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燕雲祁一拍桌子‘騰’一下站了起來,該死的他剛才居然覺得她好看,這冷冰冰的野丫頭哪里好看了!
「哼,你總算舍得出來了麼!」
葉挽思略過他一臉倨傲的神情徑直向院中錦簇的花圃中走去,雲嬤嬤見著是她心頭的大石瞬間就落了地,察覺身上濺到的泥巴連忙用手拍了拍,朝走過來的葉挽思輕聲道︰「小姐回來就好,六少爺院子缺個人手,嬤嬤也是閑著,想著就來幫襯一二。」
葉挽思一听就知道這是安慰她的話,堂堂六少爺院子里會沒有灑掃的下人,真是笑話。
雲嬤嬤也知道她是不可能信的,但她在這府中早就舉步維艱,從她自身考慮她又怎麼忍心見她如此為難,不過小小的羞辱她忍下沒關系,只求她能在這府中好過一些。
葉挽思垂眸,定定的看著雲嬤嬤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白淨指甲沾染上點點黝黑的泥巴,再掃過一身錦袍趾高氣揚的燕雲祁,冷笑出聲。
靈玉見著她冷冷冰冰的樣子趕忙就上去將雲嬤嬤拉扯到身後,戒備的盯著院中的人。
燕雲祁鄙夷一笑︰「想要人?行啊,你留下來,不把本公子園子里的野草拔光就不能回去,這粗活配你這野丫頭最適合不過了不是麼……」
說著更是開懷一笑,惹來院中的小廝紛紛附和。
葉挽思眸光冰冷,幽深得仿若陰暗古井,正醞釀著層層風暴漩渦,一步一步的朝燕雲祁走來,寒聲道︰「野丫頭……看來不讓你見識一下這野字的定義還對不起你這多日來的照顧。」
這陰森的語氣有一瞬間讓院中之人感覺到一股冷氣嗖的一下自背脊竄上,無端的就讓人頭皮發麻,輕蔑的笑還掛在嘴邊,有些僵硬得不知所以。
看著越走越近的女子,燕雲祁定著身形,不讓自己退後一步,尖聲道︰「你這是做什麼?竟敢不听我的話……」轉頭又朝一旁的順子呵斥道︰「還不將這野丫頭拉開!」
他心頭兀自打著鼓,不知為何現在葉挽思總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順子剛動,就被橫過來的一腳踹趴在了地上,頭向下啃了一嘴的泥。
這帶著凌厲氣勢一腳讓燕雲祁瞪大了眼楮,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危險,閃爍著眼楮就朝里屋跑去。
葉挽思看著那倉皇逃竄的背影冷冷一笑進了屋子,靈玉眼中興奮,三兩步也跟進了房內,‘啪’的一聲關了房門,得意一笑。
「……你,你可不能打我,我是鎮南王府的六少爺,打了我……」燕雲祁站在房間內,見著房門緊閉更是恨得咬牙,慌亂出聲,心里卻想著千萬種法子要將葉挽思整死。
然而葉挽思眸光冰冷,一言不發,點了他啞穴,抬腿就是一腳!
這一腳直踹燕雲祁小月復,登時就讓他煞白了臉,哀嚎的聲音卻卡在喉嚨,疼得滿頭冷汗。
葉挽思襦裙一揚,旋身對他後背又是一個凌厲的勁踢!
燕雲祁本就是錦衣玉食的貴公子一個,遇到葉挽思的殘暴對待更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轉過身來下顎又是劇烈一痛!
