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被害人是政府官員,媒體和民眾對新聞的關注度只漲不消,雖然喬晉橫的失職並不是事件發生的直接原因,但為了維護警隊形象,上層還是多次對喬晉橫通報批評。他幾乎每天都要去署里挨罵,下班後則是到姑媽家接溫言,長輩們擔心他,對他噓寒問暖,他都善意答道,「沒關系,過一段時間就好。」
听得嚴辛直翻白眼。
這天吃完晚餐,趁幾位長輩聚精會神地看電視節目,溫言又在廚房里切水果,嚴辛悄悄對喬晉橫比了個手勢,先回了房間。喬晉橫瞥她一眼,不動聲色地站起身。兩人在臥室門外集合,借著頂上幽幽的射燈,嚴辛恨鐵不成鋼似的對喬晉橫說,「姐夫,下次爸媽問你怎麼樣了,你不能裝著不在乎的樣子!這樣姐姐永遠都不會心疼你的。」
她說得義憤填膺,是真心實意地給他出主意,喬晉橫不明所以,「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嚴辛一拍大腿,她這個姐夫在感情上跟他的面部表情一樣木!
「女人都同情弱勢群體啊姐夫,你一示弱,姐姐就覺得你可憐了,哪還會再和你耍小脾氣呢?」她就差罵出「蠢貨」兩個字,好說歹說才讓喬晉橫明白其中奧秘。
喬晉橫沉思片刻,對嚴辛感激道,「多謝。」
「不用謝啦,誰讓你真的愛我姐呢。」嚴辛笑了笑,「姐姐也是愛你的,我這麼做是在積德呢。」
小孩子笑嘻嘻地跑回客廳坐下,喬晉橫站在原處,苦澀地扯了扯唇角。
溫言愛他嗎?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他眸光黯淡,燈光打在他周身暈出一層虛幻的金色,稜角分明的側臉卻是一團模糊,溫言端著水果盤從廚房里走出來,瞄到他懨懨地愣在隔斷旁,不由疑惑,「怎麼了?」
喬晉橫回過神,緩緩抬眼看她,神色中分明帶著低落,溫言心頭一緊,情不自禁地快步走到他身邊,「你……心情不好?」
「沒有。」喬晉橫笑了笑,接過水果盤,溫言放心不下,跟在他身後迭聲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到底受到什麼處罰?在警署被罵的很難听嗎?要不要我去向何主任解釋,你當時是因為……」
她顧不上偽裝,眼角眉梢都是對他的擔心,耳邊忽然響起嚴辛的教導,喬晉橫頓了一頓,硬生生忍住搖頭的動作,他不擅長撒謊,便接著幽暗的燈光別開臉,淡淡道,「署里對這次事件很是看重,加上受傷的部長不依不饒,所以……沒關系,你不用擔心。」
他說的全是實話,最重要的部分卻用了省略號代替,溫言望著他黯然的側臉,自責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一向都是驕傲優秀的,在父親親手提拔起來的那些人中,就屬喬晉橫最為出彩,如今他卻因為她出了差錯。她知道他有多喜歡做警員,當初喬父連踢他出戶籍那種狠話都說出口了,他還是不低頭,但為了她,他拋棄職業道德,在她兵荒馬亂的時候,給了她一個擁抱。
她是感動的。
溫言不知怎麼安慰喬晉橫,猶豫半晌,還是握住了他的手。
「對不起。」
女孩子手掌細女敕,傳來源源的,讓人心髒柔軟的溫度,他垂眸瞧她,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細細地吻,「沒關系。」
溫言耳根赤紅,下意識要甩開他,念他正處于低谷,咬住嘴唇任他親吻。
喬晉橫得了甜頭,接連幾天都裝得可憐巴巴的,從警署回來便時不時地嘆一口氣,他的話本來就不多,這下更是沉默寡言,除了在面對長輩們的時候還能擠出些笑容,其他時候一概是木然冷淡。加上嚴辛的添油加醋的使壞,溫言嚇得不輕,真的以為喬晉橫遭受打擊得了憂郁癥,都沒辦法對他冷臉,每天絞盡腦汁地做好吃的討好他。
休了幾天溫言便要按時上班,喬晉橫卻受到處分,被上司勒令休假一個禮拜在家反省,看喬晉橫坐在沙發上沒精打采地看球賽,溫言偷偷模模地回到房里給大洪打電話,「你們領導怎麼那麼過分?!喬晉橫的錯很離譜嗎?就算他不離崗,那些事也會發生的吧!」
