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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愛的魔力

白日里出了這樣的插曲所幸對燕紹的生辰沒有太大的影響,前院的喧囂一直鬧騰到深夜才漸漸消弭,燕紹被來客灌多了酒,似乎有些不勝酒力,早早的被扶進的寢室,而燕雲祁早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愛睍蓴璩

陽明閣內,葉挽思正背靠著富貴芍藥纏枝的大迎枕,白日里出了那檔子事兒,人們紛紛自覺的不敢跟她有太多接觸,也是,站在鎮南王府的地盤上還來口口聲聲的質問她,事後還有臉來跟她寒暄麼?

正巧窗欞傳來輕輕的叩響聲,探來一雙細長清秀的眼楮,可把在里屋的靈玉唬了一大跳,「你是誰?怎麼會在這里!」

這人看起來斯斯文文,卻實在是面生得很,靈玉在腦子里想了半天,就是不曾見過這樣一個人物,而且身上還帶著劍,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青曜雙目一亮,主母房里的大丫鬟長得真不錯呢。

陡然背後一涼,他微微回頭就看見凌霄面癱似的站在身後,抱著胸冷冷的看著他,那眼眸里的冰冷似乎要將他凍成冰渣。

青曜直起身子,抿起唇,周身的氣勢陡然一變,不再是在葉挽思面前精乖討好的模樣,渾身縈繞著殺伐之氣,修長的手已是按在腰間的佩劍之上。

也是,身為夏侯朝那樣的男人,身邊怎麼可能留著只會整日耍混像無賴一樣的隨侍,只怕這才是他真正的一面,煞氣凜凜,雙目如淬了毒的利箭。

頓時,劍拔弩張。

葉挽思放下茶盞,在寂靜的氛圍中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她幽幽道︰「若敢在我院子里傷人,日後便不用來了……」

青曜臉色一面,立即轉身嘿嘿一笑︰「沒有的事,呵呵,我們只是互相賞識,想著切磋切磋而已,呵呵,主子有令,讓屬下來請主母國府一敘。」

最後一句話咬字清晰,話音嚴肅,在對待夏侯朝的吩咐,他一向是一絲不苟的,哪怕只有一絲輕佻,在他心里,對天神般英明神武的夏侯朝都是一種褻瀆。

當然也不是輕蔑葉挽思,只是不同人自然是不同的對待方式,就像他永遠會以夏侯朝為主,凌霄也只會為葉挽思賣命一樣。

葉挽思遠凝一下,那男人確實有幾日不曾見了,想看她來陽明閣就是了,何必還要她跑一趟。

驀然,她愣怔了一下,她已經開始將這閨閣當成二人的幽會的場所了麼?想起他種種下流的手段,難道她心里下意識還是接受的,並開始默許了麼?

葉挽思為心中不知不覺的轉變,呆愣在了原地。

靈玉卻是驚訝的捂住了嘴巴,什麼!她沒听錯吧!主母?自家小姐什麼時候認識的男人,她這個貼身丫鬟居然一點都沒發現,真是太失職了!

「你這男人胡謅亂造什麼,我家小姐怎麼可能會是你的主母?」

青曜看她的眼神有些玩味,話音一轉剛要開口就見門被推開,匆匆的走進一個稍微年邁的嬤嬤,並一個面容嫻靜清秀的青衣婢子。

雲嬤嬤等人在外頭听見靈玉的拔尖的聲音,連忙就進來了,此時見著窗外的陌生男人,而葉挽思還是默許的態度,不由疑惑的問道︰「小姐,可是熟識的人?」

葉挽思有時做事神神秘秘,這突然出現的男人只怕是認識的,不然她不會這麼閑適,凌霄也不會只是抱著劍在一旁觀看。

葉挽思回過神來,見眾人都被驚動了過來,也不打算隱瞞了,依著夏侯朝的身份要不是在東昌還未開誠布公,他早就大喇喇的擺著儀仗駕臨鎮南王府了,而且她數次扭捏的隱瞞他的存在,早就惹得他十分不快,未免日後二人關系公開讓她身旁的人難以接受,如今還是先有些心理準備的好。

