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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涼薄璣點點頭,在未言語,只是眼里的不經意間劃過的擔憂讓端華盡數看在眼里。

他如玉的手頓了頓,半晌溫聲道「你去吧。」

薄涼璣 的抬起頭,震驚的看著他「可是你……」

「我沒事,別擔心。」他看著她,眼里一片笑意,只是眼底深處卻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

薄涼璣一窒,半晌勾唇一笑,燦若桃李「好,我明天再來看你。」說罷轉身看向舞文烈火,揚聲道「我們走。」

端華一動不動的目送她的背影,他知道她心里有他,不然也不會為他治傷,為他擔憂,他想他應該是了解她的,以她的性子,莫說是他就是天王老子她說不救也會不救,就像他初識她的時候,她明知道他身中劇毒她也是恍如未聞,現在她願意為他治傷,應該是心里有他吧,可是……他在她心里佔據幾分,他卻絲毫不知。

袁方看著端華略顯失落的眸子,頓了頓,忍不住輕聲勸道「主子別擔心,屬下相信薄姑娘是喜歡你的,昨日你受傷薄姑娘不知道有多著急。」

「是嗎……」他低聲呢喃,隨即揚唇一笑,是啊她是喜歡他的,就算現在不夠深刻,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愛上他,心里只有他。

再說薄涼璣這邊,烈火駕著馬車一路疾馳。

舞文看著心思不知飄到何處的薄涼璣,躊躇著欲言又止。

「怎麼了?」她抬眸看向舞文。

「小姐……您有沒有喜歡主子?」舞文咬了咬牙,終于還是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她雖然這段時間經常伴在她左右,可是她看不懂她。

「你說呢?」薄涼璣勾唇,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舞文一怔,半晌道「舞文不知。」

薄涼璣笑了笑沒在言語,這時馬車戛然而止,外面傳來烈火的聲音,「小姐,景王府到了。」

薄涼璣應了一聲就跳下了馬車,舞文緊跟其後。

她是第一次來景王府,門口立著兩個石獅子,沉重的大門緊緊閉著,她眉頭輕皺,怎麼回事,大白天竟然不開門。

烈火見她鎖眉,急忙上前拍了拍大門。

吱……

大門打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探出頭來,疑惑的看著烈火「你是……」

烈火正欲回答,薄涼璣舉步走了上前,輕聲道「老伯你好,我想去看看七殿下。」

老者聞言輕輕皺眉,「王爺有令,不接見任何人。」

「你去通報你們王爺,就說薄涼璣來訪。」

「這……」老者有些為難,但見薄涼璣一臉擔憂,咬了咬牙道「你等我。」說罷就轉身進了王府。

約莫一刻鐘,老者再次打開門,略顯尊敬的說道「薄姑娘請。」

薄涼璣並未在意他態度的變化舉步進了王府,老者一邊引路,一邊偷偷打量她,他看不出這個姑娘有何特別之處,剛剛舞陽郡主來都被王爺回絕了去,但是王爺竟然願意讓她進來。

「老伯為何一直看我?莫不是我臉上有東西?」她轉眸看向老者,老者老臉一紅,「沒,沒……」

聞言薄涼璣輕笑,未語。

老者帶她穿過假山,涼亭,來到一處走廊旁,指了指最里面,輕聲道「就是那間房,王爺和七殿下都在,薄姑娘自己進去吧,老奴就不進去了。」

「好,謝過老伯了。」說罷薄涼璣就朝老者所指的地方走去,留下老者一臉受寵若驚,他自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試想,有哪個主子會對一個下人和顏悅色,他終于明白為什麼王爺會對她另眼相待了。

薄涼璣來到房前,示意舞文和烈火守在這里,她推門而入,正看到贏景頹廢的守在贏稷的床前。

「為什麼不請太醫?」她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道。

贏景赫然轉身,眸光無神,如玉的下巴一夜間就長滿了胡渣,「你來了……」他的聲音有些空洞,看的薄涼璣直皺眉。

「你以為我不想請太醫嗎?我請了可是沒用,既然沒用我還請他們干什麼?」他有些激動的說道。

薄涼璣聞言衣袖下的手緊了緊,隨即踱步上下,看著贏稷沉睡的容顏,如果不是一直未醒,怕是任誰都會以為他只是睡著了吧。

她緩緩落座,抓起贏稷的手臂,輕輕探上他的脈搏,贏景見狀一怔,看著薄涼璣越來越冷的臉,疑惑道「你會醫術?」

「什麼時候的事?」薄涼璣答非所問。

聞言贏景有些挫敗和絕望的低下了頭,「昨晚宴會一結束稷兒就昏了過去,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

