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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1章、冬天

國力的衰弱,使得漢人改變了許多,比如這漢人無跪拜之禮,也隨著漢人的落寞,而產生了變化。[我搜小說網]網:///網:///

不同的是宋朝時,漢人下跪還擁有著一些借口,一些台階。比如今天的這伯父之國。

但是,跪了就是跪了,跪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一直跪下去。

有人說這是勾踐臥薪嘗膽,但是可惜的是,臥了薪也嘗了膽,只是卻沒有勾踐出現,而是一代又一代的跪下去。

為了更好的跪,甚至從漢人的(只跪)天地父母,改成了天地君親師。

再說了,寧采臣現在是什麼人?不說官位,單單是神位在身,便不可能跪,這胡人也當不起他一跪。

氣運之說,虛無緲緲,卻也【真】實存在。

比如佛祖曾轉世為人,但是他從出生為止,便一次也沒有叫過父母。為此他的父母是又急又氣,千方百計讓他叫,甚至不惜威脅利誘。

佛祖跪了,也叫了。但是他卻是跪父父亡,叫母母死。

寧采臣雖然沒有佛祖那麼高深的道行,但是他這一跪也不是區區亡國之君承受得起的。

寧采臣︰「我乃仙人,凡間亡國之君如何承受得起我之跪拜。」

靜-靜得無聲。

實在是無人想到寧采臣會這樣說,在契丹人的印象中,漢人是膽小的。見了他們契丹人先就是怕了,就是大聲說話的也不敢,更勿論自稱仙人了。

「大膽!小小宋人竟敢大言欺人!」耶律章奴當場便怒了。在他的印象中,就是受人尊敬的巫師。也沒人敢自稱將軍的。你一個小小宋人,何德何能可為仙人。

「住。!耶律都統,你先退下。」

知道寧采臣有法術的,這兒只有蕭百里與天祚帝。對宋人大吼,天祚帝不會怪他。但是對仙人……

看到皇帝真的生氣,耶律章奴不得不退下。

待他退下,天祚帝呵呵一笑說︰「我知先生有法力,但也不必大言欺人!」

寧采臣有法力。在听了蕭百里的僅述,以及他親眼看到的蜈蚣精尸體與冰封和尚。天祚帝不得不信。但是仙人……

呵!既是仙人,會來凡間嗎?還是為官。他是不信的。

寧采臣搖搖頭說︰「在下沒有欺騙陛下。」

「哦?你說朕會亡國?朕的天下,盛世太平,如何會亡?」天祚帝笑著,並不相信。反而極為得意,以為自己把天下治理得多好似的。

「哈哈!遼將亡于金,滅頂之災就在眼前。還不自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漢人說客在說服他人時,會以大言嚇人。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宋遼之間,朕會處理的。」

有的人是只希望盛世。而是不希望不和諧的。和他的味口,他就會听。不合,他不僅不會听,反而會發怒。

他讓退下,寧采臣是不得不退下。

看寧采臣離開,天祚帝生氣說︰「金人會亡我大遼?真真是可笑之極。朕知道那阿骨打不會跳舞。下次朕教他就是了,何以反朕。」

阿骨打的立國,他從來都沒有重視過。因為在他看來。他與阿骨打之間,不過是一場舞蹈罷了,實在是沒有起刀兵的必要。

耶律延禧又哪兒知道,歷史往往是在不經意間引起的。

1112年二月丁酉天祚帝赴春州,召集附近的女真族酋長來朝,宴席中醉酒後令女真酋長為他跳舞。只有完顏阿骨打不肯。天祚帝不以為意,但從此完顏阿骨打與遼朝之間不和。

從九月開始完顏阿骨打不再奉詔。並開始對其他不服從他的女真部落用兵。1114年春,完顏阿骨打正式起兵反遼。

也就是說來年春天,完顏阿骨打便會正式造反了。

而耶律延禧卻以為只是一場舞蹈。

見耶律延禧不是那麼氣了,蕭百里說︰「不過陛下,他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我∣搜小|說網】」

「有什麼道理?」耶律延禧真的很生氣。如果完顏阿骨打真的滅了他的大遼,那麼這一切的過錯不就是由他一人造成的嗎?

