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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可笑無用武之地

宛茗等到了深夜,還是不見向恂的人。原本是去給向恂送錦袍,不料想,隨著向恂甩袖一走,袍子也被丟棄在了地上。夜寒天凍的,向恂根本沒其他地方可去,無非就是洪世昌和明寧那里。宛茗不是不想去找,礙于身份和周遭的眼線,宛茗只能慨嘆,縱然有彼此相知的默契,與向恂交心共處的仍然不是她宛茗。

主帳的布簾被拉開,察覺到腳步聲,宛茗回神,進來的人出乎意料。

洪欣似乎也沒想到宛茗會那樣坐著愣愣地發呆,是洪欣從來沒有見過的失神。本來是帶著情緒來傳話,看到宛茗之後還是收斂了。

「她在師傅那里,師傅讓你別擔心

宛茗听了,知道了洪欣的來意,放開臉笑了笑,看洪欣還站著,明白不便留洪欣,「有勞了,有你和明寧大師照看,我很放心

洪欣是想轉身就走的,但是听宛茗的話里話外都在關心向恂,心直口快,「她說她都是為了你,可你都不理解她。你為什麼,為什麼總是讓她難過,傷心?」

晶亮的眼眸沉下,宛茗並無太多辯解,「我也是為了她,不管她理不理解,我只要她平安無事

洪欣無話可說,退出了主帳,站在帳外抬頭看了灰蒙蒙的,沒有月亮的夜空。回到明寧那邊的時候,向恂已經睡著,洪欣幾經嘆息,還是向明寧說出了困惑。

「師傅,你說她是什麼意思?她們不是互相在乎嗎?又為什麼會這樣互相傷害?」

明寧將向恂睡著時仍攥緊的拳頭放松,放進了被子里,「欣兒,這是她們的身份和立場所決定的,正因為在乎,所以才會這麼辛苦

「她們不能隨心所欲,明里暗里,說四面楚歌或許過于夸張,但她們絕對也是步步為艱」,明寧側身看著洪欣,嘆道,「公主處于沖突的中心位置,盡管她的心全都偏向恂兒,事實上她的所作所為,不僅要公平,還要向著原朝,向著她的父皇,那樣恂兒的敵人才會少一些,大原皇帝對恂兒的敵意才會淡一些。可惜公主的苦心,這個傻孩子難以領悟透徹,也怪不得恂兒,于她來說,得不到宛茗的認可是最大的打擊,或許甚至重于覆國之殤

「但是她呢」,洪欣看著床上的向恂,「她的用意又是什麼?得不到理解就會讓她如此挫敗,兩個人不都成了好心辦壞事嗎?」

「恂兒急著結束戰爭,或許是想等一切安定下來之後,向公主說出她的心結

「師傅,你是說……」

明寧不等洪欣說完就點了頭,洪欣一時明白又糊涂,「上次她受傷被救回皇宮的時候,不是就已經……」

「隱瞞,是公主的意思,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恂兒」,明寧低頭嘆了氣,「到現在,我也不確定當時答應公主的做法是對是錯。看似是成全,可我也怕更害苦了她們

洪欣上前扶著明寧的肩膀,「師傅,這些話,你和她說了嗎?」

「說了一半,還不知道她听進去了多少

明寧略顯無奈,在向恂和宛茗兩個人糾纏不清的關系里,旁人就是想幫,只怕也幫不了。

天亮了,淡淡的青煙被涼風吹散,向恂迷迷糊糊地看清周圍的事物,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一切,包括明寧的勸解,對宛茗所作所為的解讀。讓向恂了解到宛茗有些不近人情的保護方式,也因為從未想過而震撼和提醒了向恂。

從床上坐起,向恂掀開被子,急忙地套好靴子,披上外袍。

小舞整理著床鋪,宛茗若有所思地坐了一會,從桌前起身,走出了主帳。

向恂忽然地停住了匆忙的腳步,皺眉看著主帳門口,面對面在說著什麼的宛茗,任柏水。風吹在向恂臉上,比刀刮還疼。

「這麼早,任大人有何事?」

「公主,下官听說駙馬和眾將軍意見不合,讓您憂心了。其實駙馬的主張也是合情合理,下官辰時約了幾位將軍再議此事,還請公主寬心

「任大人覺得,出兵討回盛濱的時機已經成熟?」

「在這個問題上,下官與駙馬的意見相同,攻城有險,守城亦有危,眾位將軍想要穩中求勝,但是 國態度強硬,我軍若不想示弱,還是要兵行險招。公主放心,下官必定陳清利弊,盡全力說服

「我軍軍力不弱,準備得當,確實有望奪回盛濱,只是沒想到任大人如此熱心,不過才昨夜發生的事

「公主的事,即國事,下官願為公主分憂

任柏水拱手欠身,向恂不禁冷笑,錯眼間,和剛打發走任柏水,正要走近的宛茗的視線踫個正著。宛茗開口還未將向恂的名字喊出口,向恂轉身就走了,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不知道任柏水用了什麼方法,不至于說服全體原朝老將,至少佔了多數,出兵討回盛濱一事這才準備起來。