昨晚……薄涼璣眸光一沉,贏稷昏睡,她遇刺,這兩者之間到底是同一人所為還是另有其人?贏稷會成為這樣,必定是後宮之人所為,舞陽郡主指名要嫁與贏景為妻,若她身份一般也罷,可是她背後代表的卻是武王府,她也想過會是皇後,可是昨天鬧了那麼大一出事,她自己就應接不暇了,哪還有精力對付贏景。

「你在想什麼?」贏景見她久久不語,抬頭看向她,她離他很近,近的自己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如果不是稷兒昏睡不醒,他怕是應該喜悅的吧。

「稷兒沒病,也沒中毒。」她看向他,嚴肅的說道。

「什麼?」贏景一驚,眼里滿是不敢置信,「那是什麼?」

「蠱。」薄涼璣紅唇微動,眼里早是一片冷意,又是蠱,她現在恨透了這個字。

「有沒有救?」贏景一臉殷切的看著她,那麼多太醫都無法診斷,她卻能,是不是……代表稷兒有救了……

薄涼璣點點頭「我這就幫他把蠱毒逼出來,等下會很疼,你按住他別讓他亂動,否則……」

「好,我知道了,如果……如果你真的救的了稷兒,我會……我會報答你的。」贏景十分激動,就像頻臨死亡的人緊緊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空洞的眼神此刻也染滿了希望的色彩。

薄涼璣輕笑,「不用,稷兒他……也是我的朋友……」她永遠不會忘記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對她無所籌謀,真心以待的少年,興奮的喊她「涼璣……」

「那……那我現在該怎麼做?」贏景有些無措,他興奮他太興奮了,她說她能救稷兒,能就他唯一的親人,他的心里興奮之余還有滿腔的感激。

「月兌掉他的上衣。」她道。

贏稷不是端華,他雖然也是她的好朋友,但在這個封建的朝代,她可不敢當著他哥哥的面把他扒光。

「好。」贏景應聲,輕輕解開贏稷得衣衫,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吵到了他。

「稷兒有個好哥哥。」薄涼璣眸光瀲灩,有些羨慕的看著贏稷,她前世是孤兒體會不到親情的溫暖,唯一一個阿藍,她太過極端極度沒有安全感,她總是小心翼翼怕她受傷,最後還是……傷害到了她……

這一世,她有父親,卻是一個渣男,對她不聞不問便罷,還處處算計,都說她冷血,其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如果,如果有人能不余遺力的對她好,就算讓她丟掉性命她也是甘之若怡的,比如……端華……她知道她已經喜歡上他了,從第一眼開始,從他為了保護自己不惜犧牲自己的時候,她從不願相信,到相信,不願喜歡,到喜歡。

想到這里,她勾唇淺笑,她還是喜歡上他了呢……既然喜歡上了,那就在一起吧,也是在這一刻她終于決定跟他在一起,也許是因為她貪戀他的溫暖,也許是因為他……懂她……

就像他明明多麼不甘,因為她對贏稷的擔憂他讓她來了,還不敢讓她看出他的失落……

這個傻子……

「是我有稷兒這個好弟弟。」贏景嘆息一聲,稷兒其實並不喜歡這種生活,為了不讓他擔心,他寧願閉門不出,寧願不交朋友,他對他好,他又何嘗不是。

「也是。」薄涼璣勾唇,這時贏景已經把贏稷的衣衫月兌掉,露出他白皙的膚色,「扶他坐起。」

她話音落,贏景坐在贏稷身後將他扶起,按住他的肩膀。

「我要開始了。」薄涼璣嚴肅的看著贏景,見贏景點頭,她掏出銀針,揮手間幾十根銀針相繼插到他的穴位上。

就連袁方都被她這一手驚住,何況是贏景,他雖然表面上隱忍,實則他自己也培植了不少勢力,他也可以算得上見多識廣了,但一次能揮出那麼多銀針的,他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再看薄涼璣的目光里,多了一絲探究和欽佩,他早就知道她不會是外界傳聞那般不堪,卻不想她如此驚才艷絕,宴會上一張精妙地圖讓眾人震驚,如今她這一手若是被人知曉,不知要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薄涼璣知道他會震驚,但是因為他是贏稷的哥哥,所以她相信他,她目光專注的看著贏稷身上的銀針,額上不斷的溢出汗水。

贏景見狀鬼使神差的揚手替她擦拭,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額頭,那溫熱的觸感讓他驚心,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如鼓雷般的心跳聲。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第一次見到她,她一襲紅衣站在坤和宮前,不卑不亢自有一番傲骨,能讓他多看她一眼的,是她對稷兒的態度,寵溺,溫柔,真誠,也許就是因為如此稷兒才會如此信任她,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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