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啟鋒一步一步走入客廳,再到沙發旁,然後坐下,一些列動作做的井然有序,並沒有因為老林的一句龍二爺而出現任何的不自在。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睍蓴璩曉
什麼龍二爺?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耿立軒微眯了雙眼,目光緊緊鎖住艾啟鋒的身影,他被弄得有些疑惑了。
「林叔。」盯著艾啟鋒,耿立軒叫了一聲老林,「能跟我解釋一下龍二爺是何人嗎?」
「這……熹」
老林欲言又止,這其中牽扯太多,既然艾啟鋒都沒有提起來,他又何必去提呢?
「跟錢家有關?」
一針見血,耿立軒一語中的點出要害靴。
沒有說話,老林只是微微抬起視線,注視著坐在沙發上愜意地單手支著腦袋雙眼露出無害神情的中年男人。
「艾先生。」老林恭敬的叫道。
「一會兒艾醫生,一會兒艾先生,老林你可真是個見風使舵的高手。」艾啟鋒調侃的笑言。
距離艾啟鋒幾步之遙的人听著他和老林的對話,眼神不禁飄向了老林。
腰身站的筆直,雙腿夾緊,腳後跟並攏,腳尖分開一只腳的尺寸,林叔的站姿不就是軍人的標準站姿嗎?
看見林叔出現這樣的站姿,耿立軒的大腦開始飛速的旋轉,他在找尋記憶里什麼時候看見過林叔自退休以來除開對爺爺偶爾站出軍姿之外還對哪些人站出過。
沒有,除了爺爺之外沒有別人。
耿立軒在大腦深處記憶里尋覓了一圈,除了爺爺就沒發現其他人有本事讓林叔站出軍姿。
既然如此,那麼林叔對艾啟鋒站出軍姿又是怎麼一回事?
A市市綜合醫院——
「我不是說了,讓你滾嗎?怎麼又來打擾我孫子?還嫌害他不夠?」
ICU病房外,老爺子的聲音吼得震天響,他現在最見不得的就是眼前的人。
「別以為自己長得好看點兒,就可以勾了我孫子的魂!我再次跟你說一遍,你想跟小川好,必須經過我同意,沒我同意,這輩子,你甭想進我錢家門!」
「爺爺……」
「小暉你給我閉嘴!」
老爺子認定的事,任誰都別想改,就算他佔耀暉是世交家的兒子,他當他是半個親孫子也沒可能改變了早已打定的主意。
听著老爺子的話,艾瑟覺得很刺耳,若換做平時的她,肯定早就調轉腳尖走人了,可一想到錢韶川還躺在重癥監護室里,她就沒辦法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離開。
「錢老先生,我知道您現在不願意看見我,但是,錢韶川的大腦兩次受創,如果不做手術,結果可能就跟主刀醫生說的一樣了。」
「這個我不用你來提醒我我也知道!」
老爺子一看見艾瑟就想起他派人查的那些東西,心頭那把無名火一點就著。
「你現在最好離開,我眼不見為淨,別來煩我錢家人!小川也不願意見你!」
「爸,你這又是何必呢?」
錢建澍作為這里唯一被老爺子吼的幾率最小的人,也作為一名父親,終于看不下去看口勸說道,「小艾醫生再怎麼說也是醫生吧,雖說不是腦科大夫,但也懂得一些醫學常識,您老別老轟她,畢竟也是一臉薄的女孩子。」
「她臉薄?」
不提臉皮薄厚還好,一提老爺子就瞪大了眼珠做出一副吃人狀。
手指指著艾瑟,似笑非笑的反問自己的兒子︰「她要臉薄會做男科大夫?現今醫學系那麼多科目她不選,卻偏選男科,還是整形科,一天八小時專看男人的那個,這叫臉薄?」
話說老爺子的這番反問如果放在非特殊情況下,肯定會引起不同凡響,弄不好還會被當做本世紀最冷的冷笑話來笑一笑。
然,現下事關錢韶川生死安危,沒人會把老爺子的問題當做冷笑話來對待,效果自然大相徑庭。
「爸,這男科其實……」
說話的是溫淑貞,她出身名門,說道男科心里也有點犯怵,但看見艾瑟那垂下去的眼瞼,想到大雨中兒子與之擁抱的情景,她又不得不把那點子犯怵的情緒給強壓下去。
調整了一下心緒,溫淑貞接著把話說完︰「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見不得人。」
「你不覺得見不得人那干什麼不一口氣說完?」對于兒媳婦說的什麼沒那麼見不得人,老爺子壓根就不信,「你自己是什麼出身不知道呀?非得幫她說話?她自己怎麼沒說理直氣壯的跟老子說她選的那個科室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我要說沒什麼見不得人,您能接受嗎?」
憋屈了幾天,艾瑟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我可以允許您說我的出身,我的過去,但是,我絕對不允許您說我的職業!」
