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多記者的圍觀下，兩人站在車前，一直緊緊握著對方的手。
閃光燈刺得人睜不開眼，莫名有些恍惚的感覺。
傅傾城忍不住側頭看了秦年一眼，他感受到她的視線，微不可見地點點頭，握著她手的力氣也大了一些。
所有的不安和忐忑在這一瞬間化作了安心，輕輕一笑，對著大家的表情愈發自然。
「請問你們對網上流傳的那個貼子有什麼看法？祧」
「請問那是事實嗎？」
「網上流傳說傅記者是小三，請問你有什麼要辯駁的嗎？」
「請問…… 」
「請問……」
一堆的問題如同炮彈一樣，將他們轟炸地體無完膚。
傅傾城不由自主地往秦年身邊靠了靠，秦年便抬手將她攬住。
一向臉上都會帶著笑容的他這個時候嚴肅認真，凜冽的視線淡淡地掃過面前的每一個人。
不說一句話，可卻讓人忍不住心里發寒。
因為秦年一直表現出溫柔可親的形象，所以大家一直都覺得他安全無害，他的這個眼神讓大家一顫，竟讓一向嘴皮子利索的眾人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終于有個記者鼓起勇氣問一句︰「所以說，網上的一切傳聞都是虛構的是嗎？」
「那麼明顯的造謠，我不知道是怎麼會傳播到這種程度秦年的臉色很不好，「已經完全影響了我們的正常生活
「所以，秦教授，你們的夫妻關系非常好是嗎？」
「雖然這屬于我們的私人感情問題，」秦年轉頭看了傅傾城一眼，「是的，我們很好
傅傾城沖他笑了笑，既是感激，也是安心。
「那麼，能否介紹一下你們認識的經過呢……」
「對不起秦年說，「我只能說到這里，至于別的你們想知道的……我今晚會參加jntv的名人有約的錄制，不久之後就會公開播放
知道再也討不到好處，記者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年和傅傾城走進電視台。
傅傾城本來以為只會到這里，沒想到他居然還要錄制「名人有約」。
「什麼時候定的？」傅傾城抓著他的胳膊，好奇地問他，「那檔節目？」
她知道其實秦年並不喜歡上鏡，雖然他沒有表現得那樣明顯，但從他的微表情也能看出來，他的喜歡和厭惡。
「不然你以為我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秦年看她一眼。
「可是，怎麼會……」
傅傾城有些想不通，如果要讓秦年上節目，那就是要替她澄清，但如果是這樣，之前又為什麼會讓她暫時離開一段時間？這實在有些說不通。
「是北易提出來的秦年只說了這麼一句。
傅傾城便明白了。
傅北易在電視台的地位舉足輕重，並不只是一個主持人這樣簡單，如果是他提出來的話，倒也是說得通的。
只是她沒想到傅北易會為她費心。
畢竟他們這對兄妹一直做得不溫不火，她一直覺得其實傅北易從來都不關心她。
只是，听到這樣的消息……
她難免感動。
秦年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你們是切切實實的兄妹，雖然只有一半的血緣，如果這點事情都不能為你做，那還算什麼兄長？」
有些事情說得這樣簡單，但如果換做現實……
其實傅北易也可以不管的。
畢竟他如今自己都分身乏術，傅清瑜的病一直在嘗試治療，但沒有一點效果，他的空余時間都花在了陪伴她這件事情上。
秦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她送了回去，讓來往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兩人親密的姿態。
「我先回醫院他說，「晚上直接過來錄節目，你在這里等我，晚上一起回去，嗯？」
傅傾城乖乖地點頭。
秦年便笑笑，低頭在她額角親了一下︰「嗯，乖，我先走了
完全將她當成了小孩子，可是，這種被寵溺，被重視的感覺原來這樣美好。
目視著他離開，傅傾城便回到自己座位，因為也沒什麼事情做，所以只能坐著發發呆，沒想到會有人來找她。
「你好，我是林瓏來人對著傅傾城伸出手。
傅傾城忙輕輕伸手踫了踫，她當然知道林瓏，林瓏正是「名人有約」的主持人。
但傅傾城從未和她有過任何形式的交流，也從未和別人一起說過她。
畢竟要怎麼生活，那是一個人的選擇，別人無權置喙。
