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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序戰 第172章、天下名士

現在這道門弟子不僅與錢縣令走在了一起,似乎還獲得了他的授權,與寧采臣交涉。

寧采臣是吃驚不小,心說︰他難道就不怕言官彈劾嗎?再有政敵安他個結交歹人,意圖不軌,恐怕就是官家也容他不得。

這與釋道二門交往已是忌諱,現在竟然讓一個道士代表自己行使權力。這到底是昏了頭了,還是不想做官啦。

寧采臣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官員不許為這類民間勢力深交,可這不包括未做官的文人。

寧采臣不是官員,所以並沒有這麼多的顧忌。「真人這次來所為何事?」

這次的麻煩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若不是有人通知了官府,其實也好解決。

可官府一插手,事情便衍化的更加麻煩了,因為這里面有個「法」字在里面。

就是錢縣令也輕易斷不得。斷得好,那是本份。可要是斷差了,事主鬧將起來,得個「差」評,也是極為正常的。

可一個「差」字,便有可能從上縣調到下縣,這卻是錢縣令萬萬不想的。

他讓長春真人出頭,只是想有個時間來思考,並不是像寧采臣想的那樣,直接授權了道士。

長春真人一捻胡須,莫測高深道︰「特來救你一命!」

這個開場白絕對唬人。心虛的單這一句話,便嚇趴下了。

只是寧采臣對這大言欺人卻也是熟門熟路。律師這職業便要求工作者能嚇唬人。

嚇唬自己雇主,嚇唬對方。全都要有。厲害的律師,簡單幾句話就能讓人崩潰。

後世見得多了。听得多了,寧采臣眉頭一揚︰「哦?我怎麼不知道我有生命之危?」

「呵呵。」長春真人笑了。

黃泉開口說︰「公子還不知道嗎?公子寫詩。有‘王圖霸業’,寫故事,有導人造反。這樣的禍事,公子還不自知?」

與錢縣令相交,他們不是什麼都沒做,至少對寧采臣的文事,他們是了解透了。

「呵呵!」寧采臣也笑了。

「你笑什麼?」

寧采臣說︰「我當是何事。本朝可不以言罪人,你們忘了?」

黃泉與方霞面面相覷,拿眼去看長春真人。等他的答復。

「哈哈!」長春真人又笑了「官字兩個口。他們說,你就信。大禍臨頭,還不自知。莫忘了諸葛臥龍的前車之鑒。」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方霞同時說道︰「相信官家?官家還說為我阿爺建觀,不也沒建。」

趁熱打鐵。長春真人說︰「不過貧道在官家那兒,還是有著幾分薄面的。只要貧道幫你說上兩句,單保你無事。」

狐狸尾巴l 出來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麼。

寧采臣很想知道。也就故意問道︰「真人相助。恐怕有所求吧!」

道長變真人,這便是進步。黃泉立即開口道︰「我們不要別的,只要公子把那僵尸精血給我們就行。」

太急切了。這樣急切只會壞事。長春真人看了黃泉一眼,立即補救道︰「其實我們也是為公子好!這妖孽血,公子留在身邊總歸是個禍害。不如交與貧道,結個善緣。」

如果真是像他們說的那樣,給他們也不是不行。畢竟人道才是寧采臣的基礎。

只是寧采臣必須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只是為了僵尸血,還是別有所圖。

作為可以接觸官家的道人,他應該知道官家是極討厭神職人員與官員交好的。他費了這麼大的周張,僅僅是為了一滴血?不太可能吧?

