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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互疑

至于房間里的舒輕月,還不知道東園外發生的事。

霍宣陽要為難于她,她要呆在寧府,接下去的日子可以想象,定是不易。

一個早上,除了丫鬟來送過洗臉的熱水,也沒人來送早點。舒輕月心有旁騖,也沒在意,而中午過後,她出了寧府。

有些事,她還是想不明白,心難安。

蘇兆南身為朝廷重臣,無視朝廷綱紀出兵,又以下犯上,更是在天子腳下的皇城,絕對算得上是大罪。真如寧司辰口中簡簡單單的一個情有可原,才罰半年的俸祿?

舒輕月邊想,邊在街道上走著。

路過一家酒樓,是那種比較低檔的,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還是大白天,已是有人三三兩兩的聚在酒樓里,此時,一桌圍坐了很多人,正在議論著昨日舒府和寧府的事。

「听說了嗎?昨天舒府的人沖到寧府,都打起來了?」

「怎麼就打起來了?」

「說是逼寧府交人?」

「交什麼?」

「舒府三小姐不是失蹤了。」

「你是說,三小姐被寧司辰關在了寧府?」

「這就不是很清楚了。」

……

酒樓里,一桌子的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在說著昨日寧府發生的事。

舒輕月停在酒樓外,站了好一會,也進了酒樓,坐在了那些人的隔壁一桌。那些人還在說著,不過,卻是越扯越遠。

「寧飛雪當了皇後,寧司辰做了元帥,你們說,這楚慧國的局勢往後會怎麼變?」

「難了。」

「很難說。」

「舒家軍,除了蘇兆南幾位大將職責不變,其他的將軍多數被調離屏城,原本舒家軍的士兵,也被拆散分配到了全國各地。本來還有個岳容飛將軍,皇帝把舒府的兵權要了去,他也卸了自己的軍餃不知去向。舒府死的死,散的散,這一回,算是落寞了。」

「哎……」

「要是,二將軍還活著。」

「活著固然是好,怕只怕,寧氏姐弟勢力擴張,就二將軍算活著回來,也改變不了大局了。」

酒桌上的男人們還在繼續,誰也不知,舒府三小姐就坐在他們旁邊的一座。舒輕月邊听,邊從桌上的壺里到了些「水」進杯子里,她喝下去,很是辣,氣味也很嗆人,方覺察喝的是酒。

「咳、咳、咳、」鮮少喝酒,舒輕月忍不住咳嗽了幾下,也沒再往下听,她放了塊散碎的銀子在桌子上,然後起身離開了酒樓。

一個月,她沉淪的一個月,竟不知舒家軍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除了幾個大將,其他的舒家軍都被分配到了全國各地?

街道上,舒輕月融進人來人往的人群里,周遭全是喧囂聲,她卻沉浸在自己思緒里,深沉的臉龐也越發的凝重。

寧司辰的意圖很明顯,通過打散舒家軍,再逐漸瓦解舒家軍的力量。

他這是要,從楚慧國抹掉舒家軍的存在。

寧司辰……

好可怕,那個男人。

天暗了下去,舒輕月還是回了寧府。

進了寧府,回東園的路上,迎面遇到幾個丫鬟。舒輕月一般會點點頭,算是打照顧,不過,丫鬟遠遠的看到她,卻是低下頭,快速的從她身邊走過了。那避之不及的樣子,好像她是什麼瘟神似的。

後來又遇到其他的下人,情況也是一樣。

怎麼回事?

舒輕月有些奇怪。

回到自己的房間,剛好是晚飯時間,往常這個時間點,會有丫鬟送飯進來。可今日,半個時辰過去了,也不見有人來送飯。

昨天因蘇兆南來寧府要人一事,舒輕月基本沒過吃東西,今天也是一天沒吃,人是鐵飯是鋼,這會,舒輕月確實餓了。

又等了半個時辰,還是不見有人來送飯,舒輕月打開房門出去,打算找人問問,她轉了大半個府邸,卻是和她回府時一樣,根本沒人理她。

天,也全黑了下去。

「舒小姐,是要找寧元帥嗎?他出府辦事了,還沒有回來。」

聞音,舒輕月往左側看去,走過來的是張榮錚。再看張榮錚的後方,是寧司辰的書房所在。

不知不覺中,竟是走到了這里。

「路過而已。」舒輕月也走向張榮錚,說道。「昨日得張將軍所救,一直機會向張將軍致謝。」

與葉向全的陰險相比,張榮錚為人正直,又得他救過一次,舒輕月對他並沒有多大敵意。其實,舒輕月對寧司辰也沒有敵意,只是所處的立場對立,不得不防。戰爭,本就如此,沒有什麼對與錯,只因各自的立場不同,必須要謀劃。

