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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刻,北堂玉卿終于明白了什麼般,心中除了錯愕之余,還有十二萬分的不解。愛睍蓴璩她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在接近成功的這一步,居然遭了最親的人暗算,而且堪堪與她前一刻的想法吻合在一起……

「我的好姐姐,既然你都說咱們是一體,應該也不介意幫我嫁這一回,事後,咱們還是好姐妹!」

北堂明傾絕色的容顏間終于散盡連日來的烏雲,現出明麗來。

北堂玉卿听得這話,越發的驚懼,奈何就是她巧舌如簧也不能發出聲音勸服什麼。

「對了,姐姐,還有一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

北堂明傾學著北堂玉卿之前的樣子,只看著她映在鏡子里的容顏︰

「妹妹這藥有個特別之處,如果子時之前你說的人能夠按時來,你的毒便自動解除。而在庚時之前如果有男人踫了你……」後面的話,北堂明傾沒有繼續,只一聲嘆息,嘆盡了半真半假的姐妹情誼。

「我想,有凌飛嫣在,姐姐一定安然無恙的哦!」

北堂明傾覺得自己的安排當真是天衣無縫,如果北堂玉卿真被那個齷齪的太子踫了,想必以她的性子絕對會找她報仇,未免節外生枝,也為了自己的未來,她就不得不狠心了!

到時候,北堂玉卿一死,就沒有人知道她是誰。也沒有人會跟她爭奪勝利的成果,而美麗的東西,有一件,她從來都覺得已經夠了,根本無須成雙!

稍後北堂明傾喚進了喜婆和一眾奴僕,只因兩姐妹從聲音上差距也幾近于無,如果不是兩姐妹性格表現的不同,其實就是東南郡王也分辨不出二人的差別。

所以進來的婆子見兩位郡主皆是不言不語的安坐在位置上等候,想起之前北堂明傾的抗拒,見得她如今的樣子未免節外生枝又發生其他變數,便趕忙上前為姐妹二人梳妝。

——

「小姐!」

寧穎嫣臨蓋上蓋頭前,藍玨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的房間里。

寧穎嫣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片刻的怔忪。

「一切已經辦妥,東南郡主都已經上了花轎,香爐也及時更換,不會有人發現咱們在期間做過什麼手腳!即使北堂明傾事後後悔,也不會查到任何蛛絲馬跡,認為咱們在香爐里下了迷亂人神智,引人發惡的藥物!」

「讓魅舞注意安全!」

寧穎嫣回過神來吩咐道。

「是!」

立在窗邊的藍玨跟著應聲,這次開口的聲音卻不是藍玨的,而是屬于紅妍的!

原來,上一次司空連赫兄弟讓司空連回接觸她府里的人,原來是想引出她府里的內鬼。陰差陽錯之間,出賣她的內鬼沒有找到,卻找出了愚宮的內鬼。

初時,她怎麼也不相信當初一進愚宮,處處照顧她,那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是敵人。

藍玨這些年在外是以繡莊老板娘的身份立世,在東南郡王進京之前為更方便探得消息,便將繡莊開到了東南郡王府附近。

明里暗里是在幫寧穎嫣做事,實際上是在幫東南郡主探得愚宮的消息。

而一次次的刺殺,也是因為東南郡主從藍玨口里听說了寧穎嫣這個人在愚宮這些年突飛猛進的成績,還有其在朝堂的影響。對于這樣一個敵手,東南郡方面覺得直接殺了方是解決之道。否則的話,不僅是在世人面前的功績還是在哥舒聿廷面前,寧穎嫣皆是一個頭號心患。