「真人,只要血?真人不是說我這劍是寶貝嗎?難道真人不想要嗎?」

長春真人老臉一紅。想要,怎麼不想要?可是呂祖誰惹得起。

呂洞賓的難纏是出了名的。只有一人能取了呂洞賓的東西不還,那人便是真武帝君。

可這事到這就完了嗎?不,雖然呂洞賓表面說不要了,實際上他回來就施法,祭煉了劍鞘,只要真武帝君一松手,那劍便會立即飛回。

這樣嘴上說一套,背後做一套的前輩真仙,是萬萬得罪不得的。

只听長春真人說道︰「那是前輩仙人賜于你的寶物,我們自然是不能要的。」

哦-正道給的便是賜予;邪道的是無主之物,可以隨便打主意。

寧采臣又學到了一招。

這邊正說著,突然有人大聲道︰「聖旨到。寧氏學子采臣仙芝接旨。」

三五個錦衣緹騎,護著一太監到來。

汴京的官家有聖旨給自己。寧采臣吃驚不小,錢縣令愣了一下,立即張羅著桌案香燭,一切準備好了。太監才展開聖旨念誦。

宋徵宗不愧是歷史上有名的文藝皇帝。一份聖旨也能寫得華麗異常。

去了一大堆的修辭。總之,這聖旨就一個意思,即寧采臣文筆非凡,詩好詞好故事也好,雖有放肆之言,但真文士大風流,特賜「天下名士」稱號。

這份聖旨輾轉起伏,寧采臣差點就嚇出個好歹來。他不是怕趙官家直接殺了他,因為有宋一朝,還沒這樣殺過文人。他就怕他頂了柳永的窩,成了奉旨寫詩「寧三變」。

現在好了,不僅沒有處罰,反而多了個名士稱號。

名士一詞,源于我國古代魏晉時期。魏晉多名士,他們的特點︰多隱居,峨冠博帶,說怪話但博學多才,形貌瀟灑,偶爾也有放浪形骸的。俗語有雲︰從來聖賢皆寂寞,是真名士自風流。

所以這名士是極為了不得的。首先一個名士,這名望就少不了;

其次,這魏時的名士可是罵過曹操的,曹操都沒有因此寫名士,可見這名士的含金量。除非有人自比曹操還壞,否則今後無論寧采臣說什麼?都不可能以言罪人。要知道此時曹操由于沒有後世毛太祖的平反,可是臭得一塌糊涂,少有人能比。

只是寧采臣不明白的是這宋徵宗愛好書畫,所以知道自己的詩詞可以理解,可是這通俗白話的故事本子,他也听得入耳嗎?又是什麼人讀給他听的?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唯有的可能是故事本子的悲劇人生與他產生了共鳴。

一說藝術,文藝青年,便能想到無病sh n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一種天生我才無人識的孤苦。

真正的文藝青年是天生的悲劇者。從這點上說,無論是《鳳舞九天》,還是新《笑傲江湖》,都能找到這樣的人。只不知這宋徵宗是與哪個產生了共鳴。

不同的人對這「天下名士」有不同的理解。

傳旨太監傳完旨意,才注意到這麼多人。「哎喲-這麼多人,使棍弄棒的,是干什麼呀?」

錢縣令一听,樂了,立即把事情前因後果告訴了他。看這架式,是想撒手不管了。

他是精明,有了宮中太監在,這事弄好弄差了,全都與他無關。弄好了,這官場上文人們是不會與太監記功的;弄壞了,這自然是太監的錯,太監做錯事,難道不正常嗎?

傳旨太監還年輕,沒有這麼多的心思,身子一扭︰「哎喲-我當是什麼事呢?這有什麼難斷的呀?聖上不是在聖旨上說了嗎?是真名士呀自風流。幾個小娘,又有什麼?」

這就是傳旨太監的理解,皇上都說風流了,還為此下了旨。怎麼?難不成還想抗旨不遵不成?

錢縣令是沒想到這聖旨還可以這樣理解,可這樣理解也不能說錯了。除非誰拿著聖旨去找皇上,問問這風流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然後再下一道旨。

先不說這樣的旨意討不討得下來,單為這樣的事,也不至于。

南山村的村民听了這樣的旨意,全都傻了。那群女子卻歡天喜地,山呼官家萬歲。

南山村還指著這群女子生娃呢?哪兒能願意,紛紛反對。

傳旨太監從懷中抽出絲巾,小指一翹︰「都吵什麼吵?這可是聖旨。聖旨是什麼,知道嗎?那就是金口御言。吵吵吵,你們以為這是你們自家商量事兒呢?全都听仔細嘍!誰敢再吵,便是抗旨不遵。抗旨不遵,是要砍頭的。吵吵吵,再吵,全把你們充軍嘍!」

太監怪不討人嫌,居然當著一群軍卒的面,說要把別人充軍。實在是寒人心的狠。

大宋不顧軍伍久矣,就是太監也不覺得軍伍有什麼用。

輕輕沾擦一下嘴角的水跡,傳旨太監對寧采臣說︰「寧相公,大名士,快來接旨吧!」

聖旨已下,還是這樣的聖旨。甚至以聖旨的華麗修辭,有極大的可能是宋徵宗親手書就的聖旨。

這可是其本人親自書寫的瘦金體,不是書法愛好者是絕對體會不出其中的心情來。

如果普通人想理解,就需要舉例了。後世宋徵宗《瘦金千字文元拍賣。

聖旨要比千字文高貴的多,這已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了。

在接過聖旨的瞬間,只見寧采臣渾身一震。因為從聖旨上傳來了一道龍脈皇氣。

趙家官人的皇氣與八百里水泊梁山一對撞,寧采臣便知道他又面臨選擇了。

龍氣在身,永遠都只有一道,誰見過哪個人身上有幾道龍氣的?更何況趙宋龍氣與粱山龍氣還分屬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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