「舉手之勞,舒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張榮錚道。

「咕嚕咕嚕。」就在舒輕月想告辭之時,肚子卻不適時宜的輕叫了兩下。

「我剛讓人送飯菜到書房,好等寧元帥回來商量事情,要是舒小姐不介意,可以同我一塊吃。」那肚子叫的聲音不是很大,張榮錚還是听到了,他說道。

「那打擾張將軍了。」舒輕月想了想,沒有推辭。一是她真的餓了,二是轉念一想,能借機進到寧司辰的書房,或許能探查到些東西。

寧氏姐弟的勢力擴張得太快,不論他們是否有其他圖謀,必須要做點什麼,舒輕月是那樣想的。

舒輕月隨張榮錚一起進了舒府,

桌上,飯菜已經送來了,備的是一人份,倒也豐盛,舒輕月本來食的不多,張榮錚令下人又拿了一副碗筷來,尚夠兩人吃。

「要是不夠,我再讓人上兩個菜。」張榮錚見舒輕月只吃了半碗飯,也沒怎麼動菜,便把碗筷放下了,他說道。

「這些夠了,張將軍不必在意我。」舒輕月道。說完,她打量起整個書房來。

書房四四方方,兩米余高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幾個空格用瓷瓶裝飾著,紫檀木制的書桌上面攤了一張地圖。牆壁上,掛著一張彎弓和一把長劍,初看之下,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張榮錚吃完飯後,寧司辰還來,舒輕月起身走了。

舒輕月走後,張榮錚令人端走了碗筷,不久後,也出了書房。

大約亥時左右,寧司辰回了府,沒回房,他先是去了書房,張榮錚候在里面。

「府里可有發生什麼事?」寧司辰坐于書桌後的椅子上,問道。他口中說是府里,實則指的是舒輕月。沒錯,他是留下了舒輕月,但與此同時,也派人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他可不會把一個潛在的危險埋在身邊,任其生長而置之不管。

「今日一早,公主下令不準給舒輕月送飯,也不許任何人和她說話。」張榮錚說道。

「這麼說,她一天都沒有吃飯?」寧司辰的神色變了變。

「她中午出了趟府,在東門附近的街上走了圈,然後進了家酒樓,坐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申時過後,回了府里。算起來,也可以說是,一天沒吃東西。傍晚的時候,屬下在書房外遇見她,便讓人添了副碗筷,她少少吃了些。」張榮錚再道。「元帥,公主這是要為難舒輕月。」

「她出府後,可有見過什麼人?」寧司辰問道。

「沒有,其間,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話,也沒接近過其他人。」張榮錚明白寧司辰要問什麼。

「嗯。」寧司辰在想這些什麼。

「元帥,那公主那邊,要不要做點什麼?」張榮錚問道。

「不用。」寧司辰道。

「可是,這樣下去……」這才剛開始,霍宣陽要對付舒輕月,張榮錚還真擔心舒輕月熬不住。

畢竟,這里是寧府。

「也正好借此機會,看看她是不是另有所圖。」寧司辰道。他想知道,舒輕月留在寧府的真正目的,還有,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隨即,寧司辰的眼眸變得犀利。「吃飯的時候,她可有向你打探什麼?」

「沒有,只是打量了書房一遍,吃完飯便走了,在書房呆了不到半個時辰。」張榮錚道。吃飯時,他一直暗中留心著舒輕月的舉動。

「繼續留意著。」寧司辰交代。

另一邊,東園的窗子敞開著,從外面襲進來的風,吹得桌上的燭火忽明忽暗。舒輕月站在窗前,視線深入進已經全黑的夜空,一雙眼眸卻是比黑夜更加的深邃。

她在想著寧氏姐弟,也在想著今日府邸里的的事。

寧氏姐弟,只能一步一步來。

而府里的下人,見她就走?如此反常,必是事出有因。

不出所料,應該是有人在背後交代了什麼。可目的是什麼?刁難她?那個人又是誰?寧司辰?又或是別人?

夜色中,舒輕月的眼眸閃了閃,不是沮喪,而是更為的堅毅。

越是逆境,她越是不會屈服。

她要等,岳容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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