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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燕驚瀾的事情

秦宮,王後的正太宮內.

「娘娘,趙國被滅了!」

姝雅一路跑進宮殿內,昔日淡然睿智的表情早已被驚慌取代,步伐混亂地撲到在王後身前,哭喊道,「王後娘娘,趙國,趙國被七殿下帶兵滅掉了,大王,大王寧死不肯投降,七殿下,命人將大王,」

「父王怎麼了!」王後總算回過神,一臉煞白。

姝雅哭得傷心欲絕,「嗚嗚,娘娘,七殿下命人將大王行萬箭之刑,斬去首級,任由野鷹撕食,尸體,尸體懸掛于宮門之上,百姓,百姓都能看見,娘娘,娘娘你怎麼樣了,不要嚇奴婢!」

姝雅的話剛到一半,王後渾身無力地跌坐下來,一臉死寂,冰冷的淚水沿著臉頰滑下。似乎沒有听見姝雅的呼聲,王後晃神地搖頭,念道,「不可能的,父王不會這樣的,景陵他們明明答應本宮不會進攻趙國的,他們,」猛地,王後回神,「他們騙本宮!他們竟敢欺騙本宮!」

親生父親被萬箭穿心,血流不止,腦袋被斬掉,任由野鷹啃食,死後連遺體都不能入土為安,被掛在大庭廣眾之下,任人指點猜疑!那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啊,從小就寵愛她的父王!她竟然相信景陵,竟然相信他們會放過趙國!她應該一早就除掉那個賤人!

「娘娘,你怎麼樣了?」姝雅見王後的表情不停變化,嚇得爬上前握住王後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冰冷得如同冰塊。

「景陵他們現在在哪里!」狠光一劃,王後臉上還殘留著淚痕。

「娘娘?」姝雅遲緩一陣,抽泣道,「奴婢也是剛剛才打听到著消息,是七殿下命人傳回來的,嗚嗚,如今燕軍已經開始進攻秦國,七殿下正在山河關那邊指揮,趙國,趙國已經被弛龔將軍佔領,趙氏一族大半被斬殺,還有的被關了天牢里,嗚嗚,娘娘!」

心頭在劇烈地抽痛著,王後強忍住,「景陵,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你!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枉本宮將玉佩交在你手中,轉身你便違背諾言!姝雅,你馬上將本宮當日和景陵商談的事公諸天下,本宮要天下人都知道景陵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本宮倒要看看,誰還敢輔他為王,到時候諸國聯手,景陵必死無疑!」

一個人如果聲譽不好,根本無法登上王位,所有人都不會服從他,甚至來招來諸國的譴責。

「娘娘,」咬咬牙,姝雅點頭應道,「喏,娘娘,奴婢這就去辦

 。

姝雅剛應完,正要站起身,身後的宮門就被踢開,刺目的陽光照耀進來,逼得王後不得不眯起眼,勉強只看見有幾個人走進來。

「奴才叩見王後娘娘來人並沒有理會王後和姝雅臉上的淚,帶著幾個人跪拜在地上。

「梓沛?」視線適應過來,王後一看,來人竟是子和宮里伺候景陵數十年的梓沛,念此,王後的表情冷下。

「梓沛你好大膽子,居然對王後娘娘無禮!」姝雅慣性地端起架子,呵斥一句。

梓沛不溫不熱地抬起腦袋,手中正捧著一卷竹簡,「回王後娘娘,七殿下命人從邊關傳來書信,奴才是來向娘娘轉達七殿下的旨意

「景陵的書信?」王後蹙眉,和姝雅對視一眼,心中有種不好預感,沒想到景陵下手比她還快。「盡管念念看,本宮倒要看看景陵有什麼話要和本宮說!」

「喏!」得到允許,梓沛打看竹簡,微揚聲道,「七殿下書中道,兒臣答應母後不攻趙國,無奈趙國卻出兵偷襲我軍,為報秦國,兒臣只能大義滅親,還望母後體諒

念完,梓沛收起竹簡,雙手捧起送到王後娘娘面前。

「滾!」王後猛地回過神,臉上的表情瞬間扭曲,揚手就把梓沛手中的竹簡揮掉,連姝雅都攔不住她。「景陵這背信棄義的無恥小人,我趙國何時偷襲過秦國,如果不是他突然進攻趙國,父王又豈會命人將桐城包圍!借口,統統都是借口,本宮要殺掉景陵,是他滅了我趙國!」