向恂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領兵演練,巡視軍營,議事布防,向恂統統不露面,一心自己練功。冬日里,每每都練得滿頭大汗,衣衫盡濕,不管宛茗在不在身邊,向恂渾然忘我,只是話說得更加少了。

任柏水自封了軍師,大小事必定參與,宛茗能和向恂見著面的時候一定會有任柏水在場,于是向恂的臉色更冷,宛茗的心更冷。向恂不再跟任何人起沖突,可是向恂那寡淡的性子仍然是原朝老將所看不慣的目中無人,不管向恂怎麼做,是否理解了宛茗的苦心,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向恂和宛茗努力就可以改變的。反而給向恂和宛茗之間建起了一堵冰封的牆,一點點溫暖都沒有,宛茗有些後悔,可是後悔也無濟于事。

戰鼓擂響, 軍來犯。宛茗從心不在焉中回神,幾乎想也沒想地下了命令。

「派宋將軍,劉將軍迎戰!」

「回公主,駙馬已經帶領人馬出了城門

連日來悶聲不語,听到些非議也只當不知道的向恂,宛茗根本不放心讓這樣的她上戰場。站在城牆上觀戰,刀光火影,而向恂的招式,比前兩戰更加的凌厲狠絕。向恂的一腔怒氣,或許還有委屈,就通過這樣發泄出來,宛茗看到了,也明白。

單實看出了向恂的不對勁,以往密不透風的防守,讓人應接不暇的進攻全都不見了。除了用力還是用力,向恂的攻擊,可以說毫無章法,漏洞百出。

「向恂,你是怎麼回事?你把我單實當稻草人,任你砍任你劈嗎?未免太小看人了!」

左手抬劍擋了向恂亂七八糟的劍法,單實右劍的劍刃立馬割破了向恂的葛袍,白晃晃的劍上沾了血色。挨了痛的向恂抽劍回刺,只不過被單實輕易地躲開,眼看單實使出下一招劍勢,向恂仍渾渾噩噩不知躲,要出手的宛茗被突然出現的任柏水打岔丟失時機,還好洪世昌反應快,撿起石頭打了向恂的馬,馬兒拉開了和單實的距離。

任柏水在宛茗身邊說些什麼,宛茗一概沒有听進去。可是向恂瞥見的,就是那樣並肩的兩個人。發了狠,向恂的劍氣傷了近前的一排 軍。單實從馬背上躍起,兩下踢中向恂的肩膀,側身沖著臉的一腳,直接將向恂踢下了馬。

「向恂!」宛茗撐著城牆飛身而下,在單實的馬靠近向恂之前,徒手接了單實兩招。

任柏水眼睜睜地看著,沒能抓住宛茗,握緊的拳頭砸在了城牆之上,眼楮里就像有把火,想將瞳孔里的向恂燒盡。

「想必這位就是原朝三公主了吧?」

向恂拿劍撐起,不和單實廢話,也不要宛茗攙扶,紅了眼繼續和單實廝殺,破綻不復存在,單實再想找到可鑽的空子就難了。

單實還以為,一段身不由己的政治婚姻,一個可以復國的機會,向恂要做一個選擇一點都不困難,可是今天宛茗的出現改變了單實的想法。向恂的失控是因為宛茗,向恂的不屈也是因為宛茗,這個原朝三公主,這段聯姻對向恂的影響,遠遠超出很多人的想象。

一起回來的,宛茗應付任柏水和兩個將軍的間隙,向恂就又從宛茗的視線中消失了。主帳里不見人,放心不下的宛茗又去了明寧那里。明寧為向恂和洪世昌抓藥熬藥,去了後營。營帳里,向恂褪下了盔甲,卷高了袖子,在一堆的藥物旁邊,洪欣正在小心地給向恂清洗傷口。

見向恂的衣袖上染紅了一大片血跡,洪欣一時著急,明寧的一句吩咐之下,洪欣也就沒推卻,這會看見宛茗,自然覺出了不合適,「傷口不深,沒什麼事,上藥包扎一下就好,換你來吧

宛茗點頭,就要彎□接手。向恂一下子抓住了洪欣收回去的手,「師傅沒教你做事要善始善終嗎?就替我綁兩下了事,不然傷口是要不了命,我就要凍死了而已

宛茗僵住手,悻悻地笑了一下,「還是洪欣你來吧,我命人再給這帳內火爐添些碳

宛茗走了,向恂的眼楮卻也黯淡下去,「洪欣,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是我嗎?」洪欣也不能自欺欺人,寧願自己一個人心痛著,也不想為這樣的向恂心疼。

帳外的宛茗拼命地抬起頭,還是有淚自濕潤的眼角滑下,兩道晶瑩的淚痕,被身後的明寧默默地看在了眼里。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的感情描寫多了些,別責怪小恂,我替她承認錯誤吧,就是不夠坦然地面對公主,心是軟的,嘴卻是硬的。

周末的福利,劇透一下,下周會有重要的發展哦!(十二九,你能不能不賣萌!)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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