「剛剛就晚上節目錄制的問題，聯系了秦年秦教授，他說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找你，主要是一些問題，想和你溝通一下，你看有時間嗎？」林瓏有禮貌地問道。
當然有時間，怎麼可能沒有？
兩人便約著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林瓏將打印出來的文檔遞給她︰「你可以看一下，或者有什麼可以補充的
傅傾城拿過來細細地翻看，其實林瓏做事很認真而且細心，至少這份文檔里可以看出來。♀
兩人討論著改了一些問題，又增減了一些，最後林瓏將本子給她︰「秦教授說晚上過來可能就趕上錄制了，你事先給他看一下
傅傾城點點頭，道了一聲謝。
兩人一起走回電視台，等電梯，門打開，里面居然是傅北易。
傅北易出來，和林瓏互相點頭示意，看到傅傾城，他也難得露了點笑。
傅北易已經慢慢走出去，傅傾城見林瓏已經進去，說一聲抱歉就追了出去。
「北易哥她叫。
傅北易頓住腳步，回身看她，眼神帶著詢問的意思。
「謝謝你她說。
傅北易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麼，笑了笑︰「不過是小事情，你也不用太擔心
「嗯傅傾城點點頭。
「回去吧
她在轉身之前又問一句︰「清瑜最近怎麼樣？」
「老樣子傅北易的笑容淡了下去，「她一個人很寂寞，你有空就多去看看她
「我知道了她說。
看著傅北易走開，她才重新走回電梯，沒想到林瓏居然在電梯外等她，而電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升了上去，正在下降。
「怎麼不先上去？」傅傾城很不好意思，「還麻煩你等我
「沒關系林瓏道，「你知道這次節目是他幫你爭取的？」
傅傾城默默地點點頭。
「他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其實也有在乎的人和事林瓏輕聲說，聲音很低，近乎呢喃。
傅傾城沒有听清楚，剛想問，電梯已經來到，等里面的人出來之後，便只剩下兩人上去。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在不小的電梯有些尷尬，林瓏忽然輕咳一聲，而後看著傅傾城說︰「其實你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看法，有人詆毀你，就有人相信你
傅傾城看她，她第一次露出真誠的笑容，讓傅傾城心中一動，也笑了笑︰「謝謝你
盡管秦年說讓她等他過來，但傅傾城本來就沒什麼事情可以做，等得差不多了就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秦年果然在忙，她便也不聲不響，默默地等他。
等他忙完才發現傅傾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馬上迎上去︰「不是讓你在電視台等我，怎麼多跑一趟？」
她笑笑，替他理了一下已經看到她之後沒來得及理好的衣領︰「反正也沒事情，就先來找你了
「餓了嗎？要不要先去吃東西？」
傅傾城笑︰「還來得及嗎？是不是要趕去電視台了？」
秦年低頭看了一下手表︰「來得及，走吧
秦年帶著傅傾城去了附近一家小餐館吃飯，雖然客人不少，但秦年顯然和老板很熟悉，說了趕時間之後，菜很快就上來了。
秦年吃得快，沒多久就放下了筷子，傅傾城就有些急，剛想加快速度，秦年忙攔住她︰「慢慢吃，你不是說有東西要讓我看嗎？給我吧
傅傾城忙從包里拿出之前林瓏給她的東西，遞給秦年︰「這大概就是今天節目里會問的問題，你先看看做下準備
「嗯，我知道了，你慢慢吃，不要噎著秦年笑著抬手揉了揉她的頭。
傅傾城吐吐舌頭，繼續低頭吃東西，怕他看完了等她，還是不露痕跡地快了一些。
秦年雖然沒有看她，卻在她說吃完之後瞪她一眼︰「不是說了讓你慢慢吃？」說著探手過去將她嘴邊的飯粒捻去。
傅傾城尷尬地低頭。
吃過飯，兩人便趕向電視台。
就和秦年說的那樣，時間來得及，但是湊得剛剛好。
秦年到了之後便被匆匆送往化妝師稍微整理了一下造型，而後和林瓏談了幾句，便要準備開場了。
