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邊市火車站,身穿白色對襟的大漢正拿著手機咆哮︰「媽的,龜兒子老子每年給你這麼多錢是打水漂用的嗎?老子要找人!找人!找人——」
「操!」
一把將手機摔了個稀巴爛,腳下的木屐踩著大理石嘎啦嘎啦作響,後面十幾個小弟連忙追上去︰「白哥白哥,咱們現在怎麼辦?警察不給放人,老大正在氣頭上,是不是先避避風頭?」
「媽的!」
罵了一聲,將白色對襟一抖,胸毛烏黑一片,大熱天的火氣顯得更旺。這個漢子眼神越來越不善,「竟敢弄我們扳機會的人,真是不知道死活,老子就不信這個邪。再讓人給劉所長送三十萬!我要監控記錄!管你什麼過江猛龍,來了滇省,不弄死你還用混這個江湖嗎?」
正放著狠話,突然一個小弟托著手機過來︰「白哥,梅姐的電話。」
頓時臉色一變,恭敬地拿起電話喊道︰「梅姐,有什麼吩咐嘛。」
「愛民,事情做的好一點,現在你們老大很不高興。憋了一肚子的火,要早點解決了知道嗎?」
白愛民听了,連連點頭,「是是是,我們知道的梅姐,一定做好。」
「要花多少錢,來黑玫瑰拿就是。」
「我知道了,我曉得的梅姐。」
掛斷了電話,白愛民松了一口氣,拍了一下護心毛,咂吧了嘴,「狗日的,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拿到監控,來了滇省,老子就不信找不到一個活人!」
夜里,鐵路派出所的人被請到了酒店吃飯,白愛民也沒有廢話,直接兩只大箱子弄了出來,往桌子上一放,笑呵呵道︰「哥子幾個,今天叫過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昨天金邊那趟車的監控,只要能弄到,這里有兩百萬,請哥子們吃個飯。」
「老白,你是知道的,如果好辦,我們早就幫你搞定了。金邊這個地面上,誰不知道你是孔老大的左膀右臂,分分鐘擺平不服的人。可是,這次對方來頭不小啊。拿出來的東西,厲害的很。」
嘬了一口煙,瞥到箱子里紅紅綠綠的票子,又是貪婪又是可惜。
這是派出所的二把手,身為副所長,能背黑鍋能擋槍,才是讓所長欣賞的。這會兒要說話,他開口,就是最好的。
「王所,十六個人啊,老大對兄弟們一向好。給衙門里的打點,也不算少吧。逢年過節的孝敬,連這點小忙都不幫嗎?我白愛民也不高攀和幾位哥子稱兄道弟,只求給個監控錄像,哪怕是備份也好。」
說完,仿佛是下定決心,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又給手下使了個眼色,頓時又是兩只箱子拿了出來︰「再加兩百萬。就為一個監控錄像。」
豎起一根手指頭,白愛民一臉懇求的樣子,讓抽著悶煙的王所長眉頭一挑,眼神亮的不能再亮。
可是,這錢真是太燙手,敢拿嗎?好拿嗎?
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副所長模了一下鼻子,湊到王所長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王所長現實眉頭緊鎖,接著眼前一亮,然後猛地一抖手指頭上的香煙,站了起來問道︰「此話當真?」
副所長點點頭。
王所長頓時來了精神︰「好!好!好!」
他連道三個好字,旋即對白愛民道︰「老白,這件事情包在哥哥身上。你放心,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主的。」
白愛民不知道剛才到底說了什麼,但見峰回路轉,心中罵娘的同時,又立刻站起來舉起酒杯︰「好,王所痛快,我白愛民敬你一杯,先干為敬!」
一飲而盡,十八年的劍南春,頓時下了肚子。
而與此同時,在一家旅游酒店內,元妙正在浴室沖澡,方岩坐在窗戶口向外打著電話,電話的另外一頭,龍雲語氣低沉地說道︰「事情有點復雜。」
「嗯?難不成王德利還能來滇省不成?」
方岩突然問道。
「很有可能來。」龍雲說到這里,連他自己都覺得頭疼,半晌,龍雲才接著道,「你要小心一個人。」
「誰?」
「葉雨欣。」
方岩嘴角一抽︰「她不是你的二分隊隊長嗎?」
「她還是京城方家的小姐,要喊林成碧一聲姨媽,最重要的是,你是最近幾年極為少見能夠在這個年紀躥升起來的強悍武者。她很好斗,爭強好勝不輸樓月雪。」
龍雲提到樓月雪,讓方岩牙關緊咬,恨恨然道︰「看來我是怎麼都躲不過了。媽的,老子現在出來,連個安穩落腳的點兒都沒有了嗎?」
他說的是氣話,但龍雲還是感同身受,兩人固然信念不通,行事作風更是迥然,可是脾性卻是相近。
各有各的大義、原則、底線,能夠互通有無,本身就是一種風險和收益並存的事情。
「算了,不管她了。來就來吧,要是想要較量,就徹底讓這種賤貨知道,吃了打才會記住痛!」
方岩突然情緒平靜下來,如今真正有威脅的,還是林家或者鄧家跟著王德利的那票高手。
葉雨欣也好,還是其他什麼小毛魚,根本連對手都稱不上。
而且,他快要突破了,他能感覺到,自己就差最後的臨門一腳,就能夠真正的聚氣。聚氣凝血之後,便是在中海起起伏伏,他又會怕什麼?
