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目光隨意的掃向壇中,瞬間被吸引了視線,壇中一塊石頭漆黑如墨,嶙峋異常,石邊五角尖尖,而中間凹進去一大塊,好似一只半握的手掌,掌中一塊龍眼大小的白玉石隱隱發光。愛睍蓴璩
流水仔細的注視著那塊發光的白玉石,那石塊竟似感覺到她的注視一般瞬間光芒大耀,表層的乳白色變的越來越稀薄,轉眼間變得好似琉璃般透明!
然而最奇特的還不是那石頭瞬間變的透明,而是透明的石塊中竟似有個雪白的活物,蜷縮成一團,隨著光芒大耀緩緩的舒展開來,那是一只雪白的小狐樣的東西,額間一點梅花樣金斑,那耀眼的光芒便是從那金斑中發出,一雙微微發藍的眸子清澈水亮,濕漉漉的看著流水,好似傾訴著什麼。
流水心中驚奇,忍不住想要看的再仔細些,探頭過去,那東西仰起頭來,好似想要磨蹭流水的臉頰一般,萌的讓人心顫,流水心念一動,便要伸手去拿那塊石頭。
手指觸踫下,那巴掌大小的小白狐一躍從石塊中破石而出躍到流水手中。
流水大感驚異,那小東西絨絨的模起來軟軟的,卻又冰冰涼涼,流水覺得極為有趣,正逗弄那小東西玩,
一個醇厚中略帶威嚴的嗓音在身後響起,「你在看什麼?」
流水一驚,回過身去,不知何時司慕傲天竟然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她竟未發現!
司慕傲天面沉如水,一雙鷹般銳利的目光中精光閃耀,看見流水看過來微微一笑,濃眉舒展開來,那股威嚴散去,極為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流水一笑,微微曲了曲膝,「不知是陛下,臣女失禮」
司慕傲天噙著笑意,信步走了過來,「嗯,這地方夜間觀來倒真是別有一番韻味,難怪你不在殿中看表演卻出來這里」
「臣女愚鈍,眾位小姐才藝可嘉,而流水實在欣賞不來那些詩詞歌賦,倒不如來看看這山水美景,別有韻味」流水微微垂下眼。
司慕傲天一愣,笑開了,「你這孩子倒真是有趣,別人都想在朕面前展示才華,你倒好,直接說自己什麼都不會,你可是不願嫁入皇家?」
流水微微一笑,「龍門豈是臣女所能覬覦的,臣女不敢逾越,只是實話實說。不過,臣女听說,不是女子無才便是德麼?」
司慕傲天又是一愣,隨即哈哈的大笑起來,神情極為愉悅,「好利的一張巧嘴!」
「剛剛在看什麼?朕好似看見一抹亮光?」司慕傲天話題一轉,忽然問道。
流水下意識的將手中的毛球一藏,再去看那池中的石塊,不由一愣,那石塊此刻光芒全無,除了造型頗為獨特外,竟和普通的白玉石一般無二。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里石頭形狀甚美,隨意看看」流水心中奇怪,可是此刻石頭已毫無異象,倒也不好再說什麼。
司慕傲天緩緩的扯出一個笑容,燈光從側面照來,那威嚴的臉在光線下竟帶著幾分魔魅,
「哦……朕也覺得這石頭造型甚好,這是南黎進貢來的‘佛手生蓮’,需養在北方壬癸水,面青龍而立,傳說這石頭是千年晶石,其中自有玄機」
「玄機?」流水一愣。
「不錯」司慕傲天笑容加深幾許,整個臉雲山霧罩,忽然深遠飄渺起來,「只待時機到來」
說完忽然又是一笑,英挺的臉上已是一派王者尊貴氣息,好似剛剛的司慕傲天只是流水的幻覺一般,
「待會的煙火表演是總管特意從西域請來的,很特別,水兒應該不會覺得無趣,冬日夜寒外面不要久待,你跟朕進殿去吧」
說著便率先向大殿走去,流水模了模袖帶中的小毛團,司慕傲天所說的時機是什麼時機?難道就是等著這只小絨球?!可是這個小絨球現在到了她的手中這又是為了什麼?難道說她就是那個所謂的時機?
流水只覺得自己墜入一片雲山霧罩中,百思不得其解,見司慕傲天當先走了,流水也不好久留,半低著頭慢慢的跟了上去。
走至門口,司慕傲天從大殿進去,流水想了想略等了下從側門走了進去,眾人此刻正看著場中的歌舞一派悠然之色。
流水垂著頭,直接無視那幾道從她進門就環繞在身上的視線,走到司慕睿身旁坐下。
「流水姐姐去了哪里?馬上就要上瑪奇朵玉露羹,這個平時可是喝不到的,錯過了可真是可惜呢!」
流水一笑,真是傻瓜,湯上來了就會在桌子上如何會錯過呢?
