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革履姿容筆挺的布蘭特端坐在部長身邊,故作專心致志地分析著電腦上的數據,實則用余光百無聊賴地打量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莫斯科街景。《》
離那日在香港機場幾乎抓到莫洛只間隔了一天,這件事他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只是回想起來卻教他十分懊悔——她當時看上去比起跟比爾•喬納森一起飛往迪拜,更樂于和自己待在一起。
但是他沒對她的目光做出該有的回應——盡管那束目光一直徘徊在他腰間別著的手槍上,並未過多地關注他本人。
……這麼想來,听莫洛與他講話時不算太氣的口吻,還有時而蘊藏在語句中似有若無的暗示,就像是刻意想要誘使他按捺不住殺掉她……他分析得倒是頭頭是道,卻怎麼也無法理解她這麼做的動機。
加長款商務賓利突然大幅度減緩了行進速度,旋即右側車門被從外打開,有個瘦削的男人低頭一步踏上來借力使力鑽入了車內,自顧自地坐到了部長對面。
他像是經過了幾公里的長途徒步奔襲,把自己扔到車座上正弓著腰稍稍喘著粗氣,側臉的線條冷利而肅削,全身上下透露著風塵僕僕的訊息,猶如一並攜來了黑夜的寒氣。
布蘭特只用了一眼便看清了他俊朗而堅毅的面孔,隨即一股鋪天蓋地的驚惶、愧疚與懺悔一股腦兒地傾軋過來,滲入骨縫深處佔據血管神經並席卷吞噬了他的內心。
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伊森,伊森•亨特。
——數年前在克羅地亞,他奉命保護一對夫婦。然而由于他的疏忽,妻子以一種慘烈而殘忍的方式死去了,丈夫則不知所蹤。
伊森,就是當年那個因他的失誤痛失所的丈夫。
事實上,他其實還是官方資料中「半天前炸毀了克里姆林宮的罪魁禍首。」
因這一層關系,布蘭特只在一邊安靜地傾听著伊森與部長就國家安全問題的激烈辯論,只在部長要求他自我介紹時微微點了點頭,始終不敢坦蕩地直視對方那雙仿若能洞察忍心的眼楮。
無法擺月兌的沉重負罪感壓得他抬不起頭。
然而這種難堪的情況並沒能持續多久——五分鐘後,賓利行駛到了夜景美輪美奐的跨河大橋上,不想迎接他們的卻是轟然一聲巨響!
部長被一枚彈片穿破擋風玻璃徑直貫胸而亡,司機則緊隨其後停止了呼吸,賓利車在這次針對性和目的性極強的爆炸里整體側翻,連人帶車一同跌進了水波翻涌的深黑色河中。
渾身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布蘭特發現自己能夠體味到一天前莫洛的感覺,他躲避著,抹了一把水液淋灕的臉,又把頭發就勢向後捋了起來。
而屆時,伊森•亨特從另一邊的河底浮了上來。
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或大或小的張皇無措。
「現在該怎麼辦?」布蘭特摟著自己的手臂,抽了抽凍發紅的鼻子,忍不住問道。
……
蘇栗在比爾的協助下辦理了迪拜塔的入住手續。
比爾引著她走進酒店修葺奢華的內部,乘坐電梯連上數十層,很快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當她用磁卡刷開房門之後,意外地發現有三四名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正警覺地對著門口端著槍,看到她的臉時明顯緊繃的神經一松手腕開始下垂,可是當視線接觸到她身後的比爾卻又很快舉起了槍口。
其中一個為首的朝她大聲喊道︰
「Tuesdesonc-t tr sdangereux,MlleMorrow!法語在他的身邊您很危險,莫洛小姐」
……蘇栗苦惱地表示她听不懂法語。
為首的男人看她沒什麼反應,登時更加急迫了,上前兩步加重語氣喝問道︰「Noussommesvotreente,Vousnevoussouvenezpasdenous?!法語我們是您的隨從,您不記得我們了嗎」
「……Howareyou?」
蘇栗想了半天只得用嘗試著英文這麼問道。
只是對方好像連最簡單的英文也听不懂,走到她面前雙手在空中笨拙地比劃著什麼,嘴里喃喃著希望她能理解︰
「Surunyacht,c-estqu-ilvousjette lamer!法語在游艇上,就是他把您扔到大海里的」
蘇栗還在試著從他指尖劃出的虛無圖形里分辨一些元素借以確認信息,身後的比爾卻突然側過身一手扼住脖頸將她按上門框,另一手飛速掏出了頂端旋著消音器的小巧手槍砰砰砰連開四槍,只損耗了一顆子彈卻直中要害一擊斃命,干淨利落地將屋內的幾人盡數擊倒!
