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韶川沒想到艾瑟會給他打電/話來,在一堆文件夾下面翻出手機看見是她的號碼心里還忍不住小雀躍了一下。睍蓴璩曉
這女人終于知道主動給他打了個電/話了,看來昨晚自己賣力的奮戰也不是沒有成效的。
錢大少嘴角微彎,心里美得恨不得叉腰仰天大笑三聲︰爺,呃,不對,是本少就是有魅力!
當時辦公室里還坐著三位主管,分別是財務,策劃和行政。
當他們忽然沒听見頭頂上的聲音的時候,不約而同抬起頭來看向對坐的總裁大人,這不看還好,一看吧差點把他們三位主管嚇得奪門而逃燁。
萬年面癱冰山臉的總裁大人竟然笑了!
笑了!
那是什麼個概念沃!
話說在DK,能夠見到行事作風全部軍事化的總裁發自內心的笑一笑那是件多麼稀奇的事,記得前不久行政部門的一干子下屬看見總裁笑了都有種錯覺,好似那12級台風刮過恐懼了一整天。
現在他們三位主管齊齊看見總裁笑,而且還笑得那麼邪肆那麼真心,敢問今天會有十幾級台風要來,他們好提前最好心里準備。
感覺到辦公桌對面瞬間鴉雀無聲的動靜,錢韶川依戀不舍的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從左至右橫向掃了一眼三主管,抬手一揮,示意他們可以出去了。
主管們都是見過風浪遇過險情的人,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什麼財務報表,策劃方案,行政接待在總裁眼里都已經是浮雲了。
三人了然的點了個頭,抱著文件夾子站起身,後退三步然後起步向左轉,再然後的一二一的齊步走。
等三人走出門,錢韶川握著手機的拇指對著屏幕一劃,心情倍兒好的來了個柔聲的喂。
咦~
喂字一出,錢韶川同志自己都不得不縮了脖子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幸虧現在佔耀暉他們不在,要不他一張老臉恐怕都沒地方擱。***太膩歪了有木有?
「騙子!」
艾瑟的聲音很冷,帶著哭腔的一盆冷水潑下來,使得錢韶川滿腔熱情一秒鐘從頭淋到腳的熄滅了下來。
「什麼?」
幾個小時不見,他怎麼成了騙子了?
錢韶川強壓狂噴的沖動︰「寶貝兒有誰欺負你?」
昨晚叫了她一晚上的寶貝兒,他突然覺得這個稱呼比妞兒更適合她。
「騙子!騙子!錢韶川,你就是個大騙子!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艾瑟在手機里接連叫了兩個騙子之後聲音忽然往上一拔,滿腔怒火的對著手機狂吼了一句啪地徑直掛斷了電/話。
嘟、嘟……
手機里突然傳來掛線的聲音,弄得錢韶川根本沒時間做反應。
「什麼騙子?我騙了你什麼了?」
錢韶川望著辦公桌上的兩部內線莫名其妙的嘀咕著,手機在手指間旋轉一圈,解鎖,撥號。
嘟——
噠……
一聲長長的訊號傳入耳內,不過兩三秒,一道清脆的掛機音緊跟而來,隨後,便是那甜美的語音提示︰「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Sorry……」
拿下手機,看著那還處于撥號狀態的屏幕,錢韶川一雙劍眉緊皺。
「艾瑟,你有種!」
掐斷電/話,錢韶川丟下手里的簽字筆,顧不得辦公桌上堆積如上的文件,一把抓起搭在皮椅靠背上的外套,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到了門口。
拉開辦公室大門,怒火滔天的走了出去。
砰!