僅僅由于一場舞蹈?至于嗎?又不是漢人,漢人要面子,男人不跳舞,可我們草原人哪一個不是能歌善舞的。

這樣也造反?你是罵我白痴,還是詆毀我草原千萬年的傳統。

耶律延禧想多了,不說這草原跳舞的傳統不是件丟面子的事,而是件光榮的事,就是是丟面子的事,蕭百里也不敢往皇上身上安。

更何況跳舞這麼高興的事,蕭百里還真與造反聯系不起來。

這也是正常人與野心家的曲別。正常人的思維是正常的,但是野心家卻可以從任何事中找出造反的必要條件。

蕭百里是正常人,所以他走的是正常路子。「陛下,你想。如果這宋人真與金人聯手,又怎麼會派來一個有法力的人,硬說這金人會滅我大遼呢?」

耶律延禧听了,細細思量,點了點頭說︰「有道理。」

有道理個鬼!只是個不喜歡打仗的皇帝,只要是為了這一點,任何沒道理,也可以變成有道理。

蕭百里見耶律延禧信了,不再生氣,立即建議道︰「陛下,要不咱們再去看看那大蜈蚣、冰和尚?」

不喜歡打仗,不喜歡處理政務,那他剩下的也就是玩了。

這是古代,又沒有下崗退休。整個國家都是他的,自然用不著貪污**。好吃好玩,也就是了。

耶律延禧面上一喜,便去玩法海。

蜈蚣精尸體很大,劈又劈不動,捅又捅不開,自然沒有冰和尚有意思。一桶水下去。直接結了冰,多有意思啊!

只是玩著,玩著……

「陛下,您怎麼了?」

耶律延禧意慵神懶地倚坐在階梯上,木桶丟在地上。一只腳踩著。「這和尚又不會動,潑來潑去,除了會結個冰,也沒有什麼意思。」

他這是又玩夠了。

蕭百里見他玩夠,立即想辦法。「是了。陛下,咱們還可以這樣……」

說著便與耶律延禧耳語一番。

耶律延禧驚訝起來︰「這樣也行?」

蕭百里︰「難道陛下就不想看看這火結冰的樣子?」

想,當然想!

他立即站了起來,傳旨宮人送炭來。

皇宮用的炭是木炭,就是後世用來烤羊肉串的那種木炭。這種燃燒過一次的木炭,不僅好點燃,更重要的是沒有煙。

北方的冬天極冷的。都免不了用木炭取暖烤房子。這房子薰黑了,可以再整修,可若是煙到貴人們了,可是要死人的。

木炭正是因著這樣的需求傳播開來。

可是受凍氣的影響,就是好著的木炭也點不起來。

明明有火把遞上去了。卻因為凍氣之下,根本達不到燃點。

「這怎麼回事?怎麼點不起來?」耶律延禧還等著看火怎麼結冰,可是他們怎麼都點不著,這還看個屁。

蕭百里就是陪耶律帝玩的,現在玩不起來,他也急。「你們真是笨死了!不會在一邊點燃了。然後再堆上去?真是一群蠢蛋!」

耶律延禧︰「好!不愧是朕的都統!這聰明才智唯我蕭大都統!」

「陛下過謄了!」蕭百里謙遜有禮,仿佛耶律延禧真的在夸他似的。

「哈哈!」

皇宮中開心的笑聲,就是走出去的寧采臣也听得到。不由搖了搖頭︰「果然這滅亡的朝代都是這麼和諧!」

搖搖頭走了出去。

「你在說什麼?」是耶律敏兒。

她匆匆回家換了衣服。便往皇宮趕來。她是怕自己的皇帝哥哥真的迷上成仙,封寧采臣個國師什麼的。

宋朝的皇帝迷戀道術,把朝堂搞的烏煙瘴氣的,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會這麼急匆匆的。

