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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殺死她嗎,主人?」

一道身影忽然在台階下方出現,他像犬科動物那樣舌忝舐著自己的犬齒,胡子拉碴的臉上擰出了殘忍的笑:

「她的血肉一定非常甜美可口!我真想現在就咬斷她的喉管,讓那些美味的鮮血涌進我的喉嚨……」

說著,他對著旁邊跪著的僕人齜了齜牙,小眼楮里滿是令人畏懼的光。

因為渴望殺戮和血肉而產生的光。

座椅上的王者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任用這個狼人並非他所願,但是看在對方給他帶來的情報份上,他可以給那個臭烘烘的屠夫一個效忠自己的機會。

但是……讓他殺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雖然一定要死,可被狼人咬死,卻算得上是魔法界里最不體面的死法之一。

那女人畢竟也對他的事業有所幫助。

如果任憑這家伙吞噬掉她的血肉,自己的權威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恐懼帶來的威嚴畢竟是有限度的,超過那個底線,自己手下的神經也會被恐懼所壓垮。

手指慢慢地在椅把上摩挲著,他沉默著權衡這其中的利弊。

在他思考問題的時候,哪怕是最桀驁的狼人也沒有敢于發出聲響。

大廳里一時間鴉雀無音,哪怕是微風吹過窗簾時發出的輕微「簌簌」聲,都被放大成了驚心動魄的鼓點。

緩緩抬起頭,他看著台階下方匍匐著的僕人們,低聲吐出了最後的決定:

「她是你的,格雷伯克。」

「感謝您!我偉大的主人!」

主動找上門來的芬里爾•格雷伯克充滿狂熱地高呼著,他舉起毛發濃密的雙臂,對著上方的金杯作出了臣服的姿態。

表面上淡然地接受了狼人的敬意,金杯卻在私下里暗暗下定決心:

「一定要弄清楚他為什麼要那個女人。」

芬里爾•格雷伯克並不是第一次跟隨伏地魔,事實上,在上一次的戰爭之前甚至更早,芬里爾就已經追隨在了黑魔王的麾下。

正因為如此,十分清楚芬里爾以前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表達過青睞的金杯,才會對芬里爾的要求產生好奇。

其實現在答應狼人的要求不過是為了穩住他而已,真的要到了那個時候……

借著啜飲紅酒的動作擋住面容,金杯的嘴角多出了一絲笑意。

殺死那個女人,是自己將這只狼人清除出隊伍的最好借口。

至于自己今天的承諾……

證人呢?證據呢?

只要沒有人看見,就沒有人會相信。

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身邊依舊恭謹的僕人,他暗暗地嘆了口氣。

真是可惜。

現在黑魔王想要找到合心的僕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那個僕人平時的勤懇,金杯居然難得的發了慈悲:

「就讓他再活幾天吧,等到那個女人找到魂器的時候,再……」

在金杯沒有注意到的角落里,原本正在抹著花瓶擺設的僕人忽然抬起頭,悄悄地看了台上的「主人」一眼。

那眼神中絲毫沒有恭謹之意,甚至,壓根兒就不像一個僕人看著自家主人的眼神。

更像是設下陷阱的獵手,正窺視著一步步邁入陷阱中的獵物。

「計劃成功……或許是太成功了,他似乎正打算把我利用完畢後殺人滅口。」

不緊不慢地轉過身,那名「僕人」已經獨自步出了房間,微帶笑意地對著虛空輕聲說道:

「盡管為了偉大的王,我可以毫無怨言地赴死,但是死在這個家伙的手里……他甚至比不上我主袍角下的一抹塵埃!」

「不要小看他,肯。」

蓋勒特•格林德沃屬下的白袍人對著自己的下屬,少有的換上了正色的表情:

「能成為威壓不列顛的黑巫師之王,伏地魔絕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

……至少主人沒有戰勝他的把握。

主人很強,但他已經老了,原本強大的魔力也漸漸走向衰退。

而伏地魔卻正當盛年。

盡管在放出魂片之前,他們已經盡可能多地做了準備,但世界上沒有什麼準備是萬全的。

自從他們改變世界的偉大計劃失敗之後,他就知道了這一點。

世界上最難算的就是變數,然而在這世界上存在得最多的,也是變數。

變數有很多種,比如他們沒想到主角君【劃掉】因為怕死【劃掉】練就的強大魔力,沒想到那被系統果斷提升成max的家務技能,沒想到「被選中的男孩兒」居然和馬爾福家有了關♂系,沒想到……

沒想到貴族圈子的後輩中,也有幾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家伙。

「這麼說,你放棄了對預言家日報的投資計劃?」

布雷斯看著對面坐著的德拉科,聲音中帶著些調笑。

「不,我只是轉換了一種達到目的的方式罷了。」

敲了敲自己魔杖的杖柄,德拉科回答得一本正經。

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布雷斯指著桌上厚厚的一沓羊皮紙:「因為你轉換了方式去達到目的,我們的整體計劃也必須改變。畢竟一開始針對預言家日報這個媒體,計劃中的設定是影響,而不是……」

