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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重要,重要到可以緊急調動禁軍十萬!」哥舒聿廷沉著聲音道。愛睍蓴璩

「十萬禁軍?」寧穎嫣驚訝,還不及發表意見,身上人眼底的火焰已經竄起。在寧穎嫣發覺不對勁時,哥舒聿廷猛然埋首在她的脖頸狠狠咬了一口。

「啊——」寧穎嫣隨即驚叫,下意識就想推開身上的人。

哥舒聿廷也只咬了她一口,當即就松開。寧穎嫣趕忙從哥舒聿廷身下逃出,躲到了床里,繼而氣惱的瞪著哥舒聿廷︰

「你發什麼瘋啊?作什麼亂咬人?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抬手模著自己縴細的脖頸,也不知道有沒有破。

「有多疼,有我與你的第一次疼嗎?」哥舒聿廷卻是似笑非笑的看她,回了這麼一句。

寧穎嫣被回的一噎,臉頰一燙,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不可理喻︰

「你究竟在鬧騰什麼?又扯什麼風馬牛不相及的舊事!不是你一直在用我引誘司空連赫嗎?而今人家正人君子的很,什麼也沒有要,就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我,你還不高興了!」

「言下之意,你還想給他什麼嗎?」

哥舒聿廷聲音不禁又冷了幾分,俊美的容顏繃的死緊,讓寧穎嫣錯覺那上面結了一層透明的冰層,可是他的眼底分明燒灼著兩促火焰。

「你簡直不可理喻!這一切只是你自己的臆想而已,我並沒有做什麼吧!你要是不想要,我就把東西還回去!」

寧穎嫣深覺再和這個男人糾纏這種問題,自己會忍不住想動手揍人。

說完也不想搭理他,徑自繞過他想下床收拾一下,這個時候也該進宮參加晚宴了。

誰知人才到床邊,就被推倒,哥舒聿廷站在床邊,隨之臂彎壓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說我不可理喻,那你說說看,司空連赫給你這個令牌是作甚用的?不是讓你與他私奔的嗎?」

「私奔?」寧穎嫣聞言仿佛終于明白癥結所在,微凝了秀眉望向哥舒聿廷︰

「這是誰跟你匯報的?私奔?你不要听風就是雨好嗎,司空連赫是同情我這些日子的遭遇,說我如果想離開就可以隨時抽身離開。這些不都是你預期的結果嗎?好,就算咱們其他不說,如果我真的想離開,還會把令牌給你嗎?」

「那可未知,你就是不給,能逃得過愚宮的眼嗎?」哥舒聿廷唇瓣勾起一抹輕嘲的笑,抬手一手,指尖輕劃過寧穎嫣絕麗的容顏,輕觸她眼角的朱砂淚痣。

寧穎嫣一听這話,心里更為惱火,跟著嗤笑︰

「我要是想走,你以為你攔得住我?」

一句話讓哥舒聿廷更為冷了眸色,卻是沒有立即應答,只靜靜的凝著她的眼。

「你以為我為何在你身邊?又以為我為何听你差遣,為何甘願為你賣命?」

帶著質問的話入耳,讓哥舒聿廷微微一怔。

為何?一連三個問句,答案卻在心底呼之欲出。

他深知,她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子,也不是唯命是從的愚忠之僕,更不是隨意一段恩情就能束縛住她人生的女子!

這一切,只是因為她心里有他啊……

寧穎嫣卻在這時推開他翻身站到地上,走近了幾步站到衣櫃前才側眸對他開口︰

「如果我要走,上天入地,你皆不可能找得到我!」

在她心底,最絕望的一條路,無非是斷絕這個世界,再死一次設想能否回到原來的世界……

如若不能,也不過是再一次人世輪回。

要問她怎相信有輪回,那是因為有穿越時空這種奇妙的事情吧……再不然永遠沉睡,無悲無喜無痛無癢也好!

她從來不是那種死纏不休的人,如果哥舒聿廷能夠放得下,那麼她就能放得下!

