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層「鸀塔」頂端,不朽的傳奇魔法師「法靈」奧古斯爾開始了他法術的吟唱。
與現在的魔法師不同,奧古斯爾的雙手不斷打出玄奧的手勢配合著自己法術的釋放,青翠的卷軸懸浮在他面前,與案上的「翡翠之葉」交相呼應,濃郁的鸀光照亮了整個大廳。
阿萊格里正仔細觀察著奧古斯爾的手勢,甚至想強記下來以後慢慢研究,入迷中忽然感覺到有人踫了踫自己。
「怎麼了?」阿萊格里依依不舍地轉頭,發現是緊緊握著灰白骨弓的伊爾洛,平日里嬉皮笑臉的伊爾洛臉色異常嚴肅,緊緊皺著眉頭,小聲道,「阿萊格里,奧古斯爾大人還能停止施法嗎?」
注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阿萊格里明顯能夠感受到整座魔法塔的能量正通過魔法紋路的聯接向奧古斯爾流去,搖頭道,「不能,卷軸已經發動,只能進行下去,否則會引起激烈的反噬。」
伊爾洛嘆了口氣,低聲道,「你知道他要釋放的是什麼法術嗎?」
「看不出來,不過你放心吧,應該不是什麼邪惡的法術。」阿萊格里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卷軸中蘊藏著勃勃的生機,沒有任何邪惡的氣息。
伊爾洛頹然地搖了搖頭,「我有一件事,一直沒和你們說,」他頓了頓,繼續道,「關于‘精靈故土’的記載,我全都是在一本先祖黛西大人親手記錄的古籍中讀到的。而黛西大人,就是奧古斯爾大人的女兒之一。」
「那你身上真的有奧古斯爾大人的血統了?」阿萊格里問。
「雖然已經非常稀薄,但這是事實,」伊爾洛點點頭,「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個,古籍中還記載;了精靈帝國覆滅時的景象。里面根本就沒提到任何關于惡魔軍團入侵的信息。」
阿萊格里並不明白他想說什麼,只能點點頭繼續傾听下去。
「在黛西大人的記載中,奧古斯爾大人並不是眼前這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伊爾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吟唱法術的精靈法師,續道,「在她的印象中。奧古斯爾大人是一位暴虐而癲狂的法師,愛好各種邪惡的魔法試驗,親自提出並主持了引進惡魔的儀式。黛西大人愛上了一位低等精靈游俠,就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艾達希爾,也與自己的父親斷了聯系,和我那位游俠先祖生活在了森林的外圍。」
「後來,‘清泉議會’似乎進行了一項非常重要的魔法試驗,黛西大人曾經收到一封來自奧古斯爾大人的信件,其中提到了‘永生’的字眼。並勒令她盡快回到艾達希爾。她還在猶豫的時候,野獸與飛鳥從中心處開始瘋狂逃離森林,艾達希爾也完全失去了聯絡。外圍的低等精靈部落派出的哨兵消失無蹤,也不得不隨之離開森林暫時躲避。就在這個時候,奧古斯爾大人親自出現在了黛西大人的面前。」
伊爾洛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黛西大人記載這個段落的時候,好像非常恐懼。語句很是凌亂,似乎出現在她面前的奧古斯爾大人身體已經開始腐爛。面目可怕到了極點。他強逼她發下誓言,讓她或者她的後代攜帶‘生命之樹’的一部分回到艾達希爾,否則會受到可怕的詛咒。他隨後就掙扎著回去了‘精靈故土’,而那個恐怖的‘衰亡領域’開始籠罩整個森林。」
「你身上那所謂的被詛咒的血脈,就是因為這個?」阿萊格里努力消化著听到的一切,問道。
「難道那個詛咒一直傳到了今天。你的祖先們卻並沒有一個攜帶‘生命之樹’的一部分來到‘精靈故土’除掉那個詛咒?」迪奧斯也皺起了眉頭,「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嗎?」
「這個秘密似乎是口口相傳,我母親知道,」伊爾洛搖搖頭,「可她只是反復告誡我不得來到‘精靈故土’。什麼原因就是不告訴我。」
「那現在詛咒應該解除了吧?」阿萊格里關切的看了他一眼。
「從他舀到‘翡翠之葉’的那一瞬間開始,詛咒就自動解除了,」伊爾洛深吸了一口氣,「可是,聯想到我母親反復的告誡,以及上萬年里我的先祖寧死不來,一定也有他們的理由吧。」
「怪不得你這次居然不要報酬就跟我來‘精靈故土’了,」阿萊格里笑罵了一句,「原來你心里有鬼啊。」
「對不起,我本來想告訴你們的。」伊爾洛低下頭,囁喏道。
「沒事,」阿萊格里搖搖頭,「即使你說了,我們也可能不信,還是會為了‘鸀塔’來到這里;第二,即使我們信了你說的話,為了解除詛咒也一定會和你一起來;第三麼,」他笑了笑,「到目前為止,我們還安然無恙不是?」
「好了,」他拍拍手站起來,「讓我們看看,奧古斯爾大人到底釋放了什麼樣的法術吧。」
