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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于書房屈膝相對而坐,其中年輕的一人說道︰「叔叔可有听說,孔融一家慘遭滅門。」,說著年輕人就給那中年文士奉上一杯香茶。

「我已經听說了,這可不在郭大人的計劃之內,怕是另外有人所為。」,茶煙裊裊,中年文士輕輕地吹了一下,呷了一口後便放下杯子,便徐徐說道︰「丞相大人根本就沒有行此事的必要,這純屬多余之舉,因為無亂多麼完美的計策,都會有漏洞,若一旦被人發現就只會授人以柄!」

「叔叔號稱‘算無遺策’,我觀叔叔幾次為丞相大人辦差,所行計策均無懈可擊!叔叔你就別再謙虛了!」年輕人再次往茶杯添茶,直至香茶溢出茶杯才停住。

中年文士自嘲道︰「好名逐利正是我賈詡這種斯文敗類的真實寫照!」賈詡拿起那杯香茶說道︰「可有的時候,我們自己裝不下的東西就不要強求,就像這個杯子里的茶一樣,茶是好茶卻無奈杯子太小而難以容納,要是再往里添茶,只是徒增浪費而已!」

「正如此次南征,如今我軍銳氣已至極限,因此需要暫作延緩,否則就容易出問題。」可這並服年輕人,那年輕人繼續問道︰「可軍機大事不可輕易延緩,叔叔是否有其它原因,才如此堅決地提議丞相暫緩南征的進程?」

听到年輕人這麼一說,賈詡遂贊許道︰「小寧,不錯!能將問題看得如此之深入。我之所以如此堅決地讓丞相大人暫緩大軍南下,其一是因為臥龍出山襄助劉備,若朝廷貿然出兵,定會被其抓住破綻施以反擊,我可不想出師不利,因此我必須制定出更為詳細、周密的部署後方可行動。♀這也是郭大人去世之前對我的囑咐,若諸葛孔明出山,我等必須慎之又慎,因此南征之計可延緩,以應付可能出現的不利局面。」

「其二是孔融慘遭滅門,文武百官皆以為主公嫌疑最大,若此時貿然出兵,則會授人以柄,但我們卻可以趁此機會,為大軍南征做更充分的準備。」說罷賈詡見茶已稍涼,便細細品嘗起來。

賈詡放下茶杯後接著說道︰「我看此次孔融的事,司馬家族絕對是月兌不了干系!」

「叔叔,這又是何以見得?」年輕人賈寧吃驚地問道。

「孔融乃朝廷上南征的最大阻力,如今阻力一去,南征已成定局。而此次南征過程中,後勤之事十之**均被司馬家族佔去了,這可是壯大司馬家族的絕好時機。小寧,面對如此絕世良機,換做你是司馬懿,你又會怎樣做啊?」。

賈寧一拍大腿道︰「既得了實惠,又留得了名聲,司馬懿這筆生意做得值了!」賈寧在稱贊完司馬懿後突然話鋒一轉狠狠地說道︰「叔叔,既然司馬懿有如此私心,丞相大人又為何還留其在身邊?何不趁其羽翼之際,將其扼殺以絕後患!」

「小寧,你可別忘了,朝廷剛經歷的官渡之戰,光是支付軍隊的軍餉已是花費,再加上朝廷自身的各類花銷,國庫已經很快就會支持不住了。而司馬家族獨霸北方商業,農、工也涉獵頗深,其富有程度稱之為富可敵國也不為過。如今司馬懿攜家族來投主公,可大大減輕財政的壓力,雖然明知司馬家族所圖非小,但在國家統一以及南征的問題上,司馬懿與丞相大人是保持一致的,而且丞相大人也很是賞識司馬家的幾位英才,因此丞相大人是會容忍司馬家族的——只要他們不超過朝廷的底線!」說罷賈詡欲起身出門。

