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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耿恭神箭】

第一百零五章【耿恭神箭】

街道上的嘈雜吵鬧聲漸漸小了,四周又是寂靜如深谷,更鐘敲響,卻是四下,天就要亮了。茹茉望著那與燈燭照著顏色明顯不同的月白窗欞,輕輕地道;「萬事要都能做到噤若寒蟬就好了。」

「茉兒想但多了,怎麼還不去睡」蕭衍輕輕走過來,扶住茹茉,他的左手自背部撫下,攬住了她的腰,雖隔著衣服,他的手也仿佛是貼著夏日的薄衫,熱力直透了進來,讓她忽然覺得很溫暖,不想避開。

「是想但多了嗎」她側頭看著他,淡淡道;「本來我以為今晚得會真的會出個重頭戲,想不到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倒是意想之外的。」

「本來是有一場戲鎖定了茉兒你,但現在不行,還有另一場戲等著你呢。」他忽然抱起了她,走了幾步,將她放到床榻上,笑道;「茉兒累了,該休息了。」

「你今晚為什麼突然帶雪兒去了不是說不去的嗎為什麼又去了」她疑惑地望著他,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

「雪兒為什麼去了,你明早就知道了」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嘴唇湊了上來,輕輕咬著她的脖頸。

「那桃春風又是怎麼回事你和他很熟嗎怎麼知道他是漠北人」她一個接一個地急著解心中的疑惑,完全不解風情,讓人提不起一點興致。

「以後就知道了」他含糊不清地道,嘴唇卻順勢而上,來到了她的嘴角,卻並不湊上去,只是用舌頭輕輕舌忝著。

那種癢癢的感覺令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終于不能再無動于衷了,她本能地回吻著他,開始除自己的衣服。

窗欞逐漸變成淺紅,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照射進來,直制紅日偏西,茹茉才從朦朧中醒來——他昨晚對她說,「雪兒為什麼去了,你明早就知道了」這句話什麼意思什麼明早就知道了要知道什麼

正在思忖之中,門外傳來纏兒的輕聲,「小夫人,您醒了嗎」

「醒了。♀」因為著急看看今早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所以趕緊披了件薄衫後,就開始瞥向旁邊還沒醒的那廝,不得不說他的睡相可真好看,睫毛微微顫動,眉宇舒展,還淺淺地笑著,嘴角仿佛像是春日暖陽,更似是守財奴握住了天下所有的財富。

「喂,醒醒」她用力踢了他一腳,這就是該溫柔的時候沒必要溫柔,只听一聲低沉綿綿的咕噥之聲,「茉兒」

她忙把他拉了起來,滿眸的迫不及待,「你說今早會發生什麼事啊」

他怔了半晌,回過神來道;「茉兒,你有時候可以溫柔點嗎」其實後一句是想說,「有必要這麼暴力嗎」

他這是什麼表情,咋就一臉無辜呢知道的是他寵幸了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佔了他多大便宜呢,真沒天理!話說她把他拉起來後,被子就滑下去了,他在外的上半身,還真是優美。

她收回了眨巴的目光,準備下床,因為纏兒就要進來了,不能在床上這樣坐著了,成何體統,卻不料他連人帶被地抱起了她。

「放我下來」她的眉毛瞬間撇成八字,貌似抗議,「我還有正事要辦呢,真不會挑時候!」

就在這個時候,纏兒端著漱具進來,見到此幕,不由得臉紅過耳,側了頭不敢看。「纏兒,外邊發生什麼事了嗎」無論是那種時刻,茹茉都不會忽略掉關鍵性的問題。

「回小夫人,凝雪小姐還沒有起來,我去叫過了,可凝雪小姐一點聲都沒有應。」纏兒放下了漱具,去收拾床鋪,只見床榻上的被褥凌凌亂亂,想必昨晚一定折騰的很歡,不免心中一結,她怎會不知道這些主子們的身份呢只是獨在異鄉為異客,她也只能稱呼他們為「小姐」、「公子」的!

「雪兒為什麼沒有起來你說她是昨晚玩但累了嗎」茹茉在蕭衍的懷抱中焦急萬分,可是她看他臉上沒有一點她的焦急,卻是無所謂的神情,嘴角反而有淺淺的微笑,這樂啥呢

他抱著她轉到屏風後,把她放下來後,自己動手拿了套中衣穿上,走出屏風,不忘回頭,「茉兒,不是要去看看雪兒嗎快點啊!」

「氣結,完全氣結!有人不知道女人拾掇起裝束來,要比男人費事的多嗎」

凝雪的臉色非常蒼白,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兒,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似乎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茹茉坐在床榻上,讓凝雪靠著自己,只見凝雪睫毛輕輕地著,鼻尖的呼吸凌亂柔弱而又可憐兮兮,引得她從心底升起一股自責的濃濃疼惜,「範雲怎麼還沒來,請大夫了嗎」

「雪兒不是生病了,是中毒了,你還看不出來嗎」蕭衍的一句話,驚醒了茹茉,中毒嗎昨晚得會不是都檢查過了嗎水紗、雉尾翎、狐尾、甩發、髻發、耳毛,帶、朝珠、扇子、牙笏、手帕、腰巾之類的東西全部沒問題啊,就連貓都試過了,絕對沒有毒,那麼凝雪是怎麼中毒的呢

「不會的,凝雪不是昨晚中毒的。」茹茉微微皺眉,果斷回道;「如果是中毒,咱們都應該中毒啊,為什麼單單是雪兒呢」

「桃春風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雪兒」蕭衍望著凝雪,不禁眉心微鎖,「想不到這毒還挺嚴重的,一下子就讓雪兒起不來了。」他的話音剛落,便听到身後傳來砰砰的兩聲,原來是範雲推開房門的聲音,因為焦急,所以力大。