傅傾城一直在後台陪著秦年，秦年在上去之前說︰「觀眾席前排有個位置是留給你的，你先去坐著
「好她點頭。
「過去吧
「等你上去再說她搖頭。
他無奈，親親她的額頭︰「去吧，我很快就上台了
等著要給秦年理一下衣服的服裝師忍不住笑︰「你們感情真好
傅傾城便有些不好意思，匆匆跑了開去。
觀眾席第一排的最中間有個位置空著，果然是留給她的，她輕輕地走過去坐下。
坐在周圍的人第一眼就將她認出來，喃喃私語，聲音壓得很低，但她還能听到只言片語，都是在討論她的。
她不過一笑置之，當作什麼都沒有听到。
她坐下不久之後，秦年便正式上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的關系，在台上的秦年好像比平常更加引人，舉手投足都是姿態，每一個角度都讓人驚嘆。
連她旁邊的小姑娘都忍不住低聲尖叫，有人甚至還在說︰「這麼好的男人怎麼這麼快就踏入婚姻的墳墓了呢！」
另外一個人便反駁她︰「你是在可惜和他結婚的不是你吧？」
被這麼多人喜歡著的秦年，其實有別人不知道的一面。
他不像平常展現在大家面前的一樣溫文爾雅，相反的有時候嘴巴很賤，有時候沒有同情心，有時候不在乎很多人很多事，有時候覺得一切都無所謂，有時候連他都差點習慣他自己那張虛假的面孔……
可他其實也很溫柔，其實也很會寵人，其實也很能讓人感動，其實能力也很強，其實也那麼讓人難以割舍……
這樣一個並不完美的秦年，這樣一個有著無數優缺點的秦年……
讓她遇到了。
她見到了不同的他，而直到今日，她還是深深地愛著他。
那個讓大家瘋狂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想到這里，她便忍不住勾唇笑起來，她雖然失去了很多，但也已經得到了很多。
台上的秦年剛剛做完自我介紹，引發一大群女觀眾的鼓掌輕叫。
可他的視線卻只固定在那一個地方，從來不曾移動位置。
他輕笑，帶著意味。
她看明白了，他是在讓她不要擔心，不要緊張。
她也回以一個笑容，告訴她，她沒有擔心，也沒有緊張。
因為她相信他。
照著原先的進程，林瓏的問題一個一個出來，她的訪談方式很舒服，讓人覺得真的像是在聊天，而不是在做節目。
之前傅傾城從未看過她的節目，所以不清楚，而這幾次接觸下來，真的覺得她是一個又漂亮，又有魅力的女人。
秦年雖然不喜歡上節目，但他的姿態卻一向都是很好的，幾輪下來都沒有一點出錯。
終于要問到這次的事件，林瓏問道︰「秦教授應該也在網上看到貼子了吧？雖然我們都知道是造謠，但是人言可畏，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待的呢？」
「我已經澄清過這些全都是謠言秦年笑了下，「不過我想，有謠言流傳的原因，大概也可能是我和我妻子的關系一直到不久之前在公布的關系。我以為我們都是普通人，可以選擇我們想要的任何方式來生活，有沒有結婚，和誰結婚，我一直覺得這並不需要告訴大家，畢竟這都是私人問題，而現在，這個問題卻影響到了我們的正常生活……」
「秦教授既然這樣說，是不是打算公開一下你和我們台傅記者的戀愛史呢？我想觀眾們都會很期待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秦年一直看著傅傾城，臉上帶著淺淡卻甜蜜的笑容，「我們也只不過是普通人，戀愛結婚生子，一切都很普通
「這未免也說得太粗糙，觀眾朋友們肯定不會答應
像是在應和她，底下的觀眾們也全都附和起來。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才十六歲，剛剛才來到j市，單純善良，又帶著怯意秦年像是回到了那麼多年前，再一次看到她，「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在月光下轉圈，很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沒有什麼一見鐘情，她就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女孩而已
「听上去好像很美的樣子林瓏笑，「那關于有人說傅記者是小三的事情……」
