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瑟過去太依賴日記,隨便翻一翻,沒有記載什麼大事她幾乎不會去注意身邊的人,以至到這種時候仍在懷疑,日記上為什麼沒有寫這麼一茬?
她忽略了往上推兩世,當時寫日記的她並沒有人人平等的現代化觀念,自然沒有這麼深得人心養出個寧死也要護著她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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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灝從藍婉兒那問話完回來的時候,藍瑟已經被老太太關了起來。老太太揚言他除非休妻讓藍瑟走,否則就不認他這個孫子,說她最不待見的就是惡毒的女人,這種錯誤一次也不可原諒。
「祖母別動怒,此事另有蹊蹺。」白灝表現得冷靜如常,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整顆心都系在藍瑟那頭。這幾日他不斷派人過去,時刻盯著老太太關人的屋子,怕她受苦。
「灝兒,你是個好孩子,就別再給她找借口了!」老太太對藍瑟的表現感到失望,「雖說她跟你八字合拍,有三世夫妻緣之說,還有旺夫的好命,但是這女人的蠍狠毒,就算她是尊佛,我們白家也供不起!」
「無論如何,小倩是在我那里出事的,這件事情我會查清,給您一個交代。祖母先好好休息,孫兒告退。」
「灝兒!」
白灝腳步匆匆地離開,老太太重重地嘆了口氣,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祖母!
離開的時候,白灝特意交代白不語不找劉大野過來。
劉大野乃是一代神偷,所謂梁上君子,飛檐走壁腳沾瓦不響,這功底正適合潛伏在屋頂偷听。
藍瑟被關起來,吃不上火鍋的郝帥師尊也相當著急,白灝還沒開口他已經自發地出動。
一時間幾隊人馬紛紛出動,各自辦各自擅長的事情。
在大家攜手幾日的努力下,事情終于有了大的進展。
由捕快轉型成殺手的顧影根據大野和郝帥師尊他們提供的消息,很快找出了真凶。
老太太召集白家上下到正廳,坐等顧影道出真凶是誰。
端坐在上方的老太太看了眼顧影,沒有低估她的能力,也並沒多高估她,語氣平淡道︰「大家都等了這麼久,你就別再賣關子了,快告訴大家伙兒,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顧影看著白灝,「要找出真凶,恐怕要藍瑟受點罪了。」
「不可。」白灝問也不問,只听要藍瑟受罪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對待感情他一直處于被動狀態,不會表達,甚至心愛的女子並不知曉他的心……但這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委屈。
郝帥師尊按住白灝,「我說徒兒,為了徒媳婦早日洗刷冤屈,那什麼……你不也好幾天沒見到她了麼?何不听你這小妾的,再見機行事就是了!」
白灝臉上的烏雲一直沒有散去,看了看一臉自信篤定的顧影,這才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為了查清事情真相,這幾天他徹夜不眠,俊朗的面龐上多了些不眠不休留下的疲憊之色,看上去冷漠不易接近又讓人雄。
嫌疑最大的藍婉兒坐在旁邊,手指頭緊緊握在一起,臉色不比吳小倩好多少。
坐在她身旁的白穆目光冷漠地看著她,似乎認定了她就是罪魁禍首。
吳小倩不止一次向白穆哭訴藍婉兒容不下她,將她月復中的孩子視為眼中釘,他已經多次警告,沒想到她還是這般驕縱跋扈!要不是老太太有言待真相查明再罰,怕會影響和藍家的生意往來,此時他恐怕已經將她休了趕出白家。
「小倩,別哭了。」白穆摟著哭得傷心欲絕的吳小倩不停地安慰。
「吳姨娘,你好好看看,這是不是你當日收到的信?」顧影將信紙打開給吳小倩確認。
吳小倩看了看信紙,「沒錯,就是這信。」擔心旁邊的白穆看到信的內容,看完便撲進他懷里轉移他的視線。
「是什麼信呀?」老太太嚴厲的問。
吳小倩心虛道︰「哦,是二少爺請我過去,說有急事找我,並無其他。」
「吳姨娘不必顧忌,盡管說出來。」顧影看了看眾人,「其實這是一封情信。署名是二少爺。」
周圍一片嘩然。
顧影接著道︰「不過,這封信是假的。是有人故意模仿二少爺的字跡誘騙吳姨娘到西苑。這上面除了二少爺的大名,其他字體細看其實並不相似。」
吳小倩愣了一下,當日她收到信時是覺得白灝這次的字體有些不對勁,但見他落款一模一樣便沒有懷疑。這封信不是他寫的,那麼就是有人故意設計害她?