王後說得越來越瘋,竟要起身將梓沛打倒在地上,幸好姝雅及時攔住她,哀求道。

「娘娘,你不要這樣,娘娘!」

梓沛見王後發瘋,不留痕跡地退後數步,從身後的小太監手中接過另一份竹簡,念道,「王後娘娘,七殿下還有另一封書信要交給娘娘。七殿下書中道,兒臣心知趙王之死定會對母後造成打擊,兒臣如今身在邊關之外,不便照顧母後,還請王後留在正太宮內好好修養,宮中上下務必盡力照看母後,若本殿下歸來,看見母後有何不妥,本殿下絕不輕饒

不等王後阻止,梓沛已經見竹簡念完,對身後幾個侍衛道,「你們幾個都給本公公好好的看住王後娘娘,若有什麼差池,小心你們的項上人頭!」

「喏,卑職領命!」幾個侍衛馬上應道。

梓沛滿意地點了點頭,也不管王後在身後大叫著什麼,梓沛轉身就離開。

「梓沛,你給本宮站在!景陵這賤人是故意,他想關住本宮!他以為他是誰,本宮才是秦國的王後,將來的王太後,他有什麼權力將本宮困在這里!你們都給本宮站住,叫景陵滾過來見本宮!本宮要見景逸,他不是代理大王嗎,叫他過來見本宮!誰允許他將本宮困在這里的!」

 !

王後爭扎著撲到宮門這邊,眼見只差幾步就能扯住梓沛,那厚厚的宮扯住梓沛,那厚厚的宮門卻先一步關上,發出一聲沉重,心頭似乎都被壓住。

「開門!給本宮開門!」王後拼命地拍打著本宮,她不相信景陵居然有膽將她困在正太宮里,她才是秦國的王後,他連大王都不是!他有什麼資格!

 ! !

大門被拍得震響不止,梓沛就站在宮門的另一邊。

「你們都好好地看著,王後娘娘因為趙國一事受到了打擊,需要好生靜養,任何人都不得探望,出了什麼差錯,第一個掉腦袋的就是你們!」梓沛掃了宮門一眼,厲聲威脅守門的侍衛幾句,見他們應得工整才轉身離去。

不到半個時辰,王後被景陵關在正太宮的消息就傳遍了秦宮,太子曾經試圖沖進正太宮內,卻被侍衛們攔住,氣得無可奈何之下,太子殺到了景逸面前。

「景逸,立刻把母後被太子放出來!景陵算個什麼東西,他有什麼權力將母後關起來,你不是代理大王嗎,馬上放了我母後!」一進來,太子張口就地正在矮桌後批閱奏折的人道。

景逸手中毛筆放下,波瀾不驚地望住太子的憤怒,「太子皇兄已經探望過母後了?」

「本太子剛才就去了正太宮一趟!那些該死的奴才居然不給本太子進去,肯定是景陵教唆的!景逸,你馬上給本太子把母後給放了!我母後堂堂一個秦國王後,未來的太後,景陵算什麼東西!」太子氣得臉都紅了。

景逸眸光微動,似在思考著太子的話。

「奴才叩見代王陛下,太子殿下就在此時,一個奴才從門外走進來,恭敬地叩拜一下,對著景逸道,「代王陛下,奴才方才經已帶著大王到正太宮探望過王後娘娘,經大夫診治,王後娘娘的神志的確不清,或許是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大夫斷言是因為趙國一事。王後娘娘口中念念不休,恐防會作出傷人之事,大夫認為,應該讓王後娘娘繼續留在正太宮內修養

