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靜的屋子,因為顧首長闖入,氣氛倏而變得壓抑。
他高大欣長的身影,在這間不到二十平的房間里,異樣突兀的立著。
而後他轉身,坐到了屋里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原本抿成線的薄唇,忽然擒嘴勾起淡淡的淺笑。
那笑,令人不寒而栗。
「你倒是能耐。」
顧城炎坐下後,目光盯著林可蘭,不輕不重的吐了幾個字,眉目不動,看似平靜自然。
可蘭沒回聲,站在門邊,抬眸,直視顧首長。
她答應過顧家二老的事兒,她一點兒也沒忘記,她知道其中厲害關系。
就算顧首長來找她了,她也不能像沒事人一樣,跟顧首長怎麼樣!
向顧首長訴苦,說原因?
說出來,又能如何!
顧家二老能讓她母親立馬出國,也能讓她母親立馬回國,重病無處投醫。
她不想怕,但她不得不怕!
她不能拿自己母親的生命做籌碼,她輸不起。
何況,她和顧首長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她沒必要冒險。
「過來。」
顧城炎見可蘭沒吭聲,就那樣直直的站著,收起嘴角的淺笑,抬手向可蘭招了招,示意她過來。
然而可蘭瞧見顧首長的動作,原本平靜的神色,驀然一沉,低低的吸了口氣兒。
「如果沒什麼事兒,請您離開。」可蘭揚聲而道。
她後背輕靠向門背,將門大打開,告訴顧首長,沒事請離開。
顧首長竟然能馬上找到她,那她和顧家二老之間發生的那點事兒,顧首長必然全知道。
她沒什麼好隱瞞,他們之間,本就無關愛情。
她也相信,對這件事,顧首長也一定惦量過這其中的是非輕重。
這是一道簡單的選擇題,而且不必多想,就能找出最好的答案。
沒必要躊躇又躊躇。
可蘭的話音落後,顧城炎神色忽然一凜。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他,站了起來,沉沉的步子,欣長的身影,緩緩向可蘭走近。
可蘭瞅見顧首長向自己走來,下意識的往後了兩步,垂眸後,倏而抬頭,神色冷毅,紅唇輕啟,重聲道︰「你這個騙子。」
可蘭的話,令顧城炎緊逼的步子,忽得停了下來。
他低頭垂眸瞅著林可蘭那張清麗秀氣的臉,烏黑有雙眸間,滿滿的厭棄之色,秀眉微挑,似乎厭惡極了。
好……很好!
顧首長忽然停下了腳步,可蘭的眸光微閃,吸了口氣,伸手想將顧首長推到一邊。
但……顧首長站得太穩,她沒法推動。
可蘭只能繞過顧首長,向屋里走了兩步,倏而轉身,雙眸直直的盯向轉身看向她的顧首長。
「如果不是你冒認相親對像,這些日子,我也不必受這麼多苦?」
可蘭說話的聲線向來柔諾,但這會,卻冰冷堅硬。
她一邊說著,緩步向顧城炎走近了兩步,雙手環在胸前。
「做我們這一行的,本來就是為了錢,惹上您這種人物,又是跳傘,又是斗小三,還有一堆又吵又鬧的親戚,抱歉,太費神了,我沒興趣玩這些。」可蘭揚聲緩緩而道,聲音中,臉上,盡是嫌棄,厭惡的神色。
顧城炎听到可蘭的話,幽黑的雙眸,閃過冷戾之色,他瞅著林可蘭那烏黑的眼珠兒,可蘭同樣毫不畏懼的反瞅著顧城炎,四目相對。
片刻……
啪……
忽然,顧城炎抬手,扣住林可蘭的雙手,將她反壓到牆上,房門應聲而關。
他一手扣往可蘭的雙手,高大寬厚的身軀壓向林可蘭的後背,令可蘭前面緊緊的貼到了冰冷的牆上。
胸前被壓隱隱生疼。
可蘭不試的扭動了子,動不了,就順從,
她堅難的轉頭,斜眼瞅向顧首長,張口想喊人,卻讓顧首長搶了先。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是冒認的,怎麼?假裝失憶?」顧城炎向來心沉面靜,但此時嘴角卻揚起了肆意捐狂的低笑。
陰冷的聲音,從可蘭的背後傳進耳朵,宛如寒冬冰湖水,澆得林可蘭心頭陣陣發寒,寒得顫抖。
「我當初是瞅您肩上的金星夠亮。」
可蘭心中微怯,卻吸了口氣兒,揚聲回答顧首長的話,理由很簡單,她當初就是瞅著權力和金錢去的。
風塵女子嘛,不都愛些麼!
「哦……是嗎?相親的時候,我可沒帶肩章?」顧城炎听到可蘭的回答,忽得冷笑出聲。
假話,也得編得合情合理!
……
顧首長的話,讓之可蘭一時舌結。
她心中回想了下!
嗯……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思至此,可蘭微愣,低低搖頭。
心中躊躇了會,冷聲將話鋒一轉。
「別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受夠了,瞧瞧你那自負的模樣,真當全天下人,都圍著您轉呢。」
可蘭說到這里,心下倒也惱了!
她向來逆來順受,但不代表她是軟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任人揉捏的人。
對不起,她是人,不是神,做不到那股淡看一切的神仙氣兒。
可蘭的話,讓緊壓著她的顧城炎,神色驀然一變,身子也漸漸開。
他心中回味著可蘭那句話。
受夠了?
而得到自由的可蘭,則立馬從牆邊跳了出來。
她往屋里走了兩步,深吸了口氣兒。
而後坐到屋里的那唯一的一張椅子上,雙手緊緊的握著扶手,努力平復自己那劇烈顫抖的心。
是……她害怕,非常害怕。
但她不能怕!
她得把這件事縷清楚了,不能藕斷絲連!
思至此,可蘭抬頭,目光停在了顧首長的身上。
此時可蘭只看到顧首長那高大欣長的背影,立在屋里,冷峻剛毅的模樣,渾身散著淡淡的寒氣兒。
「竟然事情都挑明了,我也不瞞您,我就是為了錢,現在,我得到了想要的,離開自然成了必要的。」可蘭冷聲說著,握著椅子的指間微微顫抖著,目光一直停在顧首長身上。
而可蘭的話落音後,原本背對著她的顧首長忽然轉身,幽黑如潭的雙眸,冷冷的盯著她,眸間陰光閃動,令人琢磨不透。
他依舊沒吭聲,而是邁開沉沉緩緩的步子向可蘭走近,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