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未都疾走幾步至母親面前，伸手攬過她的肩膀，簇擁著她走去一樓的餐廳。愛睍蓴璩
「媽只有一個，而老婆可以有很多。」
莫玉琴本想掙月兌出來，但乍听到他的話，有一剎那的怔愣。
她斜睨了他一眼，不太確定道。
「媽只有一個，你確定？」
霍未都低頭朝她臉頰用力「啵」了一口，眉眼上彎著。
「這是當然了。」
莫玉琴感覺自己原本沉寂在谷底的心，一下子飛升到了湖面上，陽光普照下，一片暖洋洋地。
只是，一想到上午發生在莫家店門口的那件事，她就感覺像吃了一個大蒼蠅般，渾身不是滋味。
她撇了撇嘴，不太甘心地問道。
「那她呢？你還真會拿她當衣服？」
「她是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你今天眾目睽睽下丟人現眼去求婚的那個狐狸精了。」
一提到蘇沫然，莫玉琴出唇的話里，總是免不了帶著一抹酸酸的味道。
霍未都莫測高深地測瞥了自己母親一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媽，為了一個外人，把您所有的高貴典雅全丟棄了，值得嗎？」
莫玉琴微怔了一下，很快，臉上有些微的掛不住。
她心里也十分困惑，為毛看到蘇沫然，心頭莫名會很快燃燒起一把無名火。
不僅僅是因為看到她在馬路邊跨坐在自己兒子身上那麼簡單的原因。
她抿了抿唇，不太自然道。
「未未，現在想像，今天媽確實有些過分了。」
霍未都瞪大眼楮，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豈止是一點點過分！」
莫玉琴心里不由「格登」了一下，一顆心瞬間直往谷底沉去。
「這麼說，我今天在媒體面前的表現，一定是很糟糕了？」
天！這可如何是好？
未未剛接任霍氏集團，雖有她在，終是根基不穩。
如今，再因她今日的表現，讓他再牽扯上一些于他不利的負面新聞
豈不是更讓他今時今日的處境更加如履薄冰了？
霍未都看著母親臉上如調色板般變幻不定，原本舒展的眉頭，一下子緊團在一起。
他忙伸手朝她面前晃了幾晃。
但後者仿佛置若未聞，只沉浸在她一個人的世界里想入非非。
他抿了抿唇，不覺擔心地問了出來。
「媽，您沒事吧？」
好半天，莫玉琴才睜開眸子看向他，雙手甚至情不自禁地緊抓在他的兩只胳膊上，一臉焦慮道。
「未未，那我今天的表現，豈不是要對你在公眾面前的形象極其折損了？」
霍未都這才恍然大悟，他抬手輕拍了一下腦袋。
「媽，你在擔心這個啊！」
「你才剛接手公司的事務，前一陣子又搞了那麼大一個烏龍出來，現在再和一個明星搞在一起，難免會被公司里的一些伯伯叔叔們說三道四，然後合起來制造出一些麻煩給你！」
霍未都朝莫玉琴臉上用力親了一口，低眉笑了起來。
「媽，我是天生經商的一塊好料子，您不會忘了我打小便被爸爸的那幫經商的叔叔伯伯們這樣形容？」
莫玉琴心髒一個抽搐，差點把握在手里的湯勺掉進鍋里。
「你那個時候才多大一點點？」
再好的天才，如果不去開發進取，終有一天，也會成為庸才。
霍未都一臉自信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里面的東西，足夠我受用一輩子！」
莫玉琴嘴角抽搐，她伸手把盛好的湯碗放到他面前。
「你啊，還是少吹些牛皮吧！商場的事，瞬息萬變，你爸經商這麼多年，他還不敢自夸公司的事，他有多麼游刃有余。你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難道還能比你爸厲害？」
被母親稱作黃毛小子，霍未都心里有些微不甘，他抿了抿唇，不由托長了音調道。
「媽，我不是黃毛小子！」
莫玉琴抄起湯匙低頭微抿了一口百合蓮子湯，連眼皮都懶得抬道。
「是，是，是，你不是黃毛小子！」
這下，霍未都更加不依了︰「媽，你敷衍我！」
莫玉琴放手手中的湯匙，看了他一眼。
「說吧，我怎麼敷衍你了？」
「您就是敷衍我了！」
莫玉琴抿了抿唇，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說你是黃毛小子，總不至于我還說錯你了？」
霍未都撇了撇嘴︰「本來就說錯了嘛！」
莫玉琴啼笑皆非。
「未未，那你說說，我怎麼說錯你了？」
霍未都抿了抿唇，索性放下手中的湯匙。
「第一，我不是黃毛小子。」
莫玉琴心里一下樂開了花。
她倒要听听，未未這是準備給她列幾條罪狀。
「然後呢？」
「第二，這些年，我雖然不關心咱家生意，但並不代表，我對咱家公司就一無所知。」
莫玉琴索性放下手中的湯匙，專心听他講解。
「再然後呢？」
「第三，我對公司董事長一職，不感興趣。」
听到這兒，莫玉琴忍不住插了一句進來。
「那你對什麼感興趣，不會是那個狐狸精吧？」
一听這話，霍未都一張俊臉瞬間笑成了一朵花。
「媽，雖然您這話不好听，不過，還真是說到我心坎上去了！」
