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舒清看著縮在自己旁邊睡的正香的某教主,默默地強迫自己很精神的兄弟先把頭放下去,努力讓自己盡快睡著——可是難度好大。
完全睡不著。本就是光是湊近了看連辰靜心跳就會加快,而連辰靜今天晚上又說了什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話,而且他又說出什麼「不要離開我」的話……木舒清嘆了口氣——話說,這是不是算他攻略成功了?
可是人家教主說了,龍陽之好是有違倫常的,人家教主還說了,男人和男人是只會被歷史所詬病的,且看當初分桃之好,待到其中一人反應過來,卻變成了余桃之罪。木舒清听的不知道該夸連辰靜典故學的好呢,還是該感慨原來這個世界也有衛靈公和彌子瑕哈。
木舒清起身盯著連辰靜的睡顏,越看越痴。那眼楮雖然閉著,但是光從輪廓看就可以想象睜開時候的忽閃忽閃的樣子。睫毛很長很長,曾經木某老寫女角的睫毛像個小扇子,可是卻還真的很少看過漂亮的天生的濃密的睫毛,而現在,真的看到了——好漂亮,看的人忍不住想去蹭,想去吻。連辰靜的整體輪廓很清秀,可是鼻梁卻高高的,襯的整張臉一下子立體起來。嘴唇縴薄小巧,粉粉女敕女敕,一點朱色點在整張白淨的臉上,顯得比熟的剛好的櫻桃還誘人。好想把這份美麗永遠佔為己有。
嘆了口氣,已經完全睡不著的木舒清坐了起來發呆。
麒子問︰「木頭,不直接上麼?至少趁人之危親一個。」
沒有多計較「趁人之危」是什麼意思,木舒清搖了搖頭,在心里答麒子道︰「師父,別說的我好像禽獸一樣。」
麒子︰「不要看不起禽獸,嚴格意義上,人屬于禽獸。」
木舒清︰「感覺好像在給我台階下哈,謝謝哈師父。」
麒子︰「客氣客氣。只是感覺機會難得,來一次少一次,你何不……禽獸點。」
木舒清︰「師父,咱能別說的我跟只知道交//歡似的好麼?」
「怎麼,你還知道其他事麼?」麒子繼續諷刺木舒清。
木舒清︰「……」
麒子說︰「你到底喜歡他哪點?」
木舒清想了想,問麒子︰「你覺不覺得,他其實對我也有意思?」
麒子︰「這個問題很新穎。」
木舒清︰「真的,你看,他現在這麼依賴我,一不開心就往我懷里鑽,我覺得吧,他是不是在試我?就是那種想試試看我的真心。」
麒子︰「……」
木舒清︰「可是,我有感覺,他好像在暗示我——我們只能當朋友,不能跨過那個界。」
麒子︰「你知道就好。」
木舒清︰「……」
麒子苦笑了一下,道︰「當初,武王對我,和他對你現在這樣,其實很像。」
木舒清︰「哈?」
麒子說︰「他早就看出來我對他的感情了吧,只是我不說,他就也不說……甚至三番四次以各種方式暗示我我們之間就那麼曖昧下去就好。哎……」
木舒清︰「所以,師父你是想說,讓我放棄麼?」
麒子︰「不然呢?」
木舒清想了想,伸手,隔著些距離描摹著連辰靜的輪廓︰「也許,他也在猶豫。所以……我更不能猶豫。」
麒子︰「等著看你哭。」
木舒清笑了︰「不會哭啦。」就算輸了,也不會哭的。
南進城,夫子廟。一年一度,七夕燈會。
听說今年七夕,夫子廟會有新節目。
連嫣然一到了燈會,就興奮地跑進了人群。連辰靜和她約定了,亥時三刻準時在分頭的地點見面。
連嫣然特意強調不許連辰靜跟著,木舒清提醒︰「你說,聖女會不會是去見李小強了。」
連辰靜哼了一聲︰「我妹妹,我知道,李小強已經傷她那麼深,她怎麼可能會還繼續喜歡他?」
其實,失戀尋死覓活也就是那麼一會兒的事情,等過了那個坎兒,任何人都會恢復活力喲。
等到連嫣然開始了一段新的戀情的時候,她就會忘記李小強了。
水池里飄過一片花燈。造型以蓮花和魚居多。一個連著一個晃悠著漂著。
人有點多,木舒清以防走丟為理由牽著連辰靜的手。
