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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兩個男人,誰更狠絕?

第二天木挽心果然和神醫出發了,阿牛獨自留下照顧那些病人和看守樓閣。木挽心還特意交代了,如果在這期間仙人和御風回來,那就讓阿牛告訴他們她去了傲來國。帶上一些簡單的行李,木挽心和神醫並肩走著。

六個月的肚子雖然不太大,但木挽心也要格外注意著,更何況這妖界都是山川草地的。一開始木挽心扯著神醫的衣袖走著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後來他沒說什麼,她就放心的挽著他。

這一路走得辛苦,神醫雖然已經顧及到木挽心的體力問題,但她還是走走停停的,畢竟是孕婦嘛。後來木挽心走得腰酸背痛,他就干脆背著她走。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隨地就能找到一個同族人。各種各樣的妖族人木挽心都見過了。但說實話,那些妖族人住的地方還真不賴,表面上是一個山洞,走進去一看,還有舒服的床褥和各種新鮮食物。

「你說,那蛇族巫師願意幫我這個忙嗎?」木挽心覺得干這種活應該要耗費什麼精力的吧?

「我曾經救治過巫師的孫兒,她應該會給我這個情面。」神醫扶著木挽心,他們已經出發十幾天了。

做醫生的人緣就是好啊!木挽心看了看這四周的陡峭的山壁,他們正朝山谷的深處走去。「蛇族人住在這麼陰冷的地方?」

「蛇族人哪里都有,只是那巫師住在這里。」他們腳下踩著光滑的石頭,再往前走就是類似洞口的地方,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身旁是淙淙流水,木挽心則緊緊握住神醫的手,這石頭太滑,她很怕一不小心就會掉到小溪里去。「神醫……」她緊張得不敢松手,這腳下的石頭越來越滑,有些還長滿了青苔。

唉,如果她是妖界的統治者,她一定要把這妖界打造成一個文明國度,至少讓人家住在房里嘛!住在這冷僻幽深的山谷里也太可憐了。

看到木挽心每一步都走得這麼艱難,神醫只有無奈嘆了嘆,伸手攬緊她的腰身,他疾步就匆匆掠過這些滑石路,

他們很快就站在黑漆漆的山洞門口,木挽心跟著神醫往里面走了幾步,突然就看到牆壁上爬滿了五彩的小蛇,還嘶嘶的吐著信子。「惡……」木挽心不敢看了,她天生就對這種爬行動物沒好感。

「是誰呀?」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洞里遙遙傳來,不等神醫回應,那老人又咳了兩聲。「原來小玉啊,還帶了你媳婦來?」

小玉?木挽心無語的看了看身旁一臉尷尬的神醫,看來這老巫師真的和神醫關系真不錯。

「冒昧造訪,打擾您了。」神醫在洞口有禮的說道。

「哎,說的什麼話,快進來吧,讓我瞧瞧你媳婦長什麼樣?我連她肚子里孩子的聲響都听到咯,呵呵呵……」老巫師完全誤解了木挽心和玉面神醫的關系。

木挽心只覺得這老人太神奇了,竟能听到她寶寶的聲音?「待會我再跟她說清楚。」他小聲對木挽心說了一句。

「說清楚什麼呀?我看得可是清清楚楚,你看看,老太婆我說的話準吧。好幾年前我就給你佔了一卦,你這孩子的因緣快到咯!這不,說來就來,一點不遲!」

听著巫師沙啞的聲音,木挽心模黑在這洞里走了許久,還是沒有見到那巫師的真容。「小姑娘,你別看小玉這人冷冰冰,他對人可好了!不要錯過了才懂得珍惜,要把握眼前人啊!」

木挽心實在無語這老巫師了,身旁的神醫也是一臉無奈,他早就習慣這嘮嘮叨叨的老太婆了。

過了片刻,拐了一個彎,木挽心眼前的視野終于開闊了許多。這是一個非常寬敞的洞穴,牆壁上趴著掛著大小不一的蛇,還有兩個小水池在旁邊,池中養著白蓮花。

「嘿,小玉,你這媳婦長得不錯!」老巫師就坐在一張桌子後,正兩眼笑眯眯的看著木挽心。

這是一個長得非常慈祥的老婦人,一點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可怕。「您好。」木挽心很有禮貌的向巫師點頭。