大洪還在睡懶覺,被溫言吼得莫名其妙,他平常是蠢了點,關鍵時刻卻不掉鏈子,立刻表明,「當官的嘛,就是做做表面功夫。你放心吧小嫂子,喬老大心理素質過硬,很快就會沒事的。」
同一組的做完任務就放假休息,喬晉橫卻是作檢討,溫言恨不得沖到警署拔光何主任的頭發大罵他太過嚴厲,可她還是要上班的,做好早餐,溫言便換下衣服準備出門,喬晉橫打起精神送她,「路上小心。」
他高了她一個頭,連日來的打擊卻讓他彎了脊梁,人也憔悴許多,溫言于心不忍,在他俯身給她送上告別吻時,鬼使神差地開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喬晉橫不敢置信地維持著側臉的動作,「什麼?」
溫言被他看得羞惱,粗聲粗氣地吼,「算、算了,當我沒說,我、我走了,再見!」
她轉身就往門外奔,喬晉橫眼疾手快拉住她,借著慣性順勢將她壓在門後,不等她明白過來,就壓過唇去。男人的唇瓣干燥而炙熱,突如其來的吻猛烈得嚇人,堵得她呼吸不暢,他撬開她的唇齒密密地吻,希望透過著親密的交纏,將心底的全數感動傾注過去。
早春的風中有似有若無的花香,溫言軟軟地窩在他懷里,听他低聲說,「我想和你一起去。」
她顫了顫,抬眼看他。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溫言只覺得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往腦袋上涌,喬晉橫輕撫她**辣的臉頰,唇角揚起溫柔的弧度,雙眼放著光,「謝謝。」
溫言紅著臉,別扭道,「不、不用謝。」
近日來美食組和城市新聞合作,在每天新聞放送結束之後,推出城內美食推薦,溫言負責的便是游走在城內各個巷口小路,尋找讓人食指大動的平價老字號美食,並制作成影像交由主持人後期配音。她在外面跑,組長根本管不到她是否拖家帶口,和喬晉橫開車來到電台之後,溫言跳下車,囑咐他不要亂動,就飛跑進辦公區,叫上攝影師阿離,「扛著攝影機走吧。」
阿離穿上外套,「今天台里有活動,沒辦法配車給我們,怎麼辦?」
「沒關系。」溫言腳下踩著火輪一般,扛起攝影機,拽著阿離就走,「我開了車來,走走,別磨蹭!」
阿離一頭霧水,平時出任務可沒見溫言這樣積極,他好奇不已,直到在地下停車場看到喬晉橫,所有的疑惑才得到解答。多虧了組長把溫言受挾持的那副場景描繪得栩栩如生,台里幾乎每個人都知道她有了個愛她如命的好老公,阿離上了車便壞笑道,「難怪火急火燎的,心愛的在這等著呢。」
溫言坐上副駕駛座,瞪了他一眼,「閉嘴!」
喬晉橫卻是笑笑,對阿離略一頷首,平穩地驅車上路。
三人開車來到老城區,在古舊的房屋里穿街走巷,不時還停下腳步翻閱網絡上的推薦熱帖,一個上午走下來,總算是找到幾家像樣的點心鋪。下午在找到預定的洋食店後,溫言請老板親自下廚做了一份意大利面,阿離扛著攝影機在廚房拍攝制作過程,等面端上桌,溫言正要夾起一筷子,阿離突然臉色大變,將攝影機丟到喬晉橫懷里,「不好,我肚子痛,去一下衛生間。」
他們早上吃了太多小吃,阿離八成是鬧肚子,眼見他苦哈哈地跑出去,溫言大喊,「你不能忍忍嗎?!」
「人有三急憋不得的!」
話音剛落,阿離已經一溜煙跑個沒影,溫言愁眉苦臉地放下筷子,察覺到喬晉橫的目光,抬眼和他對視,頭頂亮起燈泡,「你會用攝影機嗎?」
喬晉橫孔武有力,什麼槍械對他而言都是游刃有余,但對攝影這些精細活,他還真是沒做過。
他好笑地看著溫言一臉激動地湊近他,「你想做什麼?」
「這面再不拍下來就要爛掉了,沒有熱氣看起來就沒食欲,讓老板再做一份又不好意思,所以……」溫言打開攝影機,「我教你,你來拍,很簡單的。」
不等喬晉橫回答,溫言就自說自話地講解起來,「到時候我夾起面條,你就推近鏡頭,手穩住,不要抖,不需要什麼特效,幾分鐘就好。」
她反復地演示他即將要做的幾件事,和他肩挨著肩,白皙的臉上滿是認真,眼楮烏溜溜的,不時瞅他一眼,用眼神問他,「明白了嗎?」
喬晉橫愣愣看著,只覺得她發間氤氳出的味道和著食物的香氣在他胸口重重地擂上了一錘。
她怨著他,逃不開他,可反過來,他何嘗又是能逃得開她的?