「你胡說!」

太子一腳將身後的太監踢到在地上,臉容扭曲,「本太子剛剛才去探望過母後,母後怎麼可能神志不清!肯定是你們這些狗奴才要毒害我母後!本太子要殺了你!」

太子說著就揚起手要打人,幸好一旁的侍衛立刻將他攔住。

景逸清冷漠然的嗓音傳來,「太子皇兄方才探望母後,可有听見什麼異聲?」

「什麼異聲,母後被景陵關在正太宮內,難道母後連呼救不能嗎!你們馬上將本太子放開,不然本太子殺了你們!」太子被侍衛架住,本來就受氣了,偏偏景逸的態度又不輕不重,完全不關心他母後的情況,氣得太子又罵了景逸幾句。

「啊!太子殿下息怒啊,陛下乃朝中大臣一致推薦的代王陛下,地位形同大王,太子殿下怎可,怎可如此謾罵代王陛下,此乃大不敬之罪景逸的奴才,相宇嚇得阻止太子。

但太子正氣上心頭,哪里會管得了這麼多,爭扎地將相宇踢到在地上,面容猙獰地對著景逸不停地罵,連帶著將景陵也一起罵了,罵著罵著,居然把安怡夫人也扯進來。

「放肆!」終于景逸蹙眉,依舊清冷的嗓音里染上威嚴。

太子應聲一抖,卻不肯承應自己心中畏懼,「你,你,景逸,你竟敢對本太子大聲呼喝,你以為自己真的是大王嗎!你不過是代王,是幫太子做事的,這王位將來只能是本太子的,你敢對本太子呼喝!」

景逸蹙眉,一旁的相宇馬上會意,命幾個侍衛將太子拖出來,沒等多久,相宇帶著老大夫走進來。

「陛下,剛才大夫已經幫太子殿下診治一番,李大夫斷言太子殿下情緒不穩,怒火攻心,很有可能會傷及心神

景逸望向李大夫,「李大夫,是否如此?」

李大夫應道,「回代王陛下的確如此

太子剛才被相宇帶下來,讓李大夫診治一番,而太子當然不會乖乖听話,反抗得更加激烈,口中罵聲不斷,將景逸、景陵、安怡夫人逐個罵了一遍,嚇得相宇和李大夫驚恐不已。

景逸繼續問,「李大夫認為要如何治好太子?」

李大夫微愣一下,馬上回神,「回代王陛下,太子殿下的病情和王後娘娘相似,下官暫時沒有治愈的方法,下官認為應該替太子殿下尋得一處安寧的地方,讓太子殿下靜心休養,下官回去定當和羅大夫他們詳細商議關于太子殿下和王後娘娘的病情,盡早治好殿下和娘娘

景逸沉默一陣,爾後揮手讓相宇將李大夫帶下去,好生照看太子。

「呵呵,想不到六哥你也會效仿他人的做法

相宇和李大夫走後,景墨從內宮中走出,手中搖曳著一把墨色的折扇,翩翩優雅。

「事實如此景逸眸光不動,頭也不抬地回答。

景墨微微一愣,狐眼內不禁涌起笑意,站在宮內,依稀還能听見太子反抗謾罵的聲音。「的確如此,太子皇兄也不容易,先是趙國被滅,外公慘死,後死母後瘋癲被困在宮中,自己也受到打。太子皇兄向來盡得先王、母後的寵愛,一時間的確難以接受

景逸沉默。

景墨搖曳著手中扇子,「邊關傳來消息,燕軍和秦軍已經交戰了,燕軍主帥並非燕湛邰,而是燕王燕驚瀾,呵呵,七皇兄已經多次和他交手,還是難以分出勝負,六哥你有何看法?」」

景逸手中的毛筆頓了頓,也不管景墨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低頭又開始批閱奏折。

景墨見此,狐眼中笑意更勝。

*

另一邊,山河關外。

秦、燕兩軍多番交戰,山河關內一片凌亂,沙場上躺著上萬具死尸,野鷹不停在上空盤旋,叼食士兵們的尸體,濃濃的血腥味遠遠都能聞到。

距離趙國被滅掉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諸國收到消息都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反應,都在觀望著秦、燕兩軍的交戰。

