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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七章 天翻地覆,亂戰攻伐(十九)

河北是塊大蛋糕,說不眼饞那是假的,眾所周知,袁尚當初孤身入渤海,聚南皮之兵而奪鄴城,前後用了近三年的時間,自坐領冀州牧之後,短短半年時間,便借冀州之富饒,兵士之精銳,征並州,伐幽州,和曾經「親密無間」的討董盟友公孫瓚打的如火如荼,若不是被曹操算計,令黑山賊陣前倒戈,說不得兩家之戰的結局還真不太好說。

現在袁紹霸業未成而身先喪,所留三子,互相算計,氣量皆不足以繼承已經跨距冀並兩州及幽州一部的家業,只顧內斗之下,使得公孫瓚趁機攻襲劉和同袁紹的援軍,在劉備哥仨的「幫助」下一舉平了幽州全境,盡管如此,尚有自黃巾之後久不經戰亂的冀州、盛產良馬的並州為人所覬覦,自認佔盡了便宜的袁熙、袁譚哥倆,尚且不知不修德行的兩人把控兩州,正如手持金銀的童子一般,已是落入了不少人的謀算之中。

之後河北亂起,袁氏兄弟互相攻伐,給了周邊勢力,特別是亟需轉移內部朝臣同本軍矛盾的曹操、做夢也想有一塊真正屬于自己「用武之地」地盤的劉備,看到「大餐」的機會。只是此時已然恍然大悟過來的袁氏兄弟,卻是已經無力回天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尋求一個既能保住袁家地位,又不會太過為難這難兄難弟的靠山。不過兩兄弟不愧是袁紹親子,將袁紹那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的性子,學了個十足十,都到了生死存亡關頭,卻還自承奇貨居。最終才落得個在如同泥潭一般的河北局勢中慌了心神,同時,也給了有心人絕好的機會。

袁尚當然便是那個有心人。這位當初甚討袁紹喜愛,幾次有想將本營基業相留的袁家三公子。當初同母親劉氏被袁譚、袁熙驅逐出冀州時候。其實在袁家內部,就已經徹底失去了繼承的「資格」。若不是有袁紹的死忠。在袁紹離世前得了顧命之托的當世大名士田豐沮授兩人的回護,能不能平安至青州都是個未知數。

別說本是已經為寶貝兒子鋪好了路的劉氏不甘心!就是自認受袁紹臨終重托的田豐、沮授,包括彼時年紀尚幼袁尚在內,誰又能甘心呢?

形勢比人強啊!袁譚擁並州。那是整個大漢都有名的戰馬出產地之一,絲毫不亞于以騎兵最多而稱雄的幽州,而且據說袁譚同南匈奴也有不清不楚的關系,惹急了隨時以借兵入境,因此就連曹操這等當時豪雄,覬覦並州,都要使盡心思。借天子之名切入並州,能不硬踫硬便絕不會輕舉妄動而驚動袁譚。足見並州之利,而且袁譚此人性情剛戾,而且還有弒父的惡名。所謂兄弟親情,根本不在考慮之內,袁尚想要從並州入手,而有所作為的話,直稱的上是沒有一點能。

而袁家二公子袁熙所據的冀州,亦有帶甲數萬眾,而且還有自義「反叛」之後,袁家最為精銳的大戟士在手,南鄰大河之險,北有太行之利,東臨大海,向西唯一的出口唯有壺關,只要鎖住北方咽喉,便如同獨.立王國一般,想要有所動作,也並非是件容易的事。

因此,此番袁譚袁熙交兵,看在無論是田豐、沮授還是為自家兒子謀個「前程」的劉氏眼中,都足稱的上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而僅僅憑借自身那幾十個家丁死士的力量,面對冀州數萬大軍,基本上是開玩笑,因而只能借勢。好在當初袁紹還在時,袁譚作為長子,是袁尚的第一「要敵」,劉氏的全部心思,基本上都用在了在袁紹面前詆毀這袁家大公子的上面,而對于袁熙,劉氏卻是還沒來得及動手,甚至還有不惜一切代價,拉攏同樣在當時無甚奪嫡希望的袁熙相助袁尚的意思。只是劉氏無論怎樣也不會想到,當時同不過小了自己幾歲的袁熙的一番荒唐事,竟然在幾年後的今天,成了保住袁尚同自己這母子兩人性命,並有能能利用這層關系使袁尚更進一步的籌碼。也不知道劉氏是不是有哭笑不得之感了。

不過事情的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快的。眼見袁尚同袁熙成功搭上了線,而且袁熙也不知是出于當初的一番荒唐之故,亦或是當真顧念所謂兄弟之情,至少在劉氏眼中,此番袁熙對待袁尚還是相當不錯的,至少在如今坐穩了冀州之主的位子後,沒有再欲對袁尚痛下殺手。劉氏心中有些欣慰,至少在當時的情況看,在借了呂布之威之後,袁尚在袁熙面前,或者說是在冀州老袁家家族之中,終于又被人看做是袁家三公子了。

還沒有等心中略感欣慰的劉氏高興幾天。河北情勢便生了突變,呂布受傷,回到青州「養傷」,秦旭回來侯,又是傳令全軍撤出冀州,劉氏雖然遠在青州,卻仍舊察覺到了留在鄴城的袁尚日漸尷尬的地位。直到前幾日沮授回轉青州,證實了之前同田豐兩人的推測同時,還帶回了袁尚同袁熙起了口角,袁熙竟然欲以冀州實權為籌碼,換得曹操庇佑打算的消息。