一句話方落,人就撞進一具溫燙的胸懷。

「上天入地?我告訴你,就是閻羅殿,我也一定將你拽回來!這輩子除了我身邊,你哪里也別想去!」

仿佛宣誓般,一個霸道而火熱的吻隨即而下。

寧穎嫣身子一震,卻沒有反抗——

哪怕此時這個男人再如何的別扭,但是她分明能夠感受得到他害怕自己離開而產生的不安。

曾幾何時,他在自己心目中那般強大,這一刻,她恍然覺得,他也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

是因為……

他心里裝著她,很在意她嗎……

——

當天中最後一縷霞光湮滅在雲層中時,富麗堂皇的宮殿走廊外的宮燈便已經全部點亮。海棠花一盆盆排列在燈下,妖嬈宣示著這夜色的另類繁華。

太和殿內,群臣位列,只帝後之位空余著。

寧穎嫣不算早也不算晚的到場,位列臣子席位的中間,臨近貴族女眷位置,所以並不顯得突兀。

宮樂倥傯而又悠遠的回蕩在大殿內外,殿中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期間還有貴族和臣子陸續到場,互相寒暄的場面。

寧穎嫣有感覺到周列貴婦們投射過來的探究眸光,以及小聲的議論聲,卻當未覺。

直到看見一抹看似熟悉的身影在斜對面的位置坐下,寧穎嫣才下意識的轉頭看去。

卻見哥舒聿廷扶著哥舒夫人在席位坐下,又等哥舒尚書坐好,自己才恭順的掀袍坐下。寧穎嫣並沒有看哥舒聿廷,而是一眼與哥舒夫人的眸光對上。

哥舒夫人對寧穎嫣溫柔一笑,那一眼仿佛傳遞著溫馨的鼓舞。

寧穎嫣一愣,繼而臉上一紅,回了一個靦腆的笑。

畢竟嗎,她自己名聲最近有點不大好,今天還和她那人中龍鳳的兒子傳出緋聞。雖然二人是未婚夫妻關系,卻也算拖累了未來夫家。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家,肯定得上門退親了。

哥舒夫人或許受哥舒聿廷影響不能退親也就罷了,卻還能對她沒有任何芥蒂的樣子,讓她不無感動。

「這人真是臉皮厚的緊,下午才殿前失儀發生那等事情,居然也有臉出場這等宴會,也不怕污了吾等的眼。」這時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

寧穎嫣聞言眼神微動,余光便看見與自己同列,卻比自己位置低了好幾級的方向,一個少女出言奚落。從那細窄的眉眼,寧穎嫣一眼就認出此人是柳家的二小姐,傳說中迷戀司空連赫的那個。

「如琴,休要胡說!」這斥責的聲音,寧穎嫣听出是司空氏的。

不禁想,原來柳家的人也不皆是忘恩負義之輩。

「柳夫人我倒覺得如琴這孩子說的實誠!」另一人卻唯恐天下不亂的接口,「這人賤不要緊,卻貴在自知!這要是咱發生這種事情,還不羞臊死,哪里還敢出門,更別說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安坐了!這婚前失節,可是直接失了正妻的身份,以後就是嫁了也是為人妾侍而已!一個妾,也敢出席這樣的宴席!」

「秦夫人,秦朗中畢竟是您的佷女,你怎能如此說她?」司空氏仿佛不善言辭,但語氣里分明听得出對秦氏的不滿。

「柳嬸嬸,我娘親是在幫您呢,上次柳姐姐重傷這人卻見死不救,您怎麼還幫著她說話?」秦芷妍這時心直口快的道。

「芷妍!」秦氏聞言趕忙呵斥了女兒一聲,終究還是知道有些人是自己不能招惹的。

雖然司空氏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是畢竟那也是司空家的人……加上柳家又財力雄厚。

秦芷妍得母親呵斥,還待抗議,這時卻听柳如琴狠狠瞪向她︰

「我娘親說話,何時輪得到你來插嘴。」

秦芷妍被駁的忌憚的一縮,終究隱忍下心底的怒氣垂下了頭。

由得一群人在旁邊嘰嘰喳喳的議論,寧穎嫣卻仿若未聞,徑自自斟自飲。

「听說,今日司空統領找過你?」

這時寧穎嫣感覺胳膊被人踫了一下,一回頭正看見柳如琴已經和人換了位置,正坐在自己邊上。

這麼直白的問話,也不避諱被人听了去。

就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何意,就是確認了司空連赫去找她如何,如果沒有又如何?沒得憑添了一些人的談資,拖累司空連赫下水。

寧穎嫣詫異的看了柳如琴一眼,又看看臉上閃過驚疑之色的司空氏。

司空氏一副很忌憚她的樣子,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女兒會如此不識大體的當眾問出這種問題。