只要有她在,他一輩子都心存牽掛,無法遠行。
溫言說了半天,都得不到喬晉橫的回應,不由氣咻咻地瞪他,「發什麼呆呢?听沒听啊你?!」
她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喬晉橫心頭一動,在她轉過身來時,精準地吻上她的唇。溫言漲紅了臉,張嘴要罵,他卻沒有撤離,一下一下地啄著她的嘴角,「言言,我愛你。」
店里不少顧客早就在注意他們,听見喬晉橫啞聲告白,不約而同地發出善意的歡呼。
溫言羞恥地咬住嘴唇,也不怕他人高馬大還面容僵硬,捏住他的臉頰往兩邊拉,「閉嘴!」
拍個意大利面而已,耗費了她足足十多分鐘,還被喬晉橫一本正經地調戲了幾分鐘,等阿離如廁歸來,溫言就把從喬晉橫那里得到的羞惱全數發泄到無辜的他身上,阿離喝下熱茶,舒服地嘆了口氣,「你可真笨,為什麼你不來攝影,讓你家親愛的夾面條呢?」
一道驚雷劈中後腦,溫言僵了半晌,狠狠別過臉,嘴硬道,「反正就是鬧肚子的你不對!」
她無地自容,捂著臉去向老板道謝,阿離嘲笑道,「自己智商不夠,還偏賴我。」
他對喬晉橫開玩笑,「難為你娶了這個蠢女人。」
喬晉橫冷冷瞥他一眼,寒聲道,「言言很好,請不要說她的壞話。」
阿離差點被他身上的寒氣凍歪,欲哭無淚地嘟囔,「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我來做電燈泡真是折壽。」
不過和喬晉橫一起出任務也是有好處的,平白多了個司機加勞力不說,空閑時間他還殷勤地幫她捏肩捶背,那力道恰到好處,溫言被他伺候得總是忍不住哼哼出聲,被阿離取笑「母豬投胎」。
這天出任務前組長叫住溫言,「多虧了你姐姐,上次采訪那位法國大廚,他配合多了。樣刊出來了,你送過去。」
溫言直覺地拒絕,「我、我還要去采訪,不順路,還是……」
「哪里不順路,你今天不就是要去西邊嗎?你有個姐姐在那里好說話,要是我們過去,手上沒帶點東西,怎麼能行?你就當是替台里省錢,回來後我請大家聚餐,ok?」
其他人一听有飯蹭,紛紛站在組長那一邊,溫言哪里是七八張嘴的對手,很快就敗下陣來,捧著樣刊如喪考妣地往外走。
上了車,喬晉橫看她神色郁郁,好奇地問,「怎麼了?」
她沒好聲氣,「沒什麼,要先去莊園酒店。」
喬晉橫指尖微僵,莊園酒店里有喬舒也有齊家人,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無形的刺,只要觸踫,藏在心底的怨恨便拔地而起,沖破如今和美的表象。
如果有可能重來一次,他會怎樣選?沉默而專注地等待溫言發現他的好嗎?他忍不住的。
他受不了她和齊庸親密,就算有了齊母的阻攔,他們終究無法在一起,他也無法裝出支持的樣子。他並不後悔他的惡意和欺騙,只是懊惱在一開始的時候,沒有直白地說出愛,將溫言密密罩住,不讓任何人覬覦。
一路無話,到了酒店阿離在車上等著,喬晉橫攬住溫言的肩往大堂里走,來的路上溫言已經給喬舒打了電話,兩人一進門,就看見喬舒站在會客區對他們招手,「還麻煩你們送過來,其實我可以叫人去拿的。」
哪里有被采訪者親自去報社拿樣刊的道理,溫言搖搖頭,把雜志遞過去,「我還有事,先走了。」
「言言!」喬舒叫住溫言,偷瞄了喬晉橫一眼,「過兩天是喬叔叔生日,你能過來……」
溫言皺了皺眉,「我沒空,你們一家人慶祝就好。」
她轉身要走,便與迎面走來的齊母一行人撞個正著,在外人面前齊母做足了場面,對溫言微微一笑,才優雅離開。室內金碧輝煌,空氣里殘留著奢華而高貴的香水味,溫言呆滯地目送齊母踏入電梯,無數尖銳的情緒都像發泄到海綿上,被全數彈了回來。
在她面前,她甚至沒有做她對手的資格。
喬晉橫握住她的手,「言言?」
溫言猛地掙扎,可不論怎樣他都緊緊握著,她又氣又急地罵他,「混蛋!都是你的錯!」
喬晉橫心疼她,「對不起。」
她紅著眼眶,許多話在喉頭滾動,最終只是看向喬舒,「姐。」
喬舒忙回應,「什麼?」
「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以後有多辛苦,你都要咬牙抗住。」溫言深吸一口氣,低聲說,「希望你得償所願。」
否則,她使的壞還有什麼意義?