辦公室門在身後大力的關上,那力道把埋頭正在處理公務的瑞奇下了一大跳。
抬頭︰「總——」
眼前的人影呼啦一閃而過,瑞奇剛叫出一個‘總’字便被眼前閃過的身影給生生憋回去了‘裁’字,風刮過,只能托著鼻音做驚恐狀。
**
站在觀景樓上,艾瑟眺望著遠處那看似平靜的江河。
「就因為你,艾瑟,四年前跟錢韶川睡了一晚。」
「我***不在乎!」
「妞兒,你真美。」
耳邊,頻繁交替著尤美和錢韶川的話,每個字都像一把無形的刀,刀尖刺入心包,再狠狠切入。
顆顆血珠順著刀身而流,血流如注,滴在腳邊凝成一灘,好不駭人。
呵……
諷刺的扯開緊閉的唇,心間錐心的痛感讓她不得不抓住胸口大口喘氣,好似只有這樣才能勉強減輕痛楚。
「艾瑟——!」
突然,艾瑟一個箭步沖到樓台邊緣,雙手撐住護欄仰天長嘯︰「忘掉他!他不是你的救命稻草!他是害人凶手!」
尖銳的聲音在空曠的樓台回蕩,回音繚繞的響徹天際。
「呵呵……他是害人凶手……是害人凶手……」
艾瑟的腦子里反反復復只有這麼一個揪心的結果,錢韶川是害人凶手,如果不是他,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冷芷心的女兒,她想她肯定也不會難受到這個地步。
吼完了,心里也似乎舒服了一點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舒服,恐怕只有天曉得。
梳理了一下落在額前的碎發,艾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轉過身,決定回出租屋。
然,就在她轉過身來的同時,一雙 亮的黑色皮鞋落入了她的眼底。
往上,一條西褲包裹住修長的雙腿,一身筆挺西裝修飾著偉岸的身軀。
她記得今天下午他要去公司之前重新換了西裝,而且也是意大利手工裁制的,穿在他身上別有一番味道。
不用看對方的樣貌,她已經猜到了是誰。
再度將額前的碎發梳到腦後,艾瑟抿了抿唇,當做沒看見似的繞過他的身體徑直往前走。
「……」
她就打算這樣過去?
錢韶川听見自己的內心那那條心弦逐漸繃緊的聲音,放在身側的雙手捏了捏,終是沒有捏成拳頭。
身體與身體交錯而過,眼見就要離得越來越遠,錢韶川閉上眼楮深深呼吸,吐氣之時睜開眼,放在身側的一只手準確的抓住了已經跟自己錯開了一點距離的人的手臂。
「艾瑟,你就那麼無情?」
從公司到觀景樓,他一路憑著感覺走,不確定她是不是在這里,但強烈的感覺告訴他她是在這里。
這一段路程,前後不過十來分鐘的車程,錢韶川心里已經打了無數次鼓。
根據他對她的了解,不到最壞的情況,她不會說出騙子這樣的話。
他不知道她知道了什麼,但他捫心自問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她的事。
「呵。」
听見身後的無情,艾瑟笑得心痛不已︰「我再無情哪里有你錢韶川無情?」
「……」
錢韶川背脊一怔,抓住艾瑟手臂的手掌不禁緊了緊。
迅速的回過頭來,冰冷的眸子跳動著點點星火︰「我無情?對你?哈,艾瑟,你***再說什麼鬼話自己到底清不清楚!」
一把將艾瑟扯到跟前,錢韶川的那雙眸子凜冽的叫人不敢直視︰「是誰跟你說了什麼?啊?!」
「沒人跟我說了什麼。」
手臂被錢韶川箍得生疼,艾瑟吃痛的咬住嘴唇,愣是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錢韶川,我警告你,你最好放開我,我不想跟你這種騙子混蛋再多說一句廢話!」
「廢話?!跟我說的話就是廢話,那你跟誰說的話才不是廢話?!難道是黎灝嗎?」
錢韶川很生氣,听見艾瑟說的每一個字都憤怒到極致,大腦混沌的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是!我寧願跟黎灝多說一個字也不願意跟你這大騙子多說一個字!錢韶川先生,麻煩你放開你的手!」
艾瑟用力的抬高雙手想要掙月兌他的桎梏,可她越是用力錢韶川就越抓的緊,在掙扎了幾下之後她忽然放棄了掙扎,任由他抓著,只不過頭別到了另一邊,根本不再多看他一眼。
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從用力的掙扎到無力的放棄,錢韶川原本滿腔的怒火卻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艾瑟,你知道你這樣說我,這樣對我,我有多難受嗎?」
一個下午,三個小時而已,她跟他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滿心期待今晚帶他去見陽子,他想讓她開心一下,可她剛才的一通鬼電.話不僅打亂了他的計劃,還讓他莫名其妙的背了一個大大的罪名。
「你難受那是你的事情,跟我無關。我最後說一次,放開我,否則,別怪我告你強/奸!」
告他強/奸,這是艾瑟說出的最狠的話,也是最扎她心窩的話。
強/奸?她說別怪她告他強/奸?!