她輕輕一點頭︰「嗯,是認識的,嬤嬤不用驚慌。」

她抬眸看向斯文秀氣的青曜︰「我這就過去,不過我這邊有些缺人手,你去幫我個忙,如何?」

她嘴上詢問,眼眸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倒是與夏侯朝不相上下,青曜一愣,哪敢拒絕,張口就道︰「主母吩咐,屬下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葉挽思點頭,沉吟一會兒,便道︰「三十里外的煙柳客棧,就麻煩你了。」

青曜眼眸一動,三十里,小意思,雖說不知道是什麼事,但也不過費點時間罷了,如果主子知道,肯定也不會怪罪他的,不由恭敬的抱拳,豪氣的應下︰「是!」

雲嬤嬤亦是驚訝的睜大了眼楮,這一聲主母可謂是石破天驚,比白日里听到那瘋子胡亂的叫喊還要讓人震驚,那事看來分明是有人陷害,可葉挽思這默認的態度可就不得了了,這分明是應允了呀,這男人究竟是誰?

屋內的人心頭寫滿疑惑,紛紛看向葉挽思意圖給她們解惑,葉挽思起身,理了理裙擺,並沒有打算現在就告訴她們,夏侯朝的身份特殊,絕不能輕易泄露出去,不是信不過雲嬤嬤等人,只是這種事情還是少些人知道為好。

她搖搖頭,道一句︰「很快你們就能知道了,我現在出去一趟,嬤嬤早些歇息吧,你最近的身子似乎不太好。」

葉挽思每每用冷淡的語氣說話,便代表不允許有人反抗和質疑她的決定,雲嬤嬤聞言欲言又止,人老了,有些事情力不從心,大小毛病就跟著來了,知道葉挽思是為了她好,可是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姐,究竟是何人?嬤嬤知道小姐的擔憂,一定不會說出去的,嬤嬤只求個心安,小姐……」

葉挽思搖搖頭,隨青曜步出了房門,她裊娜的背影走在茫茫的夜色中,裙擺上的層層漣漪成為這夜色中唯一的一點亮色,驚鴻絕美,步履堅定。

凌霄透過窗欞靜靜的看著,隨著她漸漸遠去的步伐,心里仿佛有什麼在緩緩塌陷,他的指尖輕輕的動了動,想要伸出手阻止,葉挽思的裙擺卻已經消失于夜色中。

葉挽思到了院子,白琪正笑意吟吟的看著她,向前緩緩的施了一禮,態度極為虔誠,葉挽思察覺到了這細微的變化,也不是說平日她就有多麼的隨意不敬,只是比往常多了些差異。

「主子吩咐說您今日必定是極累的,所以便備下了浴湯,請您隨奴婢來。」

葉挽思點頭,夏侯朝只是叫她過來沐浴的麼?不由開口問道︰「你家主子呢?」

「主子還有些公務要處理,您呆會兒就能看見他了。」

葉挽思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白琪推開門,滿室的燻香和霧氣撲面而來,葉挽思聞著,覺得這香味有些熟悉,仔細聞著卻又發現不同,淡雅馨香,帶著絲絲的神秘氣息,讓人聞著便不自覺的身子發軟,像冬日里遇見暖陽,被和煦的日光輕輕撫慰那般,十分舒服。

葉挽思繞過金漆點翠百鳥屏風,只見造型別致的蓮花池子里蕩這白綢般濃郁的水,有些驚訝︰「這是做什麼?」

葉挽思不喜歡他人服侍她沐浴,還是白琪央著她才能留下來的,此時她正低頭解著她的里衣,笑道︰「這是北遼一種特殊的浴湯,十分珍貴,就是主子也不見得能用上幾次,對身子極有滋補的作用,您呆會兒一試便知。」

這浴湯光是聞著便通體舒暢,以著夏侯朝那日理萬機的金貴身子都不能隨意享用?這是有多貴重,他特地派人將她請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真的有這麼體貼?葉挽思有些懷疑,但總歸不會害她,听著白琪的話,葉挽思緩緩踏進池子里,白綢般的水液流淌過肌膚,仿佛能蕩滌人們心靈上的塵埃,她不禁輕嘆一聲,果然是好東西。

