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盧平教授和布萊克教授一起去了布萊克家的老宅?」
德拉科重復著哈利的話,毫不掩飾自己話語中的驚詫。♀
幾乎是立刻,哈利就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怎麼?這里有什麼問題嗎?」
「不,也許是我想多了。」
雖然德拉科在緩慢地搖著頭,但是在哈利看來,對方無論是神態還是語氣都在對他表明:他沒想多。
只是礙于某種規矩教條,德拉科無法直接吐露自己的意見。
哈利皺起眉,暗暗地分析著其中的原因。忽然,他抬起頭,問德拉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媽媽在出嫁之前的姓氏是……」
「布萊克。」德拉科微微點頭。
「那麼,或許是因為……不對,這不夠。」忍不住從座椅上站起,哈利在房間里來回地踱步,始終在思考著這件異乎尋常的事情。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幾步沖到窗簾旁邊,拎起自己的空間袋就往外倒——德拉科注意到他用的不是以前的普通小包,而是一個紅色的、式樣古老的小口袋——接著在地上的那堆雜物里翻找一通,抓出來了半張破舊的廢報紙。
「這是——?」德拉科本以為他拿出的會是預言家日報,但是仔細看去,那報紙上印著的卻是全然陌生的名稱:《愛德沃茲魔法周報》。
愛德沃茲?
那是什麼東西?！
在德拉科尚處于迷茫狀態時,哈利已經展開報紙仔細查找起來。幾分鐘後,他猛地一拍報紙:「就是這個！」
他發現了什麼?
德拉科精神一振,伸頭往哈利指著的那個頁面看了看:
「勁爆消息！勁爆消息！布萊克家族長子昨日被逐出家門——是為愛叛逃,還是另有隱情……」
本能地,德拉科覺得繼續看下去會有更大的驚喜。
但是哈利已經發現了他的窺視,並且飛快地、不容置疑地收起了那份充滿奇怪字眼的報紙。
只是那一瞥之下,他已經看見了某些特殊的詞組:
「攻受?腐女?……哈利,你手里的這份是什麼報紙?」
「沒什麼,一些八卦而已。」
哈利淡定異常地把那張報紙塞回了口袋里,然後轉過身:「教父他……是被布萊克家族除名了嗎?」
「別忘了你已經被除名了——布萊克永遠純潔,怎麼可能有你這樣的逆子！」
畫像上的老婦人氣勢洶洶地沖著西里斯怒吼,而西里斯冷冷地看著她,表情平靜地回答:「是啊,布萊克永遠純潔,因為不純潔的那部分都已經變成了掛毯上的小洞。比如我,比如安多米達姐姐,比如阿爾法德叔叔……」
「夠了……你給我住嘴！」
老婦人原本蒼白的臉色有些漲紅,她鼓起眼楮瞪著西里斯,好像隨時會撲出畫布來扯他的臉。
而西里斯只是不屑地一笑:「怎麼?敢做不敢認?這就是你教給我的所•謂貴族的氣度?」
門廳里又一次響起了刺耳的尖叫聲,西里斯卻毫無反應——盧平在那個老婦人張開嘴巴的瞬間,就已經及時的為西里斯罩上了一個靜音咒。
用復雜的目光注視了畫像好一會兒,西里斯終于冷笑著道:「現在父親死了,你也死了,雷古失蹤了,我被除名了……布萊克家族的嫡系終于什麼也不剩下了,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我親愛的母親?」
尖叫聲忽然停止了,門廳里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畫框中的婦人注視著西里斯的神態,漸漸地,沒有多少血色的下唇開始顫抖。
「你說……雷古失蹤了……不,這不可能！他只是去為黑魔王大人完成任務,他一定已經回來了,只是被魔法部的那群混蛋借口抓去了阿茲卡班……」
「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親愛的媽媽?」
西里斯冷冷地看著她,她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空氣幾乎要凝固住了,這母子二人彼此對視著,盧平一時間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他嘗試著掙月兌西里斯手臂的束縛,很遺憾,沒掙動。
「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沉默了幾分鐘,西里斯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我在阿茲卡班里听到了一些消息,看起來雷古多半已經……已經……」
畫布上的老人身體猛然一晃,她看了看西里斯,抬起頭緩慢地閉上了眼楮。
「我知道。」
「是的,我知道。」
布萊克家已然死去的女主人就那樣閉著眼楮,對著畫像外僅存的兒子一遍遍地重復著同樣的話:
「我知道。」
「我……知道。」
那天,萊姆斯第一次知道,原來畫像也是會流淚的。
也許是因為早就有所了解的緣故,小兒子的噩耗並沒有帶給畫像上的老人太大的打擊。在給了彼此一段調整情緒的時間後,西里斯和布萊克老夫人都已經恢復了正常。
然後他們很快地亮明刀槍,開始了一場極其正式的談判。
沒錯,就是談判。
布萊克老夫人對西里斯帶著狼人進入祖宅的行為表示了不可抑制的憤怒,並且嚴正申明了已經被驅逐出家族的西里斯並沒有處置祖產的權力。盡管由于客觀狀況,使得布萊克家族不得不默許西里斯繼承祖產——否則魔法部會以傳承斷絕的理由對其進行「沒收」——但是他依舊沒有權力帶著這種低賤骯髒的血脈進入「永遠純潔」的布萊克家。