喬舒怔在原地,想到即便是沒了溫言,齊庸對自己的態度還是如過去一樣禮貌而謙和,無助地跌坐到沙發上。她能挺住嗎?她很怕自己做錯了,到最後不僅傷害了最親近的人,還一無所有。
每次到莊園酒店,溫言的情緒都會產生起伏,一天工作下來,她都拒絕和喬晉橫說話,阿離夾在兩人中間真是有苦說不出,到了下班時,組員們都跟著組長去吃骨頭湯,溫言興致不高,但為了不跟喬晉橫獨處,收好東西就和眾人一起離開辦公室。席間觥籌交錯,大家都熱熱鬧鬧地談笑風生,組長歷經挾持和槍擊兩次案件,頗有劫後余生的感覺,感嘆之余不忘夸獎喬晉橫,「多虧了你們及時救援,來,這杯酒敬你。」
喬晉橫不想讓溫言今後難做,便仰脖喝掉,才放下一杯,又有另一杯敬過來,一頓飯結束,他險些被灌醉,走路直打飄。和眾人告別,溫言扶著喬晉橫坐上車,逼仄的空間很快就充滿濃烈的酒氣,溫言打開車窗,忍不住罵他,「給你你就喝,不會拒絕嗎?!」
她不過發了一會呆,他就醉成這樣。
喬晉橫頭疼得厲害,任她喋喋不休地數落他,回家後她推著他往浴室走,卻不想喬晉橫突然將她抱起丟在矮桌上。她沒坐穩,後腦磕在牆上發出一聲鈍響,溫言吃痛低呼,眼底一層霧氣,可沒等她緩過神來,喬晉橫就掐住她的腰,傾身吻來。
他咬住她的嘴唇,堵了她一嘴的酒氣,男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力大無窮,沒完沒了地吮著她的舌頭,逼著她回應她。平日里壓抑的熱情在這一瞬迸發出來,他咬她舌忝她,好似她是個糖女圭女圭。
溫言呼吸不暢,顫聲讓他停下,喬晉橫充耳不聞,直接抱下她來,扒下她的褲子,讓她趴在矮櫃上任他侵犯。男人粗壯的**好似烙鐵,被進入的一瞬間溫言大大一抖,疼得落下淚來,手邊逮到什麼東西都往地下扔,哽咽著,「放開我……喬晉橫你放開我!」
他的動作卻絲毫不見減輕,這段時間為了顧著她的心思,他都沒踫過她,如今借著酒氣他才敢如此放肆,一時半會是放不了她。男人在情.事上一向簡單粗暴,溫言怕得不行,扭動著想要逃。喬晉橫低吼一聲,狠狠咬住她的肩,「別亂動,言言……言言……」
他粗重的喘息落在她耳畔,令人羞恥的酥麻從腿間震蕩開來,溫言被他糾纏得漸漸沒了力氣,哭哭啼啼地放棄反抗。他翻過她的身子,將她壓到牆上,舌忝著她染上緋紅的眼角,「言言,言言……」
他喊著她的名字,深深淺淺地律動,「我愛你。」
溫言神志不清,淚眼迷離地看向他,他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口,隔著薄薄的衣料,她感受到男人緊繃的肌肉,和心髒砰砰跳動的震動。
「我愛你。」
心才是最誠實的,他面上冷靜而自制,在對她告白時,里頭卻是七上八下。
溫言顫抖地和他十指交扣,心里有百種滋味。
發泄過一次,喬晉橫總算清醒了些,他放緩力道,抱起溫言走進浴室,在溫熱的淋浴中幫她洗頭發,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她。他們默契地閉口不言他的失控,她明白他在怕什麼,他也懂她在恨什麼。
夜涼如水,兩人擦干了躺進大床里,從頭到腳都是暖和的。被他折騰了半天,溫言早已昏昏欲睡,眼皮子耷拉著往他懷里縮,喬晉橫擁住她,「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溫言點點頭,昏黃的燈光散了一地,襯得她圓潤的臉頰更加嬌憨,喬晉橫忍不住把她按在懷里揉著,溫言怕癢,被他逗得笑出聲來,氣得打他,「要睡覺了!」
喬晉橫好笑地咬她,她掐他的腰,打鬧了好半天,腿間又有了反應,察覺到小月復處硬邦邦抵著的東西,溫言面紅耳赤,「你、你離我遠點!」
「好,不鬧你了。」他順手熄了燈,暗沉的室內寂靜下來,溫言放心地枕在他手臂上,臨睡前幾秒忽然想起來,咕噥著問他,「你爸的生日……真的不要去嗎?」
她是討厭他,可于情于理,喬晉橫都該回去一趟。
