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輪流轉,大概玉合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差一點,差一點便是一國之君,萬人之上。卻被一個渣子一般的哥哥給拖下了水。
別說他想不到,只怕全東黎國的百姓都想不到。
花容容更是站在原地傻了眼,連周圍的百姓都散去了也不知道。
公告欄離皇宮大門並不遠,玉兮被書文推著從大門出來時,看到的便是花容容獨自發呆的傻樣。
笑意就這樣不自覺的染上了嘴角,他朝書文擺了擺手,書文立刻會意,輕輕朝花容容推去。
「公告欄上是有什麼不得了的消息能讓花小姐駐足這麼久呢?」
花容容已經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身邊卻突然響起玉兮溫和的聲音,雖然溫和卻仍然讓她嚇了一跳,渾身一抖,瞬間回到現實。
她望向玉兮時,玉兮已經在看公告了。看了良久才貌似滿意的點點頭道︰「速度很快,不錯。」
花容容還未來得及問什麼,就被他這句話給轉移了注意力,她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
相處這麼久,花容容試過各種與玉兮交談的方法,試探、委婉、誘導,無論何種方法都以失敗告終,最終還是以她被他牽著鼻子走為結果。
所以現在,花容容已經不用任何技巧或者方法了。想問什麼直截了當的問,想說什麼直截了當的說。有點不要命奠下無敵的意思。
反正她已經死過一回了,大不了再死一次,怕什麼?
玉兮自然也發現了花容容的轉變,不過他倒是很享受這種變化,望了望周圍,神秘兮兮的道︰「這里說話不方便,我們先回家再說。」
花容容心髒猛地漏跳一拍,回家再說?好像他們兩個真的像夫妻一般,這種親密的感覺,讓她的心無法正常跳動。可再仔細打量玉兮的臉,發現他似乎真的是無心之言。頓時心中隱隱失望。
不過為了掩飾,花容容也學他不在意道︰「好,回家再說。」說罷也不等玉兮,轉身便走。
卻未看到玉兮在她身後,濃濃的笑意。
兩人自然不可能明目張膽的一起走進將軍府,夜過了一半的時候,花容容才听到旁邊的院子里有了開門關門的聲音。本來迷迷糊糊的腦子立馬精神起來,幾步小跑到門口,卻在拉門的那一刻停住了手。
她低頭看看自己一身整齊的衣衫,若是他一回來自己就沖出去,豈不是讓他知道自己等了大半夜,那她僅剩的一點面子都給丟盡了。
不行,花容容當即月兌掉衣衫,揉揉頭發,又重新歪七扭八的穿上衣衫,這才佯裝迷迷糊糊的打著哈欠開門抱怨道︰「姓玉的,你回來不能輕點嗎?把我都吵醒了。」
「是嗎?」聲音極低極近,花容容一愣,睜開揉模糊了的眼楮才發現玉兮竟不知何時停在了她的門口。
「你怎麼在這?」花容容嚇了一跳,心里多半還是慌張、心虛。
玉兮似笑非笑,眼神清明透亮,像是能看透一切,就在花容容幾乎心虛的想逃回房間時,他突然開口道︰「不想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嗎?」
這麼一說,花容容才想起來自己等到現在的初衷是什麼。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去,急急問道︰「對了,今天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凶手突然變成玉鎮本來就很不可思議了,怎麼連三王爺玉合也被牽連了進去?他可是公認的未來東黎國的國君啊。」
玉兮聞言呵呵一笑,說不清是嘲諷還是覺的好笑︰「公認不代表下了詔書,就算下了詔書,也不是沒有改變的可能。」
「可是,玉鎮既然有證據,為什麼會拖到臨死的那一刻才拿出來,他不就是想當皇帝嗎?如果到死了才拖玉合下水,豈不是讓大王爺撿了便宜?」花容容想了很久也想不通,她雖然和玉鎮接觸不多,但這種人一看便不是千方百計搜集證據然後放在家里收藏的人。
玉兮抬起眼楮,挑眉奇怪道︰「你怎麼會覺得是讓大哥撿了便宜?」
「難道不是嗎?」花容容狐疑道,幾個皇子里能繼承皇位的只有大王爺玉離了。
玉兮笑著搖搖頭,看著她的眼神像看個孩子︰「玉合只是流放而已,隨時都可以回來,除非他死了,否則大哥是沒有機會的。父皇心中,一直都是偏向玉合的。」
玉兮不知何時開始,跟花容容說話越來越明白越來越直接。這些話,就算是跟書文,都不曾說過。此刻,他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居然有一天可以跟一個厭煩了幾年的女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玉鎮要是知道了,只怕要氣的活過來了。好不容易將玉合拖下水,竟只是流放流放便回來了。皇帝照當,快活日子照過。」花容容不禁為玉鎮可惜。
「呵。」玉兮笑了一聲,目光流轉,又是那種高深莫測的眼神,讓花容容很不爽,好像自己又在被他耍著玩一般。
玉兮自然充分感受到了她的怒意,趕緊道︰「玉鎮反正是要死的,重要的是要在死之前發揮最後一點價值。他氣不氣不重要,只要順利讓玉合流放就行了。」
花容容終于嗅到了一絲端倪,她斜著眼楮瞄向玉兮,低沉著帶著絲絲威脅︰「你不會又干了什麼吧?」
玉兮但笑不語,這神情花容容卻知道他是默認了。她知道他不會真的在小王爺府里過著閑雲野鶴的日子,但卻沒想到他居然利用一個將死之人把一個幾乎要登上皇位的皇子給流放了。
花容容不敢再想下去,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些證據,難道是你」
玉兮笑著望向花容容,眼里有她不懂的情緒,她看到的只有莫名的真誠。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又」她有意無意的瞄向他的雙腿,不忍心再說下去,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如果想當皇帝的話,他的父皇是早就將他排除在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