此時,山河關內一片小矮山上,暗衣女子站在斜坡之上,俯視著下方馬革裹尸的沙場,野鷹的啼叫聲尖銳淒厲,遠遠都能听見,使得四周的氣氛更加令人不安,毛骨悚然。

一個月的交戰,兩軍依舊分不出勝負,不但是士兵疲勞,就連營中的糧草都準備耗盡。不過,秦國就在後方,秦軍可以隨時補充物資,而燕軍因為被秦軍兩面圍攻,無法離開山河關,所以不能補充物資,說起來,秦軍的優勢遠勝燕軍。

但燕驚瀾也不是一般角色,在燕軍被秦軍兩面圍攻的情況下,他居然能撐上一個多月仍然沒有敗下,根據探子匯報,燕軍的糧草最多能撐半個月,接下來,燕驚瀾肯定會用盡全力進攻。

這次,他又會用什麼計謀,調虎離山,還是空城計?

君蘭皺眉,目光往燕軍軍營的方向望去。記得有一晚,秦軍打算夜襲燕軍軍營,沒想到,去到燕軍軍營後,里面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糧草就大咧咧地擺放在帳篷內,當時秦軍覺得此事很有可疑,不敢貿然行動,就在燕軍軍營附近監視著,不料,燕軍忽然從背後的山林里沖出來,秦軍先鋒部隊全被絞殺。

此事驚動了秦軍將領們,他們派探子去打听,听到燕驚瀾親口承認這招叫空城計,故意讓秦軍進入軍營,給他們一個假象,最後出其不備地殺掉。

听到「空城計」這個名字,君蘭忽然覺得腦袋一痛,依稀記得自己似乎和景陵提過這個名字,一問之下,景陵也承認了這件事,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燕驚瀾會知道「空城計」,就連熟讀所有兵書的尉遲雄正父子都不知道。

難道「空城計」是燕驚瀾自己想出來的?但是,為什麼她也會知道,而且在小時候就已經和景陵說過來了。燕驚瀾到底是誰?

「想滅我燕軍?」

夾著仇恨的冷然話音在背後響起,君蘭微眯眼,轉身,果然看見燕驚瀾騎著一匹馬站在那里,身上還穿著鎧甲,應該是匆忙趕過來的。

再次看見他,君蘭並不意外,也不驚訝,在這一個多月來,君蘭已經見過他多次,每次都是以敵對的姿態。

女子站于崖邊,面容精致,眸若寒霜。從山崖下卷上來的風撩起她的發絲,凌亂地飛舞在虛空中。

燕驚瀾莫名皺眉,冷哼一聲,「別以為用這種前後夾攻的方法就能我困住,不出數日,我就能將你們秦軍滅掉!」

君蘭眨眼,依舊冷冷地看著燕驚瀾,對他威脅絲毫不上心。

燕驚瀾被君蘭的態度弄得氣惱。剛才在沙場上巡視時,無意間看見了山崖上身影,等燕驚瀾徹底回過神時,他已經策馬往這邊走來,心中不禁大大地氣惱,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他居然還沒有擺月兌這個女人對這幅身體的影響!真是該死!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長得的確很美,但不是他見過最美的人,前生在電視上他見過無數穿著古裝的女子,不多也是氣質出眾的美人,這個女人又算是什麼!