「……持有。」

德拉科順口接過了布雷斯的話,並且很快地拖過幾張空白羊皮紙,用魔杖在紙張上方揮了揮,一行行精致的字體就自墨水瓶中印了上去。

把身子湊到前邊看了看,布雷斯似乎很感興趣地說:「看來你早就有所準備?」

隨手劃了幾個圈子讓字體印得更快些,德拉科聳聳肩,回答:

「在你做出任何一個決定之前,都應該做好準備,去承擔可能會隨之而來的代價。」

布雷斯深以為然。

在和布雷斯聊了一會兒未來的發展計劃後,德拉科就步履匆匆地離開了對方的房間。

雖然離開時德拉科用的是「去預習神奇生物課」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他和布雷斯倆人都心知肚明,他去研究神奇生物是不假,只是那只神奇生物,別名「深淵瑟銀」。

獨自一人慢條斯理地整理文件,布雷斯看著德拉科坐過的位置,心中若有所思。

說實話,在發現德拉科和格蘭芬多的那個男孩兒有一腿時,布雷斯感受到最多的不是驚訝,而是慶幸。

他終于不再是一個人。

斯萊特林的貴族圈子里,原來也有人和自己有著相同的秘密。

盡管在魔法界,愛上同性早已不是什麼禁忌,但也依舊不被提倡。除了子嗣方面的艱難之外,更加難以對付的是家族中蔣的所謂「規矩」和那一堆明明早已死去、卻依然喜歡插手家務的畫像祖宗們。

在更加久遠的過去,貴族們和同j□j人光明正大結合的條件之一,就是放棄屬于自己的那份繼承權。

……雖然他和德拉科都是家中的獨子,但被剝奪繼承權的危險卻依舊存在。

只有握有更多的資本,才可能去攫奪更多的權力,獲得更多的話語權。

布雷斯的眼神變得冷厲起來。

洛哈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空有皮囊的傻瓜,這沒錯,可是他的母親卻依舊迷戀那家伙。

盡管他已經快要步入成年,但是可能降生的弟妹依舊是不容忽視的威脅。

家族的旁支幾乎不能構成威脅,可是嫡系的子嗣……

想到這里,布雷斯忍不住手上用力,握緊了那沓寫滿了未來計劃的羊皮紙。

他決不能失去家族的繼承權!

「你怎麼了,布雷斯?」

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腦海中響起。在那聲音響起的瞬間,布雷斯的臉色立刻轉成柔和。

他低下頭,握住了始終貼身置于胸前的掛墜盒,用額頭抵住盒面,集中精神將自己的思想傳入其中:

「沒什麼,只是有作業做不出來,所以有些急躁。」

「……是嗎。」

對方的聲音里透著淡淡的疑惑,顯然,這個明顯缺乏說服力的理由並不能讓他信服。

但是布雷斯沒有接他的話,只是繼續那麼握著掛墜盒,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不出意料,在幾秒鐘的遲疑後,那人終于開口:

「我感覺到你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好吧,既然是為了作業……」

「或許我可以為你提供一些幫助?」

他要的就是這個。

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臉,布雷斯隨手拎起掛墜盒,不由分說地將自己的魔力注入其中。

「嘿!你不能這樣,這對你有害……」

盒中聲音的主人試圖阻止布雷斯——很可惜,沒能成功。

一邊持續不斷地為掛墜盒注入魔力,另一邊布雷斯已經為自己的行為找好了借口:

「如果不這麼做,你確定你有足夠的魔力支持到我寫完作業?況且……我以為這已經成為了某種慣例。」

另一個人並沒有反駁。

很顯然,布雷斯的確已經這樣做了不止一次。

「你沒必要……」

對方微微嘆氣,明顯不贊同布雷斯的行為。

他接受,只是因為知道自己無力阻止。

布雷斯卻只是微笑著,努力地往掛墜盒里灌輸魔力。

掛墜盒里的魔力缺口巨大如古靈閣下的無底洞穴,他從來沒奢望過會有填滿的那天。

他只是害怕那個人消散掉而已。

沒有了魔力支撐,消耗的就會是靈魂……靈魂,是那個人最後擁有的東西了。

他不能讓那人連這個也失去。

他不想讓那人消散在世間。

所以他決不能失去繼承權——不,光是得到家族的繼承權還不夠,遠遠不夠。

他想要的東西,家族給不起。

他想要那人復活。

他想要能將那人擁入懷中。

他想要和那個人彼此撫模,親吻,甚至……做♂愛。

他想要在那人的名字後綴上自己的姓氏。

他想要那人從這個該死的盒子里出來!

擁有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生命,自衰朽的家族中步出,重新尋回自己的榮耀——

以雷古勒斯•布萊克之名。

布雷斯輕輕垂下眼,手指滑過盒上那早已銘記于心的花紋:

「不管是誰讓你變成這樣的……雷古……我發誓,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我會讓你復活。」

「作為……我的愛人。」

「雷古勒斯•布萊克•扎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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