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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藝驚四座(五)

隨著大娘走出宮門,坐上自家馬車的那一刻,南宮靜才狠狠吐出一口濁氣,這一趟皇宮之行,累得她筋疲力盡。

疲憊的靠在車壁上,南宮靜心亂如麻,今晚看似平常的一場晚宴,卻暗潮涌動,她只覺自己猶如陷入了一張密密編織的網中,左右都是危險,只能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請問南宮姑娘可在馬車中?」

馬車忽然停下,熟悉的聲音傳來,南宮靜無奈的嘆息出聲,琴狂這人的脾氣讓人捉模不透,剛才在鳳儀殿,她不肯收下「玄冰」便是不想惹上麻煩,卻不想他卻在此時等在她回家的路上,也不知他想干嘛。

「大娘,我出去看看。」

「靜兒,」南宮夫人心中擔憂,不由出口阻止,「安子宴這人行事古怪,不若讓憐梅先出去問問他有何事。」

「大娘放心吧,靜兒知道怎麼應付,」南宮靜一邊安慰著南宮夫人一邊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只見漫漫月色下,安子宴靜靜的立在馬車前,一頭銀絲隨意披著,紅唇微勾,如墨雙目熠熠生輝勾人心魄,南宮靜定了定心神,安子宴確實長得蘭芝玉樹,她欣賞他一身的才氣,可惜他心思卻太深,讓人只能敬而遠之。

她揚起一抹輕笑,努力掩去心底的不安,由小廝扶著跳下馬車,微微福身道︰「公子找靜兒有事?」

安子宴勾唇,雖然她掩飾的很好,可是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卻沒有逃過他的雙眼,她在怕他,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在下追尋這‘葬心’的曲譜多年不得,今日卻有幸听姑娘彈完這曲子,只是不知姑娘是從何而知這完整的曲子的?」

果然是為此曲而來,南宮靜深深的後悔剛才在宴會上魯莽行事,她本以為只是順了皇後的意,彈奏一曲,卻不知已將自己陷入了一場危險的局,進退維谷,完整的葬心曲只怕世上並無人知曉,她能彈出便已是讓人奇怪的事,可她卻不能說出事實。

「只是偶然的機會听人彈過。」

知道她是不願說,安子宴也不再追問,可他話鋒一轉道︰「三日後在下在悅景台以琴會友,不知南宮姑娘是否賞臉與在下共奏一曲‘葬心’?」

南宮靜一怔,琴狂安子宴向來狂傲,他每年都會在悅景台以琴會友,而慕名前往的人也不計其數,可真正能得琴狂另眼相看相邀共奏的人卻從來沒有,琴狂卻邀她三日後與他共奏「葬心」,她並不認為自己有本事能讓恃才傲物的琴狂另眼相看。

「靜兒琴技太差,只怕適時會丟了公子的面子。」

「呵,姑娘可知這玄冰?」

南宮靜看著安子宴手中那晶瑩剔透的琴點頭道︰「此琴乃是琴中至寶,且不說這由白玉所制的琴身,單是五色琴弦便已是價值不菲。

「姑娘錯了,」安子宴搖頭,「‘玄冰’之所以為琴中至寶,不在這冰蠶絲所制的琴弦,更不在這白玉琴身,它真正的價值是因為它有靈性,在下彈此琴多年,從未讓五弦共顫,可姑娘今日一曲,五弦共顫五色齊炫,這琴,認了姑娘做主人。」

「公子別拿靜兒開玩笑了,靜兒何德何能能讓此琴認主。」南宮靜只覺荒謬,琴還能認主,不若說這不是琴,是琴妖。

見她不信,安子宴勾起唇角,忽然俯身貼近她耳邊輕聲道︰「南宮姑娘別忘了,這琴和昆侖鏡都是滄雪國的至寶。」

對于安子宴突然親昵的動作,南宮靜本能的想躲開,可他的話卻讓她動作一頓,她目色一冷,道︰「靜兒听不懂公子在說什麼,時候不早了,靜兒先行告退。」

看出她的緊張,安子宴卻不以為意,他伸手安撫的拍了怕她的頭,「靜兒別怕,此事我不會說出去,咱們後會有期。」

說話間他卻是未曾看著南宮靜的,他的目光透過朦朧的月光看向不遠處,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過,他輕輕勾起唇角,神色意味不明。

直到回到南宮府,南宮靜那些不安的情緒都未曾消散,安子宴的忽然出現並非巧合,她感覺自己就如關入一間玻璃房中,看著四周都是路,都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

她無奈的甩甩頭,想甩去那些煩人的事,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三日後悅景台之約,她是肯定不會去的。

「靜兒……」

正準備回房,南宮夫人卻忽然叫住她,她回頭,便看見大娘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己,知道她是在擔心,她安慰的笑道︰「大娘放心,靜兒會想辦法應付的。」

「靜兒,有什麼事便去和你爹爹說,他會幫你解決的,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南宮靜眼眶一熱,連連點頭,滿懷感動的轉身離開,就算前面有再多的危險,至少身邊有關心自己的家人,她已覺得很滿足了。

南宮夫人卻陷入沉思,雖然不知道剛剛琴狂與靜兒說了些什麼,可看靜兒的臉色也知道不會是好事,這孩子命苦,生下來便沒了母親,之後大病一場,好不容易病愈也未遇見一件順心的事,如今更是境地堪憂,或許該和老爺說說提前做些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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