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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一見唐秦蜜進來,就拿著儀器和工具箱出去了,唐秦蜜眼神飄渺,靠著牆站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在這兒,源源肯定會來的。」

白曉晨頭昏昏沉沉的,听不清她又講了什麼,只是沒過多久,唐秦蜜就歪歪斜斜地走出去,派進來一個畏畏縮縮的小女孩兒。

遠山別墅的地下室建造得很隱秘,設施一應俱全,白曉晨在小女孩兒的幫助下上了廁所,慢慢地小女孩兒說這話,雖然這小女孩兒十句不會答上兩句,但也足夠讓白曉晨了解到自己想了解的事情。

唐秦蜜自離婚後脾氣越發不好,不服管教,唐父唐母迫不得已允許她回遠山別墅居住,派遣的佣人都被她打發大半。

這小女孩兒因為順從勤快話也少,唐秦蜜看她順眼,就留下了。白曉晨昏迷的那幾天,全是這小女孩兒伺候著的。

白曉晨費盡心機套完話,只覺筋疲力盡,靠在床上喝了點湯,四處打量了這地下室。

左手邊的洗浴室一應俱全,房間後有個儲藏室,放了些食物淡水之類。

房間里的醫療設備也很齊全,這麼隱蔽,難怪嚴尚真找不著。

沒死就好,只是,頭痛欲裂,白曉晨深吸了幾口氣,臉色依舊白得不像話,略略喝了幾口水,撐不住就睡了。

接下來的兩天唐秦蜜再也沒踏足進來,一切都是那個小女孩兒在照顧著,但白曉晨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兩天後,唐秦蜜再出現的時候,白曉晨正在房間內慢慢走著鍛煉。

一見她整個人已經瘦月兌了形狀。整個人陰沉沉的,渾身散發著頹唐的氣息,白曉晨就暗道一聲不妙,扶住床旁的桌子,慢慢移回到床邊。

她甫一進門,就直勾勾地盯著白曉晨的月復部,那目光亮得驚人。

白曉晨心中一緊,抓緊身下的床單,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冷靜微笑道︰「你來了?」

唐秦蜜沒理她,仍舊盯著她的肚子發呆。

白曉晨到這里穿的衣服都是現買的,她穿得寬松的運動裝,就是為了能時不時下床走動走動。

她一見唐秦蜜整個人神智接近痴狂,也明智地選擇閉嘴,警惕地看著唐秦蜜。

半晌。

「你有孩子了?」唐秦蜜用一種極為微妙的語氣說道,既羨慕,又驚奇,好像還摻雜著憤恨。

白曉晨下意識地護住了月復部︰果然是有孩子了嗎?

她臉上的喜色轉瞬即逝,然而還是被唐秦蜜捕捉到,冷笑幾聲︰「你慢慢高興吧,反正也高興不了幾天了。」

白曉晨心中警鈴大作,強忍下不安︰「你又在說些什麼?」

唐秦蜜哼了一聲,長長的指甲在牆壁上劃出極為刺耳的刺啦聲,指甲顏色紅艷艷的,在這昏暗的房間里顯得莫名詭異。

她呵呵笑了幾聲,憐憫地俯視著白曉晨︰「你以為我會讓你在我前頭生下孩子?」

「源源已經答應來見我,白曉晨,你沒多大用處了。」

她有一種刻骨的恨意,笑得淒厲︰「我要討回欠我的——」

白曉晨站在一片紅色里,嚴尚真看不清,她手里還抱著一個孩子,始終微笑著看著自己。

他伸出手,不可置信,想要接近。

然而刷的一聲,天黑了。

「曉晨!」

嚴尚真陡然從床上坐起來,抹了抹滿頭的大汗,他的西裝已經皺成一團,被子掉在地上,一片糟糕。

他抬眼一看,大天亮了。窗簾沒拉好,他本來不打算睡著的。

該死!嚴尚真嘟噥一聲,立馬從床上彈跳起來,匆匆喝了文嫂研磨好的咖啡,打開液晶屏幕和下屬開著會議。

他本要問罪,結果那邊的下屬喜形于色喊道︰「嚴總,張智源昨晚乘飛機從廣州趕回北京了!」

嚴尚真嘩的一聲站起來,幾乎捏碎手中的咖啡杯,咬牙切齒說道︰「帶上梅家的人跟著他!」

他撐著桌子,手指微顫,冷冷低聲說︰「給我盯緊了!」

唐秦蜜坐在凳子上,淡漠的目光投向一個奇怪的維度,迷茫著眼神自言自語道︰「我那時候,多喜歡他啊。」

她絮絮叨叨講了很多,不外乎是和張智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笑得既甜蜜又怨毒,時不時哈哈大笑,時不時默默落淚。

