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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老子心情不好

少年江湖催人老,不知道為什麼,踏上前往金邊的火車,腦袋里蹦出來這麼一句話。仔細想想,自己就像是一條莫名其妙的黑魚,扔在了滿是肥魚的池塘里。攪合奠翻地覆,和一群又一群奇葩的魚廝殺。

「要坐二十個小時呢。」

吃著牛肉干,元妙歪著腦袋沖他說道。

方岩看車列車窗外的風景,顯得有些平靜,他這是第一次出遠門走這麼遠。有些時候,人被逼的無奈,竟是有這樣的際遇。

「你早點休息吧。」

輕拍了一下元妙的肩膀,讓元妙感覺很是有安全感。

過了贛省,陸續的小站就多了起來,乘客也越發的多,形形色色,魚龍混雜。

眼眸總是瞥向一側的人越來越多,所在的這列車廂頓時有一股無形的壓抑氣氛。大家都能感覺到,有那麼一伙人,貌似並非善類。

女人將子女摟的更緊一些,倘若是男的,假裝睡覺或者用報紙遮著臉,生怕被那些人看到。

方岩眼楮掃過一遍,暗道︰看來又是一群雜碎,吸血為生的垃圾。

如今早已沒是列車大盜,但是半偷半搶的人,還是不少。剛過黔省,就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叫賣的餐車緩緩推過,陸續有人開始點一些吃的。

那波人蠢蠢欲動,跟著餐車過去,仿佛是要點些什麼,等到有人拿錢之類,便是擦肩而過,亦或是輕輕地踫上一下,手指上的刀片一劃,微妙的靈活。

就這樣看著,這些偷兒的水平極高,讓方岩很是訝異,他雖然知道有些慣偷非常的厲害,可手指上的功夫,卻並非僅僅是熟能生巧那麼簡單。

微不可查的當口,終于有人一抹腰包大叫︰「我的錢包不見了!」

炸鍋一樣的喧鬧緊張,推著餐車的列車員拿起對講機,嘩啦啦的說了些什麼,又皺著眉頭掃了一眼四周,然後緩慢地離開了這節車廂。

「我的錢——」

「我的……」

如此短的時間內,成功率居然這麼高,若無其事的幾個偷兒面不改色,反而在那里吃著盒飯,眼神倨傲到了極點。

元妙這會兒醒了過來,嚼著口香糖問方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先等等,再觀察觀察,這幾個人手法很奇特,應該是練過某些功夫。」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抓住這些人,就是因為此,他不相信尋常的偷兒就有這樣的本事,賊頭子沒出現。

滇黔交界,極為混亂的地方,說是三不管有點不妥當,但是飛馳的火車照樣可以扒拉上來的極品慣偷,這二十年非常出名。

龍雲和他說過許多消息,天知道什麼時候用得上,不過這會兒,卻是讓方岩覺得有點事兒做。

「你要干什麼?」

元妙啃著薯片,見方岩突然起身。

「沒事干。」

說完,他徑自走向默不作聲大口吃飯的那幾個人。在靠近廁所的位置上,左右共六個人。

身材高大的方岩陡然走動,讓原本就氣氛詭譎的車廂為之一靜。刀砍斧剁一般的硬朗臉龐上,見不到一點點溫柔的氣氛,一股彪悍的蠻橫之氣撲面而來。

「幾位,東西拿出來吧。」

方岩面色如常,沖六個偷兒沉聲說道。

「你在說什麼?」

其中一個胡子拉碴的漢子目光不善地歪著腦袋看他,懷里突起的家伙就像是呲牙咧嘴的土狼,在方岩看來極為好笑。

「媽的,就知道和你們這種垃圾用說的不行。」

 !

一掌按在那人的後腦勺上,一聲巨響,腦袋撞上桌板,瞬間頭破血流昏了過去。

「你他媽干……」

 ! ! ! !

連續四下,又暈了四個,同樣是頭破血流,攪合著還沒有吃完的盒飯,髒亂的現場讓已經趕到的列車警察目瞪口呆。

隨手將早就準備好的金盾徽章扔了過去︰「能用嗎?」

忙不迭回轉過去,留了一個人在這里戒備,大概是新人,小警察有些慌張地想要模辣椒噴霧劑之類,只是最後還是沒動,就是站在那里。

「警察!警察!他無緣無故打……」

啪!

一個耳光抽了過去,單手將最後一個偷兒騰空拎了起來,衣服隨手一扒,稀里嘩啦的家伙什全部掉了出來。內襯有十幾枚各色改制過的刀片。

「這個誰的?」

方岩隨手舉起一只錢包,然後將偷兒的皮帶抽了下來,竟是直接將他懸空綁在行李架上。

蠻橫暴力的樣子,讓小警察手足無措,他心里在揣測這個人是不是同行,又在驚訝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喲,還有紋身,看來規模不小。」

方岩在幾人身上都找到了紋身,一個槍械扳機的紋身。

「前面四站,你們上來一共十六個人,這邊留個,去了前面一節車廂五個,還有五個去了後面。自己把人點出來還是我幫忙?」

慢條斯理地將幾人的衣服抖落出來,什麼首飾現金,零零總總倒也不少,就是那麼一個瞬間,極快地出手,又歸于平靜。

如果是一般人,遭遇這樣的人數,就算明知道是對方偷的,也是有些無可奈何。

可惜,方岩是找茬的。

「小子,我操你……」

 !