緊接著清脆的 擦之聲響起,左臂傳來的疼痛更是讓他俊臉漲紅扭曲。
靈玉在一旁看得兩眼放光,精神抖擻,卻苦于不能狠狠上去踩兩腳,她又是個心眼比針小的,見著屋內金玉輝煌,珍貴的珠寶玉器陳設在寶格上,雙眸閃過狡黠之色,狀似不經意的身子一歪,價值連城的古架一倒霎時就傳來 里啪啦的清脆響聲。
院外的小廝驚恐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屋內傳來的清脆響聲更是讓眾人如喪考妣,順子顫抖著雙腿,死死的盯著房門,登時就感覺自己要完了,被夫人知道他絕對難逃一死。
一旁的小廝顫聲道︰「咱們稟告夫人……」
順子轉頭就是給了他一巴掌,惡狠狠道︰「不許說!事後全推到小小姐身上去,到時也只是個護住不力的懲罰,如今要是說了,夫人正在氣頭上咱們都得遭殃,不想死就閉嘴!」
小廝被那一陣威嚇唬住了,搗蒜般的點頭攤在地上不敢吭聲。
葉挽思冷冷一笑,她才不怕那些人般救兵來,打定主意要教訓燕雲祁一番任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本就被夏侯朝那男人攪得心煩意亂,一回府就踫上這瘋子燕雲祁,積攢的怒意一瞬間噴涌爆發。
也不怪燕雲祁倒霉,正踫上了葉挽思心情不好的時候,老虎須拔久了終于把老虎成功惹怒了。
屈起腿狠狠一頂,手肘盈滿力道擲下,燕雲祁悶哼出聲,忍不住仰起了頭。
「六少爺,小霸王……哼。」
葉挽思冷哼一聲,對著他細長的眼楮就是一拳,「我忍你,讓你,你不珍惜,如今可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眼楮傳來的酸澀和劇痛讓燕雲祁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粘糊糊的沾在臉上哪還有半分公子哥的模樣。
後退之際葉挽思抬腿又是一腳,少年的身軀頓時就如柳絮一般飛起,撞倒放置玉器的八寶格,茶幾椅凳掀了一地,精美的屏風因這力道紛紛裂開,騰空撞在堅硬的粉牆上才止住了身形,‘砰’的一聲重重的落下。
燕雲祁很想就此昏過去,鼻尖哼哼了兩聲,卻只有出氣的份,全身傳來錯位般的劇烈疼痛,連轉一下眼楮都疼得他發顫。
葉挽思呼了一口氣,方覺得心口的堵塞通暢了些,邁著悠閑的步伐緩緩走到燕雲祁面前,擰起那滿頭凌亂的烏發,冷聲道︰「如何,六少爺,這才是野丫頭的作為,你可明白,下次可要深思熟慮才能說出口了……」
冷哼一聲朝著靈玉點點頭,靈玉看著狼狽不堪的燕雲祁只覺得解氣不已,雙眼閃亮崇拜的看著葉挽思,會意的點頭就跑去開門。
房門一打開,院中緊緊盯著的小廝齊齊退後了一步,雲嬤嬤和靈珊二人趕忙就迎上去,看了里屋的方向一眼,又將葉挽思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小姐沒事吧?」
葉挽思搖搖頭笑笑︰「沒事,回去吧。」
路過順子身旁的時候她慢慢停下了步伐,順子如臨大敵般瞪大了眼楮看著她,雙腿悄悄顫抖著,卻見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就走出了院子。
松了口氣,抹了額上的冷汗,暗忖這小小姐的氣勢怎麼突然就變強了,「壞了,六少爺!」想起被關在屋子里的燕雲祁趕忙叫人去請王寶卿,匆匆就往屋里跑去,滿地的狼藉讓他膛目結舌,當牆角那滿臉青腫狼狽不堪的身影映入眼中時驚得他險險暈倒。
王寶卿聞聲趕來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衣衫凌亂鼻青臉腫,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奄奄一息的模樣,哀哀喊了一聲‘祁兒’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鎮南王府熱鬧了!
三房的小小姐將六少爺打了!