「我和那個男明星鬧出來真事,我當時怕極了。他摟住我說,絕不會主動和我離婚,不管我有任性!」

「那是我最美好的時光,他一遍遍地重復著他會愛上我,都是他對不起我。」

「我相信了,我想,只要他不介意我的問題,那麼我一定會做個好妻子溫溫柔柔的,再也不讓他煩心了。」

唐秦蜜講到這兒,臉上浮出一種夢幻般的笑容,痴痴地盯著自己手里的鑽戒。

白曉晨蜷著腿,警惕地抱住枕頭擋在月復部。

她的心怦怦直跳,明明怕死了,卻仍然做出笑容假裝自己在听。

「可是。」唐秦蜜的語氣疑惑起來,「明明他已經買通了當晚所有的人,怎麼消息還流傳的那麼快。」

「一夜之間,全部都是我的荒唐事跡,我足不出戶,也知道他們都在竊竊私語討論我的桃色事件,是啊,性趴,說出去多丟人。好像那些人沒干過這些破事一樣。」

「但他說他不會介意的啊……」

白曉晨耐著性子勉強听了幾句,估模著唐秦蜜應該是後悔主動提離婚了,才把她綁架來只為見一面張智源,便應和著含糊說道︰「那他對你還不錯!」

然而這句話立刻引來了唐秦蜜怨毒的目光,白曉晨心里咯 一下,不知自己哪里說錯了話。

只听唐秦蜜冷笑數聲,陰著嗓子說道︰「他對我不錯?是啊!他朋友當面說我水性楊花給他戴綠帽子他也能回家主動安慰我,他對我爸媽說這輩子絕對不主動和我離婚,他為我買了所有的goldonly項鏈就為了我開心,他對我可真不錯!」

她的嗓門尖叫起來︰「不錯到鑽戒丟了他寧願給我買一店面的項鏈也不給我買鑽戒,好到他朋友罵我時沒出來阻止,只是輕飄飄地拍了拍我的背,好到給自己的老婆下套,向全世界宣揚他被戴了綠帽子!」

她的聲音淒厲尖銳,整個地下室充斥著她的恨意。

「虧我還傻傻地以為,他為了我受盡圈子里的嘲諷,搞了半天原來是他給自己帶的綠帽子,他寧願被千人萬人恥笑,也不肯和我繼續生活。我還天真地以為,暫時和他離婚,可以讓別人不給我們太大壓力,哈哈……」

「我爸媽還感激涕零,以為他對我有多好。我有苦說不出,拿不住證據也不能說。難道要告訴所有人,我唐大小姐被一個男人擺了這麼一道,誰會信?」

「所有人都以為是他寬容,是我心胸狹窄水性楊花,沒有一個人知道,是他張智源,親手推我下火坑!」

白曉晨恍然大悟,心里一涼︰原來唐秦蜜出軌,竟是張智源設的局?

難怪唐秦蜜和剛離婚那段時間判若兩人,任誰被自己的枕邊人如此算計,不瘋也要去半條命!

「更是他張智源,親手害死自己的骨肉!那是他的孩子啊,他怎麼忍心不告訴我,怎麼忍心讓我去流產,那明明是他的血脈!」

白曉晨沒回過神,陡然听到她說出更為驚人的內幕,只覺頭皮發麻,不知是因為張智源的狠毒心腸,還是因為唐秦蜜如惡鬼般得喊叫。

唐秦蜜穿著一身白色長裙,頭發披散下來,像舊電影里的女鬼,一聲淒厲叫喊︰「那是我的孩子!」

又見唐秦蜜瘋魔喊道︰「你又憑什麼懷孕,賤人!」

白曉晨被三個護士按在床上,四肢銬上手銬,動彈不得。

她瑟瑟發抖,瘋狂地求著門外的唐秦蜜,然而得不到一點回應,一直照顧她的小女孩兒見她掙扎得把手腕都磨破了,不忍勸道︰「白小姐,我們小姐出去見先生去了,你喊不回來她的,還是保存好體力,這里醫療條件不比醫院,萬一流產中你出個三長兩短,您的家人就可憐了。」

她這話入情入理,白曉晨死命地咬著唇,鎮定下來,告誡自己︰「不能慌,不能慌。還有半個小時,她不能慌。」

眼淚止不住地洶涌而出,她卻異常地冷靜,看著自己的平坦小月復,連口腔里的血腥味都沒察覺到,在腦海里瘋狂地計算著︰醫生來了跟他說清楚情況,趁著所有人不在的時候。

她要鎮定,才能保護好自己,和這個孩子。

白曉晨對小女孩兒說道︰「你說得對,我不掙扎了,別讓護士給我打鎮定劑,鄧醫生來了再說。」

小女孩兒大概也很同情她,便對那幾個護士交代一聲,那幾個護士本來就不願意干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便悄悄走出門去。

白曉晨四處打量一邊,深呼吸。

遠山別墅外。

陽光正好,今年的秋天格外長。

唐秦蜜細致地化好妝到客廳,緩緩移步到張智源面前,笑著小聲說︰「你來啦?」

張智源心頭一緊,握住的拳頭松開,轉過臉看她。

他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長于揣測人心,便微微一笑道︰「是啊,來看你了。」

他說得溫柔動听,好像他連夜趕回真是為了見她一面一般。那眼里的真誠之色讓人不能懷疑,長身玉立,真是翩翩君子。

唐秦蜜蒼白削瘦的臉頰浮出一點紅暈,看在張智源眼里,不僅沒有半點可憐可愛之處,反而像是一抹幽魂,畫皮作怪。

她細聲細氣地說道︰「源源,你想我嗎?」

遠山別墅外。

一輛大型改裝客車停在路邊樹蔭處。

客車里別有洞天,一個簡易的監視屏幕立在正中央。

數位戴著耳機調著無線電的工作人員忙碌地調試設備。

嚴尚真陰沉著臉看著他們動作,插話︰「監听到沒?」

一位工作人員回過頭,堅毅的臉上滿是慚愧之色︰「還要五分鐘嚴先生。」

嚴尚真強忍著往他們頭上扔茶杯的沖動,告訴自己︰這是梅家的人不能動。

他粗著聲音,撐在簡易地桌子上說︰「快!」

作者有話要說︰學習去。

哎,期末考試又要來了!

大家加油復習哦。

下一章就讓他們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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