藍玨本沒有如此不小心,只因為寧穎嫣在那日帕子事件之後嚴格控制了身邊所有人,只除了藍玨。但事後還是有人找到司空連回,欲與他合作利用司空家對付寧穎嫣。

寧穎嫣本來也不想這麼快動手,終究還記得當年她對自己的照顧。

直到那天在哥舒家,藍玨選擇了以繡娘身份往哥舒府送東西,期間攛掇魅舞變節投靠東南郡王被紅妍撞見。

魅舞本是將計就計,卻見藍玨要殺紅妍滅口。而最終,便是紅妍與魅舞合力殺死了藍玨,匆忙給她易了容。

死時頭朝上,還有寧穎嫣及時拿帕子蓋住尸體臉部的舉動,都是為免水會浸泡壞易容的成果,也怕其他人看出端倪。

藍玨千算萬算,不知道,魅舞雖然是愚宮培育出來專門魅惑一些男人的。如果魅舞是燕朝任何一般的女子都可能被判。但藍玨卻沒有算到她的出身,你與一個曾身在女尊國,以女子為尊,三夫四侍為常理的國度的人說什麼貞烈?許她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未來?豈不是在說笑!

頂著藍玨面容的紅妍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寧穎嫣一眼,這才退了出去。

寧穎嫣順手從梳妝盒里拿出一本奏折塞進了袖子里,這才任喜婆為自己蓋上鮮紅的帕子。

一旁的妙歌見得寧穎嫣的舉動不無詫異,不過卻沒有問。

直到上轎,寧穎嫣也一直都很安靜,沒有給任務的安排和吩咐。這讓妙歌不禁為其著急,只因今日是寧穎嫣的新婚之喜。

她既擔心哥舒聿廷不進寧穎嫣的房間,以後寧穎嫣在哥舒府的這段時間怕是不好過。一方面又擔心哥舒聿廷進寧穎嫣的房間,從以往偶然不小心听得的牆角知道哥舒聿廷那方面的勇猛,要是傷了寧穎嫣肚子里的孩子又該怎麼辦!

「妙歌,昨天那粥還炖一盅,待我回來喝!」

轎簾落下時,妙歌猛然听見這樣的聲音傳入耳中。

本欲跟上轎子的妙歌聞言錯愕不已,下意識抬頭去看閉合的轎簾,而花轎去已經在一陣花炮聲響里被抬起。

眸光不定的閃爍了半晌,妙歌這才退往一邊,沒有跟隨花轎離去。

望著遠走的花轎,好一會兒,才拾步往回走去。

秦府的花轎與東南郡王府的花轎幾乎是同一時間到得的哥舒府大門前,讓人為之詫異的同時也起了議論。

只因為,雖然是幾乎同時,卻還是寧穎嫣的花轎先一步到得門口。

如果按身份高低,東南郡主先進門本無可厚非。說起來是平妻,從名分上大小其實差不多。寧穎嫣既先來了,先進府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但寧穎嫣卻被安排落轎在了南邊,東南郡主在東邊,主次立即就區分出來,寧穎嫣一進門就矮了一截!

隨著時間的推移,議論聲也是越來越大。

因為寧穎嫣幾次立的功,還有她早年與哥舒聿廷定親的身份在,所以,聲音里多半是在詬病東南郡主後來者居上,實乃小三行徑讓人可恥。

哥舒聿廷之所以娶她,也是礙于皇室威壓。

寧穎嫣安坐在轎子里,听著那些贊揚或是惋惜,卻也是淡淡的一笑。

而另一頂花轎里,北堂明傾也是冷笑陣陣,暗自月復語︰

「姐姐,幸好今天來的不是你,否則的話,你可听得進這些話?」

「新郎接新娘入府!」

正在花轎先後停定後,家僕一聲高唱,一身紅衣喜服的哥舒聿廷出現在門口。

花轎里的兩位準新娘看不見轎外男子如今的模樣,只覺那一聲之後,周遭瞬間安靜,仿佛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听清般。

寧穎嫣就預料到,那個男子如今的模樣有多傾倒眾生,怕是兩個新娘掀了蓋頭都比不過他去吧!