哈……
桎梏的雙手忽然一松,錢韶川冷笑︰「你知道強/奸的定義嗎?就你昨晚和我的互動,你覺得司法機關有幾個人會信是我強/奸了你,而不是你自願爬上我的床……」
啪!
一個脆生生的巴掌在安靜的樓台上響起。
艾瑟紅著眼眶緊咬牙關︰「錢韶川,你以為你很了不起?身為A市名門錢家獨子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好,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就試試!」
甩下話,艾瑟捂住嘴往前走,心仍舊在流血,可她有那麼一剎那不覺得痛了。
「艾瑟,你要告我不攔你,但是,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砰!
錢韶川長腿一邁,單手抓住艾瑟的手腕,另一只手攔腰抱住她的腰,強勁的腰身用力往後一壓,將她整個人給摁在了護欄上。
後背猛然撞上護欄,痛的艾瑟雙眉微蹙,四目相對,一分鐘之後她開始發瘋般的又捶又打︰「錢韶川,你混蛋,你個大騙子,放開我,讓我走!讓我走!!!讓……唔……」
任由艾瑟腳踢在他小腿上,手捶在他胸膛上,錢韶川不管不顧,捧住她的臉,找準她的小嘴,冰薄的唇瓣準確的覆了上去。
唇翕開,牙齒咬上那無情的嘴唇,舌尖描摹著她的唇形,狠命地吮/吸。
她要他放她走,可能麼?
錢韶川清楚的听見自己的心聲在說不可能,辦不到。
「錢……你……唔、唔……」
錢韶川的吻來的太突然,太用力,艾瑟被他吻得大腦一片空白。
等她徹底反應過來,整個人的力氣都快被他抽空了,捶打的手更加瘋狂的捶在他身上,然,錢韶川扣住她後腦的手也更加用力,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
錢韶川的吻一旦落下就迅猛如同風暴,摧枯拉朽似的攻城掠地而去,狂暴的氣息像一團火一樣的傾斜而下。
「錢……錢……」
捶打在他身上的手隨著這一吻的逐漸加深而漸漸失去了力道,到最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捶打著,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滑到嘴邊,浸入嘴里,味道苦不堪言。
「……」
嘴里咸澀的味道刺激著味蕾,松開那被他蹂躪的早已紅腫的嘴唇,錢韶川眉頭緊鎖︰「妞兒……」
沒有叫寶貝,沒有叫名字,直接叫的妞。
他希望能夠用這個字喚起她對他還算不錯的記憶,至少,在醫院,她生病那次,她沒有嫌棄過他。
「錢韶川,我們不再見了行嗎?你也別再纏著我不放了可以嗎?」
艾瑟低低的吐著微弱的氣息︰「我可以告訴你媽媽,你沒病,你不用再做什麼治療了,也可以告訴你爺爺,我不會死纏你。」
「……」
錢韶川無言,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又出了什麼狀況。
「是我爺爺找你了是不是?」
強行捧起她的小臉,盯著那對淚眼,錢韶川緊張的問道。
「……錢韶川,求你別再問了,別再問了……」
艾瑟拼命的搖頭,抹掉臉頰上的淚,嘴邊噙著笑,卻笑比哭難看。
「我們……我們當做不認識,也沒發生過什麼事行嗎?我不想再為這些沒必要的事給你添亂,你也不用再掏出心讓我看你對我有多好多好。」
「……」
什麼叫當做不認識?什麼叫沒發生過什麼事?
都***見鬼去!
