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知道。」那人不答。
突然,張志勇嘴角上揚,竟是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是寧司辰。」張志勇說道。
寧司辰……那人起身走了,張志勇卻還在笑著。
當天晚上,張志勇死在了牢里。
至于突然出現那人的身份?她還會再露面,報舒子謙之仇。
全部都是開始,遠還不到結束的時候。
再回到楚慧國大軍這邊,班師回朝必經的路上,一條橫跨河道的橋梁為積雪壓塌,要重修橋梁至少得兩三天。
過不得河,寧司辰下令全軍就地安營扎寨。
雪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還在下著,鵝毛大雪飄啊飄啊,落啊落啊,把大地全都染白了,覆蓋了一層又一層。
軍帳里,寧司辰不在,舒輕月也沒有什麼事可做,她走了出去。
河道上,士兵們正在重修橋梁,舒輕月沿著河道,往遠處走去。
越走越遠,直至再听不到人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她停在河邊,白色的雪花沁入眼簾,也不知這場雪什麼時候會停。
河面上已結了厚厚一層冰,雪白透亮,銀裝素裹,即使是在荒郊野外,也是美得令人沉醉。站了很久,舒輕月的發和肩上,都落了一層厚厚的雪花。
直到後面響起腳步聲,寧司辰走上來,他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舒輕月的身上。軍裝里的她,著實要嬌小得很。
舒輕月的目光,還伸向著遠方,她忽然在想,如果沿著河流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那盡頭,會是個什麼模樣?
寧司辰也不說話,就站在她身邊,靜靜的陪著她。
天漸漸暗下去,風大了,雪也大了。
「回去吧。」寧司辰對舒輕月說道。
舒輕月轉過頭去,用一種極認真極認真的眼神看著他。
其實,至那晚他說要和她成親,舒輕月就一直有意的避著寧司辰。他是認真的?又或是玩弄于她?還是有所圖謀?
娶了她,正大光明的接收舒家的勢力,他在楚慧國的權勢便可穩固。但就算不這麼做,憑他的能力,給他足夠的時間也能坐穩元帥的位置。
經蜀公國一戰,軍中不少士兵對寧司辰憚度也有所改觀,又一次,舒輕月深感他的強大。
美色?那更是不可能了。
那他為什麼說要娶她?
還有,她對寧司辰又是怎樣的心意?
一開始,她和他的立場便不明確,相謀,較量,除此之外,再無逾越。更重要的是,她一點也不了解寧司辰這個人。要他沒吻過她,沒說那些話,她還是原來的舒輕月,接近于寧司辰,只是為了保家國,探清寧氏姐弟是否還有其他企圖。
而現在,舒輕月有些亂,畢竟她也是個女人,要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她做不到,尤其是只有她和他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氣氛更加不自在。
「為什麼要娶我?」舒輕月問。
「在意。」寧司辰看向舒輕月。
在意?他在意什麼?舒輕月還想再問,一個士兵走了過來。
「元帥,蘇將軍和蜀公國的降兵起了沖突。」士兵稟報。
「知道了。」寧司辰眼神變深,朝軍營的方向回去。
蘇將軍?是蘇兆南?舒輕月也跟寧司辰一起回了軍營。
軍營里,蘇兆南和楊建東正在爭執,互不相讓,兩方的士兵都已經拿起了兵器。
「這什麼飯菜,是給人吃的嗎?打發豬狗呢。」楊建東一手掀翻了飯桌,還熱騰的飯菜撒在了地上,氣焰很囂張。「寧司辰可是說了,只要我打開城門,便允我一個將軍。」
「賣主求榮,就你這種人也配做將軍,我呸。」蘇兆南憤憤然。
「賣主求榮又怎麼樣?」楊建東絲毫不覺得恥辱,也一點不示弱。「蘇兆南,舒晟軒死了,舒府倒了,你還不是給人做走狗。」
「你。」蘇兆南氣急。
「 」有人先動了手,楚慧國的士兵便和蜀公國的降兵打了起來。
「元帥到。」
「都住手。」
寧司辰下令,雙方士兵不甘的分開,蘇兆南和楊建東還在逞凶斗狠。寧司辰奪過士兵手里的長槍,沖進還在奮力打殺的兩人,他身手敏捷,出手極快極冽,只听「錚錚」兩聲,蘇兆南和楊建東手里的兵器一起掉地。
楊建東捂住右手手背,還是有血從指縫間流出,剛被寧司辰刺到的地方,必是傷了經脈了。蘇兆南的情形也一樣,手背劃傷的口子火辣辣的痛。
「寧司辰,你可是說好,只要破了茂城就給我一個將軍,不會過河拆橋吧。」對寧司辰,楊建東也狂妄。三年前,他做將軍的時候,寧司辰還是個小兵。
「這里是楚慧國的軍隊,可不是寧司辰奠下。」近戰,蘇兆南駭然寧司辰的武功,卻是更加的仇視。
「我說過的話自當會兌現,不過楊建東你听好了,不要再在軍中生事,否則一律按軍法處置。」寧司辰不怒自威。
楊建東以勝利的姿態冷哼于蘇兆南,要非下面的人硬拉著,蘇兆南恨不得當場殺了楊建東。
「蘇兆南、楊建東,還有剛才打斗的士兵,擾亂軍紀,全部杖責二十,罰去修築橋梁。」寧司辰下令。「還有飯菜誰打翻的,今日的飯不用吃了。」
「寧司辰你敢打老子,當初,你可是老子底下……」
「押下去。」寧司辰也不去看楊建東。
蘇兆南也同是被押下去,在士兵的外圍,看到了舒輕月,他什麼話也沒說,轉了個方向走了。
「全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是不是也想受罰。」一將領驅散著還圍聚在一起的士兵。
寧司辰還沒走,一些兵士看向他,各種各樣的目光都有,有畏懼,有不服,也有仇恨。再惡毒的目光他也見過,寧司辰一點也不在意。
賣主求榮,不久以前,舒輕月也听過同樣的話,說的是寧司辰。
舒輕月看了看士兵中的寧司辰,又看向楊建東被押走的方向,楊建東最後一句好像是說,「當初,你可是老子底下……」當舒輕月重新回過頭,神情里又多了一份懷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