「當然是無中生有秦年沖著傅傾城微不可見地點點頭，「有些事情連她也不知道，比如我是什麼時候分手的
他居然當眾表白起來︰「你還記得你曾經送了我和她兩張演出門票嗎？在那之前，我們已經分手了
傅傾城怔一下，她著實沒有想到這個情況。
而因為這句話，傅傾城也被拱著上了台，就坐在秦年身邊，她盡管並不怵鏡頭，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卻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
這原本是台本上沒有的突發狀況。
秦年看出她臉色不好，便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雙手，沖她看一眼。
林瓏看向她，笑︰「夫妻感情果然很好呢，不過傅記者，剛剛秦教授說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嗎？」
傅傾城搖搖頭︰「的確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熟到會講這些
林瓏繼續問道︰「剛剛秦教授說了對你的第一印象，那麼你能不能也說一下呢？」
傅傾城便有些不好意思，秦年說沒有一見鐘情，可她卻……
「那天，就像他說得那樣，是一個月光很好的晚上，我剛剛才到j市，以為路上沒人就轉圈玩，沒想到就撞到他了，嗯，他就像是一個溫柔可親的大哥哥，當我在這里覺得異常陌生，毫無依靠的時候，他讓我覺得溫暖了起來說完，她羞澀地笑，大概是不好意思提及之前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林瓏笑，「有時候的確，命運總會在我們還不知道的時候，就洶涌襲來
傅傾城便留在了台上，因為有秦年在身邊，她也不覺得緊張，倒是回憶起了許多以往的事情。
「听說你們已經有愛情的結晶了，是嗎？」
傅傾城看了秦年一眼，秦年點點頭，說道︰「是的，很懂事，很乖巧的男孩子，所以我們更加不喜歡這些大人們無中生有的事情會影響到我們的孩子，我們只是一對普通的父母，一對普通的夫妻，想要過普通的生活
節目如預期一樣成功地結束了，三個人一起重新回到後台，秦年和林瓏握手︰「今天謝謝你
「是我該謝謝你的配合
沒想到出了電視台居然還有人等在外面，就是為了秦年而來的。
秦年也算不上什麼明星，她們居然還要他的簽名，秦年在外一直都是平易近人的模樣，所以也沒辦法拒絕。
有一個女生居然還喊︰「秦教授如果你能當我的主治醫生就好了
秦年頓一頓，微微一笑︰「我可不希望在醫院里見到你們
因為這句話，少女們又尖叫起來。
傅傾城被擠得沒有位置，只好站在一旁看著，見他這麼有人氣，也沒有覺得不舒服，只是覺得他大概真的很吸引人，那麼多人都沒有辦法抗拒叫作「秦年」的魔力。
居然有個小女生跑到她面前，戰戰兢兢地不敢看她。
傅傾城便朝她友善地笑了笑。
那個小女生鼓起勇氣，輕聲叫她︰「我，我覺得你是好人，我知道網上說的那些肯定都是假的，那個，那什麼，我就是想告訴你，不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你的……」
她有些語無倫次，可傅傾城卻听明白了，心中更是溫暖得一塌糊涂。
她們素昧平生，她甚至不了解她是什麼樣的人，卻願意相信她是好人。
有時候陌生人的善意也會讓人覺得，這個世界原來不止止有煩惱，更加是如此的美好。
秦年總算從那群小女生中出來了，拉著傅傾城的手說︰「不好意思，時間已經不早，我們要回家了
傅傾城還在發愣，便已經被他拉到了車邊，推進車里坐好。
車子往家里開去，傅傾城一直忍不住偷偷去看他的側臉。
秦年當然發現︰「看什麼？我臉上難道有髒東西？」
「嗯她笑，「剛剛是不是有小姑娘偷偷在你臉上親了，怎麼有唇印？」
「是嗎？她們可不敢親，如果是你的話，還有可能說著揶揄地笑了起來。
傅傾城哼一聲，臉上的笑容卻不斷。
過一會兒，她又偷看他一眼，猶猶豫豫地叫他︰「秦年……」
「嗯？怎麼了？」
「就是……」她吞吞吐吐的，說不清楚，「就是剛剛在節目上，你說我不知道的那件事情……」
「和白苓分手？」他坦然說道。
傅傾城咬咬唇，默默地點頭。
「嗯，是真的秦年說，「你一番好意地送過來，我也不好意思回絕你