「來來來,坐。」巫師的桌子前放了幾個石凳,桌上什麼也沒有,只放了一個水盆,盆中盛滿了清水。

「多謝。」木挽心和神醫緩緩走去,她扶著後腰就坐在石凳上,神醫則直直的站在一旁。

老巫師兩眼眯著盯了木挽心許久,一句話也不錯,就一直在笑。「小玉,你行啊,找了個神族的媳婦。」

「她只是我的朋友。」神醫終于開口解釋,木挽心倒有些意外,他並沒有說是病人或藥人,卻說是朋友。

「哼,能讓玉面神醫稱為朋友的人,這姑娘還是第一個啊。」老巫師突然伸手將木挽心握住,那長滿老繭的手心磨得她非常不舒服。「姑娘,你最近麻煩很多啊。」

看著這老巫師,木挽心突然想起了當初害她掉入下水道穿越而來的神婆!仔細想想,這兩人的性質是差不多的。「我就是為了這個來找您的,我的夫君……」

「噓……」老巫師示意木挽心不要開口,合上皺巴巴的眼皮,她靜靜的模了模木挽心的手背。「呵!麻煩還真不小!」

這樣一模就知道了?木挽心有些懷疑這巫師了,其實她是打從心底不信這些東西的。「老婆婆你听我說,我其實是想……」

「他快死了。」老巫師突然蹦出這的四個字把木挽心嚇得不輕。「那個對你施蠱的人快死了,你不用怕,他死了正好,你這蠱就能有法解了!」

「快死了,他快死了……」木挽心喃喃道,心里頭就像被石頭砸了一下疼。「不,他是我的夫君,我不要他死!老婆婆,你有什麼辦法救他嗎?我求求你,幫幫我……」

只要想到段長歌一個人在傲來皇宮苦苦掙扎的模樣,那心酸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從木挽心眼里冒出來,他唯一信任的人就是她了,他在那里飽受苦難,她卻在妖界什麼也做不了!

「你夫君?」老巫師皺起眉頭看了看木挽心,又抬頭看看一臉冷漠的神醫。「小玉,你說一句話,你要是喜歡這姑娘,我就不救她夫君,順帶把她肚子的娃給滅了。」

木挽心身體一震,立刻驚恐的看著巫師,這老巫師的心理也太變態了!「老婆婆,神醫大人和我真的沒有什麼!」

老巫師不理會木挽心,她還是直直的看著玉面神醫。「小玉,你倒是快說呀!」

「不喜歡,我一點都不喜歡。」在老巫師的逼問下,玉面神醫很快就說出他的回答。

老巫師哼了一聲,立刻從袖中抽出一條小蛇。「你這孩子,嘴上說不喜歡,心里頭卻藏著掖著,以為我老眼昏花看不出來嗎?」她將手中的黑色小蛇放到木挽心的手腕上,「姑娘別動!」

雖然不知道這老婆婆要做什麼,但木挽心還是屏住呼吸的等候。那冰涼的蛇身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繞了一圈,木挽心正提心吊膽的,那小蛇吐著信子一口就咬了下去。

「啊!」木挽心皺眉呼痛,這一口咬得可真狠!

黑色小蛇咬了之後就灰溜溜的爬走了,巫師卻將她的手腕放到盆中,用力一擠,鮮血就從她白皙的手腕上流了出來,一滴一滴的落入清水中。

「姑娘請看。」老巫師指著這水盆,木挽心就瞪了眼楮仔細盯著。

原本木挽心的血流出來應該會變成蠱蟲的模樣,但在這水中時,她的血卻縈繞在水中化不開,甚至是纏繞成一團血花。「你看這東西像什麼?」

木挽心仔細看了看,就是一團血絲,什麼也看不出啊!她搖搖頭,「我看不懂。」

「你把地上的葉子放進去看看。」老巫師笑吟吟的說道,神醫在一旁已是眉頭緊蹙,他看明白了。

木挽心按老巫師說的從地上拾起一片枯葉,當她把枯葉輕輕放入水中時,那枯葉浸到水中後立刻變成灰燼,甚至還有一縷青煙飄了出來。

空氣中彌漫這些許燒焦的氣味,木挽心再仔細的看那團血花時,那血花還在緩緩動著。這紅色的血花,灰燼,燒焦的氣味……「火!」她恍然大悟,第一時間就想到那張鬼魅的臉。「是朱雀!她去找段長歌麻煩了!」

