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又見打賞，久違了！多謝「貝罕3」老兄！額，解釋一下，今早一大早就出差，沒時間更新，現在補上，下一更還是六點不變。
天氣越來越冷，方明和肖楠的屋子都分別升起了火爐。當然，抬煤倒爐灰這些事肖楠一樣也不會，方明樂呵呵地全包下來。
這天輪到他值班，他獨自坐在村委辦冷颼颼地翻看報紙，電話鈴響起。接過來喂了一聲，里面傳出聲音很陌生︰「是小王村嗎，方明支書在不在？」
「我是，你哪位？」
「我是縣委辦公室，趙克柔縣長有事找你，你明天來一趟。」
「請問，縣長找我什麼事？」方明一听是縣長找他，趕緊問。
「你到了就知道了，就這樣啊，再見。」 的一聲電話掛了。方明有些氣惱，就算是上級機關，這也太沒禮貌了吧？要不要擺這麼大的架子？
但第二天，他還是穿得整整齊齊去了寧東縣政府，傳達室通報後直接去了縣長辦公室。
方明以前沒見過趙克柔，也不了解他任何情況。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也涌起許多希望。自己的計劃已經基本得到了落實，還是黃得功轉達的，那麼這回找自己來，估計是問些細節方面的東西，一定要好好表現！
他平復呼吸輕輕敲門。
「進來。」里面傳出聲音。
推門進去，一張大寫字台橫放在辦公室三分之二處的位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英挺不凡的男人，正氣度沉穩地批改文件。
「縣長您好，我是小王村的方明。」他走近幾步，站定說話。趙克柔這才抬起頭來，銳利的目光仔細打量了方明幾眼，心里暗暗點頭，這年輕人眉清目秀，沉著內斂，果然有些樣子。
他點點頭︰「嗯，你先坐。」說完又低頭看文件。
方明只好無聊地走到靠牆一溜沙發上端正坐等。
差不多過了十多分鐘，趙克柔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抬頭看向方明︰「小方，你過來。」
趙克柔的傲慢使方明心里很不舒服，沒說什麼，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安靜地等待指示。
「小王村開發那個計劃是你寫的？」趙克柔漫不經心地取出一支煙點上，身子後傾，仰望方明，臉上倒是掛著和藹的笑容。
「是我琢磨的，請領導批評指正。」方明控制住了自己的不滿，平靜地回答道。
「呵呵，搞得不錯，很有辦法。你們小王村下一步準備怎麼干？」趙克柔算是表揚了方明，繼續問他。
計劃書里已經說明了小王村旅游和歷史文化開發的形式及規劃，趙克柔應該不是問這個。方明想了想回答說︰「除了旅游開發以外，我們已經得到縣農業局和林業局的支持，明年春天就可以種上優質水稻，林業局也跟我們合作了一片藥材種植基地，大概明年七八月份就可以初見成效了。下一步還需要努力的是我們村的大白梨，在縣里很有名氣，口感上佳，就是傳播不廣。我們需要在這方面加把勁。」
他很簡潔明了就把情況匯報了一遍，迥異于其他基層干部說話結結巴巴詞不達意或者又臭又長空洞無物。趙克柔滿意極了，笑道︰「不錯啊，原來已經開始模索著干事了。
明明是表揚，可在方明耳朵里怎麼听怎麼別扭。但趙克柔畢竟是縣長，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因為人家的語氣而冒犯上司吧？只好笑笑謙虛地說︰「縣長過獎了，這就是我們該做的。小王村基礎不好，差距又大，需要多管齊下才有迎頭趕上的可能。」
趙克柔倒是越听越喜歡方明。只是他在京城已經習慣了另外一套，那個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地方，你要是不會擺架子，就等于自己找沒臉呢！
可方明太淡定了，既不卑，也不亢，就這麼平靜地說話，也讓習慣了被奉承的趙克柔有些不適應。
這種不適應被他瞬間放大，不願意再跟方明多說。應付地點頭勉勵了幾句之後就打發他︰「很不錯小方，我已經批了你的方案，決定明年開始實施，回去努力干！」說完不抬，只是欠起身子伸出手去。
方明只好也伸手同他握了握，禮貌地表示告辭。
被莫名其妙地喊來扯了兩句淡，又莫名其妙地被打發走，方明心中郁悶可知。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這一趟是有收獲的，最起碼自己的名字已經在趙克柔心里留下了痕跡，這不是壞事。在這個臃腫不堪的官場，如果不願意拼命地專營奉承的話，那麼就只有努力干點實事。而且實事還得巧干，還得讓人看得到，夸得出。