哥舒聿廷卻仿佛並不在意周遭驚艷的眼神,狹長的鳳眸波光一轉,落在門前的花轎上。

之後是毫不遲疑的往前邁步,越過秦府的花轎行至東南郡王府的花轎前。

雖然他步行的聲音很輕,但是寧穎嫣依舊听見那鮮紅衣袂拂過自己轎門的聲音,輕淺于無,卻勾起心頭翻山倒海的情緒。

明知道會是怎樣的結局,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天,心痛的還是難以忍受。

听著那沉穩的腳步一點點越過自己,停定在東邊的花轎前,寧穎嫣很有掀開花轎立即離去的沖動。可是攥緊了拳頭,她還是選擇忍這最後一次。

北堂明傾幾乎不敢置信,眼看著伸在蓋頭先修長如玉的手指,一時間忘記反應。

「君主可是不願意隨哥舒進府?」

低醇好听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幾分溫柔。

北堂明傾猛然回神,忙捉住那修長的手,指尖接觸的瞬間,只覺心都被那溫度燙熱了。

前一夜還在夢里徘徊過的青影也在這時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不禁也暗罵自己,從今天開始,她北堂明傾就是哥舒聿廷的人,將來更是他身邊位置最高的女人。其他人,不過都是過客而已!

包括斜對面轎子里的女人,不論曾經哥舒聿廷心里有多在意。只要他今日給不了她獨一無二正妻的身份,只要她以平妻的身份進了這個門就意味著輸了第一步。

那麼節節敗退,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她只要將哥舒聿廷牢牢掌握在手里,害怕不將他的所有拿捏在掌心?!

哥舒聿廷仿佛並不知北堂明傾所想,也更不知道新娘已經換了人,將新娘的手遞給喜婆,讓她背上身,這才率先往大門邁去。

而這一舉動頓時引得一眾賓客與圍觀群眾的驚疑︰

「哥舒侍郎怎麼不接秦朗中進府?」

「是啊,難道是要先把玉卿郡主送進去再出來接人?」

「沒有這道理吧,咱燕朝娶親可沒有這樣的規矩。」

「是啊,按理上說,就是一同娶的再多,不皆是由喜婆背著,夫君領路進府的嗎!」

群眾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哥舒聿廷仿佛是被提醒,這才回過頭看向還停落在門口南邊的轎子,唇瓣勾起一抹輕嘲的弧度︰

「哥舒府門庭不大,恐怕容不下秦朗中這尊大佛,所以請秦朗中回去吧!從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說完,哥舒聿廷也不顧眾人的驚愕,徑自轉身往門里走去。

就是北堂明傾也是錯愕不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花轎。無論如何,她也想不明白,哥舒聿廷在這個時候將「秦默雲」拒之門外究竟是何原因。

「這,這是怎麼回事?」

「哥舒家是怎麼回事!這要悔婚也早點啊,花轎如今都臨門了卻來這麼一遭。這是有何深仇大恨,要如此作弄秦朗中啊?」

有民眾回過神來,當即不平的抗議出聲。

「是啊,就算悔婚也該有個緣由吧!」

而今燕京上下,不知道「秦默雲」與哥舒聿廷婚前在帝王側殿發生夫妻之實的事情恐怕已經沒有幾個。

「說起來,我與秦朗中也算有過一場情分,有些話,我也不便說破。可是,有些事我也是今日才知曉的,如今這樣也是迫不得已!秦朗中自己好自為之吧,皇上那邊,我自會回報!」

哥舒聿廷在門內停下腳步淡掃了一眼眾人,便抬手將一封信紙射向秦府的花轎。

站在花轎前的蕪月趕忙拿過,不及查看就趕忙遞給花轎內的寧穎嫣。

寧穎嫣接過蕪月遞來的信封並沒有立即拆開,只是緊緊的攥在手心里,忍住眼底泛濫的濕熱。

縱使她知道他的安排,也知道他在逢場作戲。也哪怕她多活了一世,靈魂已經不年輕,可是這樣的臨門羞辱,讓她對他的心情何以堪?