第二天府中上下都流傳著這一爆炸性的消息,靈玉揮舞著拳腳雙眼發亮的將葉挽思當時瀟灑的身姿說給月慈等小丫鬟听,長得小包子一般,圓滾滾的月穎歡呼著拍手,歡喜道︰「小姐威武!」
靈玉自豪的哼聲,驕傲非常,月慈想起早上的流傳的傳聞卻是蹙緊了眉頭,囁嚅道︰「可是,如今府中都傳遍了,小姐雖是出了氣,但老王妃何等嚴厲,小姐她……」
話還未說話,就見一個身穿碧青色褙子同色羅裙,雙手戴著銀絲瓖綴手鐲,簪著點翠珠花很是體面的中年嬤嬤領著身後的婆子進了陽明閣的院子,靈玉止住聲望去,月慈咬了咬牙,真是白天不能說人,來人可不就是老王妃跟前的伺候的大丫鬟,翠香嬤嬤麼。
翠香威嚴的扳著臉,沖著院中的一眾丫鬟冷冷睨了一眼,沉聲朝里間道︰「老王妃有請,請小小姐隨老奴走一趟。」
靈珊一僵,擔憂的朝葉挽思看去,葉挽思放下手中的書本,拂了拂身上的衣裙,從錦榻上起身,直直朝院中走去,邊走邊冷聲道︰「嬤嬤好大的威風,見了主子也不懂得磕頭行禮,這般沒有規矩也敢在王妃面前當差,將府中恪守陳規的僕婦置于何地。」
聲音清脆悠揚,悅耳動听,由文靜美婢虛扶著的美人緩緩自里間走出,素白的流雲錦緞著繡工一等的繡娘針針織就出朵朵栩栩如的白蓮,隨著步伐在足邊晃起優美的漣漪,站定在院子中仿佛還能聞到淡淡的蓮香拂面,就是這樣一個婷婷裊裊的絕色美人,吐出的話卻讓人芒刺在背。
听著耳邊傳來暗指她仗著老王妃撐腰就沒了規矩的話,翠香咬了咬牙,這才恭敬的對她行了禮,「老奴給小小姐請安。」
葉挽思站定,掃了眼院中聲勢浩大的一群人,眯了眯眼,冷笑。
「不是老王妃有請麼,這便走吧,可別讓眾人久等了。」
芳梅奉了王寶卿的命令特地跟著翠香來這陽明閣,見著葉挽思一照面就給了她們一個下馬威更是覺得她深藏不露。
翠香倒是有些疑惑了,打了六少爺這一去肯定就是挨罰的,卻見她不慌不急一副自信從容的模樣,忙收起了輕視的心思,領著人就朝老王妃的院子走去。
院中的僕婦見著她紛紛行禮,再不敢小瞧了這新進的小小姐,連六少爺都被打得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她們小命可沒公子們金貴,生怕惹了她遭來毒打,葉挽思感受著周圍嚴謹的氣息,冷著眼穿堂而過。
王寶卿見著是她立馬就站起了身,指著她厲聲道︰「你這忤逆的女子,竟敢毒打祁兒,給我跪下!」
葉挽思看著堂內眾人,有些意外,除了燕卓之外倒是來齊了,微微挑眉,朝著上首的鎮南王爺微微福了身,方才轉過頭看向那滿臉氣怒的美婦,冷冷道︰「論輩份,老王爺與王妃都在此,長輩還未發話想不到夫人竟然越過了,大家夫人的作為我如今算是明白了,受教。」
燕紹擔憂的看了眼葉挽思,冷聲對著王寶卿說道︰「你坐下,如今這是成何體統,公道自有父親斷論。」
王寶卿緊攥著手指,抬眸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鎮南王和一臉不滿的王妃,狠狠的瞪著葉挽思,不甘的坐下。
燕擎睨了鎮定自若的葉挽思一眼,冷聲道︰「听說是你打了祁兒,還不認錯!」
燕擎這冷冷一眼可不比其它人,這眼中冷冽的威嚴和煞氣即便是男兒亦要手腳發顫,不敢再言。
葉挽思卻是冷冷一挑眉,從容的與他對視,冷聲道︰「是我打的他,但我不認為我有錯。」
這不閃不躲得態度倒是讓燕擎多看了兩眼,王寶卿咬牙切齒,將他的祁兒打成重傷,躺在床上三個月不能下床,這還有理了,「你還沒錯,你將祁兒打成重傷還沒錯,他好歹是你的哥哥,你就是這般對待自己親人的!」
老王妃厭惡的冷嗤出聲,「果然是沒有教養的野丫頭,這般忤逆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今天能打自己哥哥,明天說不定就得騎到長輩頭上作威作福了。」
「請王妃謹言慎行,挽兒是我的女兒,你說她沒有教養豈不是在暗罵本官,這番侮辱的話本官卻甚有疑議,不若叫聖上來評評理如何?」