這個太難了，所以大部分人都選擇了第一條。
方明卻決心走自己的路，不看別人臉色。也因為這樣，才讓趙克柔欣賞之余，略帶了三分不舒服。
回到村里，肖楠關切地問起他見面情形，方明摟著她肩膀淡淡笑道︰「沒什麼，就是縣長找去問問話，談談明年的工作打算。」
「呵呵，簡在帝心哦！」肖楠俏皮調侃。
「胡扯，一個縣太爺罷了，哦對了，這個縣長好像也是京城人士，說話京腔挺重哦。」
「他姓什麼？」
「姓趙，叫趙克柔。」
「哦！」
「你認識他？」
「我怎麼認識他，呵呵，京城那麼大，隨便出來個騎自行車的都說不定是個局長，他一個處級干部，扔人堆里都找不著。」肖楠實話實說。方明哂然一笑︰「還真是這樣，俗話說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到嶺南不知道錢少，不到——」忽然覺得最後一句有些不妥，趕緊打住。
「不到什麼，你說啊？」肖楠卻是頭一次听到這麼新穎的評價，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說了你可別生氣啊！」方明笑道。
「真是的，我生什麼氣，你快說。」
「不到海南不知道腎不好，呵呵！」
「呸，流氓！」肖楠紅著臉罵了一句。
「我就說你要生氣嘛，還非要听！」方明笑著抵過嘴去，肖楠略有羞澀但總算很熟練地接過流氓送來的舌頭。
不過方明還算把持得住，肖楠也界限分明，兩人發乎情止乎禮，只有些口舌來往，其余依舊保持距離。
本以為趙克柔的見面屬于無聊之舉，誰知道還有比他更無聊的人等著方明。
才第二天，值班的王長寶就來通知，鄉長讓他去一趟。
「臥槽，這是抽什麼風？」方明嘀咕了一句，敲門吻別肖楠，搭著韓二成的磚機——運磚的拖拉機，突突突去了鄉里。
曹鳳來最近緊跟著趙克柔混，簡直把趙克柔的做派學了個十足。見了面還不等方明坐下，劈頭就問︰「昨天縣長見你了？」
方明心里一陣惡心︰「是。」
「都說了些啥？」
「沒說什麼，就是問問明年小王村有什麼打算，要開展哪些工作而已，前後不到五分鐘吧大概。」如果說方明昨天對趙克柔那是尊重，今天對曹鳳來就是克制了，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太熱情。他特別瞧不起曹鳳來這樣的地痞干部，一有風吹草動就削尖了腦袋拼命打听，好像有天大秘密似的。不就是個科級嗎，至于弄出那麼大學問來？真是沒見過世面！
曹鳳來也看出了這小子的不耐煩，心里更怒。無話找話問道︰「那你都怎麼匯報的？」
方明耐著性子把昨天說的幾句話重復了一遍。可曹鳳來根本不相信，哦，就這麼簡單？幾句話就說完了？反而愈加認為方明一定是跟趙克柔密談了什麼瞞著自己。要不然，也不會討論稿都發了，忽然全盤推翻，而那個新計劃據說就是眼前這個小子弄出來的。這是抱著大腿的節奏啊！
他對方明的惡感本就因妒忌而生，現在妒忌更甚！
「你怎麼能隨便匯報呢？」實在找不到破綻，干脆責怪道。
「我怎麼隨便匯報了？」方明真的很愕然，自己沒說錯什麼啊，不是還表揚了嗎？
「匯報完了，你說了做不到怎麼辦？萬一明年藥材出不了，你負責？」曹鳳來雞蛋里挑骨頭說道。
「鄉長，看你這話說的，藥材的事，都有林業局派專人指導種植呢，我們按要求認真的種，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就算有，無非也是氣候影響，那可沒辦法。」方明被他氣笑了，解釋道。
「但是你也不能這麼冒進吧，你決定種藥材，經過全體村民同意了沒有？要是沒有效益怎麼辦，那得讓老百姓蒙受多少損失你想過沒有？」
「曹鄉長，種植藥材，是經過我們村委會班子集體討論過，認為可行，開村民大會通過的。而且林業局給了我們村很大優惠你也知道，我們並沒有花一分錢，就是出些富余勞力。能有什麼損失？」方明心里暗罵，去你媽的，跟你反映小王村利益的時候你是什麼嘴臉？
曹鳳來被他說得愣住，過了好幾秒才恨恨說道︰「那好吧，今天就到這里，你先回去，以後咱們在討論。」
曹鳳來的東施效顰，更讓方明氣往上沖。昨天他好歹還跟趙克柔握手告別，今天是真氣極了，連個起碼禮貌都欠奉，干脆一言不發扭頭就出了鄉長辦公室。
身後的曹鳳來臉色鐵青，一臉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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