天色昏暗,人潮涌動,兩個人手牽著手竟然也不顯得那麼突兀。
「咳咳,連辰靜,雖然不知道現在說這個合適不合適。或許你不想听,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撐著現在氣氛正好,木舒清想到了某一件事。
連辰靜看起來心情也不錯︰「何事?」
木舒清說︰「是關于羅劍鋒的。我知道他背叛的原因了。」
連辰靜︰「……」
木舒清見連辰靜沒有回音,忐忑問︰「你想知道麼?」
連辰靜︰「我不想知道。他利用我就利用我唄,人本來就是這樣……」
「不是!」木舒清一听急了,這就是為什麼他一定要向麒子打探羅劍鋒背叛的原因的啊,就是不想看到連辰靜總是一臉「哦,天下人全都是冷血無情」的表情,「他不是有個喜歡的姑娘麼?那個女孩兒的家人,嫌棄羅劍鋒沒有什麼出色的成就,所以他才想爭奪統神令。」
連辰靜︰「……」
木舒清說︰「他們好了7年,可是那女孩兒也是名門閨秀。想也是啊,能上私塾的女子,想來都是不簡單的嘛。」
連辰靜肯定道︰「的確如此。她家里的確很有權勢。」
木舒清說︰「羅劍鋒也是被逼的。」
連辰靜不知道明不明白木舒清的意思,淡淡地答︰「嗯。」
木舒清繼續強化洗腦︰「所以他也是逼不得已。雖然,我想你也不一定能原諒他吧……哎,也不知道羅劍鋒喜歡的那女孩兒怎麼樣了。」
遠處,一對情侶一邊打情罵俏著一邊放下花燈。
男聲︰「嗯,希望爹娘早日允了我們的婚事。」
女聲︰「討厭啦,我還沒說要嫁你呢!」
連辰靜看著湖水中飄蕩著的花燈,冷冷一笑,然後對木舒清說︰「你看,這多可笑。當時那羅大哥……羅劍鋒和那沈佳儀,我們都說他們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當日我們太蠢,只學了一首《鳳求凰》,就以為司馬和文君的故事是世間絕美的愛情——世間有《鳳求凰》,卻還有後面的《一二三四五六七j□j十百千萬》。不成想,這次‘文君’負了‘司馬’。好啊。」
連辰靜嘆了聲「好啊」,卻嘆的木舒清一陣哀嚎︰喂,你又搞錯重點了吧!我是想告訴你羅劍鋒他也是被逼無奈才出賣你。
「不過,任然謝謝你。不過我已經不介意了,棄我去者不可留。」連辰靜說的異常大氣。
木舒清卻又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心里難受,可以隨時說出來。」
連辰靜打開了木舒清的手,不過這次溫柔了很多。
「你是怎麼知道的羅劍鋒背叛的原因的?」連辰靜問。
「這個……」木舒清其實是听麒子說的,麒子能夠讀取九大神器擁有者的所想,所以他試著問了問還真讓他問到了。但是肯定不能直接告訴連辰靜知道的途徑,「我特意找人……張嵐……打听的。」死者已矣,死無對證。
連辰靜似乎真的相信了。畢竟張嵐在教中呆的時間不短。
「謝謝你。」連辰靜一板一正道謝道。
木舒清︰「啊,沒啥,就是很擔心你。」
「擔心我麼?」連辰靜若有所思,「其實我……」真的不介意。
早就知道連辰靜想怎麼推月兌,木舒清趕快頂上去︰「你別再說什麼你不介意啦。你那麼在意羅劍鋒這個朋友,他做了那種事,你還悉心安葬他。你其實,比你想象的溫柔。」
連辰靜︰「木舒清,你真的對我太好了。」
被夸了的木舒清心情大好。
連辰靜繼續說︰「木舒清,結交你這個朋友,是我三生有幸。過往,我們曾有過誤會,但現在,你是我這一生至今遇到的最好的朋友。」
木舒清微微一笑,其實已經幸福到眼花。
麒子很對時機的一桶冷水下來︰「只是朋友而已……」
正當木舒清享受和連辰靜一起手牽手看花燈的時候,一聲「白公子,好久不見」打破了這份悠閑。
木舒清一回頭——卻見來人竟然是香香公主,王緋!
