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鳳凰來到前院,正見袁青山在院中轉悠,一副欣賞翠竹的樣子。綠竹翁似乎專心致志的編著竹筐,其實注意力都在袁青山身上,生怕他圖謀不軌。
其實這綠竹巷本就是日月神教一處據點,明面看上去此處只有綠竹翁一人保護任盈盈,可暗中護衛的教眾不在少數。若非藍鳳凰帶路,袁青山根本進不來綠竹巷。
是以此刻看上去袁青山很悠閑,但那不過裝裝樣子,憑他武者的直覺,自然感覺到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很不自在。此刻見藍鳳凰出來,心中非常高興,快步迎了上去。
「怎麼樣,任盈盈答應見我沒有?」袁青山緊張的問道。這關系著華山派以後的謀劃,即便是一貫微笑的袁青山,也裝不出笑臉。
「袁大哥。盈盈說,你若在琴棋書畫上任何一項達到要求,她就見你。否則就讓你打消見她的念頭。」藍鳳凰說著打開包裹,將新鮮的蓮子塞給袁青山。在她看來,不管任盈盈怎麼刁難,情郎總能過關,用不著自己為他擔心。
可袁青山心里暗暗叫苦。若來個比武教技,他還有把握過關,可琴棋書畫這四樣,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沒有學過。無論選哪一樣,都是出丑。于是心中琢磨,怎樣能讓任盈盈改變注意。
只是袁青山根本想不到,對任盈盈來說,見不見袁青山無所謂。但生氣袁青山用幾句歪詩騙到了閨中密友藍鳳凰的芳心,于是特意出題整他。這女人一生氣,哪會輕易改變主意。除非……
袁青山搖搖頭。有關任我行被困西湖地牢的消息,關系重大,必須親口告訴任盈盈。否則一旦走露風聲,讓東方不敗的黨羽知道消息,任我行根本沒有出獄的機會。
「看來只有按規矩辦,希望我出丑之後,任盈盈心中一笑,能改變主意,見我一面才好。」袁青山拿定主意,不在想丟臉的問題,只當唱了一出戲,扮演的正是丑角。于是臉上又掛起習慣性的笑容,對藍鳳凰說。
「藍兒,你進去一趟,就說我選‘棋’,讓任盈盈出題吧。」
「你既然選‘棋’,就與綠竹翁下一局好了,你若勝了他,就算過關。♀」竹簾里面,一個清脆嬌女敕的女聲傳出,袁青山轉頭看去,正看到竹簾後面有一個人影,若沒猜錯她就是任盈盈了。
「是姑姑。」綠竹翁听到任盈盈的吩咐,不在編筐,進屋拿出棋盤棋子,擺放在石桌之上。他則坐在一邊石凳上手執白子,一聲不吭,只等袁青山落子。
袁青山手執黑子,也不思考,直接一子落在左上角的「星」上。所謂「星」,既是位于棋盤上的黑點。這種開局中規中矩,沒有任何錯處。隨後連下二子,走出了一個三連星。這是1930年之後出現的宇宙流走法,重視外勢。
綠竹翁以及竹簾後面的任盈盈雖然以前沒見過這種開局,但見袁青山如此走法,心中已經明白了這種走法的大概思路。
藍鳳凰則看不懂圍棋,于是也轉到竹簾後面,想要問一問她的好朋友任盈盈。正好見到任盈盈微微點頭贊許的樣子,心中大喜。
「我說袁大哥文武雙全,你還不信。」
「嗯,雖然詩不怎麼樣,但這棋下得不賴。」任盈盈如此評價。可之後她就後悔自己評價太過草率。卻是袁青山後面落子,當「斷」不「斷」,不該「斷」瞎「斷」,「飛」「鎮」「沖」「跳」皆有錯誤,甚至有得時候連「氣」都算不準,白白丟掉一大片地方。就連藍鳳凰也看出白子佔地更大,自己的情郎根本下不過綠竹翁。
「你這袁大哥可要輸了。你還有何話說?」任盈盈嘴角一彎,露出一絲嘲諷。當然嘲諷袁青山裝模做樣,其實棋力比剛初學者好不了多少。
「哼,綠竹翁這麼大年紀,下得好也正常啊。」藍鳳凰立刻就給袁青山找到理由,並且說著說著她自己也相信就是這麼回事。
外面袁青山听到藍鳳凰給他找的理由,哈哈大笑認輸。「藍兒,你袁大哥贏不了他,就是贏不了他,哪能在年紀上說事。這圍棋不過游戲而已,難道你袁大哥連一局棋都輸不起麼。」
藍鳳凰听袁青山這麼說,只覺情郎心胸寬廣豁達,非常人所能及,不愧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男人。其實「情人眼里出西施」,無論袁青山怎麼說,藍鳳凰都會喜歡。
倒是任盈盈對袁青山有所改觀,覺得這個華山小賊實事求是,並非一無是處。他說有要事相商,對雙方都有好處,恐怕所言非虛,看來要見他一面。只是袁青山輸了棋,任盈盈臉皮薄,若食言見他,總歸抹不開面子,心中不免有些猶豫。
藍鳳凰不知任盈盈已經改變主意,見她在一旁不說話,只當她已經決定讓袁青山離開綠竹巷。于是從旁勸說。
「他雖然是五岳劍派中人,但咱們可是好朋友,你就看著我的面子上,與袁大哥見上一面,我還能害你不成。況且袁大哥說此事與你也有好處,這可不是在騙你。……」
藍鳳凰的接連勸說,讓任盈盈覺得自己有了台階下,猶豫了一下,做了一番樣子,微微點頭這才答應下來,隨即隔著竹簾對窗外說道。
「袁青山,看在藍鳳凰的面子上,我就听听你說些什麼,若你說得事情對我沒有好處,哼,我不會放過你。」
這話說完,任盈盈轉身繞過屏風,坐在竹椅之上。她可不想讓華山小賊見到她的樣貌。
院中袁青山與綠竹翁皆听見藍鳳凰的求情勸說,此刻任盈盈改變了主意,表情各不相同。綠竹翁看袁青山不順眼,自是不願意讓他進去見任盈盈,怕他花言巧語將任盈盈騙了。
袁青山只覺總算邁出第一步,後面的事反而好辦。于是心中大喜,繞過竹簾,拉著藍鳳凰的手,兩人緊挨著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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