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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燈變綠,人行道上有三三兩兩的路人陸續走過,喬晉橫被撞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擁住溫言向對面走去。♀

溫言垂下眼睫,抓住他的手臂,「還、還是別去了,房子……我不看了。」

她不敢面對齊庸,更不想看喬晉橫和齊庸對峙。喬晉橫卻由不得她逃,看了她幾秒後,便用力拉著她走過馬路,來到齊庸面前,從容地打招呼,「好巧。」

他面不改色,幽譚般深邃的瞳孔中有著低調的挑釁,齊庸微笑與他對視,片刻,眉峰單挑,「不是巧合,我是特意在這里等溫言。」

說罷,他便低頭看向溫言,「這間茶樓老板要出國,你來看看,價格地段都很好。」

溫言尷尬笑笑,顧不上查看喬晉橫的臉色,就沖從一開始便杵在一旁的林航瞪眼,她咬牙切齒地怒視她,用眼神罵她出賣朋友,林航哭喪著臉,膽戰心驚地對喬晉橫笑了笑,小聲說,「這地方真不錯,不管其他,我們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溫言拎著林航走到一邊壓低嗓音,「你發條短信告訴我這是齊庸找的會死啊?!我不想見到他!」

「我也是興沖沖跑到這里來之後,才看見齊庸在。」當初材料是顧雲琛給她的,她還以為是自家老公做好事,沒想到他和齊庸一條心,想用這招來挽回溫言。

關于溫言和齊庸的事林航只略知少許,還是她察覺到顧雲琛不對頭,從他嘴里強行逼問出來的。齊庸家世好,有無數人想攀上他,可他願意交心的友人卻只有顧雲琛一個。她想不到喬晉橫這樣嚴肅內斂的人也能做出那樣令人不齒的舉動,可木已成舟,溫言對他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她沒有資格說三道四,只能默默祝她幸福。

但心中仍是怨著喬晉橫過分的,所以她才沒在第一時間告訴溫言齊庸也在這里。

「他在都在了,你能趕他走嗎?」林航嘆了口氣,拽住溫言往前走,「去看看嘛,又不會少塊肉。」

溫言不情不願地踏入巷口,不忘回頭喊喬晉橫,轉過身後,卻看見他和齊庸並肩站在路邊,還是那副平靜對視的模樣,有星星點點的火光自兩人交錯的視線中發出,誰都看得出他們的敵意。

許久,喬晉橫冷聲說,「言言現在是我的妻子,請離她遠一點。」

齊庸笑意不改,「你當初是怎樣騙到她的?說出這種話,你不覺得好笑嗎?」

他的妻子,若沒有他橫插一杠,溫言會是他的妻子。♀

齊庸雖是在笑,眸光卻是冰寒,他直視喬晉橫,「我會讓她明白,誰更適合她。」

他說得篤定,喬晉橫眉頭緊皺,額角隱隱有青筋抽動。

最近他遇上的怎麼都是這類人?先是死纏爛打的方笑,後來又是齊庸,難道他們不懂一對夫妻能夠結合是多麼難得嗎?偏偏要來搗亂。

他承認他的錯,也誠心懺悔過,好不容易才打動溫言,他不敢想再失去她。

「言言是我的。」

比起喬晉橫的陰鷙,齊庸要和煦得多,他淡笑道,「溫言是人,她有自主選擇權,你騙了她一次,騙不了一輩子。喬先生,不是你的,你抓不住的。」

喬晉橫雙拳猛然緊握,眼看就要沖過去攥緊齊庸的衣領,便被快步跑來的溫言攀住,「走吧走吧,去看茶樓,好像不錯呢。」

喬晉橫動作一頓,呼出口氣,低頭看向溫言,「嗯。」

兩人相擁而去,齊庸站在原處倒是冷靜,只是噙著淡淡的笑意穿好西裝,抬腳往茶樓走去。

三層建築是古色古香的老房子,邊邊角角需要修整,但紅磚綠瓦頗有煙雨蒙蒙的意境,加上老板開了幾十年的店,在這一帶頗有口碑,若是能簽訂合約,還能借著上一代茶樓的光,使新開店多點老客源。