「嘯!」

想得生氣,燕驚瀾扯住麻繩的力度加大,馬兒吃痛地呼叫一聲。

「你找我何事?」君蘭察覺到他異常,冷聲問道。

「殺你!」怒哼一聲,燕驚瀾從馬背上跳下來,黑眸中果真涌動著凜凜殺意。

「殺我?」似乎听到可笑的事,君蘭揚唇,微微諷刺道,「就算要殺,也是我殺你,你有什麼資格殺我?」

「我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燕驚瀾抽出腰間的寶劍,還是沒能在君蘭眼中看見慌亂。「哼,我知道你也會武功,我們今天就來比一場,看看到底是誰要殺!」

說完,燕驚瀾丟開手中寶劍,疾步沖向君蘭,拳拳生風,招招凌厲。

君蘭冷然的表情沒有變化,靈活地避開燕驚瀾,找準角度反擊。盡管力氣上,君蘭比不上燕驚瀾,但靈活度卻佔有優勢,兩人一來一往,誰也不能討好,狠辣的招式掀起了地上的塵土。

「唔!」

趁著燕驚瀾不背,君蘭狠狠一腳踢在燕驚瀾身上,燕驚瀾身子不穩,險些摔倒在地上。不給他喘氣的機會,君蘭迎上去,迅速抽出腰間的小匕首對準燕驚瀾的脖子,眼神冷冽。「你到底是誰!空城計是誰告訴你的!」

燕驚瀾微退幾步,脖子間逼來一股寒氣。眸光微震,燕驚瀾冷哼,「這些事,和你有什麼關系!」

「說!」匕首逼近,燕驚瀾脖子上流出鮮紅的血。

燕驚瀾眼中寒意更勝,卻笑了,「哦?這些事和你有什麼關系,你是幫景陵過來打听的嗎?」

「和景陵沒有任何關系!」君蘭微怒,語氣加重,「快說!你為什麼會空城計,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你的老夫子他說的!」

「你真想知道?」燕驚瀾放松身子,想盤踞一方的毒蛇般利誘著君蘭,等到她沒有防到她沒有防備的時候,一招置其死地!

握著匕首的力度加大,君蘭銳利地盯住燕驚瀾,不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空城計是誰告訴你的!你為什麼會用空城計,這個朝代根本就沒有空城計!」

一激動,君蘭不受控制地說出一句連自己都為之驚訝的話,就好像本能一樣。

這個朝代根本就沒有空城計?

這個朝代?

她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說?

「你剛才說什麼!」

心神疑惑間,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捉住,一抬頭,君蘭看見燕驚瀾眼中一片漣漪,緊緊地鎖定住她驚訝的臉。

「你剛才是什麼意思!這個朝代沒有空城計燕驚瀾難以置信地念叨一句,猛地又望向君蘭,眼中的利光好像要將她刺穿,「你知道空城計是什麼?你也不是這個朝代的人,對不對!秦君蘭,你到底是誰!」

凶狠的語氣迎面而來,君蘭像是被巨浪狠狠拍中,一時間竟緩不過神,任由燕驚瀾抓住自己的手腕不放。

不是這個朝代的人?秦君蘭是誰?

看著她晃神的臉,燕驚瀾心中的驚濤駭浪被平息些許,疑惑瞬間閃過。

如果這個女人不是現代人,她為什麼會說「這個朝代根本沒有空城計」,如果他沒有猜測錯誤的話,歷史上根本就不存在這個朝代,他正身處一個沒有被歷史記載過的地方。

那夜睜開眼楮,他發現自己正在山林里頭,心房位置被刺進一刀,心髒估計都被刺穿,然而他居然沒有死掉。不等他鎮定下來,腦袋中忽然涌起大量畫面,腦袋上的劇痛令他再次暈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燕軍救回軍營里頭,細細整理一番,他震驚地發現自己居然成了燕國的大王,為了一個女子將自己親如老夫的老師趕走,獨自一人去找她賠禮,結果就被那個女子害死。

因為同名的原因,他成了燕驚瀾,繼承了他一切的情緒。但他絕對不是燕驚瀾這個蠢貨,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命都弄掉了!他要殺了秦君蘭!

在得知秦君蘭和秦國是一伙的之後,燕驚瀾就利用燕力來找她仇恨。雖然前世的他沒有打過仗,卻是黑道上殺人如麻、凶名遠播的惡徒,殺人對他來說早就沒有任何感覺,再加上前生也听過不少戰術,利用這些,他有信心能將秦國攻下,找出秦君蘭。

但沒想到,秦國的主帥景陵很難對付,居然能屢次破掉他的計謀,如果不是上次踫巧地形適合,將秦軍的先鋒部隊困住,他可能不能奪得頭彩。

難道這個女人也是現代人,是她將「空城計」的計謀的破解方法告訴景陵的?身為現代人,她居然教一個古代人現代的知識?