但是急趕著來,再一看寧采臣,實在是不像受了封賞的。

寧采臣看是她。說︰「我是說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耶律敏兒一撇嘴︰「你們宋人就這點沒勁!好好的人話不說。只會掉書袋去了,我去見皇帝哥哥了。」

耶律敏兒像一陣風似的。她不想她皇帝哥哥封賞兒,但是真的沒賞,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急急而去,臉兒都紅了。

從皇宮里回來,宋使團這一次是住上了使節館。

寧采臣一進門,便有白素貞迎上︰「寧大人,法海……」

「哦?來的匆忙,忘了。」這是真的,寧采臣從進宮到出來,根本就沒有說上幾句話。「對不起,我這就去討要。」說著,轉身便欲離去。

白素貞攔住他︰「今兒天色已晚,明天再去吧!」

天色晚並不是原因,而是天色一晚,宮門上鎖,寧采臣這樣的外邦使節是進不得宮的。

知道進不去,寧采臣也沒有堅持,而是點點頭,以待明日。

卻說耶律章奴離了皇宮,心中怒氣不散,回到府中,立即以馬鞭打人。

那馬鞭以人發馬尾辮制,打起人來,疼入骨肉。但是被打的奴才卻不敢吭聲,因為一旦吭聲,他是真的會殺人的。

殺死一個漢奴,不過賠償兩根草繩。兩根草繩什麼價值,賠與不賠,又有什麼差別?

這還是打殺別的契丹人的下奴,如果是自己的,打殺也就打殺了。用草席一卷,到時往亂葬崗一丟,也就是了。

受打的奴婢,只得強忍著痛,只為活下去。

這邊剛打,那邊便有管事跑了進來。「爺,您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哪個又惹您不高興了?」

奴顏婢膝的這人是個漢人,年齡不大三十左右。

漢人與契丹人極好分辨,只看頭上有沒有環飾,耳朵上有沒有耳環。契丹人以此為美,這一點是與漢人不同的。

「你小子這麼快就得了信了。」耶律章奴收了鞭子。

一是他打夠了;二是給他這李管事一個面子。

契丹人高高在上,又怎麼會給一個漢人管事面子?

不為別的,只為李下會來事。掌管他耶律府上的商事。從來沒有短缺過他府上的銀子。

僅僅為了他的銀子,這個面子也要給,哪怕是假面子。更不說這李下乃是唐皇室後裔,單單這個身份,便為耶律章奴爭了多少的面子。這有用的奴才。自然要與眾不同一些。

看看自己打的人兒,皮開肉綻的,不由一笑︰「听說你在追求這個奴才,看來是真的了。」

李下沒有出聲。他知道耶律章奴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打她。

契丹人既希望漢人為他們干活。又不希望給與獎賞。于是制造處罰以為獎賞,便成了契丹人最不吝付出的了。

耶律章奴說︰「今個有人給了爺氣受,只要你幫爺出了這口氣,這奴才便賞你了。」

李下恭身,畢恭畢敬︰「請爺示下。」

耶律章奴坐在椅子上,把今天的事說了。剛剛說完,便有軍士來報︰「稟副都統。我御營這次死一千三百七十六人,另有六百三十三人為毒蛇咬傷。」

「什麼?怎麼會死傷這麼慘重!」剛剛由下人送下的熱茶,直接為他打翻。

熱茶倒澆在送茶的婢女一頭一臉。茶是燙的,當場便燙傷了女婢嬌女敕的肌膚,她卻連叫一聲都不敢。立即跪下請罪。「爺。饒命,饒命!」

「滾!」耶律章奴根本顧不上與奴婢計較。這御營上上下下可謂全是他的人,同一部落的牧民,死一個,他都要心疼上半天,更何況死傷了兩千多人。

李下幫著擺手。那奴婢這才敢去撿拾摔破在地上的杯具。至于臉上的傷,能活命就不錯了,哪兒還顧得上。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耶律章奴沉聲道。

