西前來看看他。」

「總管大人客氣了!」韋興見禮說「汪大人現在不在廠部,他住在東城汪府里。」

「那沒關系,韋大人既然還在西廠代管,那尚某今日也不算白來。」尚銘笑著說。

「不知道尚總管有什麼事情嗎?」韋興客氣的說。

「我已經遵照萬貴妃的吩咐將京城外屬于西廠的管轄的地盤的人都撤離了,請韋大人派人接管就可以了。」尚銘笑著說。

「那就太謝謝尚總管了。」韋興抱拳說。

「另外萬貴妃叫我們東廠的人封鎖海運城鎮,想必西廠一定有所耳聞。今日我來到這里,也是想和韋大人提一下這件事,希望沿海各個城鎮里西廠的廠衛們能撤離那里。咱們都是給萬貴妃辦事的人,說起來也是自家的兄弟。今日我來這里就是想和韋大人、汪大人說明一下,省的日後手下人不明所以,再有什麼糾葛就太傷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了。」尚銘微笑的說。

「這樣啊!」韋興滿臉歉意的說「尚總管,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和我家汪總管提過。尚總管如果不急,韋某現在就去面見我家汪大人,等有了回復一定會快馬向您回復的。」

「好!」尚銘爽快的點了點頭。

回到東廠廠部的尚銘收起笑容對著左右的人吩咐了一下,走進了後堂。後堂里面坐著一個宮裝打扮的女子,正是淑妃王煥茹。

「哥哥這是和哪個不長眼的人生氣呀?」王煥茹輕笑著說。

「還不是西廠那些人嗎?」尚銘大刺刺的坐到椅子上,端起茶一口喝掉後盯著王煥茹說「你怎麼出宮了?難道你不怕被永和宮的人發現你來過我這里了嗎?」

「小妹我是出宮送信的。」王煥茹解釋道。

「送信?給誰送信?」尚銘放下茶杯說。

「送給大將軍府!」王煥茹正色地說「你的小師妹現在被人送進錦衣衛大牢里了。」

「什麼?」尚銘忽的站了起來說「萬貴妃怎麼了?」

「萬妃打算從德勝門出宮,卻被把守的武官誤認為是宮里的盜賊,現在已經送進錦衣衛的大牢了。」王煥茹慢慢的回答著。

「看樣子是皇後娘娘的杰作了。」尚銘又坐了下去說「老子今天諸多不順,既然錦衣衛敢扣留萬貴妃,那我就帶人借此機會大鬧一下他們吧!」

「哥哥不要沖動啊!」王煥茹著急的拉著尚銘說。

「沖動?」尚銘哈哈大笑說「天賜良機啊!京城里我東廠一直沒機會搞定錦衣衛,現在錦衣衛自己犯錯以下犯上,我出馬一定能收效頗豐的,而且還能博得萬貴妃的好感,這樣的買賣難道不是好事嗎?」

「哥哥真是這樣想的嗎?」王煥茹戲虐的看著尚銘說。

「是與不是都要這麼做,妹妹難道忘了我們為什麼要進宮了嗎?」尚銘說完嗓門提高大聲叫道「外面可有人嗎?」

從外面走進一個黑臉廠衛,尚銘看著他說「趕緊給我集合京城里東廠的人馬,隨我去錦衣衛的大牢搭救萬貴妃去。另外你派人去一趟西廠廠部,告訴韋興韋總管,就說錦衣衛扣押了萬貴妃,要他們派些人手過來支援一下咱們東廠。」

「小人明白!」黑臉廠衛轉身出去了。

王煥茹搖了搖頭說「要是小妹我深陷錦衣衛大牢,哥哥能帶人搭救妹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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