莫名地感到生氣,燕驚瀾握緊君蘭的手,不顧她痛苦的表情,咬牙道,「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現代人!」

君蘭臉色蒼白,正要攻擊燕驚瀾的時候卻听見了「現代人」這個名稱,不禁又是一愣,腦海中浮現一大幅畫面,高樓大廈遮天蔽日,站在最高層的辦公室俯視車水馬龍的大街,所有事情都已經在自己掌握之中,這種感覺非常之好!

晃神,君蘭對上燕驚瀾的眼楮,「你,你剛才說什麼!你不是這個朝代的人,燕驚瀾已經死了,對不對!」

燕驚瀾眯眼,扯緊君蘭的手,順勢湊她面前,口中道出陰冷的話,「秦君蘭呢?秦君蘭肯定也已經死了,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秦君蘭已經死了?

「不,秦君蘭沒有死!」君蘭突然揚手推開燕驚瀾,繃著臉道,「我就是秦君蘭,秦君蘭就是我!你到底是誰,現代人又是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這里,頭好痛!」

腦海中一下子涌出了很多東西,君蘭痛苦地捂住腦袋,蒼白的小臉上擠出了冷汗。猛地,劇痛如電流般沖破頭頂,君蘭眼前一黑,隱約看見一道暗影撲過來,溫熱卻冰冷的身軀接住了自己。

*

當君蘭醒來的時候,山洞內一片漆黑,身旁有一處微弱的篝火在燃燒著,火光不停地搖曳。四下安靜,只有木柴 里啪啦的燃燒聲,山洞內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蟲鳴,可以猜出,外面應該是一片山林。

君蘭撐起來,靠在石壁上,環視四周的環境。她正在處身在山洞內,附近沒有一個人,她身上蓋著一件長袍子,似乎是燕驚瀾的,但他的人不在這里。

拿起燕驚瀾的衣服隨手丟開,君蘭開始回憶自己昏倒的情況,手不禁捂住腦袋。

燕驚瀾居然是現代人?難怪他會知道空城計,如果自己當初沒有教景陵現代的知識,景陵恐怕比不上燕驚瀾。但燕驚瀾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樣,和自己一樣遇到了意外,還是被人控制,身不由己地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皺緊眉,君蘭已經想起了一些殘缺的片段,雖然有一些小事記不清楚,但卻不影響她的判斷能力。

她前生掌管這一家大公司,後來遇到來了海難成為了小君蘭,和景陵認識,之後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聖僧所為,聖僧還說她是什麼天命,而燕驚瀾的夫子,孫老先生則認定她是燕驚瀾的克星,用計將景陵引開,趁機將她丟進長河里。因為長河內的巨石眾多,她的身子多次撞在巨石上,這才導致自己失憶。

說白了,這一切都是敗燕驚瀾和孫老先生所賜,想不到燕驚瀾居然有臉來找她報臉來找她報仇!

「你醒了?」

燕驚瀾剛走到山洞洞口,就看見君蘭坐在篝火旁,繃著臉,眸光陰寒,望向自己的目光猶如利刃。

「看樣子,你似乎想起了一些事,失憶的主要原因是腦部受到重創,外界的刺激能喚醒你的記憶燕驚瀾走進山洞內,手中拿著一些食物,隨手丟在君蘭腳步,自己坐到她對面,目光深邃。「想不到,你居然失憶了,是因為長河那次?」

燕驚瀾雖然不是學醫,但也知道關于失憶的事。他記得,秦君蘭之前還是好端端的,就是因為長河那次,她變得有些奇怪,當初燕驚瀾去找她賠禮的時候也發現了這點,但景陵他們都沒有給他解釋,原來是這個女人失憶了。

君蘭眯眼,袖子下的握緊。再見燕驚瀾,她不可能不恨,就是因為燕驚瀾,她才會被孫老先生丟下長河,如果不是因為燕驚瀾,這一切又怎麼會發生?差一點,差一點她就死在長河里,不能在看見景陵。而那個時候,燕驚瀾正忙著進攻陳國!