白琪臉頰酡紅,不知是被熱氣蒸騰的還是心頭正在浮想聯翩,這當然是‘好’東西,可是主子特意為您準備的呢,本來主子是想跟您一起共浴的,只是最後怕您受不住,才打消了這個念頭,為此他還不滿了好久。

葉挽思被浴湯滋潤得全身舒暢,在昏昏欲睡之際被白琪扶了上來,陡然有一雙柔軟的手撫上她的肩頭,她隨即清醒︰「怎麼了?」

白琪被她眼眸中的冷冽嚇了一跳,連忙福身道︰「主母,這是主子吩咐要給您擦的玉露霜,白琪並沒有對主母不敬的意思。」

葉挽思凝了一眼她手中高舉的寶石盒子,里頭是粉女敕得出奇的膏子,鼻尖還晃過一絲幽幽的香氣,對夏侯朝今日的舉動開始懷疑起來,開口道︰「起來吧,收拾好我要去見他。」

她倒要問問看,今晚是在搞什麼名堂。

「是!」白琪細細的為她抹上粉女敕的膏子,只見那顏色在肌膚上暈開之後,白皙剔透的肌膚仿佛能掐出水來,面上還泛著淡淡的粉,肌理細致,魅惑誘人。

白琪心里暗自嘀咕,您倒是不用去找主子了,人家一直在看著你呢,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在葉挽思沒有發現的地方,有一雙墨綠色的眼眸正目不轉楮的看著她,那眸子幽深暗沉,仿佛在醞釀著黑暗的風暴,男人修長的指尖捻著一只赤金酒樽,性感的薄唇抿了一口盞中的酒,酒液順著喉腔落下,讓脖頸上的喉結泛起完美的弧度,身上的紫色華袍流光瀲灩,他坐在異常寬大的床上,垂下的明黃帳幔遮住了里面的風光,那華麗的色彩卻不能掩蓋他的光芒,反而襯托得他越發尊貴,尊榮獨一無二。

受他矚目的是一個拱圓形的屏風,屏風底座向上用金絲繡著交頸的鴛鴦,並蒂花纏枝的紋路向兩邊蔓延,中間留白,而此時那空白處正映照出了一個曼妙的身姿,比皮影戲更加的清晰雅致,那隆起的豐盈和挺翹的臀,無一處不吸引男人的目光。

葉挽思摩挲著身上的衣裙,說是衣裙還算是抬舉了,這像是紗衣一樣的輕薄的質地,勾勒的不僅是曼妙的曲線,連胸前的胸脯都若隱若現,雖然她不否認這紗衣華麗精致,但這大膽熱情可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環顧一圈,雕花托盤上空空如也,整個內室就這麼一件堪堪蔽體的紗衣,剛才月兌下的衣裳沾了水汽,斷是不能穿的了,到了此刻,如果她還不能猜出夏侯朝的意圖,那她可就白活了這麼多年了︰「夏侯朝那個男人在哪里?」

白琪有些害怕的看著她冰冷的臉,在牆壁上輕輕一敲,露出一個小空盒,她在里邊旋了一把,只見池子中央的‘牆壁’陡然升起,夏侯朝正執著酒杯的模樣也漸漸躍入她的眼簾。

葉挽思凝眉一瞧,什麼牆壁,不過是以假亂真的屏風而已,她冷哼一聲,面上陰沉如水,心里卻是又羞又怒,赤著雙足轉身離去。

「主母!」白琪驚呼,連忙就要去攔,這一身如此妖嬈的裝扮若是出了門被隱在暗處的影衛瞧見,主子還不將他們的眼珠都挖出來?