賈寧見狀問道︰「叔叔是要到哪里去嗎?」,賈詡回答說︰「我要到丞相府和丞相大人再商議一下南征之事。」賈詡遂出門。

丞相府中,曹操問賈詡︰「文和,何以提議暫且延緩南征的計劃?」

賈詡施禮後說道︰「主公應該已獲悉孔融之事。」

曹操點頭應道︰「當然,現在朝野上下議論紛紛,我已成為了眾矢之的。嗯——文和認為此事是我曹某人所為?」

賈詡笑了笑道︰「主公根本無需多此一舉。孔融此人只是在儒生中有點影響力,但也不會影響到主公南征的大計。縱觀滿朝文武,大多都是居心叵測之人,竟然讓這種謠言來污蔑主公之名聲。更有甚者,竟然在其中推波助瀾!」

曹操立刻會意︰「文和的意思是——司馬家族!」

賈詡應道︰「正是如此!主公不可不防啊!」

曹操此時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文和的好意我自然是曉得。哼!司馬懿是一頭貪婪的餓狼,他越是貪婪我就越有信心取馴服他,在我曹操面前他就不再是狼,只能是一條狗!」

「主公」賈詡還想多勸幾句,可是卻被門外的家丁打斷了︰「丞相大人,賈寧大人在門外求見!」。

「哦!有請。」曹操頗為驚奇地問︰「你這個所謂的佷子為何不與你一同前來?」,賈詡也不得要領只要回答說︰「怕是他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想來丞相商議一下」。

賈寧進來後分別向曹操和賈詡行禮︰「主公、叔叔,賈寧可有打擾兩位商議軍情?」

「哈哈沒有!小寧,你可是有事情要和本相說道說道啊?」曹操請賈寧就坐。

賈寧回答說︰「主公,賈寧在南征的問題上,與叔叔有不同意見,而小寧有不吐不快之感,于是便冒昧求見,向主公稟明我的看法。」

曹操一听就豪邁地一笑︰「哈哈好!年輕人就應該敢作敢為、敢想敢干!那本相就在此洗耳恭听啦!」

得到了曹操的允許,賈寧放膽地說道︰「賈寧認為此次南征,我軍應抓緊戰機機會立即開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取荊州,再以強硬手段席卷整個江東。既然主公已打算行霸者之道,何必還在乎百官的看法?霸者——就是要靠著強硬的手段和計謀,來掃平一切不臣之人。若現在出兵,主公即可攜官渡之戰的氣勢震懾朝廷內外的屑小之徒以及各方不臣之人,以雷霆之勢統一國家,才可一舒主公的宏圖大志!至于那些身後的虛名,就讓後人去評價吧!」

賈寧這樣一說,激起了曹操的豪邁之性情︰「哈哈哈,文和,汝有此佷兒,實在難得!」,可賈詡卻有點不以為然遂向曹操說道︰「小佷年輕,對主公多有冒犯,請主公大量海涵。」

「無妨!小寧所言甚合我意。」曹操對賈詡說道︰「文和你有時也是過于謹慎了。我看這樣,文和就趕緊做出新的部署方案,到時我將召集文若、仲達等一眾謀士,大家一起集思廣益,等擬出個定案後,大軍立即開拔。我就不信了,我們這麼多人,還干不過一個諸葛孔明!」

在回賈詡府路上,賈寧大膽地向賈詡進言︰「叔叔,我建議由我去殺掉司馬懿,否則以後我們兩叔佷必將受其掣肘,而難以有所作為。」

「司馬懿,非殺不可!但是不是現在。」賈詡嘆了口氣說︰「哎,南征一途凶險異常,不說天時、地利不由我們掌握,這時又多了個諸葛臥龍從中作梗,我們可是困難重重啊!要是此時我們誅殺司馬懿,朝廷立馬就會失去司馬家族的支持,仗還沒打我們內部就出了問題,到時候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賈寧一听也深感賈詡的擔憂不無道理︰「叔叔的見解總是這樣高屋建瓴,不愧為‘算無遺策’!小寧受教了!」

馬車到府停住後,賈詡就下車進府里去了。而賈寧卻放慢了腳步,他在考量著︰「賈詡凡事都想好了退路,每一步決策都瞻前顧後、皆留有後著,真可謂應了那‘算無遺策’的稱號。看來我的那些小伎倆是瞞不過他,我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想來還得靠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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