「那後來那場演出，白苓她……」
「去了，你說是給我們的，我就把她帶去了秦年頓一頓，「後來她先走了……」
他沒說為什麼，或許，是不歡而散？
傅傾城不得而知，但只這個事實就已經讓她覺得欣喜。
原來早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分手了。
「你……」傅傾城說，「你從來都沒有說過
秦年看她一眼，臉上是淺淺的笑︰「原本以為有些事情不需要說，但現在發現，有些事情或許還是應該說出來
傅傾城伸出手去，握住他空著的手，緊緊地捏了捏。
他笑，反手握住，用力地握著，好像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將他們分開一樣。
*
周末， 要去醫院檢查，傅傾城和秦年一起帶著他去醫院。
這段時間的天氣一直都陰沉沉的，偶爾下下小雨小雪，今天更是奇怪，竟然飄起了鵝毛一樣的大雪，沒一會兒，路面上就已經積起了白白的一層。
怕 冷，傅傾城將他裹成了雪球一樣，連走路都有些笨重，搖搖晃晃的，像是一只小企鵝。
因為剛開始戴助听器不久，所以怕他不能適應，出門都沒有戴，傅傾城現在都已經習慣了和他對話，要放大自己的聲音而後將再筆劃一下，他才能听懂。
初初這樣的時候她總是難免心疼，但到現在，她已然適應。
世界永遠不會來將就你，你只能去適應這個世界。
就是這樣殘酷而簡單。
在檢查的時候，秦年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他看一眼屏幕，說一聲就出去接了。
傅傾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沒有跟出去。
秦年很快就回來了，臉上帶著些許歉意的神情︰「我要出去一趟，你和 在醫院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傅傾城連句話都來不及說，就已經見他拿著大衣匆匆離開了。
她還來不及問一句，他要去見的人，是白苓嗎？
並不是她想看，只是一不小心就瞥到了，打電/話進來的人正是白苓。
她不知道他和白苓之間究竟還有什麼牽絆，她也好幾次都想問，但涉及白苓，總是一個***，拖來拖去便拖到了現在。
等 出來沒看到秦年，忍不住就問。
傅傾城只能說秦年有事，很快就回來。
這才松一口氣。
外面太冷，雪也越來越大，傅傾城只能帶著 坐在醫院大廳里等著。
看著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生怕漏掉一個。
許久都沒有見到秦年的身影， 終于收回視線，看向身邊的傅傾城，而後伸手抱住她的胳膊，往她身上靠了靠。
傅傾城感受到，模模 的臉，朝她笑了笑。
忽然說話，有些發音不清楚，有些磕絆，但說的意思卻很明白︰「媽媽，你有沒有嫌棄我變成這樣？」
一向敏感，所以听到這句話，傅傾城便特別重視，怕他又想東想西，忙保證︰「媽媽從來都沒有嫌棄你，媽媽是嫌棄自己，為什麼總是照顧不好你……」
搖搖頭︰「不，媽媽很好，非常好……」
有著 的依靠，傅傾城覺得溫暖了許多︰「 ，我們不等爸爸，先回家了好不好？」
猶豫一下，點點頭，然後不好意思地說要去洗手間。
雖然不小，但是自尊心卻很強，雖然沒有大人，也要自己去男洗手間。
傅傾城拿他沒辦法，只好讓他去，自己在外面等著。
只是沒想到在醫院里還會遇見唐瑋。
他一身黑衣，慢慢地朝她走過來，好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這里一樣。
傅傾城以為他是來廁所的，讓開了一些，沒想到他居然大步來到了她身前。
她往後退了退，背脊靠上了牆，不明所以地看他。
他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我今天回去
「啊？哦，是嗎？」傅傾城想的是，白苓終于要被帶走了嗎？秦年離開是因為這件事情嗎？
唐瑋定定地看著她，忽然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就走。
傅傾城被嚇了一跳，忙掙扎︰「你干什麼？放開我，干什麼？！」
他不說一句話，只是拉著她走，她怕 出來看不到自己，拼命掙著。