「你……」木舒清受到不小驚嚇,一個你字拖了好久沒有下文。
王緋拱了拱手道︰「白公子,小女子受了你不少照顧,沒想到今日有緣得以再見。」
木舒清︰「哦,你好哈。」
木舒清表面平靜,心里卻正在想︰話說這貨不會開始朝自己瘋狂要化功**吧,那玩意兒自己真沒拿啊。
想到當初離開劍華派,香香公主也幫了不少忙,于是木舒清努力讓氣氛別這麼尷尬,開口道︰「那日,多謝你幫我擋著羅劍鋒了。」
「華清書院的羅劍鋒?」王緋反問。
這個反問甚是奇怪,好像她壓根不是在劍華派遇到的羅劍鋒一樣。
華清書院?木舒清怎麼沒听說過著羅劍鋒是什麼書院的。
王緋立刻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哦,我知道了。不用謝不用謝,這都是小意思。」
木舒清︰「……」這不是小意思。
王緋給人的感覺就像好像上輩子的那些「成熟的社會人」。社會人就是就算是陌生人向自己打招呼,也能迎著笑臉說︰「哎呀,好久不見。」
木舒清可是以這個為手段,成功套到了不少情報。
隨便找個西裝革履油頭粉面的「社會人」,對他說︰「哎呀,好久不見,你不記得我了麼?我是和你在上個月的公司會餐的時候坐你旁邊的。你不記得了?」
然後他就算死活也想不起你的臉,也一定會笑著說︰「哎呀,原來是你呀。」
接著就能進入套情報模式。只要你把握的好……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木舒清警鈴大作,眉頭暗皺︰這個人不是王緋。
可是她不是王緋會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注︰(為避免大家看的典故的版本不同產生誤解,所以稍微注釋一下)
1.分桃&余桃之罪︰
故事選自《韓非子》,本來是用來說成文法典的重要性的。只是現在看來,其實蠻淒涼的一個bl故事。
我用的版本如下︰彌子瑕是位風度翩翩的美少年,衛靈公非常寵愛他。有一次,彌于瑕在桃園游玩的時候,摘了一個熟透的桃子吃了。想不到這桃子美味異常,彌子瑕就把吃剩的一半留著,拿去獻給靈公。衛靈公很高興地對他說︰「你一定是舍不得吃,特意把它留給我。」幾年後,彌子瑕的容貌,不再像以前那般美好,靈公就漸漸疏遠他。有一天,靈公突然想起彌子瑕贈送余桃的事,就大聲罵道︰「彌子瑕真是可惡極了,竟然把吃剩的桃子送給我吃。」
同是彌子瑕所作的一件事,卻隨著衛靈公感情的變化,由喜愛轉為憎惡;換言之,就是對彌子瑕的同一個行為,有正反兩種對立的看法。因此,要說服君主的時候,一定要考慮到君主對自己的感覺、看法;並且,要顧慮到君主會時常改變主意這一點。所以,韓非子引用了「余桃」這個典故作為例子,是最恰當不過了。
2.司馬相如和卓文君︰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相戀時,曾作了兩首《鳳求凰》。
可是不久之後就變心,送給卓文君一封休書︰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百千萬。
意思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百千萬,唯獨無義(億)。
卓文君身心受創,又賦詩一首回去。接著據說司馬相如就回心轉意了。可感人了是不。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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