「你到底是誰?」不動聲色地,君蘭握緊一塊石頭,冷眼看著燕驚瀾問道。

燕驚瀾沒留意到君蘭小動作,凝思一陣,回答道,「和你一樣,是現代人,如果不是因為你和景陵,我根本不會來到這里!」

「如果不是因為你和孫老先生,我也不會弄成這樣!你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君蘭毫不留情地反駁回去。

燕驚瀾瞪眼,瞳孔如同蛇瞳般皺縮。繃著臉,道,「沒錯,你說的都是事實,但這些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並不是燕驚瀾

「你在逃避責任?」君蘭揚眉,語氣中帶著微微諷刺。

「我為什麼要逃避,你,」

 !

燕驚瀾說話間,君蘭揚手把手中的石頭砸向他,燕驚瀾一驚,本能地側身避開,石頭粉碎的碎屑濺在他臉上。

「你竟然偷襲我!」燕驚瀾立刻站起身,眼中涌動著殺意。

「哼!」君蘭冷哼一聲,徒手攻向燕驚瀾,燕驚瀾準備不足,只能閃避逃出山洞,君蘭急追其後。

外面正是深夜,晚風徐徐而來,山林中不時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令四周氣氛更加陰沉。

兩人身影在漆黑的山林交撞、進攻、防御,你來我往,各不相讓,利落的伸手牽起一陣破風聲。

「那邊有聲音!」

忽然,幽暗的山林中傳來一片,似乎有大批人馬朝這邊走進,其中一人大叫道,「將這邊包圍,一定要找到秦姑娘!」

是秦軍!

燕驚瀾動作一狠,將君蘭推開,利目掃向聲源方向,對方的人手不少,若是將他包圍,肯定無法逃掉。

君蘭穩住腳步,站在數米之外盯住燕驚瀾。

她就知道景陵一定會找她,這邊離秦軍軍營較近,率先趕來的肯定是秦軍的人。但山林很大,加上入夜,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唯有主動弄出一點聲響惹起旁人的主意。

「你是故意引他們過來的!」見君蘭絲毫不驚訝,燕驚瀾隨即怒了。

這女人不是蠢貨,她剛剛才醒來就迫不及待地向他發起,就算她的武功真的在他之上,體力也比不上他。原來這女人是故意將秦軍的人引過來,她早就猜到秦軍一定會來找她!

「將軍,那邊似乎有動靜!」

聲音近了,估計就在數米之外,四周都有聲音,秦軍果然將這里包圍了!

「該死的女人!」燕驚瀾咬牙,後腳蹬地,瞬間如同猛虎般朝君蘭撲去,氣勢凶狠。

先前的打斗已經耗費了君蘭不少氣力,她盡力避開燕驚瀾,等待著秦軍的人往這邊過來,但沒想到,燕驚瀾猛地一個回身,一腳狠踢在君蘭的小月復上,力度之大,讓君蘭摔倒在地上,劇痛蔓延全身。

燕驚瀾沒有絲毫遲緩,扯起君蘭就往山林深處跑去,漆黑的天色成為他最好的掩護。

「你以為你用這招你就能將我殺掉了嗎!女人,你太小看我了,我不是燕驚瀾!」一邊極速往前,一邊狠辣地威脅著,當看見君蘭痛得蒼白的小臉時,燕驚瀾心頭微痛,但很快就被身後的響聲打斷。

「快,就在那邊,全部人給我追我!」

「馬上通知主帥,你們上前攔住他們!」

身後秦軍似乎發現了他們的位置,叫嚷著往這邊追來。燕驚瀾低聲咒罵一句,強行扯著君蘭往山林深處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來到了一處高崖之上,下方是漆黑不見底的深谷。