她以為是她自己當日不小心導致滑胎,怕白穆怪罪所以將事情推給藍瑟。這麼說是有人故意要讓藍瑟背黑鍋?
這似乎也不對,藍瑟當日要是不在那里,她根本沒辦法把這事扣在她頭上。送信加害她的人到底是誰?
她偏頭看著隔壁位置上的藍婉兒,難道是她?
「為了找到真凶,我已經辨別過府中所有的丫鬟、小廝、護院的字跡,但是當日發現,大少屋里的丫鬟玉蓮不見了。」
「難道是玉蓮?」
「那丫鬟現在人呢?找到了嗎?」老太太問。
「回祖母,已經找到了。」白灝示意白不語將玉蓮帶上來。
「不是我!二少爺,真的不是我!」玉蓮被帶上來就撲到白灝腳下求饒,「二少爺我是老爺生前選中留在吳姨娘身邊的,您不信玉蓮,也要相信老爺呀!」
「既然不是你,那你為什麼要逃走?」
玉蓮回頭向顧影磕頭︰「顧姨娘,玉蓮之所以逃走,是因為吳姨娘嫌我笨,把我退給管事,結果大少那兒一連走了好幾個丫鬟,管事就將我安排到大少那邊幫忙。有次送洗腳水的時候大少發現了我,認定我是吳姨娘的人,到她那里定是有不軌之心,就……就每日責罰……」玉蓮淚如雨下,撩起衣袖,一條滿是被針扎過的手臂紅腫得觸目驚心。
「小倩,她是老爺生前指給你的丫鬟,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將她退回去?」二姨娘不滿地責備。
吳小倩看了看白穆,白穆忙替自己的女人說話,「娘,小倩她已經知錯了。」
二姨娘對這兩個媳婦的做法感到失望極了,搖搖頭,「顧影,你接著問吧。」
「既然你被安排給了大少,那你為什麼還要到吳姨娘的屋里去呢?」
「那日是阿紫鬧肚子,又怕給吳姨娘準備的墨汁沒有磨好,正巧遇上我,才讓我進去幫忙……您可以問阿紫的!」
「也就是說,你的確到過吳姨娘的房間,對嗎?」
「是。」
「那這封信,也是你留下的嗎?」顧影將那封偽造白灝字跡的信遞給玉蓮看。
玉蓮知道瞞不下去,承認這封信是她放在書桌上的。
「信是誰給你的?」
「是……是二少爺的丫鬟。」
「哪個丫鬟?」
「是……是……」玉蓮抬頭看著藍婉兒,半餉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時候誰也可以想到玉蓮這種反應是因為什麼,目光不由落在嫌疑人藍婉兒身上。
「你看著我干什麼?」藍婉兒氣得拍案而起,要是玉蓮一口咬定偽造信是她交給她指使她這麼做的,她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原來是你!我早就懷疑是你,果不其然!」吳小倩失控地撲了過去。
藍婉兒氣得臉色蒼白,「你胡說八道什麼!」
「賤人!」白穆氣得額上青經,「你還想抵賴!?」指著藍婉兒︰「你知道玉蓮曾是小倩的丫鬟,她最清楚小倩的作息,讓她混入她房里輕而易舉,事成之後再把玉蓮打發走!呵,只可惜你忘了白灝的師父郝帥大師也在府上,要找個人那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郝帥師尊今日易容成了個白胡子老道,順了胡須,「過獎過獎!請叫我……」
「胡說!」
藍婉兒撕心裂肺地大叫一聲,嚇了郝帥師尊一大跳。這時候好像不適合耍帥,于是識趣地坐到一邊喝茶。
「我怎麼可能指使玉蓮去給她送信?我要害她還不輕而易舉,需要這麼興師動眾嗎!?」被在場所有人用懷疑的目光盯著,情急之下藍婉兒有些失控。
「這不也輕而易舉的就害到我了嗎?」吳小倩恨恨地看著她,「不僅如此,你還連藍瑟一塊兒除了,沒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和藍瑟,白家當下就你獨大!我就說藍瑟性格直爽,怎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呵,真是好姐姐,這是你第三次加害自己的親妹妹的吧?你這狠毒的女人!」