老巫師嘿嘿笑了兩聲,「所以我說你麻煩大了嘛,惹上神族火鳳,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擋的咯。我看你那夫君也是半死不活的了,干脆別管他了,好好跟我們小玉過日子如何?」

木挽心此刻哪里听得下這些話,她難受的捂著胸口,將事情的原委想了遍。難怪她會時時做朱雀的噩夢,原來這鳥在夢中折磨她,在現實中折磨她的夫君!「她要的是我,有什麼沖著我來就好了,為什麼要傷他!」

「火鳳是神族五鳳之首,這樣冠冕堂皇的來妖界鬧事,大概是神族不容吧。」神醫在一旁思索道,他也疑惑過,為什麼朱雀來了一次後就不再來了?其實憑火鳳的實力,她將整個樓閣燒為灰燼也不是問題。

這只陰魂不散的破鳥!木挽心憤憤的想著,伸手就將老巫師抓住。「老婆婆,他現在一個人在人族,還被朱雀傷了,那些狗屁太醫又救不了他,你說我能怎麼辦!」

「你去救他呀!」老巫師一語點醒夢中人。

「我?我什麼都不懂,而且人在這里,等我去到他身邊都是兩個月後的事了,我怎麼來得及救!」木挽心越想越絕望,這該死的朱雀!

「你要是不去,他頂多撐個半年就會沒命,但你要是去了,他就能活命。」老巫師說得非常懸乎,「對他來說,遠水救近火是最好不過的了。被神族火鳳那麼厲害的人灼傷,你就找個水族的又精通醫術的人去救他唄!以水攻火,這最好不過了。」說著老巫師還看了看那神醫。

「神醫……」蛟龍本就是屬于水族的,他又精通醫術,這老巫師說的人就是他呀!「你……你願意幫我嗎?」木挽心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神醫猛的一愣,看看笑得奸猾的老巫師,又看看滿眼淚花的木挽心,他猶豫了。他生在妖界,那人族的事情他是從來沒涉足過的。

老巫師又笑了兩聲,「姑娘,我有個好辦法,不如你現在把小玉納入門下,那他就沒理由不跟你走啦!」

「老婆婆!」木挽心有些生氣了,她現正為段長歌傷心著,這老人家卻不分場合的一個勁要撮合他們。

老巫師神奇的瞪了一眼,繼續用她沙啞的聲音說︰「哼,你不信我的,小玉這家伙肯定不答應你,他在妖界土生土長的……」

「我答應你。」神醫干脆直接的打斷老巫師的話,他隨口答應過後,又是淡漠的看著木挽心。

木挽心那愁苦的臉上終于扯出一個笑臉,她含淚的笑道︰「謝謝你。」這話從他們相識開始她就不知說了多少遍,仔細算算,她欠他的恩情太多了。

老巫師在一旁靜靜看著這一對人,沒想到神醫的堅決,她也只好嘆氣。「姑娘,雖然我老太婆勉強不了你做什麼,但我還是想說一聲,不要傷了小玉的心。」

木挽心無奈的對這老人笑笑,她又沒對人家怎麼樣,傷不了呀!「我會好好答謝神醫的。」

「哼。」老巫師瞪了玉面神醫一眼,「行了,你們走吧,要趕快些,她的夫君還等著你救呢!」老婆婆故意加重了‘夫君’二字。

「您多保重。」神醫道別後就帶著木挽心離開這山洞。

走出這山谷後,木挽心一路上都在低著頭走路。「神醫大人,以後你想讓我做什麼,我一定拼死拼活的去做!現在你就是我的大恩人,為報恩我在所不辭!什麼藥人的我也不怕了!」她這真是發自肺腑之言。

面對這麼激昂的木挽心,玉面神醫的反應卻是冷冰冰的。「不求你報答什麼,不要再給我添麻煩就好。」她給他帶來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

「你這樣一聲不吭的跟我去人族大陸,需不需要回樓閣跟阿牛說一聲?」考慮到他的神醫身份,木挽心還是有些擔憂。

「你來得及嗎?」他隨口一問卻命中她的要點。

木挽心眼神一暗,她的確沒有多少時間了,段長歌在傲來國生死未卜的,她當然是想有多快就多快的趕去看他。「神醫大人……」

「道謝的話我都听煩了,你要麼說些別的,要麼就閉嘴吧。」神醫在木挽心面前一直是這樣一個冷淡的態度,但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他的目光卻時刻相隨。