他甚至都不跟她商量一下,就單方面做了這個決定。

他有沒有問過她的感受?

直到將眼底的淚逼了回去,確定不會在不听情緒控制的情況下泛濫,寧穎嫣抖開那信紙,看清上面的字。

信封里包著的並不是信,而是一張藥方,一張墮胎的藥方。

寧穎嫣心底瞬間閃過一陣驚疑,一時不明白哥舒聿廷這是什麼意思。

他是已經發現她懷孕,所以藥方都已經給她配好了嗎?!

「哥舒自此祝福秦朗中與你的意中人白頭到老,子孫滿堂!」

這時,哥舒聿廷的聲音又從外面傳來。

听的寧穎嫣更是莫名其妙,轉而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想說,她和其他人通殲?!

不,他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有其他的情郎,讓整個燕京知道,她婚前與人有染!

唇瓣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寧穎嫣將手中信紙粉碎,繼而掀開紅蓋頭,走出了花轎。

哥舒聿廷還站在門檻內,見得寧穎嫣從花轎里走出來,不禁轉身看了過去。卻見一身紅衣的她,是少見的妖嬈風情。

可是在那份風情之外,因為她臉上的冷漠多添了幾分冷清的妍麗。

寧穎嫣出了轎子後,只遠遠的看了他一眼,只字未言,便轉身離去。

任眾人的驚疑和議論四起,也未給一個字的解釋,只坦然的邁步走自己的路。

之後便有兩種謠言瘋傳,一則是說「秦默雲」冤枉,那時的坦然是自己行的端,所以憊懶與一個不信自己的人解釋。

一則是「秦默雲」自己犯了錯,婚前失節,還倨傲不屈,是北燕女子的恥辱。

不過,那都是後話。

而眼前,哥舒聿廷正目送著那縴弱的倩影離去。

剛剛她給他的那一眼,或許只有他讀懂那後面的意思。她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他卻分明看見她眼底的一絲決絕。

本來已經設定的結局,卻月兌離掌控的讓他產生一絲不安。

寧穎嫣走了,哥舒聿廷沒有去追,之後也照常與東南郡主拜堂。

對于哥舒聿廷的這一舉動,哥舒家的兩位長輩也沒有出來給任何說法。

之後拜完堂,新娘被送入洞房,準新郎尾隨,一切都很順利的進行。可是來吃酒的賓客卻是無不提著小心,怕不小心說錯話,勾起什麼事端來。

只因為準新郎雖然一直保持著鎮定,可是臉色實在談不上熱情。就連以往的懶散風流都沒有一分,只掛著淡淡的表情,似乎對于新婚並不在心的樣子。

所以,這種情況也沒有人提出要鬧洞房。

「都準備好了嗎?」

站在心房門外,望著屋里床邊坐著的新人,哥舒聿廷淡聲詢問。

立在他身邊的隱七也順著他的眸光望了一眼屋里的人,這才點頭︰

「主子放心出門就是,都準備好了!今夜過後,北堂玉卿只會以為與主子差點成為夫妻,只不過主子力有不逮,不僅如此,與‘秦默雲’的緋聞也皆只是傳言……一番安慰之後,北堂玉卿願意給主子時間治療!以後,主子也不必委屈自己日日與其同房了!」

「嗯!」

哥舒聿廷輕應,順手就想扯去身上的衣衫,但指尖剛觸及腰帶就又停住︰

「找人再弄一件來,別出差錯!」

等哥舒聿廷火急火燎的離了哥舒府,到得秦府的時候,卻是撲了一個空。

「你們主子去哪兒了?」

哥舒聿廷便也不掩飾身份,直接從內室出聲。

本在門外守候的妙歌聞聲一詫,繼而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小姐說出去走走散心,晚些再回來!」