夏侯朝知道葉挽思脾氣倔 ,他如此的姿態難免會讓她誤解有心戲弄,但是也不該如此沖動就轉身離去,這副誘人的樣子,足以讓天下男人熱血沸騰,他怎麼舍得被其它男人瞧上一眼。

不由身形一躍,如一襲光影飛逝,將葉挽思馨軟的身子摟在懷中。

朝白琪一揮廣袖白琪,在葉挽思耳邊威脅道︰「這副樣子還想出去!」

然而那聲音帶著濃沉的暗啞,明顯就是盯著葉挽思看了許久。

白琪松了口氣,剛才著實為屋外的影衛捏了把冷汗呢,她福身一禮,眼觀鼻鼻觀心的悄悄退下。

葉挽思心頭氣憤,只覺得一瞬間怒火高漲,運氣內力就往他胸前拍去︰「無恥小人!」

夏侯朝一手摟著她的柳腰,半點不妨礙的側身避開,葉挽思見一招不成,又揚腿而出,不依不饒的要報夏侯朝的戲弄之仇。

然而她太高估了身上的紗衣,她這出招的動作又快又凌厲,這薄薄的紗衣怎麼堪于忍受她這種折騰,頓時腰間的系帶層層散開,順著肩頭落下,堪堪的掛在豐盈之上。

而她高抬的腿雪白緊致,春光被夏侯朝一覽無遺,他雙目狠狠一暗,將那雪白的腿跨在自己的勁腰上,輕輕一扯她身上的紗衣,在它輕飄柔軟的落在華貴的地毯之上時,葉挽思已經光溜溜的展現在她面前。

葉挽思羞憤,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赤誠相見,卻第一次的讓她如此憤怒。

夏侯朝盯著她噴火的雙眸,將她輕輕的放在寬闊的床上,解開身上的衣袍,任剛勁完美的肌理線條展露在她面前。

盡管聲音已經暗啞得不成樣子,他卻依舊開口道︰「浴仙湯,承玉露,穿霞衣,是北遼太子妃的新婚儀式,你不要惱,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叫你放心罷了。」

夏侯朝身份尊貴,在北遼無疑是天神般的存在,他想要女人,連手指都不用勾就會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前僕後繼的想要來伺候他。

但是葉挽思不同,他能感覺到她的謹慎和不安,但他既然能說出要她成為她的女人,就證明他是認真的,他不用費這麼多心思只為玩弄她,與任何一個掌權者一樣,他不會將內心真正的想法說出,這是禁忌也是習慣,他不曾動情,對所謂的愛情甚感荒謬,但如今他相信,只要相愛的人一定會心甘情願與對方廝守一生,承諾永遠不是說出口的才會實現。

葉挽思一愣,想不到夏侯朝也會精心的準備這一切,每次二人親密的時候總能見到他眸子里暗沉的,她心中也隱隱明白,只要再接觸下去,遲早有一天在情難自控之時他總會不顧她的心情強取豪奪,如今倒是覺得意外,起碼……他是認真的。

她突然想起二人相識的這些日子,不論是贈藥或是落涯,乃至後來發生的一切,他從未有一刻的猶豫,他雖然永遠陰冷霸道,可真的沒有蓄意的傷害過她,她求的是什麼呢?不就是希望有一個人能疼她愛她麼,夏侯朝的對她的用心與那些所謂的高門子弟相比,實在是好的太多太多……

而她也越來越貪心,只想著絕對不能有被辜負的一天,卻忘記了自己從未付出過什麼,她在原地停止不前又怎麼去要求對方永遠愛她?

如果對方永遠只是付出,愛情又豈會有長久的一天?是她不明白看不清,害怕受傷,卻連愛的勇氣都沒有。

「對不起……」

夏侯朝無聲一嘆,並不想打斷她突然的醒悟,他要讓她明白他的心意,更要她敞開心扉來愛他。

運籌帷幄如夏侯朝這般霸道的男人,一旦陷入感情的泥沼中,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女人獨善其身,說他自私也罷,狠絕也無礙,只要他愛了,便不許她逃。

如今看著葉挽思那絲絲愧疚的目光,他無聲一笑,這些日子的努力總算沒白搭。

接下來,就是索取補償的時候了,為了今晚,他可是耗費了不少心神,春宵苦短,一絲都不能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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