吳小倩不忘將藍瑟也搬出來,聯合兩頭的勢力一起針對害死她孩子的女人。
「她胡說!你們……你們為什麼都這麼看著我!?這不是我做的!你們有什麼證據,拿出證據來呀!?」
「玉蓮不就是最好的人證麼?你還需要什麼證據?」
「玉蓮……玉蓮你這賤人,你說話呀!信不信我掐死你個小賤人!」
玉蓮被嚇得躲到白灝腳下,「二少爺救命呀……」
「拉下去。」白灝冷冷道。
「白穆!你這個沒良心的負心人!為了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陷害我,你不得好死!要不是她三心兩意,又怎會輕易上當,沒了孩子是她自己作孽,怨不得別人!哈哈哈哈,沒得好,沒了好!總有一日你會發現她的真面目……」
「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那麼祖母可否將藍瑟放出來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杵著拐杖走了,「哎,多少年沒有回來了,這一回來就讓我看到這齷蹉事重演,真不應該呀,我看我還是早些回去,自個兒地方睡得踏實!」
藍瑟被帶出來的時候倒是出人意料,白白女敕女敕,除了頭發絲亂了點只綁了個馬尾,看起來精神尚好,看樣子老太太也只是把她關起來不讓人去探視,並沒有虐待她。
她的視線一直在白灝身上,兩人對視良久,直到顧影開口讓人用刑。
「慢著!」白灝立刻站出去阻止,收到藍瑟投來的目光,微微一愣,然後收回了萬般堅定必要阻止用刑的手臂。
「事情不是已經查清了麼?是婉兒所為,為什麼還要對藍瑟用刑?」二姨娘問。
顧影點頭道︰「二姨娘有所不知,吳姨娘之所以深信不疑那封信就是二少爺所寫,原因在二少爺的落款上,而保存二少爺落款最多的是二少。她經常幫二少爺算賬出賬,需時不時備上幾張二少爺的親筆簽名,那封信所用的宣紙正是白家商鋪常用的。」
眾人恍然大悟。吳小倩也明白過來了。
「你的意思是?」
「二少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宣紙隨意亂放,更不可能將它用作一張情信上,因為這些紙張只要填上較大數額的銀兩再蓋上二少爺的私章,她就能拿走不計其數的銀子。」
只要稍微迷惑,藍瑟得到白灝的私章還不容易,她要亂用宣紙何須在府內玩這些小把戲,直接拿走銀子逍遙快活不是更好。
「二少爺每個月都會交給她三張這樣的宣紙,以備他不在之時二少好出賬,而這張,乃是前幾個月沒有用完的,二少準備作廢的時候發現怎麼也找不著了。」
藍瑟心下細細一算,那是兩個月前的,她記得是十五號,那日她洗澡的時候白灝正巧闖了進去,她還罵了他。然後過了幾天甜兒就被送走了。
「沒錯,就是那張,我怎麼也找不著。」怎麼會在她姐姐那里?
熟悉的十字架被抬了上來,顧影走出大門讓護院抱來柴火,「二少之所以會不記得將宣紙給了誰,放在了哪里,原因就是她的老毛病又犯了,需要驅魔。」
出人意料的,白灝這次沒有出手阻止,擁護藍瑟的所有人都沒有站出來說話,這已經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像是只有這樣才能幫她恢復清醒。
「喂!干什麼你們,顧影姐姐你怎麼也玩這個呀?」藍瑟用力掙扎,死也不願意上架子,「怎麼又是這個!能不能換點別的……啊……」她的嘴被塞住,郝帥師尊和劉大野居然也上來幫忙把她扛了上去。
她想喊白灝,結果他遠遠的坐著,悠閑的喝茶,看也沒看她一眼。
十字架周圍的火已經被點著,藍瑟正想說不玩了。身後突然沖出個人來,撲上來咬開撞開周圍的人,小小的身子也不知哪兒來那麼大力氣。
「走開!你們這些壞人,你們休想傷害二少!」竟是離開白家好幾個月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