木挽心淺淺一笑,這神醫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不過,他真真是個好人。

十幾天過去後,木挽心終于離開妖界這塊土地,在出妖界入口時,神醫也是讓她閉著眼的,當初御風帶她進妖界時也是這樣。她隨口問了一句為什麼,他清幽的嗓音便在頭頂響起︰「因為人有貪欲,只有真正心中清淨的人才能睜著眼走過。」

「那你睜著眼嗎?」木挽心好奇的問道,她此刻是與他兩手緊握的。

神醫頓了頓,輕哼了一聲。「沒有。」他也是閉著眼的。

「哦。」木挽心不再多問,估計連師父也不能睜眼過吧,再怎麼清高的人,內心里也會有一個兩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的。

離開了妖界,木挽心終于回到正常人待的地方。「哎,感覺連空氣都不一樣了。」木挽心美美的喊了一聲,看著這些普通的花花草草,她終于不用擔心被各種妖怪纏上樹梢了。

木挽心為回到神族感到興奮,神醫卻冷漠的不以為然,對他來說,這是他完全沒來過的陌生國度。

如果木挽心沒記錯的,仙人說過妖界的入口在傲來的最南邊,也就是說……「這里就是傲來國,我們還是馬上趕去京城吧!」

從傲來國的最南邊趕到北邊的京城坐馬車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再加上木挽心有著身孕,所以馬車開得相對較慢,但也是在兩個月後急急的趕到京城了。

……

打听過後木挽心才知道,原來段長歌病倒的事情已經轟動全國,期間他時好時壞,偶爾才會清醒過來,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床上昏迷的。各種名醫巫師都來試過了,但都沒有結果。

木挽心听後更加著急了,她的馬車停在皇宮偏僻的一角,匆匆下車後,一旁接待的宮人都傻了眼。這皇後娘娘許久不見,怎麼一出現就大著肚子了?

現在木挽心的孩子已經八個月大了,穿著寬松的衣服,她的月復部非常明顯的隆起,身旁還跟著一個帶著青銅獠牙面具的男人。

「皇上現在怎麼樣了?」木挽心一下車就抓住宮人問道。

宮人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很不好。「半個月前皇上還迷迷糊糊的醒過一次,但這之後就一直昏睡著。」

宮人一邊說著,木挽心的臉色就變了,她一伸手就拉住神醫的手。「快,我們去看他!」心中焦急如焚,他現在的模樣一定很慘,那個平日里偏愛大紅色的妖孽,他怎能忍受這麼長久的病痛折磨?

木挽心急急忙忙的趕去段長歌的寢宮,一路上她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在叫囂︰他現在很需要她,比任何時候都需要!

段長歌的正殿門口正整齊的站著一堆宮人,時隔半年,當皇後娘娘一身便裝並且大著肚子出現時,眾宮人都傻了眼。

「參見皇後娘娘!」眾宮人在傻眼後立刻慌忙的行禮,神醫冷眸一挑,她的身份原來這麼尊貴。

木挽心直接走過這些宮人就走進正殿,里面站著的宮人見到木挽心後沒有一個不是瞪大了眼的。她著急的走進寢宮,繞過屏風後,她第一眼就看到那張大床旁坐著一個粉衣女子。

這女人是誰?來不及想這麼多,木挽心匆匆走到床邊,段長歌那張熟悉的俊臉漸漸映入眼簾。「段長歌……」她輕輕喚著他的名字,如果是平日,這妖孽看了她來一定會媚笑著纏繞在自己身旁,但如今,他卻蒼白著臉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若不是他還有呼吸,她真以為自己面前的就是他的尸體!

