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煌那天之後,就開始了深度閉關。除了偶爾到藥圃中逛一逛,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時間悠悠,轉眼就是兩年過去。當凌煌從房舍中出來的時候,身材比之當年已經高出兩分。
凌煌一身青袍,身形看上去略顯瘦削,迎風而立,身子挺拔,渾身上下散發出一陣溫馨如暖的氣質。他雙目清明,瞳仁漆黑,內里深沉似海,不見深淵。若說凌煌臉上唯一可取的地方,也就是這麼一對明亮的眼楮。
凌煌走出房間,抬頭望向門口的方向,輕輕的吁了口氣。閉上雙眼,凌煌放松心神,按照煉氣訣運行功法一周天,臉上終于是露出欣然的表情來。
兩年的時間,凌煌終于是將境界穩定到了灌鼎期的大圓滿。只差一小步,隨即就能突破。
其實早在凌煌服用了五滴液體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凌煌丹田內就充盈滿激蕩的氣海。和丹田內的本源珠不同,凌煌能夠感覺到氣海中的靈氣,實則和外界天地相通。
若是日後在凌煌的丹田內自發形成一個世界,恐怕內力的變化就能反映到了外界中。對此,凌煌心中有些期待。
因為仙藥的作用遠遠超過凌煌的想象,修為明顯超過境界一大截,故而到了後來,凌煌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本源之力的修煉和煉氣訣的推演上。
凌煌的本源珠,在沒有任何藥液的催化下,兩年內也得到了緩慢的增長。現在的本源珠看起來,已經有指甲蓋般大小,通體黝黑,散發出瑩瑩的光澤。凌煌的本源珠增長幅度雖然不大,但是在對本源珠的感悟和應用一道上,凌煌愈發的熟練起來。
至于煉氣訣的推演,第二步造丹期的功法已經完全推出並且掌握。可是第三步,凌煌心中雖然有了幾個想法,但沒一個能確定下來。凌煌所以出關,也正是因為這第三步處在了一個瓶頸中。
凌煌悠然一聲長嘆,沉吟半晌,突然露出暢快的憨笑。在兩年多前,凌煌根本不能想象自己會有一天能夠穿越而來,並且走上一條屬于自己的修煉之道。然而兩年過後,他卻是做到了,冥冥中,凌煌的心境已經變得平穩睿智起來。
凌煌在藥圃中打理藥域,沒有出一個時辰,腦海中突然傳來老君召喚的聲音。凌煌抬起頭來,望著老君的府邸露出一絲沉吟,隨即掏出玉笏,口中念道‘衍清堂’,身子立時被一束霞光籠罩,消失在藥圃中。
下一息,凌煌出現的時候,已經站在了衍清堂門外。他整理了整理衣冠,正要邁步進入堂中,老君就邁著步子緩緩的走了出來。
「凌煌拜見前輩。」凌煌連忙向著老君行禮,而後立在門檻一旁,恭敬站立。太上老君掃了凌煌一眼,步子微微一頓,問道︰「你的本源珠增長幅度並不大,是有意為之嗎?」
「回前輩,凌煌的確有這個意思。」凌煌心下有些駭然,可嘴頭仍是直接說道,但對于為什麼這麼做,凌煌並沒有過多解釋。
「也罷。」老君目視著凌煌,緩緩吐出這兩個字。然後雙手一揮,兩人身下浮起一團白雲,瞬間向著太上學堂外圍掠去。
「近幾日,太上學堂遠來客人,要和本座講論道果。本座也趁此機會,對學員廣布大道,講演道法。你若是服侍在側,明曉一二,未必對你沒有好處。」
老君聲音平平淡淡,傳入凌煌耳中,卻猶如雷鳴,引得凌煌心中微驚。抬起頭來,凌煌向著老君拱手拜倒︰「謝前輩。」
老君步子未停,雙手向前一遞,頓時將眼前雲山霧海從中分化開來。路上顯現出一條青石古道,頗顯蒼涼,一直蜿蜒橫亙到天際盡頭。
凌煌面色有些訝然,初時是為老君能夠看出自己修悟的其他道果。後來,卻是為了眼前的景色。凌煌從未想象過,太上學堂竟然還有這麼一處地方。接著,就在凌煌眼楮看到盡頭的一刻,天際忽然間烏雲滾滾,雷光大作,不時發出震天動地的響聲,看得凌煌目瞪口呆。
「這,」凌煌兀自猜測是什麼引得天地異象時,太上老君雙目微凝,一手向前輕輕一遞,一股蘊含著天地至威的力量緩緩向前方拍落。一只手掌,默然出現在數千里外時,卻成為了蒼涼遠古的存在。
毫無任何風聲,毫無任何轟鳴,但遠方的天地頓時一黯,烏雲靜止,雷光消散,天際的盡頭如同從未有任何動蕩發生一般。
老君神色自若,聲音無悲無喜,卻輕飄飄的響徹寰宇。
「玀蚊,你何時變得跟小輩如此斤斤計較了?還是嫌本座招待不周,故而不高興嗎?」
凌煌只感覺眼前一暈,還沒有完全從老君的莫大神通中清醒,周身環境卻是再變,來到一座直指蒼穹的山峰前。凌煌心中駭然,步子退後兩步,再次立定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但見老君身子之下,是一個懸浮的蒲團。蒲團通體散發三色光霞,清清淡淡,朦朦朧朧,方圓五丈,通體散發出洶涌的本源。在老君面前百丈之遠,是一頭身子龐大的巨獸。
巨獸形似蚊蠅,兩對巨大的蚊目上,布滿鮮紅血絲。一張玀豬嘴巴下,雙顎間長出十幾把犀利口器。口器上尖下寬,如鋸齒狀,長達數十丈倒掛顎外,凜凜生寒。
其身長三百丈,百丈之高,通體長著細如牛毛的毛發,一片暗綠,如同尸氣泛出惡心。身上長有三對遮天閉日的透明羽翅,龐大的羽翅一旁,又有著無數暗翅上下急速的揮動,傳出雷鳴般的響聲。
巨獸身下,是六對巨蹄,巨蹄形似玀豬的四肢,隱隱藏于暗綠色的毛發下。若非老君手掌落下的一剎那,六肢迅速的呼嘯而過,恐怕誰也發現不了,眼前這麼個龐大惡心的怪物,竟然還有著六肢存在。
凌煌不自覺的感到混沌本源的強大,連這樣的怪異的巨獸能夠分化出來,混沌本源,還有什麼不能做到的?可是下一可,凌煌就徹底無語了。
因為他發現,在數百丈的下方站立的太上學堂的學員們,也都是奇形怪狀,詭異之際。例如在凌煌發現天澹土鱷的那個陣營里,就有著近百妖族成員。
其中有面容丑陋、身材巨大的不知名古猿,四肢恢復人形,但其他地方全都是黑色毛發。有手持長矛的金色鯉魚,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但一轉過身來,卻是細細麻麻的金色鱗甲!
凌煌甚至還看到了,一條長約五百丈的巨大蚯蚓,身子緩緩蠕動,似蛇非蛇,看得凌煌嘴角不斷抽搐。他額頭有些冒汗,心中納罕道,原來大千世界,真的無奇不有!
PS︰晚上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