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嵌入一枚彈頭,先是一根細縫不斷延展漫開,碎裂擴張成繁密的蛛網,高層猛烈的風一吹,玻璃碎渣立刻嘩然散落一地。《》
朔風呼嘯著刮了進來,幾乎使人張不開眼。
「我還在想你會等到什麼時候才亮出身份——這比我想象得要快一些。」
他收回了手腕,被極端壓破的氣管得以重復呼吸,蘇栗半倚在門框間深吸了一口氣,半調侃地彎起唇角。
早在看到他襯衫的縫隙里不經意露出的手槍槍柄時她就覺得不對勁——或許身為殺手的隨從,隨身帶槍也無可厚非,但是沒人會給一個隨從配備那麼高端而又昂貴的型號。
根據她多年來的了解,那算得上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殺人機器,射程遠而狙殺率精準高效,是特工和殺手們最喜的一款手槍。
「我也在想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現。」
自然而然就不再對她使用尊稱,比爾輕描淡寫地瞟了她一眼,面上終于含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你從沒讓我失望過,莫洛小姐。」
「你受人#**小說
蘇栗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意圖,而且她自己也並不打算掩飾這一點,「那麼就趕快動手吧,記得做的爽快一點兒。」
「不。事實上,我很高興你沒死。」
比爾毫不遲疑地立馬婉拒了她,雙目逡巡起房內的裝飾與陳設,像在尋找著什麼東西,眉間微皺,輕聲對她繼續說道,「因為在這里……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忙。」
……
筋疲力盡地趴在偽裝成火車車廂的安全屋里,布蘭特一面月兌下了浸濕得不像話的外衣,一面听著伊森有條不紊的講述。
「薩賓•莫洛——」熟悉的名字讓他稍側過頭,掃了一眼電子顯示屏上那張清麗孤高的面容,下面就听見伊森接著說道,「兩天前她在布達佩斯槍殺了我們的一名特工,搶走了俄羅斯核彈的發射密碼。」
布蘭特垂下眼簾——這是他之前就獲悉的消息。
「情報顯示,她會在36小時後入住迪拜塔酒店,向恐怖分子賣出那份機密的發射密碼公式。」
伊森微抿著嘴角,面孔與語調一樣有著一份冷冰冰的嚴肅,「我們必須盡快提前趕到,阻止她將與恐怖分子進行的危險交易。」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本有十分充裕的時間從容調度,來一個偷梁換柱的把戲安全奪回密碼,並制裁妄想發動核戰爭的恐怖分子。誰知偏偏事與願違,當他們一行人馬不停蹄地趕到酒店時,技術特工本吉遠程入侵了酒店的監控攝像,旋即遺憾地以手掩面告訴所有人︰
「薩賓•莫洛在半個小時前已經入住了。」
「……與她隨行的男人也在嗎?」
布蘭特三兩步走到本吉身邊,單手扶著他的肩膀矮□子觀看著模糊的影像,在看到電梯里比爾•喬納森辨析度極高的側臉時眉頭一緊。
「怎麼了?」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對頭,伊森揚眉問道。
「我見過莫洛,就在兩天前。」
布蘭特扶著自己的額頭,轉了個身靠在桌角,極力使自己不去看伊森聞言大變的臉色,「……我認為她的所作所為都是被比爾•喬納森挾持的。」
「……」
伊森和本吉相互對望了一眼,後者扯了一下他挽在手臂間的平整袖口,輕聲說道,「別開玩笑了……她是個殺手,你也知道這一點,布蘭特。」
「我知道,我明白。」
靈活敏銳的思維高速運轉,眼角略微神經性跳動了一下,布蘭特忽而抽身向門口走去,「……但我還是想找她談談。」
見他分毫沒被說動仍舊固執地堅持己見,本吉無奈攤開手,做了個難以置信的夸張表情。
……
「打開它。」
蘇栗對著密碼箱上的聲紋鎖定檢測儀下達命令,然後回頭看了下比爾,「好了,我想它已經完全解開了。」
比爾取來密碼箱放到身前,這次他果真順利地掀起了蓋子。
「本來在游艇上我逼你說出了發射密碼藏匿的地點,可當我到這兒的時候卻發現這個箱子用的是聲紋鎖,只有你的聲音能打開它。」
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鎖眼上的插銷,眼皮微垂仿佛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瑣事,「所以我說過,我很高興你沒有死……現在我得多謝你了。」
蘇栗偷瞄著他放在手邊的槍,嘴上虛應著,「不氣。」
「但不幸的是,我的雇主不想惹上什麼麻煩,所以你還是必須得死。」
一枚一枚將子彈按入彈夾,比爾從容裝填組備完畢,按開保險細致地將槍柄握到手里,這才說出了下半句,「而且要死得自然一些——莫洛小姐。」
「……」
蘇栗還沒來得及分辨他話中的深意,他已經把槍托強行按在了她的手上——
他想脅迫她自殺——!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她的身體馬上做出了反應。
自椅背上滑身往下避開比爾的鉗制,她的左手駭然一記正拳猛砸上比爾的臉,緊接著拍掉手里蓄勢待發的手槍腳尖使力踢到一邊,小腿前瞪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將他絆倒,緊接著她站起身,高跟鞋尖銳的後跟踩上他的喉結。
「你不該——」
她的話說到一半,比爾悄無聲息探進衣兜里的手好像觸動了什麼開關,她的身體馬上癱軟了下來,在地面上緊縮成一團。
「還記得我給你喝的紅茶嗎?」比爾提了提凌亂不堪的衣領再度站起身來,手背擦拭掉嘴角滲出的血,跨過她痛苦蜷弓著的身體撿起了自己的槍,重新上膛,「那里面放有游離態的介質,它們收我的電磁波發射器控制——當你喝下了它們之後,我就能控制你的身體機能。」
他把槍塞進她陣陣痙攣的手里,順勢親昵地攏住了她的十指,將槍口挪到她抽跳不止的太陽穴,「永別了,雖然我很欣賞你,莫洛小姐。」
而這邊布蘭特推開虛掩著的房門,正好看見比爾神情冷酷地借她之手扣下扳機,繼而血花猝濺一地,有幾滴飛落在他的臉上,氣味腥羶而濕熱。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手腕疼得快不能動了……_(:3)∠)_這麼算來雙更算是今天的吧XD
今天的下章更新會晚點,不過肯定在10.2的24:00以前
下章就要和小袋鼠再次見面啦!大家開心嗎!高興得滿地亂跑
小天使還要稍微等一等……不過也不會過幾章。
Ps全文還有兩三卷就完結啦,開始正式存稿新坑
新坑題材是SPN世界觀下的綜影+英美劇_(:3)∠)_速穿,也是靈異捉鬼向蘇爽嫖單元系列XD到時候會發預覽到試閱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