說話間便有一隊宮女魚貫著進來,微垂著頭,每人手上端一個白玉托盤,托盤上一個拳頭大小的竹湯盅,按著順序放在一排排桌子上。
眾人看著這湯盅有些竟露出欣喜的模樣,倒把流水的興趣吊了起來,不知是怎樣好吃的東西。
流水發現最後走著的那名女子腳步有些僵硬,前面的宮女不知因何停頓了下,可她好似毫無所覺的仍往前走著,若非前面的宮女又行動起來,只怕二人就要撞做一團。
那宮女所上的湯品恰好就是司慕明月的桌子,流水眉頭一皺,那宮女已從流水身前退了下去,空氣中掠過一絲若有似無的香氣,淡的幾不可聞。
「流水姐姐在想什麼,這個可要乘熱喝,來,快嘗嘗」司慕睿笑嘻嘻的拿起湯勺放入流水手中,隨即拿起自己那份喝了起來,一臉享受的表情。
流水輕抿了口,輕柔絲滑,香而不膩,入喉甘潤,食材爽女敕幼滑,確實極為鮮美。
「不錯吧,流水姐姐,這里面有味石筍,只有桂花開的這幾日才有,平日可是吃不到的,可是這東西熱著才好吃,若是冷了便會有股子腥味,這湯可就沒法喝了」司慕睿笑著給流水解釋。
流水一笑,難怪這家伙說是錯過了可惜,做工用材確實很精心,真是難得的珍饈美味,便也笑著喝了起來。
正吃得開心,只听「 」一聲脆響,在一片絲樂聲中突兀的響起,流水好似听見無數的碎片散落開,撞擊在青石地面上發出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清脆的響聲。
幾乎是下意識的,流水看向對面的司慕明月,果不其然,司慕明月此刻臉色大變,蒼白中泛著青藍色,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下來,看上去極為痛苦。
「明月怎麼了?快傳太醫!」司慕傲天一愣之後很快的反應過來,怒喝一聲,立刻有太監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司慕辰本坐在司慕明月上手,兩人離得極近,飛速的點了他幾個穴位,穩住司慕明月搖搖欲墜的身子,一臉凝重之色。
毒性極為猛烈,從毒發到司慕辰封穴不過幾個呼吸間,司慕明月臉色已經全黑,只怕再拖下去會有性命之憂,
「快取清水來」流水一見直接飛身過去,
「捏開他嘴」
此刻司慕明月已經痛的幾近昏厥,司慕辰看了流水一眼,沒有一絲遲疑的照做了。
立刻有機靈的宮女太監捧著水壺過來,流水抓起水壺,二話不說將長長的壺嘴伸入司慕明月喉管,然後便往里面倒起水來。
倒了大概有一壺半的樣子,放下水壺開始催吐。
吐出的食物噴在面前的紅衫木桌上,桌子直接被染成了黑色,眾人不由色變,好歹毒的毒藥!
吐的差不多了,流水又開始灌水,灌了兩壺後又開始催吐,如此反復了幾次,直到吐出的完全是清水流水才停止了動作。
此刻司慕明月狼狽至極,涕淚橫流,整齊的發髻也早已被拽的亂七八糟,無數的碎發混合著吐出的贓物粘在臉上,一襲蠶絲月白錦袍污穢不堪,哪還有半絲平日清冷的樣子。
流水端起桌上的水對著他兜頭潑下,沖去一臉污穢,然後從懷中模出一枚藥丸塞入司慕明月口中。
此時的司慕明月已經吃不進任何東西,送進去的藥丸下意識便要吐出,
「白痴,快點吃藥」流水皺眉低喝道,一手捏住司慕明月的下頜。
只是司慕明月神智已經接近昏聵,只是迷迷蒙蒙的抬眼看了下流水,但是流水再次塞進嘴里的東西卻還是下意識的吐了出來。
流水一怒,你妹!這麼珍貴的藥物,你竟敢給老娘浪費!
重新掏出一枚藥丸塞入司慕明月口中,隨即頭一低,唇舌便覆了上去!
流水低頭強勢的附了上去,柔軟光亮的菱唇含住司慕明月此刻已經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舌頭壓住司慕明月舌面,司慕明月反射性的排斥伸入的異物,流水卻絲毫沒給他反抗的機會,舌尖頂著藥丸直接送到喉間,然後不放松的等待著,僵持了片刻,司慕明月終于將藥丸吞咽下去。
「呀……」司慕如星忍不住輕呼出來,一片抽氣聲中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等司慕明月咽下藥丸,流水長出口氣,放松的站起身來,「應該已無大礙了」
起身後忽然發現殿里的氣氛不知何時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