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婷卻聯想到別的方面去了,赧然嬌嗔︰「你胡思亂想什麼呢!」
張城當然一臉無辜,心說如果你不是在胡思亂想,又怎麼會知道我在胡思亂想。
袁婷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聲嘀咕︰「上次的事情還沒跟你算帳呢,快走啦!」
張城被她明媚的眼神瞪的心里酥麻,嘿嘿一笑,陪她跟上前面的大隊人馬。
這美女驚人的適應能力,也很快讓張城刮目相看,可見她果然不是那麼嬌貴的。
適應了山里環境的袁婷,很快領悟到了走山路的訣竅,手腳並用,在陡峭的山路上爬的飛快。
張城剛開始還有些擔心,很快也就放心了,緊跟在她身後保護著。
從離開營地開始,後面的山路也越來越難走了。
走完一段路後在蔭涼下休息,遠遠看到直喘粗氣的馬天意從後面追了上來。
袁婷擦一把額頭上的香汗,突然打個招呼︰「小城,我們走快點。」
張城自然是輕聲答應,兩個人再次上路,很快把腳步虛浮的馬少爺甩開了。
有點明白馬少爺的策略了,這位馬總是想等到袁婷撐不下去的時候,出面來個英雄救美吧。可惜天不從人願,袁婷在張城這個山地戰專家的悉心照顧下,不但沒有掉隊還越走越快,弄的馬少爺這會十分狼狽,在後面追的很辛苦。
張城心里好笑先跑上斜坡,又伸手把嬌喘細細的袁小姐拉上來。
突然警覺的蹲低身體,抓起手邊的一根枯枝,折成兩段。
袁婷的鼻子自然沒有他靈敏,仍是一無所知的拿著小手絹擦汗。
一個黑影,突然快速從狹窄的山路上,躥了過去。
袁婷嚇了一跳卻及時的捂住小嘴,總算沒有叫出聲來。
張城仍掉枯枝站了起來,若無其事的拍拍手上的灰。
袁婷又被激起好奇心,小聲問道︰「是什麼,刺蝟嘛?」
張城隨口回答︰「豪豬吧,也是帶刺的。」
袁婷並沒有把一頭豪豬當回事,張城卻隱隱有些擔心,這里已經有豪豬出沒了。
也就代表著這里很少有人來,很自然墊那些抗著攝影機,背著各種設備的工作人員擔心起來。野獸的威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越往前走視野越差,前面的人看不到後面的人,就有人會掉隊,掉隊就會迷路。
他這種山地戰專家,當然知道這條小路是沿著河,一直向前延伸的。只要沿著河走就不會迷路,可其他人就懂了,對他來說如履平地一般的深山,對其他人來說很可能是要命的,這樣走下去很可能會出事。
這都是馬大少爺的功勞,非要去什麼保護區過夜。
現在提醒也有點晚了,前後左右只有幾名工作人員,隊伍已經拉的很長了。
張城稍一思索,還是朝著後面喊了一聲︰「導演,讓前面的人等一等吧,有人要掉隊迷路了。」
導演沒說話,從後面傳來馬天意憤怒的吼聲︰「你是豬腦子吧,就這麼一條山路還這麼好認,怎麼會有人蠢到迷路。」
張城也知道說服不了後面的人,索性閉嘴不說了。
山路確實只有一條,大白天也確實很好認,但是到了晚上呢,跟這頭真正的蠢豬說不清楚。
傍晚,五點,夕陽西下。
原本光線很好的山路很快陰暗下來,陽光被濃密的樹蔭遮住了,天黑的很快。所有人都沒想到天黑的這麼快,紛紛打開手電甚至手機,想要看清前面的路,沿著陰森森的山路又走了一陣,導演和制片人也終于知道害怕了,讓所有人停下來點名。
張城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有人掉隊了。
一個落在後面的女錄音師,還有和她走在一起的一名男性工作人員,一起失蹤了。
導演嚇的臉都白了,這兩個人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事情可就大條了。
這時坐在一棵樹下休息的馬天意,還在大發脾氣︰「這麼好認的路怎麼會走丟的,這是兩個人還是兩頭豬」
話沒說完,被忍無可忍的張城輕吹一聲口哨。
頭頂上的參天大樹上,一群受驚的飛鳥突然撲騰著飛走了。
幾攤鳥糞從天而降,啪嗒啪嗒,剛好落在坐在樹下的馬少爺頭上。
偏偏馬少爺還茫然不知,只是縮了縮脖子懷疑問道︰「下雨了?」
四周圍的工作人員,連同導演在內想笑又不敢笑,紛紛把臉轉開了。這時的馬少爺十分滑稽,不但頭上頂著幾攤黑白相間的鳥糞,連名牌襯衫上也落了幾泡,最滑稽的是鼻子上還沾了一點,可笑馬少爺還抬頭看天,看到晴朗的夜空臉色更迷茫了。