一拳砸在綁在貨物架上的偷兒肚子上,方岩冷笑一聲︰「放狠話?裝什麼江湖好漢,就你們這點偷雞模狗的本事,老子壓根就沒放在眼里。知道為什麼找上你們嗎?因為老子正好心情不好,而且很不好,然後有你們這麼一幫賤人擺在老子面前讓我發泄,我不得好好玩玩?」

說罷,手指猛地一按這只可憐蟲的嘴唇,吧嗒幾聲脆響,上下四顆門牙直接斷裂,痛的偷兒眼淚水狂飆,想要大喊大叫,可惜被方岩捏住了下巴,整個車廂都只是听到慘烈的嗚嗚聲,還有兩條瘋狂踢騰的小腿。

血水從嘴角滑落,方岩滿意地笑了,繼續問道︰「你會乖乖听話,把剩下的蟲子幫我指出來,對不對?」

可憐蟲含淚點頭,飛快的點頭,就像是小雞啄米。

然而,這樣的正義場景,沒人會感動激動,有的只是噤若寒蟬,嚇的一群人魂不附體。倘若除暴安良的都是這樣的凶神惡煞,還是走的遠遠點吧。

「元妙,這個紋身你認識嗎?」

方岩拎著那條宛若死狗的可憐蟲,指著脖頸後的紋身,問小道姑。

元妙正將嚼完的口香糖團成一團,看到紋身後,點點頭。

「應該是金邊扳機會的紋身,規模挺大,不過從沒鬧過什麼大事情。」元妙口中的大事情,自然是惡性案件之類。這群人偷雞模狗,倒也算得上大事不犯,小事不斷。就算被抓,也關不了幾年就出來了。

秘密團伙往往都是這樣行事,卻終究月兌離不了吸血蟲子的本質,一旦浮出水面,就是立刻曝光死。

「先生,您的……」

從老乘警手里接過那枚身份牌,方岩暗道這金盾的小玩意兒還挺好用。將小賊扔了過去︰「他會指認同伙,你多叫幾個人幫忙。」

說完,列車竟然緩緩地減速,十分鐘不到,在滇省境內第一站停靠下來。

方岩一把拉起元妙,選擇了下車。

等他們走了之後,車廂內才氣氛重新活躍起來。諸如什麼什麼厲害角色,又或者什麼什麼不得了的人,傳說著,猜測著,像迷霧一樣的給人一點點。

「還沒到金邊呢。」

元妙嘟著嘴,拍拍肚子,「我餓了。」

「我得先帶點東西防身,過會兒請你吃飯。」

出了站,方岩就像是早就知道要去哪兒,領著元妙到了一處招待所。依然是那枚小牌子晃蕩一下,前台的人愕然中遞出一把鑰匙。等方岩去房間的時候,又連忙撥通了龍雲的號碼。

「你還給政府賣命?」

元妙一臉驚愕。

「隨你怎麼想了。」

到了房間,從床底下拉出一只的箱子,九毫米口徑的手槍有好幾把,還有手雷。他槍法一般,索性拿了兩顆手雷在身上,兩把手槍交給了元妙,讓元妙糾結的一塌糊涂。

「會不會很危險啊?」

元妙頓時覺得和方岩勾搭在一起,貌似也沒有吃香的喝辣的,反而這個凶神惡煞的家伙不安分的很。

「到了金邊,你想干嘛就干嘛。」

撈了幾支彈夾,又模出一把車鑰匙,出門後找到了一輛敞篷吉普,行禮一扔,開車朝著西南省道去了。

順路買了一些盒飯,元妙在車上一邊吃一邊暗暗琢磨著︰他到底要干什麼啊?瞧著又不像是要鬧事。唉,還是師傅說的對,給他做小老婆不劃算,太危險了。

夜里,滇南的新聞正在播放著乘警破獲盜竊團伙的案件,而在省道公路的盡頭,金邊火車站附近的車輛內,黑著臉的一個中年男子看著車載電視中的新聞勃然大怒︰「白愛民是干什麼吃的!這趟車怎麼會折了十六個人進去!」

「哥,您消消氣,再怎麼樣,花點錢一兩年都能出來。」

濃妝艷抹的女子柔聲勸說著,輕撫他的,「車上淘金,就是個快錢飯票。咱有著黑玫瑰,金邊上下的頭臉人物,誰不在這里掛個號。這才是長期買賣,哥,您現在也是混出頭了,別舍不得。」

「呵……」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一臉橫肉的中年男子不痛快道︰「我孔有德十二歲就出來混,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手下弟兄們願意拼,願意跟著混。扳機會是靠車上淘金起來的,現在他們莫名其妙砸進去,我不能不管。誰惹我,不算個事兒,但送我兄弟吃皇糧,老子不讓他滿身窟窿,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

 !

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暗青色的紋身,郝然就是一只扳機,隨時等著被扣下。作者馬上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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