她喜歡房子,都愛屋及烏地對齊庸投去不少笑容,喬晉橫對房產合同一竅不通,溫言有什麼問題,自然就向齊庸詢問,一來二去,兩人間彌漫的尷尬氣氛都消散不少,喬晉橫冷冷擠在兩人中間,臉色黑如鍋底。

林航來回掃了幾眼,無奈嘆道,「真難辦。」

愛情本來是溫暖和睦的,人一多,就變得復雜洶涌了。

所以,最好的愛情是從頭到尾,都只有彼此兩個人。

溫言和林航在路邊看到茶樓,就喜歡得走不動路,進去和老板攀談過後更是喜上眉梢,恨不得立刻掏出全款來簽訂合同,但價格雖然合理,對溫言來說還是高了些,她窘迫地扯扯唇角,「我再想想,稍後給您答復,可以嗎?」

年過半百的老板笑道,「沒關系,我為你留三天,可以嗎?」

「可以可以!」

出了茶樓不過傍晚五點,正好是吃飯時間,林航閑來無事,邀請溫言去附近的餐廳,喬晉橫瞥了齊庸一眼,沉聲道,「我們回家,父親還在等。♀」

溫言忙著拍攝茶樓的外觀,听到這話才反應過來,「對對,我爸等著看圖片呢,先走了,下次再聚吧。」她硬著頭皮對齊庸笑道,「今天謝謝你。」

齊庸唇角微揚,「不用謝,我只想為你做些什麼。」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意,溫言尷尬地說,「你……你不要這樣,我已經……已經和喬晉橫結婚了,你還是……」

他向來是被人前呼後擁的,過去費盡心思逗弄她也好、打擊她也好,都有那麼一絲絲惡劣的意味,不曾像如今這般純粹地好過。

她受不起。

齊庸好笑道,「我該怎樣,不用你來教,放心,我有數的。」

溫言迷茫地看了他一眼,被喬晉橫忍無可忍地拽向前,直到來到停車場,坐到副駕駛座,她還在心中默默念叨,「他有什麼數。」

真的有數,就該和她保持距離。

她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決定徹底拒絕他的,也想好了要迎接有著喬晉橫的未來,在這關鍵時刻,任何一點小小的偏差都足夠讓她動搖。

休旅車平穩地在街道上行駛,車廂內靜謐無言,溫言單手撐著臉頰,凝視車外一道道逝去的風景,忽然听到喬晉橫的嗓音響在耳邊,「那間茶樓,我們不租。」

溫言愣了愣,飛快地看向他,「為什麼?不是很好嗎?」

那里周邊有許多住宅區,走兩條街就是大學校園,完全是生意興隆的征兆。

喬晉橫平靜道,「太吵,生意太忙,爸爸也受不了,他身體還不太好。」

他的側臉稜角分明,橙色夕陽的流光滑過他的眼角眉梢,輕易照出他眼底的惡劣情緒,溫言試探地問,「你是因為齊庸,才不要那間茶樓的嗎?」

喬晉橫不說話,溫言撓了撓頭,放柔音調,「不用理會他的,我已經和他說清楚,而且那間真的很好,地勢好,價位能接受,爸爸也一定會喜歡。」

「還會有更好的。」他總覺得她這樣拒絕,就是在幫齊庸說話,男人也會小心眼的,更何況他真的擔心齊庸會搶走她,便不容置喙地說,「明天就拒絕那位老板,店面我會幫你找,實在不行,可以看看媽找來的幾間。」

喬母听說溫言熱衷打听店鋪,前兩天特地送來一摞資料,溫言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扔到了門外。當時喬母站在樓道里,眼眶就紅了。

她對母親能夠如此狠絕,卻不願拒絕齊庸,是否代表了他在她心里還有一定地位?