寧穎嫣並沒有回答柳如琴的問題,只舉著杯子望向其他方向,根本無視她的存在般。

柳如琴自小也是嬌生慣養,哪里容得這般被人忽略,當即氣的張紅了臉,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喂,我在與你說話呢,你听見沒有?」

殿內除了歌舞聲,其余的人皆在低聲交談,柳如歡這一呵斥便顯得突兀,頓時引得一眾人的矚目。

眾人一轉眸就看見柳如琴對著寧穎嫣的席位熙使氣指的樣子,就連歌舞也在這時停了。

寧穎嫣這時想裝糊涂都不能,卻只是無辜的眨巴了下眼楮,繼而慢條斯理的放下杯子看向柳如琴︰

「啊?本官在想啊……」

「什麼?」柳如琴被寧穎嫣這答非所問的回答弄的一愣。而柳如歡身邊的司空氏心頭一跳,下意識就想提醒女兒閉嘴。

「琴兒!」

「這個問題還需要想嗎?」柳如琴不耐煩的推開母親的手,被寧穎嫣引得好奇下文,也管不了殿內其他人的眼光了。

「當然,畢竟本官入京不久,對燕京不熟。卻不知道燕京貴女們有幾個能如柳二小姐如此豪邁大方,個個都能頂梁半邊天,可以不顧父母長輩的訓誡肆意而為。待本官想仔細這個問題,便也知道柳二小姐已經過了及笄年紀,卻為何至今未曾議親了!」

寧穎嫣含笑輕答,好像根本沒有看見柳如琴錯愕的眼神,自己也根本不是在奚落她,而是與她詳談甚歡。

其他人本不知道因果由來,只听這一句,再聯想之前柳如琴的姿態,便能斷章取義出柳如琴是在挑釁寧穎嫣。

畢竟,柳家與寧穎嫣的恩怨早有由來。

「琴兒,休得無禮,還無退下!」這時柳侯爺的聲音起,滿含了譴責和怒氣。

驚的柳如琴猛然回神,下意識看向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再回顧大殿,才發現殿內所有臣子貴婦包括貴冑公子的眸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其中還包括那個她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司空連赫……屈辱和難堪一下子上涌,柳如琴咬緊唇瓣,淚盈于睫,便突然提著裙擺沖出了大殿。

司空氏見此,便向位列行了一個禮,跟著追了出去。

而後事件爭端之一的當事人寧穎嫣卻是安穩的坐在原位,又為自己滿上一杯果飲,唇瓣帶著淡淡得宜的笑意,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仿佛任何的詆毀與踐踏皆不能動搖半分她的尊貴,也撕不毀那層隱隱籠在她周身的優柔光環。

讓人不禁肯定,她能以一個女子的身份立于朝堂,視一切挑釁者如螻蟻完全是有真材實料的。

雖然她如今沒有什麼實權,但當日科舉的卷子已經在各司施行中,群臣幾乎已經透過那份卷子了解到了眼前這個絕麗人兒的能力。

寧穎嫣在他們心里其實已經漸漸清晰了定位︰博學多才不假,卻溫軟隨和,如若人不犯她,也不會見半分爭奪的鋒芒。她就那樣清淨如溪水,安然流注進這燕京朝堂與貴族之間,一點點一滴滴,在每一個角落留下自己的影子。當眾人發現時,這已經是個不容小覷的存在。

要問她哪里不容小覷了?

哥舒聿廷知道,司空連赫知道,柳如歡知道,司空皇後這些與她有過間接交手的人恐怕都已經無法忽略這個人的存在,與將會帶來的隱患……

「皇上駕到——」

「皇後娘娘駕到——」

隨著先後兩聲高唱,燕帝一身明黃的龍袍踏進大殿,隨側的是鳳袍加深雍容華貴的司空皇後。帝後兩人執手同行,一副夫妻恩愛,舉案齊眉的樣子,羨煞了一眾貴族名媛。

隨後的則是皇子,公主,及一眾妃子。

群臣立即彎身行禮,朝拜皇族。

「眾愛卿平身免禮!」燕帝直到在高高的龍椅上端坐好,才揚手道。

眾臣便跟著站起,各自又安坐好,比起之前燕帝沒有來時顯然拘謹了很多。

「玉卿,你看,是那個人……」這時,一聲略帶興奮的聲音響起。

寧穎嫣微側了眸,便看見斜上方,東南郡王家的姐妹花里,其中一人扯著另一個與自己有著同樣容貌的美人的胳膊眼底放光的望向皇座的方向。

寧穎嫣下意識順著指引看去,便見在帝王右手邊太子位下,緊挨著一個俊逸出塵的男子。看見男子的剎那,寧穎嫣微微一詫,當即一眼就認出了那人。

那男子靜靜的端坐在那里,一身青衣樸素卻不失優雅矜貴。他渾身淡然的氣質由內而發的散發,在這不甚安靜的大殿里仿佛撐開了一張隔絕塵囂的網,將他與眼前的一切分立成兩個世界。