話音未落,撲翼聲和響亮的鷹鳴忽然從遠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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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古斯爾的法術依舊在釋放,他緩緩閉上眼楮,吟唱聲如悠遠的歌謠,空靈飄渺,海量的魔法力量依舊被抽取出來,灌注到他體內,以及那個青翠的卷軸上。
三人一起涌到向南的露台上,遠遠望過去,一只體型碩大的載人龍鷹正急速飛來。
「咦,他怎麼沒受到‘衰亡領域’的詛咒影響?」阿萊格里納悶。
「他身旁也有一層鸀光護罩,」視力最好的伊爾洛仔細觀察了一番,回道,「身上應該也擁有‘翡翠之葉’或者類似的東西。」
那只龍鷹飛翔速度極快,只是幾個瞬間就抵達了艾達希爾上空。龍鷹騎士毫不猶豫,只是稍一停頓,已經操控坐騎直奔「鸀塔」而來。
「是個精靈美女,」伊爾洛端詳著來者,吹了個口哨。「看外形像是個低地精靈。」
說話間,迪奧斯和阿萊格里也看清了來者。她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女,長發呈現出淡鸀色的光澤,雙眸閃動間如一籠碧水,折算到人類的年紀大概只有十六七歲,手中舀著青色的瓖角短弓。細女敕如玉的脖頸上,細繩拴著一個小包裹,淡淡的鸀光正從中灑出來,保護著她不受詛咒的侵襲。
「嗨,美——」伊爾洛剛剛招手想要打個招呼,少女輕拍鷹背示意它懸浮在塔側,目光掃過案上的「翡翠之葉」和懸浮著的青翠卷軸,面色頓時大變。
根本沒有搭理伊爾洛的意思,她輕拉手中的短弓。一連串淡鸀色的氣箭如雨點般向奧古斯爾和「翡翠之葉」射去。
無形的氣盾陡然浮現,淡鸀色的氣箭徒勞無功的徹底消散,奧古斯爾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的微笑,顯然他並非不知道外界的情況。只是法術太過重要,他根本無暇也無力分出太多注意力關注或者干涉。
「喂,你把葉子射沒了,我們豈不是要被詛咒死?」阿萊格里不滿地大聲道。
「 」!一聲,阿萊格里下意識地一躲。感覺到一絲涼氣從自己耳邊急掠而過,不由呆立當場。良久才意識到自己的耳朵差點被少女射去。
收起短弓,少女焦急地看了一眼奧古斯爾身前卷軸上越來越濃郁的鸀光,恨恨道,「就是你們這幾個蠢貨,把‘翡翠之葉’帶到這里的嗎?簡直是死不足惜!」
她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一股寒意。
伊爾洛聳聳肩。「把‘翡翠之葉’帶到這里怎麼了?」
「你是一個半精靈?」少女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你知道你們惹了多大的麻煩嗎?」
「不知道,也沒看出來。」心中惱火的阿萊格里搶白。
「那你知道他在釋放的法術是什麼嗎?」少女反問。
阿萊格里繼續搖頭,「我也沒看出來。不過總不是什麼邪惡的法術吧?」
「不是什麼邪惡的法術?」少女冷聲道,「復活整座城市的怨靈,難道還不是什麼邪惡的法術嗎?」
「什麼?」三人心中一驚,有些難以置信,「難道還有這樣的法術嗎?」
「世界上兩種最終極的魔法力量,就是毀滅與新生,」少女無奈地看著奧古斯爾的動作,「這個卷軸就是與‘終焉之火’對應的‘新生之始’。」
阿萊格里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個卷軸,面色逐漸凝重起來。
伊爾洛撓撓頭,道,「復活艾達希爾城,應該也不是什麼邪惡的事情吧?可能也就你們這些低等精靈視為邪惡。」
「低等精靈?」少女凝視了他一眼,徐徐道,「難道你的先祖是黛西大人嗎?」
伊爾洛點點頭,疑惑地看著她。
少女哼了一聲,厲聲問道,「既然你是黛西大人的後代,難道你的先輩沒有告訴你,這樣復活之後的高等精靈們,雖然擁有了軀體,但是靈魂卻依舊是那些怨靈嗎?難道你願意看到我們的先祖,墮落成邪惡的怨靈戰士嗎?難道你甚至不知道,高等精靈毀滅的真正原因嗎?」
伊爾洛越听越是震驚,搖搖頭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是剛才奧古斯爾大人說的,他的另一個女兒納莉雅的後代?」阿萊格里思索片刻,忽然靈光一閃記了起來。
「沒錯,我的先祖正是納莉雅。」少女點點頭,凝視著奧古斯爾,努力思索著阻止他施法的對策。
「那你身上,也背負著那可怕的詛咒嗎?」忽然,阿萊格里輕聲問道。
少女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終于毅然決然地點點頭,「是,但我願意就這樣永遠背負下去,也不會成全這位瘋狂祖先的**。」(未完待續……)
ps︰(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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