這仿若突變的消息,讓劉氏這位也算的上是當世奇女子的曾經袁家主母,這次算是徹底看明白了。什麼袁家,什麼兄弟,這兩兄弟當初連自家病重垂危的親生父親都敢視而不見,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同這些人講情義,和與虎謀皮有什麼兩樣。當初若不是因為曹操顧忌呂布,而袁尚營造出了一副身後有呂布軍撐腰的局面,袁熙亟需有個能夠抗衡身後有曹操大軍為靠山的袁譚軍勢,說不得當時的袁熙會怎樣處置自家這位好兄弟呢。

而恰在此時,呂布傷愈的消息令青州為之一振,原本被人散播呂布軍即將大亂的消息瞬間便恍若驕陽融雪,而據傳言有兵變之危的呂布軍各方軍勢,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同時恢復了秩序井然,令經歷了此間事的劉氏。在幾番思慮之下,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的靠近呂布軍勢,借勢而為,才有能在河北事。換個目光也以說是袁家事上。佔得一分先機。

劉氏的這個想法,同來和劉氏、田豐商議對策的沮授的思慮不謀而合。在沮授來呂布府邸拜會之前。在听了田豐同沮授分析,呂布軍很能短時間內不會出兵的推斷後,為了達到敦促呂布出兵的目的,劉氏甚至給沮授出的最後的底線。是以任由呂布實際控制冀州軍政,甚至是改編袁紹所留下的冀州精兵,而條件則是冀州牧的人選,必須是袁尚!而且呂布一定要支持袁尚,登上虎死威猶在的袁家家主之位。這條件雖然有空手套白狼之嫌,不得不說劉氏的確是已經表示了最大的誠意,這才有了沮授之前信誓旦旦來呂布府邸之中。意圖以舌辯之術,說服呂布無論如何也要博此一把的把握。

只不過,不管是劉氏還是沮授,卻皆是漏算了會攙和到呂布和秦旭的「矛盾」之中。也未曾料到秦某人竟然會如同傳言中那般,竟敢不問呂布之意,而橫亙在沮授同呂布的對話中。而呂布竟然還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樣。這讓本就因為之前秦旭之言亂了心智的沮授,心中愈疑神疑鬼起來。

雖然沒有同秦旭打過什麼更深的交道,甚至秦旭自見沮授第一面開始,就一副後學末進十分恭敬的模樣,著實太容易讓人忽略這位年紀不過弱冠的少年,竟然會是傳言中自「出山」以來,幾次挽救本軍于危難之間,在站穩腳跟後又在軍政各個方面皆有建樹的呂布軍中的二號人物。正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有呂布這尊名滿天下的大神擋在前面,秦旭又是做的一些時候看來用意精妙,當初也只覺得小打小鬧的事情,也難怪會令沮授這等心思縝密之人,在前番秦旭出征江東歸來的消息都被忽略了去。

沮授有些心灰意冷了。呂布和秦旭在堂上一唱一和,沮授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人家根本就不是不願意出兵,而是根本就沒打算過要出兵。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大了去了。秦旭倒也罷了,呂布在沮授眼中明顯是個不會隱藏情緒之人,一開始那種不耐煩之色,就先令沮授心涼了一半,又經過一番唇槍舌劍般的互相試探攻伐,沮授心中的大石是越來越沉。甚至此時沮授也在想,自己隱晦提出的籌碼,或許根本就不在呂布和秦旭眼中吧。眼下呂布傷勢漸好,青州又復穩定,呂布軍軍心也因之再度高昂,就憑借這足以讓曹操幾次吃癟的軍勢,要取得冀州簡直是輕而易舉。而且,倘若之前冀州地域廣闊,治政官員的不足,也足以成為拖累呂布軍腳步,使之不得不借重袁家的「劣勢」,也因為稷下學宮的學子日益增多,而漸漸成了一個笑談。沮授是曾經應秦旭之「邀請」,在稷下學宮中執教過一段時間的,也親眼見識了稷下學宮中的寒門學子,對呂布,對秦旭,那種幾乎是死心塌地一般的報恩之心,再加上秦某人著令賈詡差人正在搞的什麼思想教育,使得「心性不堅」之輩,幾乎有種君要臣死,臣不死則不忠的信念生出。這些人倘若充斥在冀州郡縣之中,只怕用不了年余功夫,整個冀州便會如同現在的徐州一般為呂布所控了。

當精心準備的籌碼,苦思良久才得出來的說辭,突然間變得毫無用處時,即便是沮授這般大謀士,即使在袁紹暴斃,袁尚逃亡之時也能冷靜如常,也在瞬間有了幾分絕望之感。

「看來沮某此來唐突了!還請溫候保重貴體,」沮授也是個光棍的性子,否則也想不出那等針對大漢天下,行奉天子以令不臣之策的絕戶計來,眼見事已不成,此刻的談話已經全被秦旭掌控,即便是呂布動了心,說不得也會被這巧舌如簧的秦某人給攪合了去。沮授索性在自以為看破了秦旭的用心和手段之後,起了臨機而退再尋他路的心思。

「公與先生暫且留步,其實依秦某來看,你心中所想之事,也不是不以談一談的!」在沮授就要告退之時,秦旭卻是突然笑眯眯的開口說道。

早對秦旭這幅要坑人之前的表情熟悉非常的呂布,眼邊不由得抽了抽,卻是再難忍流出嘴角的一絲笑意。看向沮授的目光,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憐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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