莫玉琴差一點沒背過氣去，她抬手顫抖地指著他。
「你，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下面的話。
霍未都忙疾走幾步至她身旁，輕拍了拍她的背道。
「媽，您什麼時候也變成了急性子？我這不是還有下文嗎？您至于氣成這樣嗎？」
下文？
莫玉琴整張臉皮都忍不住抽了起來。
她抬頭斜睨了他一眼，靜待他的下文。
不料，霍未都這會兒卻不說了，只是一個勁看著她。
莫玉琴皺了皺眉，不覺問了出來。
「不是還有下文嗎？你怎麼不說了？」
霍未都抬手抓了抓頭頂的粟色頭發，訕訕笑了起來。
「那個，不是需要您先成全嗎？」
莫玉琴這下有點模不著頭腦了。
「成全？成全什麼？」
她心里忽然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她甚至可以想見到，接下來，未未要說的那件事，一定是她極不願意听到的那件。
果然，霍未都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道。
「如果您答應我和蘇蘇的婚事，我便會接手公司的事務。」
莫玉琴「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胸脯劇烈起伏著，臉色十分難看。
「未未，你這是在和我做交易是嗎？」
霍未都凝眉看了她一會兒，緩緩搖了搖頭。
「不敢！」
莫玉琴一下拍掉他給她輕捶後背的手，十分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嘴上說著不敢，心里何曾有過不敢的心思？」
他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然後一手帶大的。
他一撅，她就知道他要干什麼？
他用得著在她面前遮遮掩掩嗎？
莫玉琴心里不覺有些不甘，他們母子的關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到了這種連說一句話都要帶著面具的地步？
霍未都低垂著腦袋，一臉恭敬地站在她身旁，卻並不說話。
一時間，餐廳里的氣氛，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中。
有某種兩人所看不到的東西，在悄悄發生了質的變化。
過了許久，莫玉琴輕嘆了一口氣，終于忍不住先開口了。
「未未，那個狐蘇沫然，她真的對你有那麼重要？」
本來想說狐狸精的，但話一到嘴邊，她終還是忍住了，連忙改了口。
不是她怕未未再說自己為了一狐狸精，失了她所有的高貴典雅，只是不想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霍未都凝眉看了她一會兒，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對，很重要！」
莫玉琴淒涼地笑了一下。
「比我這個做媽的還重要，是嗎？」
她雖說的是問句，但心里卻已經肯定了這一件事實。
未未大了，翅膀硬了，終于再不需要她這個媽了。
只是因為一個女人，她們母子間的關系，瞬間便變得劍拔駑張。
莫玉琴只覺得心口那里，十分苦澀。
未未這是在學她當年嗎？
為了一個男人，什麼都可以不顧嗎？
難道真應了那一句，父母種的因，總有一天會在子女身上還嗎？
莫玉琴十分不甘，一個狐狸精在自己兒子心里的地位，突然重要到，連她這做母親都要不得讓步的地步。
霍未都抿了抿唇，極不贊成地看了她一眼，濃黑的眉毛忍不住小團在了一起。
「媽，您是您，她是她，我就想不明白了，您為毛非要放在一起做比較？」
他剛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嗎？
媽只有一個，老婆可以有很多。
更說過，老婆是衣服。
只不過，在他心里，這一輩子只認定蘇沫然一個人做他的老婆。
其他再多的鶯鶯燕燕在他面前，多了去了，他都不會再入眼。
縱使很多男人都當老婆是衣服。
但蘇蘇在他心里，卻是他永遠最歡喜在心底，永遠愛不釋手的唯一一件。
而他霍未都，永遠都不想有換老婆的一天。
當然，這些話他只能放在心里，卻不敢當著母親的面說出來。
否則，接下來，指不定他親愛的母親，又要說出什麼傷他們母子感情的話出來了。
莫玉琴臉色微變，她握在湯匙上的手，忍不住緊了幾緊，看著自己兒子，屏著氣道。
「未未，在你心里，當真這麼想，她是她，我是我？」
霍未都忙點頭，只是才點到一半，又果斷地搖了搖頭。
「不，媽只有一個，而老婆可以有很多！」
莫玉琴抿唇幽邃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道。
「好，我答應你和她的婚事，只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