「段長歌……」木挽心再次顫顫叫了一聲,她伸手模模他的臉,那觸感是冰涼的。有熱淚從眼角滑落,她晶瑩的淚水滴在他臉上,劃過他消瘦的臉頰後就浸入他衣襟里。

木挽心隱忍的哭著,身旁的女人卻突然跪下了。「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臣妾?木挽心紅腫著眼看了看這跪著的女人,比起眼前人的盛裝,她這簡樸的便裝顯得簡陋多了,要說身份,這女人看上去更像皇後吧。

「來人。」木挽心鎮靜的擦擦臉上淚水,並沒有著急將地上人叫起,她反而喚來宮人。「她是誰?」木挽心指著地上的女人。

地上跪著的女人尷尬的咬唇,當著她的面,木挽心居然反倒問一個宮人?宮人畏縮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這才小聲的開口道︰「這是惠妃娘娘。」

惠妃娘娘?一听這四個字,木挽心立刻回眸看了一眼床上正昏迷不醒的段長歌。輕輕扯出一抹冷笑,她以為他孤身一人很需要自己,現在看來,他身邊早就備有佳人。「什麼時候入宮的?」

「大約半年前。」宮人如實回答。

半年前?木挽心再次被這三個字揪得心肝發疼,半年前不就是她走了沒多久麼!這麼耐不住寂寞,難道這是段長歌的真性子麼?

「起來吧。」木挽心丟下這三個字,地上跪著的惠妃才一臉委屈的站起身。「這半年來是你一直伺候著皇上?」

惠妃點點頭,「臣妾無時無刻都伴在皇上身邊。」這女人的一句話徹底將木挽心打入冷宮,她對段長歌的最後一絲原有希冀也破滅了。

無時無刻?呵,的確,這正是她木挽心做不到的事情!「既然你這麼盡心盡力的照顧皇上,那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木挽心凶狠的逼問,連一旁的神醫都覺得驚訝。

「這……臣妾也不知,皇上第二天就變成這樣了。」惠妃唯唯諾諾的低頭回答。

呵,這樣子也敢說無時無刻?看著這女人嬌柔的樣子木挽心就頭疼,她撇過頭不再看這女人。「算了,這里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可是太後娘娘交代過要臣妾一刻不離皇上……」惠妃這謙遜的模樣到讓木挽心想起了當初偽裝成聶九如的朱雀。

等等……聶九如?木挽心伸手勾起這惠妃的臉,仔細打量一番,不對,惠妃與聶九如長得一點也不像,但也不排除這女人有可能是朱雀?「本宮說了,讓你回去!」

惠妃猶豫著不想走,她看了一眼木挽心身後站著的玉面神醫。「皇後娘娘,外人是不許隨意帶進宮中的。」

木挽心最後一點耐心終于被這惠妃磨光,她冷眸掃過,對著這個不依不撓的女人漠然開口︰「宮中的清規戒律在封後大典前本宮背得比你還熟,你一個進宮不過半年的妃子站在這里對本宮指手畫腳的,不覺得在身份上有些逾越了嗎!他是本宮在宮外找來的大夫,若你真有什麼本事,皇上怎麼會躺這麼久都不見好?比起在這里死賴著不走,你還不如去太後跟前通告一聲,告訴她本宮這個東宮之主還在!」

一大段話說完後,木挽心還微微喘著氣,這麼一連串話,一句比一句很絕,而且是在不換氣的情況下一次性蹦出來,事後她還真佩服自己的肺活量!

「臣妾……」惠妃被木挽心逼得說不出話,眼眶紅了一圈後,無奈身份尊卑,她還是委屈的欠身行禮。「臣妾告退。」

惠妃離開寢殿,木挽心的眼里終于舒服了些,她身旁的神醫終于開口問了一句︰「不累嗎?」

木挽心冷冷一瞥床上躺著的半死不活的段長歌,她又氣又恨的說︰「都快吐血了!」心中堵著一股怨氣,她冷硬的說道︰「快幫我看看他什麼能死了!」

神醫一語不發的走到床前,心中對木挽心又多了一步認識,女人啊,真是不可小覷。掀開段長歌的被褥,神醫首先為他把脈,過後才解開他的衣襟。

木挽心只是輕輕看一眼,段長歌胸前的淤青卻著實將她嚇到了,這是心髒所在的地方!「他的心……」

「飽受烈火折磨。」神醫如實回答,這朱雀下手可真夠狠的,表面上只是淤青,實際上段長歌的心已經被灼得面目全非。這還不止,朱雀還很準確的把握了傷勢,點到即止,卻能讓人生不如死。但這樣拖下去,段長歌也真會如老巫師說的那樣活不了半年了。