喬晉橫半天都沒說話,溫言費力睜開眼楮,夜色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眸光閃動,湊過來吻上她的額角,「沒事,不用去。」
在廉政署的努力調查下,順利找到多名政要貪污、濫用職權的證據,新的新聞覆蓋舊的,隨著討伐政治黑暗的浪潮越演越烈,喬晉橫的通報處分終于得以撤銷。他結束假期,回到警署還是人人敬仰的特殊行動組組長,溫言終于長舒一口氣,「他要是再那樣消沉下去,我就要去找心理醫生了。」
嚴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對姐夫來說,姐姐你就是最好的心理醫生。」
想到這幾天沒少被喬晉橫吃豆腐,溫言耳尖泛紅,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嚴辛古靈精怪,知道再說下去她家臉皮薄的姐姐要惱羞成怒,便換了話題,「對了,姐夫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今天周末呢。」
溫言愜意地靠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有任務,早上才走。」
「又有任務啊?」這警員可真不是人能做的行當,隔三差五就要走,好不容易才把小心肝捂熱乎,這一走怕是又要被打回原形。
嚴辛心有戚戚焉地嘆了口氣,「還是讓姐夫早些辭職吧,等以後你們就開個茶樓,每天都聚在一起,這不也很好嗎?」
溫父年紀上去,唯一的心願就是開一間屬于自己的茶樓,和朋友們聊聊天下下棋,那日子就足夠美好。溫言何嘗不想,可過去她的規劃中從來沒有喬晉橫這個角色,現下被嚴辛提醒,腦子里居然勾畫出今後一家人共同相處的模樣。
她到底還是被他虜獲了。
就算沒有愛情,單單是那份習慣,她被他寵壞了的脾氣,也注定離不開他。
喬晉橫不在,上班的幾天溫言就住在了姑媽家,偶爾半夜驚醒,模到身旁涼颼颼的,心中難免失落。早上坐車時她沒精打采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到了班上又被組長告知上一次拍回來的影像不過關,溫言只好叫上阿離,兩人開上台里的面包車往采訪店鋪趕。
請店家重新制作了一番各式咖啡,直到中午才將全部影像重新攝制完畢,溫言睡眠不足,腦中昏昏沉沉,和阿離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往停車場走,忽然听見有人高聲喊,「阿橫!」
路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各式各樣的聲音往耳朵里灌,有那麼幾秒鐘她還以為是自己幻听,可等她沒頭沒腦地掃向街對面,透過一個個交錯的人影,分明看見了一個女孩子笑嘻嘻地撞到男人後背,順勢抱住他的腰。
他個頭高,眉目冷冽,鼻梁挺直,臉部分明的線條在春日大好的陽光中如同融化的堅冰。他抱著一盒紙箱,躲不過女孩子的親昵,只能由著她搭住他的肩。
溫言揉了揉眼,再定楮看去,那讓她臉色慘白的場景還是存在,她愣愣地看著他和女孩子並肩而走,無意識地往馬路上沖,鳴笛聲陡然刺耳,一輛黑色轎車擦著她疾馳而過,阿離及時發覺拉住她,錯愕地喊,「你干嘛?還是紅燈!不要命了你?!」
溫言茫然地看著那兩人淹沒在人群中,心髒跳動的地方被人硬生生掏出一個血洞一般。
她不斷地安慰自己和喬晉橫在一起的說不定是同組組員,可警署里沒有人像那個女孩子那樣濃妝艷抹的。
也有可能是臥底,或是熟人,或者……
她突然回過神來,她為什麼要幫他找借口?是讓自己不那麼傷心嗎?
可是,她不是希望他厭倦她,放她自由的嗎?那為什麼期望終將達成了,她反而會心痛呢?
作者有話要說︰緊趕慢趕終于趕出七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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