他在哪里,卻好似已經神游天外,只用一雙慈悲的眼看著眾神的喜怒哀樂,卻不被影響分毫。

寧穎嫣記得,就是這個男子接走了受傷的顧連臻,看他身處的位置,卻原來是皇子嗎?!

當今聖上也只有兩位皇子而已,長子獨孤堯承為太子。其沉迷酒色,紙醉金迷的奢靡事情自是不提。

這位妃嬪所出的二皇子卻是听說從出生就被預言要一聲侍佛,否則有早夭的厄運。于是剛出生就被送去大理寺,也只有比較終要的宮宴才會出席一次。

心底某根弦一跳,突然就想起當年哥舒聿廷的安排。原來啊,他的棋局如此縝密廣泛……

不僅原來在那一天他算計了這些人,也原來在他帶她離開南臨的時候,就已經將她捏在手里當做了棋子呵,而不是妻子!

就在寧穎嫣神思有點恍惚的時候,那邊的獨孤玄霖突然眸光轉了過來。

其實也不算突然,而是慢慢的,好似不經意的轉過來,然後就在不甚明亮的大殿里看見了那個眸光好似靈波流轉的女子。

不記得多少個日夜前,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那雙眼帶著慵懶疲憊的睡意就那樣闖入他的世界。原本或許也沒有什麼驚奇,只是覺得這雙眼楮很漂亮。

然後帶他著受傷的顧連臻回到別院,一檢查那傷勢,以及听得顧連臻的一些描述,原本只是漂亮的眼楮,便夜夜在夢里出現。一天一月月,最終由一雙黑瞳精粹了一粒朱砂痣落在了心頭。

可是她臉上的朱砂……

再看她身上的朝服,她是秦默雲?!

清透的眸子里仿佛有輕微的漣漪閃過。獨孤玄霖很快收回眸光,依舊淡然望著眼前互相須臾的人。

寧穎嫣面色也沒有什麼特別變化,雖然不知道獨孤玄霖有沒有認出自己,也只好當作不認識他。

再不經意的去看東南郡王家的兩位郡主,卻見兩位郡主今日衣著華美,一個身著寶藍色織錦孔雀百褶裙,發間的金步搖在燭火之下搖曳,為其絕美的容顏更添幾分雍容的風情。

這人應該是兩姐妹里的老大,北堂玉卿了。

另一個身著杏黃色撒金花廣袖仙裙,一層淡薄的白紗籠在外層,發間的羊脂玉簪別致又精美。襯托得原本就惹人矚目的臉多了幾分嬌柔清氣,端的是溫婉嬌俏惹人憐愛。

一張同樣的臉,卻展現著兩種完全不同的風韻。

也引得一眾貴冑公子不時的側眸矚目,無心美味佳肴。

兩個姐妹臉色還矜持著,可那眼神卻皆帶著別樣神采的望著高位上的獨孤玄霖,獨孤玄霖卻仿若未覺般。

寧穎嫣心思一轉,已然明白了什麼。

「咻——」

突兀的破空聲引得寧穎嫣一愣,下意識指尖一動。從桌子底下抬起後,卻發現是一粒腰果。愣了一下,下意識抬眸望去,便對上哥舒聿廷微眯著的星眸。

哥舒聿廷見她看去,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就自斟自飲起來。

寧穎嫣無辜的很,卻一眼看出他剛剛那個眼神的抗議,越發覺得奇怪,這個男人在私下跟她鬧也就算了,這大殿之上,他又鬧的什麼情緒?

「皇伯伯,這些歌舞都實在無趣的緊啊!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節目啊?」這時北堂明傾的聲音傳來。

「明傾!」東南郡王即時出聲喝止,臉上卻哪里有責怪的表情。

「哈哈,無礙,明傾丫頭說的是,你們禮部是如何辦事的,就沒有什麼新花樣嗎?」燕帝一副和藹可親絲毫不介意的樣子,轉而望向禮部尚書的方向。

「微臣失職,不過好戲都在後面,請皇上郡王郡主稍等,還有幾曲便好!」

禮部尚書立即出列下跪,順便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秦愛卿,是這樣的嗎?」燕帝望著禮部尚書輕哼了一聲,望向寧穎嫣問道。

寧穎嫣被問的一愣,心里下意識就想問,這又關她何事?她是禮部郎中令,可這節目也不是她安排的。就是她安排的,燕帝這很不合規矩的一問倒是顯示出了他對她這個郎中令比一品大員的尚書還器重!

