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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陽龍宮的流金閣曾經關押過老龍王的哥哥,後來他被處死。這一段公案隨著時間流逝,誰都記不起來了。如今這里住著現在的鄱陽湖龍太子敖越。

白夕兒走進來的時候,敖越正在下棋。左手跟右手下棋,當時黑子已經把白子逼到了生死關頭。

「要不要接手一方?讓你挑。」他頭也沒抬。

「不,我對接別人的局沒興趣。」白夕兒微笑著說。

敖越搖搖頭︰「還真是白夕兒的答案。」

白夕兒坐在珊瑚椅上看著他,一言不發。

「別那麼盯著我,不爽。」敖越斜了她一眼。

白夕兒淡淡一笑︰「不好意思。」

「這里的困龍陣被破壞了,我早就可以趁父王不在的時候溜出去了。」敖越笑著說。

「你干的?很了不起。」

敖越搖頭︰「琳瑯公主跟我合力。」

白夕兒小吃了一驚︰「渤海龍宮來的那位蚌精是六公主?」

「不,那是她的侍女,掩護她的。她是那蝦兵。」敖越莞爾。

「她怎麼會幫你?」狐妖笑盈盈的看著他,「施了美男計?」

「實話實說。我把一切告訴她了。」敖越抬起頭對上白夕兒的眼楮,「琳瑯公主認為,我還可以努力一下。」

「可你努力的方向不對。」她淡淡的說,沒有回避對方的眼楮。

「我放棄了。」他苦笑著說,「紫龍來看過我之後,我就認輸了。我知道他的眼光。但是,」敖越轉過頭去看著棋局,「我不服氣。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不論從哪個方面我都不該落敗。」

靜了好久,白夕兒搖搖頭︰「我也不明白。」

敖越的眼楮還在棋局上。

她站了起來,走到畫屏邊,看著那上面葉葉輕舟,苦澀的說︰「也許是他的認真和執著,他的無所求,他的滄桑……我不知道。我喜歡看他研制魔藥的樣子,專注的樣子,一絲不苟的樣子,溫柔的樣子。他對學生的關懷和保護,對往事的觸痛。他是個很踏實的人。做事踏實、情感踏實。愛得踏實、恨得踏實、痛得踏實。」

她停了一會兒,繼續說︰「敖越,我是狐妖,專門騙人的狐妖。我的法術以魅惑術為主,都是讓人產生錯覺的法術。我沒干過什麼好事,也沒干過什麼壞事。作為妖類,我的道德標準不怎麼高。只要找到理由,傷害了別人我不會很內疚。我的情感和法術都是假的。所以——所以,當假的遇見真的,我很向往。」她嘴角勾出一個笑容,「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動情的,但是,我很向往那些真實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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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我起的頭。」阿刁直截了當的說,「我跟夕兒說,我有個巫師朋友,酷得很,即使是她白大仙姑也勾引不到手。」

「為什麼。」

「想拉她一起來參合這邊的事,我一個人怕忙不過來。」她一點歉意都沒有。「而狐妖一族,魅惑術是最主要的法術。我知道你的大腦封閉術很強,她靠法術肯定沒那麼容易得手,就得留下來慢慢找機會。然後就不得不你們的世界,不得不認識一些朋友和小孩,不得不給她自己帶來一些舍不得的人,最後不得不跟我一起趟你們這趟渾水。」

斯內普刮了她一個刀子眼。

「她起初的確是為了打賭來的,後來就不是了。老實告訴你,白夕兒的魅惑術很強。跟你在一起混了這麼一年多,要說找不到機會下手那是不可能的。」

斯內普諷刺的笑了。

「別那麼自信,你還不知道狐妖族的法術到底是什麼樣子。」阿刁搖頭。

「那麼狐妖小姐為什麼不魅惑我呢?」

「有兩個變數是她沒有想到的。第一是小龍。她收了個徒弟,這個徒弟在七年前還跟白家有一段機緣。她的更多精力放在授徒上了。

斯內普沉默。

「第二是巫師界的情況,居然有戰爭在後面倒計時。這就更重要了,關系到很多人的生死,而她徒弟還站在風口浪尖。你知道,中國的師徒關系一旦確立,師父對徒弟負有類似于父母的責任。相對而言,那個無意義的賭約,我和她都不在乎。」

他還是不說話。

阿刁早已收起了平時的嬉笑,盡量平淡的說︰「夕兒自己到後來已經忽略了那個賭約,一門心思放在教寶貝徒弟和幫助你們這些朋友上。但是,會在情感上真的牽扯到你,她自己都沒想到。這個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斯內普眼角跳了一下。

「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已經陷了進來。她考慮過轉身就走,躲回廬山去不見你,讓時間沖淡這段感情。因為你們的外部條件不怎麼合適。但是,她放不下這邊的局勢,放不下寶貝徒弟,也放不下你。」阿刁悠悠的說,「女人吶,一旦動了感情,就完全不能按理智來行事了。」

