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忽的跪倒在地,「請主子不要為難奴婢,這般回話給陛下,奴婢豈非有命?」
甄珞見兒如此,心下一想,自覺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兒姑娘快些起來,我便讓彤兒與兒姑娘一道回話便是。」甄珞說著,便單手虛扶兒。
「珞姐姐想必是已經忘了吧,」坐于案幾邊一直未出聲的司馬雲瑤笑道,「今兒用了午膳後,姐姐便遣了彤兒去馬廄尋求做琴弦需用的材料,如今彤兒還未回呢。」
「的確如此呢。」甄珞想起自己在一本名為《擷音》的古書中得知用馬尾最細最長的毛發做成的古琴,其音色極其流暢和諧,便遣了彤兒前去馬廄取來做琴的材料,現如今她的確不在挽月軒內。
「不如雲瑤代珞姐姐走一趟吧。」司馬雲瑤笑道,「整天悶在屋子里也怪難受的。正好雲瑤可以出去透透氣。」
看著眼前天真爛漫,現如今才十五歲的女孩子,甄珞自知這時正是她貪玩的年齡,一番思慮,她倒覺兩全其美,遂囑咐著,「妹妹不要貪玩,早去早回便是。」
司馬雲瑤笑嘻嘻的滿口答允,隨著兒一道朝章合殿去了。
大約行了兩盞茶的路程,司馬雲瑤跟隨兒走過御花園,又拐了好幾個彎,便來到一處名為「練功房」的大殿門口,朝里走,穿過一道石拱門,兩邊便是抄手游廊。
只見這殿中院內竟相怒放著各色時令花兒,古樸的參天大樹自地面高高聳立在游廊之上,轉過游廊,無數棵花樹正吐納芬芳。
「雲瑤姑娘,到了。」兒在花樹前止住腳步對身後的司馬雲瑤輕聲言道,「在往前面走,右拐彎便可見到陛下了,陛下每日臨近傍晚,便會在此處練上一段時間的武功,姑娘稍待一下,等陛下休息了,在過去回話。」
「嗯!謝兒姑娘帶路!」司馬雲瑤一臉無害的笑道︰「姑娘且去忙吧,這里有我回話就可以了。」
兒聞言,正合自己心意,便回了禮,自行告退了。
司馬雲瑤穿過落英繽紛的落花小徑,轉了道彎,便看到不遠處的花樹下,著一身青色玄衣的高大男子執著長劍在練著她無論如何看卻也看不懂的武功。
那男子如墨的黑發挽起束在嵌寶紫金冠里,俊眉下一雙黑亮深邃的眼楮,高挺的鼻梁上泛著細密的汗珠,許是因為練劍的緣故,身材挺拔而修長。
只見男子每一處劍鋒輾轉處,便落下一陣飄飛的花雨,手中長劍一掃,花瓣皆被劍柄接住,而後又長劍一揮,每一朵花瓣便像被施了魔法般形成一道唯美的彩弧急速的從空中射向更遠處,被花瓣襲擊的地方,頓時皆毀于一瞬。
司馬雲瑤深深的被眼前這一景象震呆了,眼前的男子多麼像于空中舞劍的謫仙,那一招一式,自己雖然不懂,然每劍出去的破壞力足以讓自己震撼。
呆呆地看著皇甫祈靖,她突然覺得整個世界就只有他們兩人存在,一個在舞劍,一個立足于花樹下觀劍,那麼唯美,那麼讓人神往!
司馬雲瑤想得出神,乃至皇甫祈靖發現自己並已經收起劍來到她的身邊竟也未發覺。
「不知雲瑤姑娘來此處有何要事?」被偷窺練武的皇甫祈靖言語間似乎有絲不悅,但他見司馬雲瑤是甄珞在這宮中寥寥無幾的親人,且也是暫時挾制甄珞的籌碼,便也客氣地問道。
「參……參見陛下!」在皇甫祈靖如此近距離的注視下,司馬雲瑤只覺自己一陣臉紅心跳,她忙跪伏在地,驚慌失措地行禮。
「平身吧!」皇甫祈靖輕揮袖袍,轉過身去,接過不知從何處走近的崔瑜貴遞過的汗巾擦拭著臉。
「謝陛下!」司馬雲瑤緩緩起身,想到自己來此處的目的,遂又言到,「稟陛下,珞姐姐因身體不適,故遣雲瑤前來告知陛下不能奉旨前往章和殿與陛下一同用膳。」
「珞兒身體不適?」皇甫祈靖挑了挑眉,看著司馬雲瑤那張因撒謊而慢慢漲紅的臉,立時明白其中緣由,遂無奈言道︰「既不舒服,那朕便去看她吧。」
從始至終,皇甫祈靖眼里嘴里念叨的,便只有甄珞。
司馬雲瑤不禁十分羨慕甄珞。
「難道你心中真的只有甄珞姐姐一個人嗎?」司馬雲瑤看著站在面前的皇甫祈靖,頓時黯然神傷,終是拖了步子,跟隨著皇甫祈靖一同折返挽月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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