好吧,她要學會淡定,不就是配合演戲麼……

于是趕忙上前一步向燕帝躬身道︰

「確實如此!只是……」

「只是什麼?你這個女官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北堂明傾聞言不滿的斜睨著寧穎嫣。

「只是臣以為郡主或許有其他特殊的節目想借此獻給皇上,或許與之一比,臣等後面的節目不看也可!」

寧穎嫣很識時務的開口,頓時引得一眾人側面。

而北堂家的兩位郡主聞言眸光一閃,卻是滿意之色。

「哈哈,怪不得你以女子之身位列群臣之列,果然是有幾分聰明。我兒倒確實是準備了節目,想孝敬皇上!」

東南郡王趕忙為自己女兒圓場吹捧,期間眼神探究的掃過寧穎嫣的臉。

「哦?那還不快快獻來,想來明傾丫頭的節目一定非同凡響。」燕帝也滿是期待的道。

禮部尚書與寧穎嫣便適時的退到了一邊,把場子讓給北堂明傾。

只見北堂明傾漾著明亮的笑顏,跟身邊的婢女交代了兩聲,那婢女听令,立即下去,接著便有人抬了豎琴上來,端放在大殿中央。

北堂明傾率先在座位站起,拉了身邊的北堂玉卿,兩姐妹花相攜著走向場中。

但看北堂玉卿在豎琴前坐下,北堂明傾站在場中,看來是想配合歌舞了。

寧穎嫣回到自己位置後,心里已經有些百無聊賴,面上卻依舊表現得很關注場中表演。

豎琴聲起,北堂明傾的身姿便如燕子般輕盈躍起。

場中舞曲配合的可謂天衣無縫,眾人听得樂音忍不住去看北堂玉卿,但見得那翩若驚鴻的舞姿,又轉頭去看北堂明傾,一時間只覺美麗目不暇接,怎樣都覺得不夠。

「秦朗中似乎不甚滿意兩位郡主的表演?」

這時,溫婉帶著幾分疏離的聲音傳來,寧穎嫣微微一詫,下意識轉頭,卻見是坐在自己身後一列席位上的一位小姐。

第一眼的感覺,是熟悉,細看之下又覺得陌生。

「小女子凌飛嫣!」對方這時自動做了自我介紹。

凌飛嫣?凌飛嫣?

腦海里搜羅過曾經溫習過的資料,繼而恍然,那是凌夙堇唯一的親妹妹!

據說司空皇後中意的未來兒媳人選里,其中一個就是凌飛嫣。只是傳說,但一直沒有公開過而已。原因似乎是左相無意高攀,而真的是無意高攀,還是覺得太子不成器大家其實都是心照不宣了!

凌飛嫣的聲音很低,似乎只有讓寧穎嫣听見她的問話。

寧穎嫣頓了一下才道︰

「不知凌小姐從哪里看出本官不滿意了?」

听凌飛嫣的話,再看她高貴冷漠的美麗臉龐,如玉般完美無瑕的妝容,一身淡藍色的蘭花織錦宮裝,端的是溫柔美麗清高聖潔。

可是,她怎麼看不出她半分善意呢?

難不成這又是她無意招惹到的誰的愛慕者?

凌飛嫣卻是對著寧穎嫣微微一笑,又溫柔又善解人意的樣子,接著拍起手來。

「好,果然是舞姿傾城,哈哈,賞,有賞!」燕帝的咱和聲這時想起。

寧穎嫣便回了頭,未曾追問這個問題。

「皇上,秦朗中剛才與臣女說,看了兩位郡主的表演便有感而發,也想獻丑一番呢!」

就在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兩郡主臉上帶著淡淡喜色的時候,凌飛嫣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從身後傳來。

寧穎嫣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獻你妹的丑啊!這個女人一開口的時候她就料到,後面準沒好事等著她。

一句話,卻讓東南郡王父女三人臉上的熱情冷卻了幾分,看向寧穎嫣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深思。