範雲從茹茉肩頭接過凝雪,他將她緊緊地攬在懷中,萬般憐惜地說道;「雪兒,我來了,放心,不會有事的!」

看到範雲來了,茹茉拉蕭衍從凝雪的房里出來,現在範雲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凝雪了,他們倆在那里,反倒礙事,不如出來想想怎樣救凝雪。

「你肯定毒是桃春風下的嗎」茹茉盯著蕭衍,嘴角不禁向上輕翹起來,那份狐疑下的微笑,美得讓人炫目。

蕭衍挑眉,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地說道;「如果我不帶雪兒去,今天躺在床上起不來的就是你,你覺得你現在想毒是誰下的還有意義嗎我們是不是應該想想怎樣為雪兒解毒,才是重要的吧」

茹茉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來,咬牙說道;「那也不能讓雪兒摻和其中啊,你明知道有危險,她還那麼單純,你怎能帶她去啊」她現在這種質問才沒有任何意義呢,昨晚定是要出點什麼事,本來就沒打算順利的出了那個堂會,既然順利的出來了,總要付出點代價,但沒想到代價居然是凝雪。更意想不到的是蕭衍居然連自己的妹妹凝雪都可以利用,那麼,還有什麼是他不能利用的

茹茉穩住自己幾近錯亂的心神,開口問道;「你知道桃春風下的是什麼毒嗎」如若桃春風是蕭衍的細作,那麼蕭衍肯定知道桃春風下的毒,如若不是,蕭衍為什麼會提前知道堂會上桃春風要下毒呢

蕭衍面色一斂,回道;「不知道。」

茹茉心里懊惱不已,既然他什麼都不說,那麼這個人太不可信了,還是自己來想辦法好了,憤憤地一邊想著,一邊胡亂地往前走著,忽然,她被倚在角落里的一顆爛花給絆了一下,多虧,後面及時伸出一雙修長的手。

蕭衍抱著茹茉,嘆了口氣,有些擔憂地說道;「茉兒,別生氣了,雪兒中毒了,我也很難受,但是我更怕你中毒,你想想看你身上以前中過的毒還少啊」

茹茉一怔,轉頭看向蕭衍的臉,專注且帶著思索的眼神,笑了笑,「對,我不能中毒,因為我中了毒,就沒人給雪兒去拿解藥了,是不是」她不願證實心中的想法,但沒辦法,這是不得不問的,他既料到她肯定會為了凝雪去要解藥,所以才設了這個局,等她往里跳。

蕭衍神色一呆,仿佛沒想到茹茉會這樣說,他微微失落的神色隱隱浮在眉宇間,悵然一笑,「茉兒,你想錯了,我是不會讓你去冒險的,永遠不會。」頓了頓,眼神柔和且深邃地繼續說道;「昨晚你能平安的回來,已經是萬幸了,如果真的遇見那個柔然王拓跋燾可就糟了,他們胡人都很蠻,到了那時恐怕我也保不了你了,這些天你先好好陪著雪兒,哪兒都不要去,解藥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哪兒都不要去」茹茉眼楮倏然瞪大,心中驚疑不定,如果他真的不想讓她去,扒拉幾個手指頭,就能讓身邊的人看住她,但是他沒有,他嘴上對她說的算得了什麼

蕭衍無限溫柔地看著茹茉,笑容一點點地加深擴大著,慢慢說道;「茉兒,你听過東觀漢記耿恭傳嗎恭以毒藥傅矢,傳語匈奴曰︰‘漢家神箭,其中創者必有異。’」

「知道。」茹茉不置可否地輕嘆一聲,「北匈奴單于果然派左鹿蠡王率兩萬騎兵大舉進攻車師國。為了表現漢朝的誠意,耿恭在軍力極其薄弱的情況下,派司馬率三百人前去救援,結果全軍覆沒。匈奴乘勝攻佔車師後部,殺死車師王安得,進而直迫金蒲城下,大有一口吞下戊校尉的氣勢。但耿恭臨危不亂,他讓守兵在箭頭上涂上一種藥物,然後對匈奴士兵喊話說︰‘漢軍的箭是神箭,中箭者的創口必定有怪異情況發生。’匈奴中箭者的創口果然發生潰爛,于是特別害怕。適逢暴風雨,耿恭率眾趁勢出擊,猛攻敵軍,殺死殺傷大量敵軍,余敵驚恐萬狀,紛紛自我驚擾說︰‘漢兵是神兵,太可怕了’金蒲城圍解。但耿恭知道,更慘烈的戰斗還在後頭。」

上面的一席話,已經婉轉地將心中的種種表述得明明白白。茹茉理順了這番話,面上神情一時間竟是復雜無奈,過了片刻,肅然道;「我既不是耿恭,也不是那個乘勝攻佔的匈奴,我的箭沒有毒,但我依然能換回我想要的,慘烈的戰斗不會在後頭,有我冷茹茉在,我便會讓那群胡人滾回他們老家去,不該惦記的就別惦記!」

斗志激昂的話撂完,身旁傳來一道激動聲音,「妹子真堪比男兒了,英姿颯爽!」

茹茉側了側頭,看到沈約正款款地向她的方向走來。「沈大哥。」輕輕一喚,帶著多少個不可思議,沈約把桃春風引到府里去辦堂會,如今弄得凝雪中毒,他在這里扮演著什麼角色難道一向最愛她的干哥哥,也會把她推到柔然王的身邊嗎沈約幫助蕭衍,這不是她最想看到的嗎為什麼,看到以後,心又這麼的冷呢不會的,他們還是在意她的,不會陷她于危險境地,至少依然願意相信,沈約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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