那送信的軍士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只可見他是個小兵,就是千夫長們也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更不用說他了。

耶律章奴的脾氣並不好,弄不明白自怎麼回事,他們哪兒敢上門,這不派了個小兵來。

發怒也好。殺人也好。這頭一泡的怒火,他們是不想承擔的。

小兵說的也是事實。但是他不僅沒有看到寧采臣施法,就是斗法的場面,他也沒有看到,就更加不要說蛇咬的事了。

他只知道他們出發,去了城外,然後便有蛇咬了,再有便是接寧采臣出來。都是事實,卻完全沒有細節。

耶律章奴︰「蕭都統呢?他是怎麼做的?」

軍士︰「蕭都統進宮陪陛下,至今沒有出來。」

「這個佞臣,該死!」說著抽出身上的彎刀,直接便劈了下去。

啊!

正在撿拾碎瓷片的婢女根本沒有看到自己主子抽刀劈自己,一聲短暫的慘叫,便丟了性命。

殺死一個人,他還不滿足,用刀一指李下︰「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下說︰「爺,這一切的起因都在宋使身上,您拿我們出氣,這氣也出不來。」

「不錯!這一切都是宋人。走,咱們去找宋人算賬去!」他把刀一揮,甩出點點血跡落在李下的臉上,大踏步出去。「死一個契丹人,要用一百個、一千個漢人償命!」

見他走了,李下才能關心他喜歡的人。「你沒事吧?」

女子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只是後怕說︰「你不該來的,他最多毆打我,可他萬一殺了你怎麼辦?」

李下︰「放心!他不會殺我的,他還需要我幫他賺銀子。」

女子搖搖頭︰「下哥,你太不了解契丹人了。他們根本就不用銀子,他們需要什麼東西,都是直接去搶的。他打我,為的便是引你出來。」

李下︰「那我更加要來了。」

女子︰「可是你會死的。」

李下︰「我不怕。只要我還是李氏子孫,他便不會殺我!殺了我,他又上哪兒去找比我更高貴的奴才。」

沒有苦笑,只是在闡述事實。

女子︰「胡人都是瘋子,無緣無故便殺人。」

李下︰「唉!你先去治傷,我先把她埋了。如果不埋,說不定他一回來,便用她喂了鷹犬了。」

胡人一直認為只有吃過人肉的老鷹與獵犬,才是強壯的,甚至他們還會用人肉喂戰馬。

這對胡人是極為正常的,他們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有漢人……

女憤恨道︰「畜生!都是畜生!不是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為什麼老天爺不滅絕了他們?」

「噓-」李下丟下尸體,立即捂住他的嘴,不讓她說話「小心隔牆有耳!」又立即快速地看看四周的環境,這才松緩一口氣。

「以後不要亂說了。既然活在這片土地上,便要認命!」李下在勸說她,又何嘗不是在勸說他自己。

李下找來草席,小心地把死去的婢女卷起,見她張著無情的雙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李下不由嘆了口氣說︰「死了一了百了,又何必死不瞑目!」

說著用手去捂她的眼。沒用!她還是張著雙眼。

李下嘆了口氣︰「你又是何必!下輩子投胎,記著,不要做漢人了。就是投胎做狗、做馬,也要做胡人的馬犬。這世道就這樣,你再不瞑目,也還是這樣。」

「李下狗奴才,死哪去了!還不快來侍候爺!」是耶律章奴,他上不了馬,需要踩著人上馬。

「是,這就來了。」李下應著。唐皇後裔,他能活著,也就這點憑仗了。

踩漢人太簡單了,別說這胡昌漢衰的時代了,就是漢興的時代,那也是照踩。可是踩一個皇族後裔,可不容易。

踩了,那才叫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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