燕紹冷冷的看著老王妃,眸中閃爍的全是認真的神色,老王妃被他堵得沒了話,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不再開口。
葉挽思冷冷的看向王寶卿,道︰「我生母只有我一個女兒,斷是沒有哥哥的可能,夫人莫要搞錯了,小女子可沒有那個榮幸。」
頓了頓又朝上首的燕擎道︰「王爺明鑒,我進府中尊敬長輩,恪守府中嚴規不敢出錯,可六少爺卻因心中私念處處刁難于我,幾次三番惡言相向,昨日更是吩咐手下領著一幫外男小廝沖進了我院子,若不是我乳母拼死阻攔只怕我閨譽早已盡數掃地,他拘了我乳母到院中幾盡羞辱,王爺戎馬半生征戰沙場自有錚錚傲骨,定不想子孫只會享受自己用命換來的榮華富貴徒養了一身懦弱的性情,遇事只會隱忍不發,如溫室的花朵般不堪風雨,只有不畏艱險迎難而上才是鎮南王子孫應有的風範不是麼。」
燕雲祁的作為那日家宴大家都看在眼里,那副怒氣沖沖咬牙切齒的模樣眾人仿佛還歷歷在目,只是葉挽思一個孤女會惹來輕視羞辱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捧高踩低本就是人之常情,只是這暗中下絆便罷,大庭廣眾被揭了出來可就是小肚雞腸沒有容人之量了,堂堂一介男兒如此作為不是心胸狹隘是什麼。
柳氏呷著茶盞,輕蔑的看了一眼漲紅著臉的王寶卿,真是有什麼蠢人就會教出什麼樣的兒子,又看了眼眉眼清冷的燕雲賦,柳氏眼中滿是自豪之色。
鎮南王府如今的一切完全是燕擎用自己的血汗一點一滴掙來的,子孫感念王府功勛卻從未想過燕擎的不易,在戰場一個不小心可就是身首異處的下場,這爵位和榮寵縱然是對他的肯定,也讓他欣慰子孫能在他庇護下能安然的富貴一世,但養成這般驕縱的脾性確實是讓失望又愧疚的。
燕擎有些恍惚的看著面前腰板筆挺的葉挽思,這一番落字鏗鏘的話實在是說到他心坎兒里去,眼中瞬時就閃過贊賞。
「你說的這一番話可有人證明。」
這話既然敢說就定是有準備的,誰都能听出老王爺話里偏袒的意思,王寶卿瞪大了眼楮,連忙朝身後的芳竹使了個眼色,芳竹會意悄悄的退出了里間,緊了緊手中抓著的扶手,她只著急著要懲治這罪魁禍首葉挽思倒是忘了那護主不力的奴才,該死的,但願芳竹能先跟順子串通好了,只要能把過錯推到葉挽思身上,即便老王爺有心偏袒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失了人心。
在她眼里燕雲祁只不過有些脾氣罷了,但凡哪家名門公子沒有個喜好脾性的,自古母親眼里孩子都是自己的寶,燕雲祁的驕縱跋扈在她眼里全都不是什麼,反而葉挽思將他打成重傷才是最最該死的一個。
余光掃過悄悄離去的身影,葉挽思唇角一勾,朝燕擎自信道︰「有六少爺的隨侍順子和一眾小廝為證。」
燕擎頗有氣勢的一揚手,沉聲道︰「將六少爺的小廝帶過來問話。」
外頭等候的侍衛正要行動就見一身黑衣的男子拎小雞一般拎著直哆嗦的順子,身後還有戰戰兢兢的四五個小廝緊緊跟著,面上都是惶恐之色。
芳竹連跟順子打個照面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遠遠的看著他被男子拎走。
黑衣男子提著順子的衣領,扔在堂中,朝燕擎恭敬道︰「稟王爺,人證帶到。」
燕擎看了他一眼,凌厲的眉眼瞬間一亮,暗忖何時這府中的護衛竟如此出色了,將男子記在心中,示意他暫時退下,男子退在一旁,垂頭之際與葉挽思的眼神一踫,隨後不著痕跡的移開。
「你就是六少爺的隨侍?本王問話,你可要一一答來。」
順子跪在下首渾身發顫,就在剛才還在暗自慶幸著王寶卿的注意力全轉移到了葉挽思身上以致逃過了一劫,還未等他慶賀一番就被黑衣男子抓了來,男子氣息冷酷只輕輕一掃就讓他差點嚇尿了褲子,如今被提到鎮南王面前更是驚恐得不知東西南北。