沒想到 已經出來，看到這幅場景，忙跑過來抓住了唐瑋的腿，抬頭瞪他，語調分明地說︰「不許踫我媽媽
唐瑋一怔，手一松，傅傾城終于從他手里月兌困而出，忙將 抱過來，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而後匆匆跑開。
原本害怕唐瑋會追上來，可直到跑出醫院，身後依舊沒有人，傅傾城總算松了一口氣。
她模不清頭腦，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干什麼，她唯一知道的是，剛剛那一瞬間的他，讓她覺得很可怕。
顯然也還沒回過神來，依舊心神未定，拉著傅傾城的手說︰「我來保護媽媽
傅傾城忍不住失笑，親親他的腦袋。
外面太冷，傅傾城帶著 在外面，怕他凍著，便想快點打車回去。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的關系，總是打不到車，傅傾城便有些急，見 哆哆嗦嗦的，便讓他先去醫院里等著，就在門口看著她，等有車來就出來。
原本不肯，要陪著她，可傅傾城堅持，他便只能乖乖進去。
傅傾城終于等到車，回頭看向醫院，卻發現一直等在那里的 ，居然不見了蹤影。
在這種天氣也想回家了的司機見她遲遲不上車，忍不住問︰「這位小姐，你還走不走？」
「等一下，你等一下！」傅傾城匆匆關上門，又跑回醫院。
可是沒有，她怎麼都找不到了，一直在門口的 就這麼消失了！
怎麼會？
怎麼會不見了？
她明明一直不停地回頭看的， 一直乖乖地等著，甚至在看到她回頭的時候還沖她擺擺手，笑一笑，怎麼就會不見了？
原本等在那邊的出租車終于再也等不了，開走了。
傅傾城卻已經無暇去管那些事情，她只想知道，她的 去哪里了？
她的那個听力不好，現在連助听器都沒有戴的孩子去哪里了？
她太著急，拖著人就問有沒有見到門口的小男孩，有人將她推開，有人說沒見過，有人斜她一眼……
只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低聲說︰「我好像看到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把他帶走了？」
「你看清楚了？！」傅傾城一驚，忙抓住她的衣領，大聲吼道。
小姑娘被嚇到︰「我，我也不知道，好像，好像看到了……」
傅傾城甚至跑去監控室找監控視頻看，可那麼巧，那個攝像頭居然就在那之前剛剛壞掉。
她已經快把醫院都翻一遍，可是依舊沒有找到。
連 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其實她很清楚， 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跑開，如果找不到了，除非被人帶走，沒有任何別的可能。
傅傾城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有些緩不過神來。
被人帶走了？
被誰帶走了？
穿黑衣服？是唐瑋？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帶走她的 ？
傅傾城腦子一團亂，心頭亂跳，又急又惱，好像快要爆炸。
「青青？」那個她一直期待著的聲音終于響起，她恍然抬頭看，秦年終于回來了，「怎麼了？ 呢？」
「你回來了？」她輕輕一笑，「是啊， 呢， 去哪里了？」
「怎麼了？不是讓你們在這里等我的嗎？ 怎麼會不見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小男孩忽然小心翼翼地跑了過來，沖著他們伸出手來。
傅傾城看過去，他手里捏著一張紙條。
秦年先一步將紙條拿走，打開看。
傅傾城想問那個小男孩是誰給的紙條，可秦年一將紙條拿走，小男孩就匆忙跑掉了，她連抓都抓不住。
秦年看著紙條沒說話。
她將紙條搶了過來，定楮一看。
只有四個字。
「以人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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