「她去哪里了,是誰跟著的?」

哥舒聿廷長眉跟著皺起,心底沒來由的越發恐慌。

「是蕪月和百里跟著的,至于去哪里,奴婢不知!」

听說有人跟著,哥舒聿廷這才松了口氣。但是不見寧穎嫣的人,又想她今日的神情,依舊顯得坐立難安。

真是的,他雖然沒有跟她說今天的安排。他清楚的看見她是素著臉下轎的,想來她一定能夠猜得著的。

他不事先和她商量是他不對,但她還不是一樣瞞著她偷偷打掉了他們的孩子。按理上說,是他該生氣才是!

他都還沒有發落她,她倒是跟他鬧起來了!真是一點自覺性也沒有!

男人泛起別扭來,有時候就是比女人不可理喻。

哥舒聿廷兀自生著悶氣,也不想他自己這個爹要是做的合格,又何至于讓寧穎嫣自己遮遮掩掩的?

而且,他如今也沒有和寧穎嫣攤開了說,也沒有擔心自己會誤會她,只一味的擔心她是不是就這樣離開自己。

只盲目的喜歡便要禁錮對方的一切,一旦愛了就不分好壞。明明舍不得放手,卻還放不下自己的別扭!

哥舒聿廷自己在人家房間里躊躇來去,寧穎嫣卻已經明目張膽的駕著馬車到了大理寺。

徑自點了香,寧穎嫣第一次跪在神佛面前。

望著抬頭處的金色神像,這一刻的思緒恍然。

說起來,她這具身體還很年輕,里面更孕育著一個幼小的生命,可是她為何有一種心已蒼老的感覺?

是不是她雖然在這一路走來斗的游刃有余,卻終究不適合這種生活,從潛意識里就不想要這樣的生活。

那麼,究竟她自己又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呢?

原本以為,只要有哥舒聿廷的地方,她甘願一路尾隨。可是卻沒有遇見這樣糾葛的情感,至今為止,就連愛與不愛,她都已經分不清。

是了……正是這一份不確定讓她倍感疲憊和彷徨。

畢竟,她們生在不同的時空,有很多想法不能在等同的立場位置為彼此考慮。說是相愛,卻不能坦誠相見。

她不會為了愛他而放棄全部的自我,她也同樣掌控不了他的野心,所以才造成她今日的不開心。

可時至今日,這局,究竟要怎樣破呢?

單今日的事情,她完全可以慪氣離開。可為了堵一口氣,就這樣放棄自己還擺在心底的人嗎?思緒不定間,縴手忍不住就撫上自己的肚子,仿佛是想找到另一份慰藉與鼓勵般。

「你這樣要讓其他人看見,還能藏住什麼秘密?!」

溫柔舒緩的聲音傳來,讓寧穎嫣驀然回神。

一回頭,便看見一個青色的身影走近自己,正是二皇子獨孤玄霖。

寧穎嫣猛然驚醒,不動聲色的收回手,看著獨孤玄霖將手里舉著的香插入佛像下的香爐里,繼而跪在與她並排的蒲團上,深深朝佛像拜了下去。

「藏得住怎樣,公諸于世又怎樣?該在意的人不在意,不該管的人卻爭相上前,這是何道理?」

寧穎嫣彎唇笑道,眉目間帶著明顯的譏誚。

眸光卻是越過獨孤玄霖,掃了一眼立在他身後的司空連赫與顧連臻。她此話一出,顧連臻微微一愣,有些莫名。

而司空連赫唇瓣緊抿,似乎在強壓著什麼。

寧穎嫣也不管他們怎麼想,自己扶著膝蓋站起身,似乎不欲與這些人有過多的交流。

剛一轉身,就見得另一個頎長的身影邁步進了大殿,手里沒有意外的也拿著一炷香。

「秦朗中!」

也不知是正巧來此,還是特意趕來的凌夙堇對上寧穎嫣撇過來的眼神,眸光鎮定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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