而西里斯的回答很簡單:「不管你願不願意,現在這座房子的主人都是我,我願意讓誰進來就能讓誰進來。就算我叫來一堆格蘭芬多的麻種巫師在這里開酒會,你也只能待在畫布上看著他們干瞪眼。」
老夫人氣結。
盧平有些不自在地示意西里斯:是不是有點過了?畢竟布萊克老夫人是西里斯的母親,而且已經過世……
西里斯卻只是不在意地聳聳肩。
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們母子彼此相處的方式從來都是帶著火藥味兒的。如果自己對母親忽然態度大變畢恭畢敬,只會讓她大吃一驚,然後回想起自己已然身死族滅的事實。
這對她沒有好處。
反而這樣吵吵鬧鬧,還能讓她精神一些。
最起碼,如果想罵他,她就不能陷入沉眠。
西里斯心里很清楚,他的母親已經死了,現在留下的,不過是一副畫像罷了。
……可即使是畫像,他也不願意失去。
布萊克家已經幾乎什麼都不剩下了,父母已逝,弟弟失蹤,堂表姐妹流離四散……
除了他自己還堅持使用著布萊克的姓氏,整個英國魔法界,已經找不到第二個來自于黑暗中的人了。
直到孑然一身,他才真正意識到所謂孤獨,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淒涼。
如果不是為了給哈利講解波特家族的事情,西里斯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回到這個地方。
這個昔日歡聲笑語,如今卻死氣沉沉的地方。
這個……曾經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
德拉科用手支撐著下巴,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堵灰暗的棉花糖牆,目光閃爍不定。
另一邊哈利整個人都貼在了牆壁上,側著耳朵試圖聆听牆壁後的動靜,卻始終一無所獲:
「這不科學！明明只是棉花糖而已,隔音效果居然比正宗的石牆還好……」
听著哈利的抱怨,德拉科在座椅里懶懶地抬起手,用力在空氣中敲了一下,牆壁那邊的哈利立刻痛呼一聲,揉了揉自己本就亂糟糟的頭發:「干嘛老敲我腦袋！」
這樣敲啊敲啊會引發持續性的腦震蕩然後變傻的！←哈利憤憤不平地這樣想著。
「如果你的記憶力沒有我想象得那麼差勁,那麼你多少應該對你自己的行為有些印象?」
沒有理會哈利指責性的目光,德拉科轉動著手指上的戒指,慢吞吞地說:「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你剛剛為這堵材質為棉花糖的牆壁設置了隔音屏障——雙向的。」
哎,我明明記得是單向的?
這樣想著的主角君,抱著懷疑的心理抽出一張空白的紙條,對準了牆壁晃晃,紙條上頓時跳出了一堆歪歪扭扭的字跡:
「很容易打破的牆壁,主體材質為棉花糖,其上被附加了不成熟的隔音咒語。效果:阻擋視線,隔絕聲音。牆那邊的聲音想過來,牆這邊的聲音想過去。
剩余耐久度:1。
摧毀方法:這種戰斗力都不到五的渣渣隨便一拳就打碎啦！哪里還需要什麼方法?月兌光了就上吧！彰顯你男♂性♂魅♂力的時間到了——征服一個男人,就要先征服他的肉♂體！」
……系統給予的說明書果然還是一貫的不靠譜啊。
哈利默默地收回了紙條,選擇性地無視了最後的幾句話。
開什麼玩笑！征♂服這堵牆壁就算了,就他那小胳膊小腿兒真的能征♂服德拉科嗎——想到這里,哈利不由自主地轉過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德拉科的身材——也不是很有力嘛！
仿佛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德拉科微微側過身子,看著他的嘴唇,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哈利立刻想起了前幾天他把自己按在牆壁上的情景。
……肌肉不需要數量只需要質量！
可憐的主角君其實自始至終都沒有弄明白,自己明明有著能隨意掰彎刀叉的力氣,卻永遠抵抗不住德拉科的壓制的真正原因。
系統君:小受在基♂情時刻是永遠阻擋不住小攻的！
不管我們的主角君是連蚊子都拍不死的文弱少年,還是怪力到能錘翻金剛的肌肉兄貴,在他的攻君面前,他的戰斗力始終被恆定在五……
所以他和黑魔王不是西皮這點,值得魔法界所有的人慶幸。
只除了一個人。
「我能感覺到……又有一個家伙被吞噬了。」
閉著眼楮在一片黑霧繚繞的雲海間沉浮,渾身赤♂果的碎片湯姆忽然開口,發出有些沙啞的聲音:
「這是第二個了。不是原來的那個家伙吞噬的,是另一個……」
「互相吞噬吧,互相殺戮吧,你們因為彼此吞噬而變得強大,最終也會因為彼此殺戮而逐漸虛弱。」
他睜開眼楮,眼眸中的紅色光芒一閃即逝:
「外面的世界如此紛亂……就由我來完成這最後的終結吧。」
「你說過,會在恰當的時候放我出去。」
碎片湯姆仰著頭,對著無垠的天空喃喃自語:
「我很想再見他一面。」
「要我殺掉誰都好,回憶什麼都好,我只想……再見他一面。」
「然後以黑魔王的身份死去。」
「這是你答應過我的。」
「我不會忘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