木挽心在一旁神色復雜的站著,她心中是難受的,無論段長歌身邊多了多少女人,無論是否違背了當初的諾言,她終究是不忍看他現今的模樣。「救救他吧。」這是她發自肺腑的話。

「好。」神醫轉了轉眼眸,他知道木挽心是打從心里心疼這個男人。被朱雀的烈火灼傷,人族的一般藥物當然救不了,正如老巫師說的,身為水族蛟龍的他能救,以水撲火,這是最好不過的了。

「讓所有人都出去吧,包括你。」這是他的要求。

「嗯。」雖然心有疑惑,但木挽心完全相信神醫的能力。「我在外面等你。」說罷木挽心就帶著殿內所有人撤離,宮人小心翼翼的扶著這位大肚子的皇後娘娘,誰也不敢開口問這孩子的事情。

正殿外,木挽心冷靜下來想著之前那個惠妃的事情,她隨手拉住一個宮人就問起來︰「說說那惠妃的來歷。」

「惠妃娘娘是昭武國公主,是半年前被送來和親的,皇上賜了‘惠’字,納為妃位,賜居永安殿。」宮人在一旁如實回答。

木挽心安靜的听完,將有關惠妃資料慢慢消化後,她才問出一句最想問卻又最不敢問的話︰「剛剛惠妃說這半年來她一直陪在皇上身邊,皇上可是臨幸了她?」

她屏住呼吸等候宮人的回答,宮人也怯怯的說道︰「是,按照宮人們的記錄,大婚以後皇上大約一月大約有十五日是在惠妃娘娘宮里住著的。」

宮人的話就像一把尖刀刺在木挽心身上,刀刀入骨。她勉強扯出一絲微笑,不僅臨幸了,還有半個月是住在人家宮里頭的?「她惠妃應該是搶盡了風頭吧。」

木挽心淡淡說著,回想兩年前,她在封後大典後又何嘗不是風華無限?時光如流水,如今她好不容易遂了段長歌的心願有了身孕,他卻換了佳人在懷!

什麼後宮僅她一人的,都是空話!這惠妃是和親來的,他段長歌是皇帝,人家昭武國公主送上門來,他敢不要嗎!和天下相比,她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麼!

「惠妃娘娘……盡得皇上寵愛。」宮人已經不敢說話了,她明顯就看到木挽心那緊握的雙拳。

她勾唇一笑,心里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樣冷。「那惠妃叫什麼?」

「這……」妃子的名諱一個宮人豈敢亂說?更何況人家還是身份尊貴的昭武國公主。

「本宮現在依舊是皇後,你如實回答就是了。」木挽心面不改色的,她的臉從來沒有這麼硬板過。

「萬俟湄,萬俟是昭武國君的姓氏。」宮人怯怯的回答。

好一個萬俟湄!心中暗暗一笑,木挽心已經將這個名字刻進了心底。一個昭武國來的公主就能將她與段長歌的情誼打碎,真不是普通人。

宮人不敢再說話了,木挽心則一臉漠然的立在門前,殿內突然發出一聲巨響,眾宮人都嚇了一跳,木挽心卻淡定的沒說話。

「皇後娘娘,要不要進去看看?」

「不用,有他在,皇上沒事的。」木挽心此刻連殺了段長歌的心都有了!

神醫在正殿里待了一天一夜,誰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期間木挽心因為有孕不能久站,宮人們就扶著她回去休息了。

惠妃過來探望了木挽心一次,但木挽心立刻就將這女人拒之門外,這萬俟湄,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太後听說木挽心來了,立刻命人叫木挽心過去見她,木挽心卻以身子不舒服為由拒絕了。她早知這傲來國人對自己不滿意,這樣在外頭晃蕩的皇後,怎麼想都是那賢淑溫婉的惠妃才是做皇後的最佳人選。

如果段長歌也是這麼想,木挽心冷唇一勾,不用他寫休書,她立馬就走人,連娃都不用他負責!

三天過後,木挽心早早就來到正殿門口等著,這三天來不知道神醫在里面怎麼樣了,悄無聲息的,也不知道那段長歌死了沒有。

其實木挽心已經想通了,一個上過其他女人的男人,她木挽心不要!只要神醫把段長歌救活了,她立馬就走人!