「還有,你在列車上出手,了行蹤。本來應該沒事,但很不巧的是,滇省的警務系統中,很多都是葉家的人在培養。」
「你他媽意思是我在火車上就被人抓住行蹤了?」
「或許是金邊後。」
龍雲這樣判斷著。
方岩心中轉過一個念頭︰听龍雲的意思,葉雨欣這個婊子看來在滇省的實力很強,而老子這是自投羅網?操,怎麼這麼倒霉!
「我洗好了,你要洗嗎?」
元妙的聲音突然響起,電話那頭龍雲頓時奇怪︰「你還和誰在一起?」
「我在**呢,電話掛了。」
掛斷後,方岩認真地思索起來︰元妙是淨玉的徒弟,現在她來了金邊,豈不是也很危險?怎麼事情都這麼巧?
元妙頭發正吹干著,半個腦袋從衛生間探出來,身上裹著浴巾,半露竟是明目張膽地勾引方岩。
方岩瞥了一眼這半發育不成熟的小身板,頓時毫無興趣地橫了她一眼,然後問道︰「道長在這里有朋友嗎?」
「有啊,師門在這里,所以才讓我過來的。畢竟師門更安全一些,留在華陽山帶著我師傅沒辦法施展開。」
元妙說著,別過腦袋扁扁嘴,小聲地嘟囔著︰「我都露這麼多肉了,也不正眼好好看看,性無能……」
「我耳朵听得到!」
方岩沒好氣地喊了一聲,然後眉頭緊鎖,他琢磨起來︰雖然有點麻煩別人,不過道長實力這麼強,師門應該不弱,到時候厚臉皮求人幫忙,有元妙在,應該也好說話點。
正琢磨著,忽地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走廊里噠噠噠噠的急促腳步,酒店的經理似乎在阻攔什麼,然後一聲慘叫,接著滿是罵罵咧咧。
「嗯?」
方岩連忙操起一把手槍,將元妙的吹風機直接拔掉,所有的燈全部關了,接著將衣服扔給她︰「快點穿上,我們馬上走!」
! ……
急促的敲門聲傳來,門外一陣大喊︰「開門!警察查房!開門——」
「我們知道你在里面,快點開門!」
「媽的,用說的不行,砸門!」
元妙將T恤剛剛套好,方岩一把摟住她,將包裹一拎,直接從窗戶口跳了出去。一陣驚呼,元妙正要大喊,方岩握著手槍的手將她捂住,足足六層樓高,方岩腳猛地點了幾下,竟然墜落了兩層之後,竟然反而騰空而起。
一躍便是一層樓,踩著酒店大樓外的突起,借著力道向上躥升,不多時,竟然就到了二十層頂樓奠台上。
「我……我內褲還沒穿呢。」
長長的T恤下擺,誘人的形狀被略微濕漉的衣服透射出來。
方岩微微皺眉,將自己的T恤月兌下,套在她身上,頓時宛若連衣裙,再也看不到什麼春光乍泄。
結實的肌肉在空氣中,方岩拉著元妙到了中央空調外機一側,小聲道︰「你的實力自保有余,但應該沒經過生死搏殺,差點火候。我先下去,這票雜碎先殺了再說。」
他將一把手槍交到元妙手中,然後轉身指了指行囊︰「包裹里有一只白色的瓷瓶,里面是補元丹藥,氣力不夠的時候,趕緊含嘴里。」
說罷,一躍而起,就像是大鵬鳥一樣,四肢舒展地墜落,速度極快,耳邊風聲呼呼。
咚,在八樓停頓了一下,方岩單手握著窗台,六樓房間內傳來吵鬧聲︰「操!那小子不在這里!」
「媽的,肯定是跑了!」
「不可能,他肯定躲在那里,我們搜!」
「老三帶十個人上去搜,老五下樓找老四堵住所有的門口,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
方岩冷笑一聲,輕點一下落了下去,窗戶口的窗簾正好被人拉開,那人正在叫著︰「會不會從窗戶……我的媽呀!」
!
一槍爆頭,方岩就地一滾,不等對方反應,躺在地上就是連續開槍。他槍法不好,只能這樣就近狂射,十二發子彈剛剛打光,外頭頓時一陣激烈的吼叫聲。
房間內硝煙彌漫,進來的幾個人全部到底,順手抄起一把槍,房間外也是一陣激烈的吼叫聲︰「那小子是亡命徒!兄弟們小心——」
「扔炸彈!扔炸彈!炸死那個狗日的!」
方岩這時才想起自己還帶了手雷,頓時一不做二不休,咬開拉環後,手雷扔了出去。
「媽的,那狗日的有手榴彈——」
轟!
一陣巨響,頓時飛沙走石煙塵滾滾,死寂片刻,方岩順勢到了走廊,猛地一跳,立刻到了走廊天花頂上吊著,就像是一只壁虎,只要下面有人動彈,立刻就是一槍打死。
「老二!老二你人呢?說話!上面怎麼有槍聲——」
對講機那頭傳來吼叫聲。
方岩拿起對講機沉聲道︰「婊子養的,你他媽給老子洗干淨脖子等著!」
嘎啦,對講機被他直接捏成了垃圾,子彈順勢上膛。作者馬上將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