喬晉橫低聲說,「媽媽找的那些更好。」

溫言不願提到母親,當下沒了好心情,「我不想接受她的好意。」

「那就能接受齊庸的?比起齊庸,母親和你跟親密。」

「什麼親密?她嫁給你爸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是我媽?!」在這個問題上溫言一向冷靜不下來,她嗓音不穩,「我哭著求她,她還不是為了錢和你爸結婚?!她是有權利追求幸福,但是不能等一等嗎?爸爸坐牢十年,我不求她等十年,可三年、五年都不行?!」

她就是心胸狹隘,看到父親日益蒼老的身體就沒辦法忘掉對母親的怨恨,比起這份感情,她被喬晉橫欺騙,無法和齊庸在一起這些事,完全不值一提。

氣氛霎時緊繃,喬晉橫透過後視鏡沉默地凝視她,將車停在路邊,「言言,媽媽她……」

溫言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下來,「你別幫她說話,好不好?」

他們兩個人的結合其中摻雜了不少糾葛,喬舒充當中間人,希望她勸喬晉橫與喬父重歸于好,又希望喬晉橫能勸她原諒母親的改嫁。

「我沒辦法原諒媽媽。」她緩緩抬眼,看進喬晉橫的眼里,「就像你沒辦法原諒你爸一樣。」

喬晉橫眸光一凜,「我們和你們不一樣。父親他太過分,你母親卻只是……」

「只是什麼?背叛我爸這一點還不夠嗎?」

他們這樣算不上吵架,但語調都不和氣,溫言靠在椅背上,疲倦地揉著眉心,「我只想和爸爸好好的,幫他開一間茶樓,齊庸找的也好,只要爸爸能開心,就足夠了。」

她有心結束爭執,喬晉橫默默瞧她,心頭有百種滋味,「我不想你和齊庸走太近。與其用他介紹的,不如用媽媽的更好。」

溫言不耐地拔高音量,「我說過不要她的!你听不懂嗎?」

她知他寵她,會無限度地縱容她,可在這點上,喬晉橫卻不退讓,難免讓她煩躁。

「我和齊庸沒可能,你沒听見我拒絕他嗎?」讓她更生氣的,是他不理解她的付出,「他知道真相來找我,我都沒有過動搖,你騙了我,騙了他,到現在還要管我選茶樓嗎?!」

齊庸和她見面這件事她有心隱瞞,只是不想他難堪,他卻逼她說明白,讓彼此都尷尬。

一時間,兩人無話可說,溫言胸口發堵,干脆下車快走,喬晉橫取下車鑰匙,慢慢跟在她身後,一縷斜陽西下,她的背影好似虛幻,他閉了閉眼,闊步上前,從後面抱住她,「我很害怕。」

「……」

「我不是不信你,是不信我自己。」

他們的開始是他騙來的,兩人間的裂縫時不時會吹來冷風,他怎麼可能完全篤定她會一直在他身邊?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提到母親,讓你不開心。」

男人低啞的嗓音比春風溫柔,溫言愣愣听著,搖頭說,「我也不對。」

他們爭吵、磨合,他都沒有放開過她的手,溫言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掌上,胸口一陣融融暖意。

「你要定那間茶樓可以,但答應我一個條件。」喬晉橫微微彎下腰,和溫言對視,「你去看看媽媽,好不好?」

天氣越來越暖,喬母前兩天穿的少,一個不留神就感冒住院。老人家年紀上去,體質也越發不行,加上心情抑郁,掉了兩天鹽水還沒好。

溫言不明白喬晉橫為何如此賣力地加溫她和母親的關系,納悶道,「你收了她多少好處?」

喬晉橫笑了笑,岔開話題,「快回家吧,給爸爸看看資料。」

說完,他牽著她的手往車走,溫言疑惑地仰視他,心中有絲疑慮一閃而逝。

作者有話要說︰歡迎妹紙們留言提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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