「艾瑟!」
錢韶川氣結,雙臂用力將她身子扳正,快速地騰出一只手拍在護欄欄桿上︰「你要我說幾次?我***不是牛郎當你消遣的。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沒任何事!!!」
艾瑟猛然瞪大了雙眼,手上突來的力道將錢韶川推出老遠。
手指筆端指著他的鼻子,艾瑟怒極反笑︰「錢韶川,我拒絕再跟你說任何話!從這一秒鐘開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欠!!!」
「艾……」
艾瑟說完快步朝前走,錢韶川眼見她就要離開自己的禁錮範圍,腳下往前邁了一小步,卻不料艾瑟一個迅猛的回頭,惡狠狠的沖他吼道︰「別再靠近我半步!」
**
與錢韶川不歡而散,艾瑟沒有再在外面游蕩,而是徑直回了出租屋。
尤美在下午跟她聊完之後去了學校辦請假手續,這會兒估計已經回到郊區了。
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艾瑟端著水杯慢慢走到了陽台。
單手趴在陽台上,另一只手舉著杯子挨在臉頰上,溫溫的感覺在這夏天其實並不舒服,但只有這樣她的心緒才能平復些。
或許有人會說她的喜好還真奇怪,不坐著不躺著,就這樣撐在陽台上還用杯子溫著臉居然會心緒平復,恐怕十個有九個半都會認為她是怪咖。
怪咖就怪咖吧,艾瑟望著陽台下來往的車流,夏天就是不一樣呵,都晚上八點了車流還是那麼多。
叮鈴。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閃亮屏幕,地震動,機身在茶幾玻璃上緩緩旋轉。
放下水杯,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艾瑟緊抿的唇瓣微彎。
摁下接听鍵︰「阿美。」
「瑟妞你在哪兒呢?」尤美的聲音平靜的從手機里傳來。
「家里。」
艾瑟回答的很快,拿著手機重又走回了陽台,仍舊像剛才那樣單手趴在台面上,「阿姨的情況怎麼樣?」
「做了手術,應該沒事了。」冷芷心說話算數,二十萬如期打到了卡內。
「你……」尤美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話問全了,「跟錢韶川怎麼樣了?」
垂下眼瞼,看著一輛轎車從遠處開來,穿過陽台,繼而遠去︰「沒關系了,徹底的斷了。」
「……」
听見艾瑟這麼說,尤美沒有說話,手機里很快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呵,怎麼?听見我跟他斷了你就沒話說啦?」氣氛太冷,艾瑟故意調侃。
「沒,只是我弄不懂你,為什麼不堅持?」
一個男人,能夠那麼屈尊的去找她,她就不該再把人家給推出去。
尤美在手機里嘆了口氣︰「艾瑟,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太執著了。但凡對自己不利的,都不要。你有沒有想過,錢韶川很可能也有說不出的苦衷。」
「不管他有什麼苦衷,他騙了我就是他的不對。」
艾瑟收回專注的車流的視線,抬頭看了一眼還沒黑透的天,轉過身,後背靠上陽台,仰頭閉上眼楮繼續說道︰「阿美,我跟他的事情到此畫上句號了,以後不提行嗎?」
四年前的事情她不願意去想,故意把它藏在了心底,四年後再被翻出來,她知道了那個男人是誰,可那又怎麼樣呢,不也照樣只能把它埋藏在心底嗎?
「艾瑟,究竟是因為四年前的那次意外,還是因為你知道了跟你發生關系的是錢韶川,所以你才這麼做的?」
尤美想要問明白,她不願意艾瑟繼續有苦說不出。
「不管因為什麼,我現在只想繼續在昨天,今天發生這一切事情之前的路,至于過去,就讓它成為歷史吧,而明天,未來,將是美好的。」
睜開眼瞼,眸子晶亮,說出的話是哪樣的苦,但她還是逼迫自己發出真心的笑。
「或許吧。」除此之外,尤美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了,小妞,我得去醫院了,我爸也一天沒吃東西了。」
「好。去吧。」
掛掉電/話,艾瑟沉沉的呼出一口氣。
明天,但願會像自己說的那樣是美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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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妞兒們,偶想說這幾章都很壓抑有木有,從下一章開始,就不會這樣了。咳,本文走暖文路線,虐不是主打,其實偶不是很會寫虐。啊啊啊,糾結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