「你干什麼?我說你你還不服氣?還要跟我一八十多歲的老頭子吵?這就是你身為醫生的醫德?」
听見老爺子像蠻不講理的孩子一樣想到什麼說什麼,錢建澍無力的撫了撫額頭︰「爸——」
「我說錯了嗎?」老爺子抬高聲音憤怒的反問。
「病人家屬,請你們保持安靜。」
從病房里換藥出來的護士摘掉口罩,嚴肅的發出警告︰「我在病房里都听得見你們的聲音,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但是,病人需要休息,你們這樣吵吵嚷嚷的,不可能給病人帶來任何好處,反倒會使得病人的病情惡化。」
「護士小姐,抱歉啊,我們知道了。」溫淑貞壓低聲音表示歉意。
「知道就行。」說完,護士推著滿載藥瓶的推車離開了監護室。
「听到了吧?小川需要休息,你啊……」
走,這個字老爺子沒有說出來,直接擺了擺手來代替。
「抱歉,我不會走。」
今天她來就沒有打算要走。
艾瑟堅定的往前邁了一步,站定︰「我已經拜托了我的的導師請腦科專家來給錢韶川會診,如果我不在這里,我不保證專家能夠如期會診。」
「你什麼意思?照你這麼說,沒你在專家就不是專家了?就不做手術了?那他當醫生干什麼?還不如不干這一行!」
對艾瑟的話,老爺子根本就不信。敢問世上哪個醫生會因人而定會不會診,做不做手術?
要是這樣,那他絕對不是什麼專家,肯定是騙子,庸醫!
「您老信不信隨您高興,總而言之,我不會走,也不可能走!」
艾瑟的個性與錢老爺子還真有點像,打定了的主意就不會輕而易舉的改。
听見艾瑟提到導師和腦科專家,錢建澍皺了一下眉頭︰「小艾醫生,你說的導師是……」
「Mr.R。」
這麼巧!!!
艾瑟的話一出,錢建澍不禁在心里發出感嘆,臉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有問題嗎?」
看錢建澍臉部表情沒有什麼變化,艾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沒有。」錢建澍淡淡的露出一絲柔和。
能有什麼問題呢?只是太巧了。
「耿學長呢?」
來了好一會兒了,艾瑟後知後覺發現沒有耿立軒的影子。
「你說小軒啊,我派他去上海了。」
錢建澍順著艾瑟的問題直接說了耿立軒的去向,在手術室門口,他就已經從艾瑟口里知道了小軒是她的學長,故而他也沒明知故問。
「上海?」
她昨晚打電/話請導師幫忙,學長今天就被派去上海,這是不是太過巧合。
鈴……鈴……
正在艾瑟想的出神的時候,錢建澍放在褲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人,錢建澍的嘴角自動往上勾,這一細小動作沒有逃過艾瑟的眼楮。
叮咚。
艾瑟將視線專注在錢建澍的身上,挎包里的手機滴水似的鈴聲簡短的提醒著她有電/話。
「瑟妞,電/話。」
見艾瑟沒反應,站在她身後的尤美拍了拍她的肩頭提醒道。
「哦。」
收回視線,拉開挎包拉鏈,艾瑟翻出手機,一看,是師母打來的。
「喂,師母。」
摁下接听鍵,艾瑟轉身往通道道口走︰「怎麼導師沒打電/話給我,而是您呢?」
「你導師正在趕往機場的路上。」
「是嗎?那我請導師幫的忙……」艾瑟不是很確定導師有沒有幫到她的忙。
「呵呵,你打了一通電/話,小耿又親自飛來了上海,再加上你導師的那張老臉,三重保險還能請不動某專家級人物?」Miss.R在手機里調侃。
「小耿是學長?」似乎不相信,艾瑟回頭看了一眼病房門口正在接听電.話的人,「他真的來上海找導師了?」
「當然。」Miss.R肯定的回答。
「哦,這樣說來果真三重保險,謝謝師母您通知我,也謝謝導師幫我這個大忙。」艾瑟在手機里道謝。
「沒事,能幫則幫。好了,你暫時也可以放下心來了,等他們飛到了A市,再一起研究手術方案吧。」
「嗯。謝謝師母。」
說完,艾瑟收線,只要艾啟鋒能來A市,錢韶川一定會有救的。
艾瑟在心里安慰著自己,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之後才轉身慢慢走向ICU病房。
于此同時,錢建澍的電/話也接听完了,收好手機的時候不經意的抬頭,正好對上艾瑟的視線,那里充滿了信心和興奮。
頭,重重的向下一點,錢建澍用最為簡單的方式告訴她他剛接到的好消息,艾瑟回以淡淡的微笑,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