于是陷入沉默。過了很久,斯內普冒出一句︰「我不是個好人。」

「狐妖也不是。」阿刁立刻回答。

斯內普語塞。

「你還記得紫龍嗎?我的債主。」

門神老兄點頭,那個男人的風度很難讓人忽視。

「其實我欠他的債也是打賭,有個比德拉科還無恥的小混蛋在里面搗亂,才導致我輸了他一大筆錢。所以,我賴皮了。」某牛鼻子笑嘻嘻的說,「所以朋友之間,打賭之類的東西不是那麼嚴肅的。我說門神,你就是太嚴肅了,把什麼事都看得那麼認真。應該跟我學學嘛。」

斯內普無語。像阿刁這樣散漫的對待生活,他絕對做不到。何況阿刁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沒有背什麼罪過。他卻有著一個黑暗的過去。

「夕兒說紫龍和你只互相看過一眼對吧。」

「沒錯。」打開門——關上門。那天,紫龍先生一進來,他就去魔藥實驗室了。

「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就那麼一眼的感覺。」阿刁恢復了笑眯眯的無賴臉。

掃了一眼那張欠揍的臉,斯內普不得不承認,牛鼻子阿刁還是這副樣子看起來順眼。想了想,他說︰「紫龍先生應當是個溫和、誠實、堅毅的人,很強大,也肯定有過一些經歷。」

阿刁鼓掌︰「相當精確。你和紫龍一定能成為知己。知道他是怎麼評價你的嗎?就那麼一面之緣。」

斯內普抬起眼來。他當然也很想知道。

「他說,你身上有一種深沉和執著,還有傲然風骨。他說你相當內斂。內斂的性格一般是磨出來的,大都經歷滄桑。所以你恐怕有很深的傷口,夕兒愛上你會很辛苦。但是,」阿刁語鋒一轉,「他恭喜夕兒找到一個好男人。」

斯內普大吃一驚,顯然沒想到對方給他的評價這麼高。在听到「經歷滄桑」、「有很深的傷口」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球都跳了一跳。這麼明顯嗎?那位先生居然一眼就能看穿他。那個「但是」也多少吊得他呼吸停頓了一下下。

「怎麼樣?也很準確吧。」阿刁笑嘻嘻的說。

「他過譽了。」

「哼!紫龍同學什麼眼光!」阿刁立刻把鼻子翹上天,「我告訴你,他可不是一般的人。他的評判如果和什麼雜魚們有區別,那麼紫龍同學的評判肯定是對的!那幫雜魚沒長眼!你這蠢貨,就是太在意那些雜魚的看法了!」阿刁很拽的揚起脖子。

到了這一步,饒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也忍不住把嘴角往上揚了。他在巫師界混得很不舒服,所有人都用有色眼光看他,除了鄧不利多幾乎沒有人相信他。可那位氣度不凡的紫龍先生居然那麼看好自己,阿刁這家伙也一副「我站在你這一邊」的樣子。

「關于夕兒,她在霍格沃茲一年了,她做了些什麼你難道沒看見嗎?哪一件事對不起你?對不起良心?」阿刁的語氣轉向責備。

門神老兄默然,阿刁來精神了。

「就算她教小龍是她自己的事,她教你那窩子小蛇總不會也為了那個臭小子吧。」

「幫你搞那麼難找的魔藥材料,你以為很容易?」

「巫師界有那麼多法術她都沒興趣,為什麼只對你在行的魔藥她學得那麼快?」

「人家天天給你做飯,難道下過毒嗎?」

「人前人後都維護你,她怎麼從來不維護我?」

「那些人看你不順眼她那麼郁悶,我被追債的時候她怎麼一點都不郁悶?」

「你不覺得她替你選的衣服很合適?難道你喜歡這副死樣子?」

「她看你的眼神你覺察不出來嗎?」

「你長腦子干什麼的?還是巨怪把你的腦子吃了?」

「白夕兒怎麼會栽在你手上!」

阿刁這個人,脾氣那是相當的惡劣。只要找到機會,不把人罵個狗血淋頭是不會罷休的。斯內普很久沒挨過罵了。事實上他有了那麼一張門神臉,也沒人敢罵他。這倒是他十幾年來第一次被人這麼罵。

于是,霍格沃茲校長室中,一個活著的當值校長、和一屋子作古的畫像校長,齊刷刷的望著一個結界和若干個消音咒中,一個穿灰衣服的外國女巫,指著霍格沃茲有史以來最有氣勢的一位院長兼教授的鼻子,跳起腳來臭罵。

「很顯然,阿刁道長忘記了這里是校長室。」一位穿格子衣服的前校長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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