听到這滿含殺氣的嗓音忙不迭的就應聲道︰「是,是,奴才明白,奴才知不無言言無不盡……」
威嚴的掃了一眼堂內眾人,本是蠢蠢欲動的燕嫵登時縮了縮脖子,燕擎微微點了點頭,冷聲道︰「本王問你,昨日六少爺指使你帶著一眾小廝沖進小小姐院子可是真?」
王寶卿狠狠的瞪著順子,那眼中的威脅讓順子本就驚恐的心又是一抖,垂下頭衡量了一番,王寶卿一介婦道人家自然是沒有老王爺那殺伐果斷的氣勢嚇人,更何況一旁佇立不吭聲的黑衣人狀似不經意的眼神讓他害怕不已,定了定心神,想想若是事後自己有個萬一王寶卿也月兌不了殺人滅口心狠手辣的名聲。
朝著上首鎮南王磕頭道︰「王爺明鑒啊,是少爺是吩咐小的這麼做的,小的也是謹遵主子的吩咐,不敢不從啊。」
這話也沒交代清楚,只說是燕雲祁讓他干的,但就是這模凌兩可的話也足夠讓燕雲祁擔上囂張跋扈,辱人清譽的罪名了。
燕擎威嚴的一掃堂下跪著的灰衣小廝,那目光仿若實質性般凌厲,如芒刺在背頓時讓小廝忙磕頭求饒,附和道︰「是六少爺吩咐的……王爺饒命。」
「好了……」
燕擎的聲音一出堂內人人噤聲,他掃了眼葉挽思,抿著唇,冷聲道︰「人證俱在,六少爺脾氣驕縱,身為奴才不加以勸告反而仗勢欺人,拖下去各打五十軍棍,六少爺思過三個月,沒有我的吩咐不得出院子。」
訓練有素的護衛將驚恐的幾人拖了出去,一干小廝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老王妃冷哼了一聲,本以為會有多嚴厲的處罰,不過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葉挽思抬眸,一副感恩的表情,眼角卻閃過冰冷。
出了房門,王寶卿對她冷冷一笑,「你傷了我的祁兒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抬眸又道︰「沒想到吧,你以為祁兒就只有我撐腰麼?愚蠢……」說著一拂袖冷冷離去。
燕紹在她身後輕輕嘆了口氣,「我知你心中通透,若是真要你祖父懲治他,早就可以一狀告到他面前去,又何必徑自去打了祁兒……」
葉挽思輕笑出聲,她怎麼會不知,燕卓是老王妃嫡出,不論是長是嫡,他都是正經的承襲爵位之人,要不是燕擎暗中屬意他人又何必久久不立世子,他喜愛燕紹自然就愛屋及烏的疼愛燕雲祁一分,若不是因著燕擎的態度以王寶卿一介婦人怎麼可能敵得過老王妃的暗算,她早就知道即便告到燕擎面前也不過做做樣子懲戒一番罷了,雖同樣說是燕紹的兒女,但作為三房的獨苗誰重誰輕就立見分曉了。
所以她才趁著機會先去打了燕雲祁一頓,出了口惡氣,三個月,至少能清靜一段日子了。
「嗯,我打了你兒子,你不生氣麼?」
燕紹苦笑︰「他欺負了我女兒,你生氣麼?」
葉挽思笑笑,伸出了拳頭,「我生氣,所以我打了他一頓。」
燕紹寵溺一笑,俊朗的眉間有些無奈︰「手心手背都是肉,說不心疼是假的,但是我深知你的脾氣,若他不是做的太過分你是不會對他下手的,這一回他確實該罰,不怪你。」
葉挽思眨了眨眼,頷首示意,「父親說的正是……」
見他眉眼苦澀葉挽思轉開了話題,雙眸幽深道︰「父親進日頻繁被傳召入宮可是朝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燕紹青色的便服劃過院中的花草,惹來花朵陣陣輕顫,他抬眸從容不迫道︰「是春闈的事宜,陛下頗為看重,所以事情便多了些。」
看著葉挽思嫻靜的眉眼,似是想起什麼來,朝她輕聲道︰「過幾日就是皇後娘娘的生辰,朝中三品以上官員的千金都可以參加,挽兒在家呆得悶了可與她們一同前往。」
三品官員以上的千金,葉挽思眸中劃過深思,那日將他一把拉入山澗的男子晃過眼前,是該去會會那幕後指使了,在她背後出陰招怎麼還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