「秦愛卿是要表演樂器還是舞技呢?朕還不知秦愛卿如此博學!」燕帝聞言忍不住跟著道,卻是看了一眼凌飛嫣的方向。

「我——」寧穎嫣下意識就想開口說話,卻被人搶先打斷。

「既不是歌舞伶姬,學人賣弄什麼樂器舞技,就你那樣子,走路都不甚好看,也敢殿前獻丑!」

歌舒聿廷的櫻唇輕觸著白瓷的杯口,輕懶的吐出嘲諷的話,便漫不經心的抿了一口酒水。

又是一句話,引得眾人當即變了臉色。

歌舒聿廷這話里的意思,哪里是在譴責自己的未婚妻意欲在他人面前賣弄風姿,分明是在指桑罵槐,說東南郡的兩位郡主彷如歌姬嗎!

而歌姬與樂師在這個時代可是最卑賤的職業!

「廷兒!」歌舒夫人尷尬的拉了一下兒子的袖子,歉意的望向東南郡王。

東南郡王臉色十分不好看,此時殿里也是一陣死寂的沉默。

本來出言想讓寧穎嫣出丑的凌飛嫣也是一臉的錯愕,一時也不知道怎麼接下面的話。這時卻感覺一道眸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識的就轉頭看去。

卻見對面位置上端坐著的兄長凌夙瑾正靜靜的看著她,那眼底寫滿了不贊同與譴責。

凌飛嫣眸光閃了閃,接著低頭避開了凌夙瑾的眸光。

燕帝的神情也是尷尬,但是卻又覺得歌舒聿廷說的話好像都很有道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斥責他的直接,還是打個什麼圓場。

寧穎嫣唇邊張了張,下意識也想幫歌舒聿廷打這圓場。但卻及時被理智壓制住,靜觀事態發展。

歌舒聿廷仿若未覺自己的尖酸失言,望了歌舒夫人一眼,又道︰

「娘親,您選的好媳婦兒,這未婚夫還沒死呢,人家比舞招親又干她何事,也不知道湊的哪門子熱鬧!」

一句話又將禍水東引,轉移了話題重點,讓人下意識以為,他其實就是想怪寧穎嫣不夠安分守己來著,之前只是口誤。

「歌舒聿廷!」

寧穎嫣卻是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猛然站起,憤然的望向歌舒聿廷︰

「你親耳听見我說要表演了嗎?」

歌舒聿廷被反問的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凌飛嫣的方向,眾人也有志一同的轉了眸光。

「人說眼見都不一定為實,何況口傳!我都敢獨自參加科舉,我自己若要表演,卻還需要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為我代口嗎?」

激憤的話語仿佛壓抑了很久的情緒猛然找到突破口,一下子爆發出來。

讓眾人一下子看見,她仿佛一直不如表面的那般堅強,也是有柔弱無助的一面。

而她這一開口,無疑是在指責凌飛嫣故意歪曲事實想要陷害她。

凌飛嫣先是一震,本來確實想看寧穎嫣當殿出丑。只因為,她听說了寧穎嫣的那份卷子。怎麼也不相信她在這之外,還會其他技藝。

之所以尋釁,原因也在于,最近父親老是在府里與哥哥夸贊此女……

這時听見寧穎嫣的話瞬間的心虛之後,就想反駁︰

「秦郎中,剛剛明明是你說——」

「飛嫣,住口!」

「是我說的什麼?難不成大家以為我是神仙不成?」寧穎嫣下意識轉身看向凌飛嫣,那一眼隱蔽卻犀利的直逼凌飛嫣的眸,讓凌飛嫣忍不住一怔。

「皇上,微臣不過十六芳齡,三歲開蒙,後纏綿病榻至九歲,後來七年寒窗苦讀,研究地理文學雙並,因為久病成醫,也略懂醫理。再然後,不知道諸位以為本官要有怎樣的精力與時間來鑽研什麼附庸風雅的技藝?從而敢于殿上獻丑?」

寧穎嫣一番話出,反問的眾人驚異之余,卻是無法反駁。

多少人數十年寒窗苦讀,也得不到一個功名。

而眼前的女子才七年苦讀,就一舉成名,真可謂奇才了。

但她若再會其他的東西,說出來也會讓人覺得難以置信了……

所以,寧穎嫣的話幾乎沒有人懷疑。繼而,紛紛探究的看向凌飛嫣,疑惑這傳言中知書達理、端莊的出名的凌相掌上明珠,這是為的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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