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一邊品茶一邊說道︰「且舍鞍馬,仗舟楫與吳越爭衡,本非中國所長。昔日呂布之所以能馳騁沙場、所向無敵,除了憑著其高強武藝外,還借了他的坐騎赤兔馬之力,正所謂‘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正因為呂布深諳個中緣由,才有了他天下無敵的稱號。」
司馬懿呷了一口茶︰「士元兄所言不錯,呂布能縱橫天下多年,正是因為他麾下有一支攻無不克的陷陣營騎兵。」
龐統繼續說道︰「當下曹營中的虎豹騎,雖名為虎豹,實則是收編了大部分當年陷陣營的將士,還有沿用了當時的馬戰模式。如今的虎豹騎能聞名天下,就是因為他們大部分都來自五原,是天生的騎兵,配以精湛的馬術以征戰四方,才能在野戰當中無往不利。」
司馬懿略一尋思道︰「士元兄的意思是,北方將士善于陸戰而不習水戰,反觀東吳之兵則精于水戰,若以己之短攻彼之長,這次朝廷南征必敗無疑——難道有荊州水軍之助亦不能與東吳相抗衡嗎?」,司馬懿問道,只見龐統搖了搖頭。司馬懿見狀便托著下巴感嘆道︰「哎!看來曹丞相這次是注定要敗興而回了!」
諸葛亮笑道︰「這不正是仲達所希望看到的結果嗎?」。
司馬懿假裝很是為難地說道︰「孔明兄,你這話說的——我這次對朝廷可是投入了大量的銀錢、財貨、人力。如果朝廷這一仗打輸了,我損失,這對我司馬家族來說可是傷筋動骨的大事。」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諸葛亮注視著司馬懿說︰「以仲達之能,若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便不是問題了。最重要的是,這錢失得劃算!」
司馬懿半打趣半認真地說道︰「我發現孔明兄你簡直是我肚子里蛔蟲,我真的不敢隨便透漏自己的想法,稍有蛛絲馬跡,馬上就被你看破了,這種無時無刻都被看破的感覺真是難受,也實在是讓人感到太可怕了!」
「仲達,無論如何你的主公曹丞相這次肯定是要敗興而歸的,」龐統接過話頭說道︰「因為這次最大的贏家是你們河內的司馬家。」
「哎!一家老小都被挾持在許都,何以說是贏家,」司馬懿無奈地搖頭說道︰「充其量也只能說是求得苟活而已。♀」
龐統向司馬懿了解曹營水軍的情況︰「仲達,請問荊州水軍在接受整編後,如今的情況如何?」
司馬懿理了理思路回答說︰「荊州水軍在接受整編後,加入了很多北方兵士,這些兵士很不習慣在戰船上活動,眾多兵士受不了半夜休息亦身處搖搖晃晃的環境之中,很多兵士多夜安穩的入睡;更有甚者,在日間練兵之時頻發暈船、嘔吐等眾多水土不服之癥狀,這大大影響了荊州水軍的練兵質量,若不改善這些狀況,我估計水軍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能都難以提升戰力。」
「所以仲達便來向我們請教這最不擅長的水軍之道啊。士元,我們可要幫仲達一把。」諸葛亮說道。
龐統思考了一會才說道︰「仲達,要是能讓熟悉陸戰的士兵在大江上也和在陸地上一樣平穩,士兵們會感覺好很多的。」
司馬懿突然眼前一亮,龐統接著說道︰「現在朝廷的軍隊可謂是可是地利盡失,而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新近整編的荊州水軍,可是士兵因為得不到一個好的環境來訓練,再加上生活上諸多不便,便容易引起各種問題。還沒開戰便已輸了一半,更不要說以這種消極憚度來應對聞名天下的東吳水軍。我的建議是,把戰船以粗鐵鏈相連,再鋪上厚實的木板,這樣一來就把大船變成平地,不僅是普通的練兵,就是行車跑馬都沒有問題。而且更為重要的是把士兵們得到了一個適合他們生活環境,這樣一來不習水戰的問題就可得到大大的緩解。」
司馬懿一下子沉住臉色︰「士元,請恕我直言。你這樣豈不是會讓戰船一下子變得不夠靈活,要是讓我來指揮作戰,對于這種情況就立刻施以火攻。若是士元只能提出這種無關痛癢的建議,那我們就無需再談下去了。」
諸葛亮一把拉住正欲離去的司馬懿,表情很是淡定地說︰「仲達,請稍安勿躁!先喝口茶,待士元把事情說清楚。」說著諸葛亮給司馬懿把茶茶添滿。
司馬懿看到諸葛亮作出挽留,立刻就領悟到龐統留了後手,剛才也是自己有點太著急了,于是他就靜下心來,等龐統把話說完。
諸葛亮說道︰「仲達,這個連環船的計策,要是由等閑之輩提出來,是肯定進不了曹丞相法眼的,可若是後由鳳雛龐士元來向曹丞相獻策,那效果就會大不相同。」
司馬懿一听,馬上就反應過來︰「兩位的意思是,想通過我將士元推薦給曹丞相,然後讓士元去實施這個計策,接著便是由我與士元相互配合,讓我可以從中獲利;而士元與孔明兄則來一個里應外合,」司馬懿在道出兩人的意圖後,也深深佩服他們的謀略和膽識︰「果然是一個好辦法!兩位真是不愧為神人,計謀想得如此地周密,真可謂環環相扣,看來曹丞相也要栽倒在這牢不可破的‘連環計’上。今日能與兩位先生交談之後,讓仲達可是獲益良多!」
「仲達過譽了。至于這個計謀是否牢不可破,還得看仲達的,而我們就是搭個幫手而已」,龐統轉而笑道︰「哈哈!兩位請看這清晨第一道曙光,實在是讓人感覺有如身處仙境之中啊!」
拂曉之光劃過了被乳白色濃霧包裹的世界,漸漸地東方的紅日照耀了整個寬闊的江面,把濃霧都驅散了!
看著天邊那一輪壯麗的紅日,三人心中均是開懷、激動,這時司馬懿好像已經下定了決心︰「兩位,今日之事仲達算是豁出去了,希望我們能精誠合作,共圖此大事!而至于引薦之事,我自會選擇合適的時機,請耐心等待。若一旦有所進展,我將及時通知兩位賢兄。」
三人站立船頭,同時發出了會心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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