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雞永遠是野雞,哪怕插了鳳凰尾巴毛,也是野雞,但鳳凰不管如何落魄,都是鳳凰,總有涅磐重生的一天。」西涼茉挑了一朵半開的芍藥給她簪在發鬢上,微微一笑。
從鏡子里看去,她一身華美卻清雅的裝扮,卻生生壓住了自己的華服金飾,再加上她意有所指的話讓西涼霜臉色更加蒼白。
是了,西涼茉確實擁有真正的嫡女身份,若論真起來,府邸里的女人,誰還能尊貴過她?
西涼霜冷笑一聲,忽然袖子一掀,作勢去拔掉那朵芍藥,卻在同一刻猛地轉身,手上陡然露出一把尖銳的小刀直直向西涼茉捅去。
西涼茉卻忽然身形一飄,徑自後退,西涼霜一擊不中,房內喜娘們頓時尖叫起來,看著白嬤嬤等人都擋在了西涼茉身前。
西涼霜慘笑一聲,心一橫,拿了小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鮮血四濺。
西涼茉一驚,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是要尋死,正要喚人,白嬤嬤已經眼明手快一抬手,手里抬著的首飾盤子直接飛了出去,正正撞在了西涼霜的手上,直接撞得她慘叫一聲,手腕軟軟地垂了下來。
各種金銀落了一地。
喜娘被匆匆趕到的何嬤嬤帶著殺氣的冷眼一瞪,立刻嚇得頓時收了聲音,何嬤嬤順手將門關嚴實了,對西涼茉低沉地道︰「郡主,奴婢將全福夫人們擋在外頭了。」
全福夫人是父母、夫君、子嗣都全的官家夫人,被請來給新嫁娘挽發賜福。
所以何嬤嬤不能攔她們太久。
西涼茉點點頭,走近那癱軟在地上的西涼霜,居高臨下冷冷地道︰「你是想死麼?」
西涼霜頸項上被她自己割破了皮,雖然傷口不深,沒有傷到大動脈,但是血流了滿滿衣襟,看著頗為嚇人。
西涼霜恨恨地握住自己被撞傷的手腕看著西涼茉︰「不死,難道要將我大好年華都虛擲在那大月復便便的齷齪老男人身上麼?」
西涼霜于詩文琴畫一道在京城算是有些名氣的,她一向自詡不比西涼仙差,只恨她自己是個庶女身份,否則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未必能落到西涼仙的身上。
她本就自負清高,又悄悄看了那些才子佳人的雜書,對自己未來夫君的期盼就是像韓蔚那樣的翩翩佳公子,幾乎時時夢見自己與韓蔚于梅花下琴瑟和鳴,于梳妝鏡前享畫眉之樂。
卻一朝破碎,看著西涼茉日漸攀高,春風得意,她恨得咬碎銀牙,卻無可奈何,隨著成親日子臨近日日煎熬。
西涼霜自詡碧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我早定了決心,就是死也要將你這罪魁禍首一起拖下地獄!」西涼霜慘笑,坐在滿地金銀首飾間,形容淒涼。
西涼茉譏諷地彎起唇角︰「罪魁禍首?當初是誰惡毒地要設計我與虞候婚前失貞,西涼霜你都忘了麼?你雖是庶女,卻本可奔得比我更好的前程婚事,奈何你蛇蠍心腸,還自詡清高,你不仁卻怪我不義,真真是可笑。」
西涼霜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她敏感地察覺了周圍的人投來的不屑目光,頓時惱羞成怒地道︰「你……那是你不知廉恥勾引表哥在先!」
「勾引?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當韓蔚那懦弱男子是個寶?」西涼茉冷笑,滿眼鄙夷。
西涼霜大怒,自己一心所托高雅修潔的表哥竟然被西涼茉如此輕看,頓時張開就罵︰「你這下作的……啊!」
西涼霜話未及出口,已經被西涼茉一腳踏在受傷的手上,頓時痛叫一聲,下巴又被西涼茉捏在手里,被迫地抬起頭來。
西涼茉踩著她細女敕的手指,冷眼睨著她︰「我是下作,又怎麼樣,西涼霜,你不就是想死在這里讓我摘不干淨麼,門兒都沒有,今兒你不想嫁也得嫁。」
說著她一個眼色,白嬤嬤立刻拿了條紅絲帶走過來一把勒進西涼霜的嘴里,既可以防止她咬舌自盡,也能防止她亂喊亂叫。
「來人,給三小姐包扎一下,換上紅綢中衣,若是讓國公爺和夫人知道這里的事,你們一個都活不了。」西涼茉再次冷聲吩咐。
黃香、黃蓮等丫頭早被這變故嚇得呆若木雞,但被西涼茉宛如寒霜一樣的目光一掃,一個激靈立刻拿了紅綢中衣過來給西涼霜更換。
「嗚嗚……」西涼霜不停的掙扎,憤怒地瞪著自己的兩個丫頭,黃香和黃玉不敢看她,手上動作卻很利索,只因她們心中都明白郡主所言不假,若是三小姐死在了這里,新嫁娘自裁于娘家是大丑聞,為了防止消息走漏,必定要清理一大批人。
不一會西涼霜脖子上的傷也用紅綢擋了,頭發也重新梳理整齊,身上看著也沒了什麼問題,嫁衣大紅,染了血也看不出來。
看著手被紅綢綁著,嘴里也被絲帶勒住,滿眼驚懼憤怒的西涼霜,西涼茉隨手又拿起那朵芍藥微笑著在她發鬢邊簪上︰「三妹妹,你說虞候若知道自己過門的新娘是如此怨恨和嫌棄他,會如何呢,你不若過了門再死,到時候大姐姐我必定請國公和二娘為你討個公道,你母親張姨娘有了你的喪葬金日子也好過不是?」
西涼茉心中冷嘆,這人蠢真是沒藥救,西涼霜若死在閨中,第一個活不下去的就是她親母張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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