到了中午的時候,木挽心有些悶熱的坐在殿門口的軟椅上。她這肚子已經八個月大了,一到中午就犯困,但是這三天已經過去了,神醫再不出來,她都忍不住想進去了。

「皇後娘娘,天氣熱,奴婢還是扶你回去休息吧。」一旁扇涼的宮人開口道。

「再等等吧。」木挽心心中也有些燥熱,等吧,再不行她就進去看算了。

正殿門口的一群人又等了一上午,到了下午的時候,木挽心在軟椅上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天色已經近黃昏了。「還不出來?」她真的著急了,扶著身子就站起身。

「神醫?」她敲敲大門,沒反應,再敲兩聲,還是沒反應,莫不是在里頭餓暈了?「我進來啦。」三天了,她真的等不及了!

木挽心的手剛推了一下,房門就自己打開了,那一身褐色衣衫的人直直站在她面前。他還是戴著青銅面具,她看不到面具下他疲憊不堪的容顏。

「神醫?」她小心問了一句,「他怎麼樣了?」

「他沒事了。」伴著沙啞的聲音,他就知道她第一句會問那個男人。

听到他這低沉的嗓音,木挽心知道這神醫肯定累壞了。「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木挽心並沒有著急的要進去看段長歌。

「很快。」

「有多快?」木挽心這問題問得真古怪。

「馬上。」神醫回答。

木挽心眼楮一瞪,拉過他的走就往外走,邊走還邊問。「你說我這娃還能打掉嗎?」八個月大了,估計是不行。

「太危險,不可以。」神醫已經覺得木挽心有些古怪。

「那就幫我好好穩著這娃!趁段長歌還沒醒來,我們趕緊走!」

「去哪里?」他看她挺著大肚子走得辛苦,明明不能疾步走,卻還是扶著後腰加快腳步。

「回妖界!」她干脆利落的說出這三個字,身後卻听到另一個聲音。

「休想!」這是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聲音。

太遲了……木挽心僵硬的停下腳步,她左手還拉著神醫。「別管他,你立刻帶我走!」

木挽心話音剛落,她的右手就被用力向後拉去,挺著一個大肚子,她猛的就朝眼前人頂了一下。「放開我!」不等段長歌說話,她已經猩紅著眼眸看他。

「木挽心!」段長歌用力抓住她胡亂掙扎的手,卻發現她左手正穩穩的與神醫緊握。眯起危險的眼眸,他冷冷的對神醫說︰「你救了我,但不代表你能踫我的皇後!」

「誰是你的皇後!」木挽心猛的一掙就將他甩開,她沒有認真看他,也不敢認真看他。憤恨的轉過身,她憋著一股氣就往前走去,眼淚卻不爭氣的在眼眶里打轉,她想哭,很想哭!

「木挽心!」段長歌再次急急的追上來,他剛攔截到她面,一個響亮的巴掌就狠狠打在他蒼白的臉上。還未完全康復的他哪里受得了這一下,捂著胸口咳了幾聲後,他帶著五個鮮明的手指印抬頭看她。

段長歌此刻狼狽透了!干裂的嘴唇,沒有血絲的臉龐,衣衫凌亂,鞋子也沒穿,他剛剛是慌張跑出來追她的。「發泄夠了嗎?」他這隱忍的表情卻更讓木挽心來火。

啪的一下,她一揮手,又是一巴掌。憤恨的咬唇,這一巴掌是為她未出世的孩子打的!「如果以前我們有過什麼恩怨情仇的,那你記得,從今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丟下這句話,木挽心從段長歌身旁擦肩而過。她一步一步走著,左手死死揪著神醫,他側眸一看,她已滿臉清淚。

「木木……」段長歌還是追了上來,雙臂緊緊將她圈住,他虛弱的聲音里盡是無奈。「你听我解釋。」

「你們男人在犯錯後除了這句話你還會說些什麼!」木挽心已經鐵了心不要理他。

「我沒有負你。」段長歌淡淡說著,木挽心卻泣不成聲。

這是她听過最好笑的謊言了!「呵,謝謝你的沒有負,只是,我不需要了。」他說什麼都好,她都不在意了,不在意了!

段長歌微微皺眉,他伸手想強硬將她奪走,神醫卻首先將她拉到一旁。段長歌陰鷙的一眯眼,最後冷冷的威脅︰「這不關你的事,走開!」

「你不能勉強她。」要比冷漠嗎?神醫那一黑一藍的眼眸更是如刀鋒般冰冷。

段長歌冷冷哼了一聲,媚眸斂下,毒殺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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