啪。
又一泡鳥糞落到了馬少爺臉上,馬少爺下意識的模了一把,還用鼻子湊過去聞了幾下。終于有人忍不住竊笑出聲了,馬天意再笨也聞到異味了,慌忙不迭的甩甩手,不敢在樹底下站著了。尷尬的馬天意臉很快漲紅了,沾滿鳥糞的手更不知道往哪里放,想往衣服上擦又覺得不合適。
最後還是他的保鏢看不下去了,遞了幾張手紙給他。
鳥糞雖然擦干淨了,可異味一時半會是去不掉的,在這麼多人面前鬧出這麼尷尬的事情,真比殺了馬大少爺還讓他難受。
馬少爺仍掉髒呼呼的手紙,終于爆發了︰「拿水來啊!」
可惜他的人緣太差了,幾乎所有人連同他的保鏢在內,都裝沒听見。
還是王導演手忙腳亂的找來礦泉水,幫他洗手,手可以洗,至于頭上衣服上的鳥糞就完全沒辦法了。張城看著站在旁邊,始終無動于衷的用弩高手,心里一動,第一次知道這條有錢人的狗,原來還是有點骨氣的。
半分鐘後,一直沒說話的用弩高手,終于開口了︰「把人都組織起來吧,你,還有你,你們幾個身強體壯的,跟我回去找人,其他人注意跟緊一點,男人都警覺一點,護送器械還有女人繼續往前走,保護區應該不遠了。」
張城也被點到名字了,卻對這個人印象改觀了不少。
起碼他還有點良心,肯主動擔負起找人的責任,算是有點擔當的男人。
被點到名字的張城,自然是不會推辭的,只是不太放心袁小姐。
看著一臉不滿的馬天意,張城不失時機的拉他下水,多了句嘴︰「馬總這麼高大威猛,總不需要人保護吧。」
所有人的視線,刷的一下轉到了馬天意身上。
馬老板有點下不來台了,大聲呵斥︰「廢什麼話!」
張城心里冷笑一聲,有意再激一激他︰「不然馬總也去保護區休息吧,找人這事您就別摻和了,但是您的槍借我們用用,總可以吧。」
馬天意果然是個受不了激的人,當著袁婷和在場不少年輕女孩的面。
馬少爺眼楮一瞪,又凶起來了︰「放屁,還楞著干什麼,走啊,找人去!」
張城心里又是一聲冷笑,老子讓是讓你完完整整的從山里出去,鬼影刺客四個字就倒過來寫。
在用弩高手的安排下,大隊人繼續帶著器械往前走。
剩下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打起手電,帶好砍刀原路返回。
張城和用弩高手擦肩而過的時候,兩個人很自然的停了下來,對看了一眼。
用弩高手眼楮盯過來,沉聲說話︰「怎麼稱呼。」
張城不動聲色的回答︰「張城。」
用弩高手上下打量著他完美靛格,點了點頭︰「我叫李中新,木子李,中間的中,新中國的新。」
張城發自真心的點頭回答︰「好名字。」
李中新無視了他略帶嘲諷的回答,又命令道︰「你跟緊我,不要走散了。」
張城無奈的答應一聲,倒是不介意被他盯上了,也不介意他明顯的暗示。
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見不得人的秘密,相信這位李先生絕不是個笨蛋。他停止注射抑制生長激素後,越來越健壯靛格,悠長的氣脈,瞞不過這位李先生。同樣,李先生稍顯別扭的用弩方式也瞞不過他,這人左臂力量有明顯的缺陷,應該是受過很嚴重的傷,不然他的弩應該射的更準。
總之這個人,應該不會蠢到來招惹他吧。
晚上,深山里。
在用弩高手李中新的引導下,一群男人氣喘吁吁的爬上一面山坡。
張城站在坡頂大力抽一抽鼻子,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李中新也很警覺,輕輕用十字弩撥開草叢,看到草叢里一只被扒了皮的野獸。跟過來的馬天意打個哆嗦,本能的緊張起來,舉起手里的小口徑步槍四處亂瞄。李中新略有些不滿,抬手把槍身壓了下去,免的走火傷到人。
後面幾個男人看著獸尸也緊張起來,小聲問道︰「是狼嘛?」
李中新用十字弩把獸尸挑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回答︰「狐狸。」
看著血跡延伸的方向,張城有意挑逗︰「馬總,你怎麼說。」
馬天意舌忝舌忝嘴唇,咬牙切齒的哼了一聲︰「追!」
李中新眉頭皺了起來,卻終究是沒有出聲反駁,只是回頭看了張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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