燕驚瀾咬牙帶著君蘭來到山崖邊緣,利目盯住前方的山林,隱約已經听見了秦軍的聲音。

「唔

一聲微弱的在漆黑中響起,燕驚瀾感覺到手中的人身子軟下,幾乎要跪在地上。心頭狠狠一顫,燕驚瀾本能地將君蘭放在地上,這才發現她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在漆黑中散發著弱光,就如同燭光般,隨時都會熄滅掉。

燕驚瀾來不及詢問,目光停留到君蘭的小月復,只見她正緊緊地捂住小月復,抿緊雙唇不讓自己示弱。

「你,」燕驚瀾頓住,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不應該再對這個女人有任何感情,如果不是她,他根本不會來到這個鬼地方!他不是燕驚瀾,沒必要對這個女人負責,是她用計在先,企圖將秦軍的人引過來,一旦他被秦軍捉住,下場只有死!而目前只有這目前只有這個女人能將秦軍鎮住!

燕驚瀾心中飛快地思索著,眼神再度冰冷,哼了一聲,便沒有幫君蘭察覺情況,目光放到四周,他要找出一條離開的路!

咬牙,捂緊小月復,君蘭狠狠地盯住燕驚瀾,恨不得就這里殺掉他!

她的情況剛剛才好轉,又從昏迷中醒過來,強硬和燕驚瀾打斗了一番,體力消耗得極快,反應不及之下又被燕驚瀾狠狠地踢了一腳,小月復上的劇痛讓她幾乎暈倒,之後又被燕驚瀾拖行了這麼久,若非一直咬緊下唇,用痛楚來刺激自己,君蘭怕是再度暈過去了。

這一切都是拜燕驚瀾所賜!

燕驚瀾猛地回首,一把泥沙迎面砸來,弄得他臉上生疼,「你干什麼!」

燕驚瀾實在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女人還是不死心地攻擊她,難道她不知道躺在地上休息的話!現在他不會殺掉她,只想離開這里而已!

「你逃不掉的!」盡管喘著氣,君蘭的語氣依舊凶狠。

燕驚瀾揮掉臉上的塵沙,一邊注意著四周,一邊哼道,「如果我用匕首架在你脖子上,你看我能不能走掉!」

「你可以試試君蘭略帶諷刺地看著他。

「你!」燕驚瀾瞪眼,猛地又听見了山林內的,離他身處的位置很近。沒有遲緩,燕驚瀾扯著君蘭從地上站起身,退步走到山崖邊緣,手中不知何時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君蘭的脖子上。

眼中寒意更勝,身後呼嘯著吹來一陣寒風,君蘭知道,自己似乎站在了山崖邊緣,再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你威脅我?」眯眼,君蘭的聲音比底下的寒風更冷。

如果燕驚瀾在這里殺掉她,他絕對逃不掉,所以燕驚瀾不會殺她,只會拿她來威脅她自己!要她相信,如果她不讓秦軍的人退下,燕驚瀾就會殺掉她!或者直接將她退下山崖。

「那你覺得怎麼樣?」燕驚瀾將匕首靠近君蘭,眼中閃過毒蛇般狠光。

「你可以試試!」君蘭看著前方,天色稍稍明亮了一點,應該快要放晴了。隱約地,君蘭看見山林中有幾道暗影在走動,他們應該也看見了這邊的情況,所以不敢貿貿然行動。

「女人,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我可不是燕驚瀾!」燕驚瀾將匕首靠近君蘭,鋒利的那一面在她皮膚上輕輕地滑動著,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將她的皮膚劃破。

「你是誰,重要嗎?」

「蘭兒!」

君蘭微微抬手,但黑暗的山林中率先響起一聲驚心呼叫,如同巨浪般拍打在她身上,震住她的動作。

黑暗中,他飛奔而來,眼中滿是驚恐和擔憂,但看見燕驚瀾的動作時,瞬間涌起的殺意連君蘭也覺得害怕,在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有多想景陵,想他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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