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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舊時真相亂人心(一)

春紅已謝,流水匆匆。

湖面微風吹過,驚起一池漣漪,湖邊人兒雖手執食盆,手中捻起的魚料卻遲遲未撒下。

浩渺遠方,暮春美景,盡收眼底。

然美景如斯,但始終,無法撩撥起湖邊人兒的心。

「皇姐!」

忽听一聲熟悉的輕喚,女子回眸尋看過去,便見那陽光下溫暖和煦的笑臉。

「璟弟!」甄珞原本平靜無波的臉上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放下手中的食盆,甄璟便已經走到她的跟前。

眼前溫潤如水的男子,縱使在多年後,甄珞想起這張笑臉,心里便浮起莫名的溫暖與感動。

甄璟著一身與甄珞同色系的紫色薄衫,里面是一件淺白色的衣袍,如墨的黑發挽成一個髻,用發簪簪起,一雙黑亮的眼楮,好看的唇角永遠勾起一絲如春風般的笑容。

「皇姐金安!」甄璟躬身,略一揖到。

執起手撫弄掉甄璟頭上的柳屑,甄珞笑道,「果真是長大了,璟弟小時候可從來不會給姐姐請安的。」

「皇姐說笑了,」甄璟回到,一雙眼楮無比傾慕地看著眼前的佳人兒,「璟弟早已不似頑童少年,怎敢依然不知禮數而逾規。」

「璟弟的確不再是頑童了,現已玉樹臨風,長得越發像父皇了。」甄珞笑到,寵溺地捏了捏甄璟的鼻子。

眼前這個初長成年的少年竟比自己高出許多,雖不是同母所生,但在自己最無助,最難過的時候,他始終帶著令人心安的的笑容,牽著自己的手,走過那麼多漫長而艱難的歲月,她對這位弟弟,有著比同胞兄弟更為深厚的感情。

「那皇姐喜歡這樣的皇弟嗎?」甄璟玩世不恭地笑道,但看向甄珞的眼眸卻透著認真。

「皇姐當然喜歡璟弟。」甄珞毫不猶豫地回道,「璟弟是皇姐今生最珍惜的人了。」

聞言,甄璟心內頓時喜悅至極,他又開始了一如當初的模樣,笑嘻嘻道︰「皇姐若真喜歡璟弟,便來舞上一曲,皇弟以簫伴奏,如何?」

甄珞看著那雙燦若繁星的眼眸,終是笑了笑點頭。兩人很快便來到了湖邊不遠處的亭台上。

甄璟取過別在腰間的長簫。

甄珞擺好舞姿,隨著簫音漸起,遂輕移蓮步翩翩起舞。

亭台處無一絲風,然甄珞衣裙翩動,如一只盤旋在青綠湖面的飛燕一般御風而行,眼波流轉間,長袖飛舞,一襲淡淡的紫色紗裙旋轉飛揚,裙擺上繡著的金絲蓮花忽靜忽動,嬌艷可愛比之那春日里任何花朵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甄璟唇貼長簫,眼眸深情而專注地看著此時忘情于舞姿中的人兒,她的一顰一笑,一飛一揚,無不浸透著有如仙子般的出塵氣息。

他不知不覺間痴了,仿佛全世界就在此刻靜止,唯兩人存在,她的呼吸,輕緩而又溫柔地觸動著他的每根心弦。

一道回環轉折,甄珞隨簫聲收舞,雙袖挽起抖落,緩緩襲至腕間。

「好!」突然,耳畔有掌聲響起,兩人從曲舞中回過神來,循聲看去,只見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子此時正坐在亭台邊不遠的假山上拍手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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