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情奈心傷】
仙兒痛苦地開口回道;「吳太醫是回來了,還帶回了王爺的戰服盔甲。本來王爺帶領的大軍已要班師回朝了,不想在途中又殺出了一批黑衣人,王爺為保護吳太醫,引開了那群黑衣人,待吳太醫再返回去時,就只找了王爺的尸身,卻早已是面容模糊」仙兒說不下去地哭了起來。
床榻上的茹茉,忽听到了這個噩耗,竟失聲般地笑了起來,「哈哈,仙兒,想讓我快點好起來,也沒有這麼刺激我的啊!」
茹茉眼神游$小說
「茉姐姐,你哭出來吧,你不要嚇我」凝雪腫著一雙兔眼,著急地搖晃起了茹茉的肩膀。
茹茉的頭眩暈了一下,才輕喚道;「雪兒,你說你衍哥哥,喜歡什麼樣式的香囊呢」
「茉姐姐,衍哥哥已經不在了你要是心里難受就哭出來啊雪兒也好難過也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可是」凝雪說不下去地跪在茹茉身旁,痛哭流涕著。
茹茉的神情慢慢回轉,猛地站了起來,在臉上擠出一絲笑,「我要去找你衍哥哥,我要把蕭衍給找回來。」
「茉姐姐,你不能出去。」凝雪慌忙攔住要往出橫沖直撞的茹茉,擔心地朝殿外高聲一叫,「快來人啊,茉姐姐」
揪著一顆心的仙兒第一個跑了進來,扶著茹茉的胳膊,勸道;「娘娘,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可是你還發著燒啊,這樣子怎能出去呢,若是再招上風寒,可怎是好!」
茹茉目光直瞪瞪地瞅向殿外,也不知哪來的一股蠻力由內而生,她推開了凝雪和仙兒,躍過她們,跑了出去!
茹茉踩著慌亂的步伐也不知自己是跑到了哪里,跑了多久突然一個踉蹌,瞬息一下子變得安靜了。♀
放大在眼前的是梁王妃那張壓抑不住怒氣的臉,「冷茹茉,這下你滿意了」陰沉的冷笑聲隨之響起。
打量著眼前一身白色素服美目猙獰的梁王妃,茹茉無辜的嘴角向上翹了翹,笑意若有若無,「你怎麼穿的這麼難看啊你看到蕭衍了嗎他回來了嗎」
「冷茹茉,你少在本王妃這裝瘋扮傻了」梁王妃的一張臉越發冷得如冰玉般,她想不顧儀態破口大罵眼前這令她嫉妒到發瘋的女人,如果說以前她還有所顧忌,那麼現在她不用再掩飾了,反正那個從來沒愛過她的人已經死了,她必須找個發泄口,而這個發泄口就是拿他最愛的女人來消解自己那已成為「寡婦」的事實,只是那猶然已久的怨氣到嘴邊時,卻又變成一陣號啕大哭,「宮里選擇了秘不發喪來換取你‘茉妃娘娘’的自由不然你能活著從牢房出來嗎你的自由,是王爺用生命換來的」
「你說什麼我的自由,是蕭衍用生命換的」茹茉哆哆嗦嗦的問出,此時身體已經搖搖欲墜,一臉的冷汗。
梁王妃驟然冷笑,隨即滿含敵意的目光直逼茹茉,一字一句道;「冷茹茉,你听好了,梁王蕭衍,他死了,他是被你害死的!」
茹茉眉蹙在一起,忽然胸口一陣疼痛,「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從她的嘴里猛地噴了出來,一頭栽倒在地上!
茹茉幾天幾夜昏睡著,吳太醫伸手在她的額頭上一試,竟然還是滾燙的,熱度一點沒有退。
「娘娘吃不下藥去,怎能退燒呢」仙兒亂了方寸地守在一旁,哭了起來。
吳太醫嘆了口氣,神色凝重道;「娘娘本就余毒,後又虛火攻心,再加上失血。若不及時服藥,恐怕藥石難救啊。心結不開,脈息又這麼弱,娘娘這是一心垂死啊。臣縱使有一身醫術,也無用武之地啊!」
在屏風外就听見太醫話的凝雪,忽然腦中靈光一現,「你們先別著急,我去把範雲找來,看他有沒有辦法。」
沒多一會兒,範雲已坐在茹茉的床榻邊上了,他接過藥碗,拿起勺子,向茹茉嘴里喂,可是藥湯順著她的嘴向唇邊流去,一滴也沒喂進去。
「太醫,若是茉妃娘娘一直拒絕服藥,她的生命會有危險嗎」範雲焦急地問著吳太醫。
吳太醫沉下臉,「娘娘的神經受了極大的刺激,如今又喂不進藥,怕是凶多吉少了!」
範雲的一顆心懸了起來,但他沒有放棄,只見他猛喝了一口藥,俯,把嘴貼在茹茉的唇上,小心地把藥汁送到她的喉嚨里。
在一旁的凝雪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雙手掩面,驚呼道;「範雲,原來你也喜歡茉姐姐!」
藥汁雖然流進了茹茉的喉嚨里,但她並沒有把藥汁咽下去,而是一咳嗽,那含在口中的藥汁又從唇邊流了出來。
吳太醫搖頭,制止道;「這樣不行,若娘娘咽不下藥,很可能藥汁會流進氣管,如果嗆著,那樣就更危險了。」
範雲看著床上幾乎無聲無息的人兒,絕望地命令道;「冷茹茉,你給我起來,你這是在逃避嗎你的蕭衍是死了,那又怎麼樣,你就有借口也隨他而去了嗎你不想報仇了嗎他好歹也是個有武功的人,更是個有謀略有智慧的人,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被誰偷襲了這些你都不想調查清楚嗎你是他最愛的人,就不能在他死後,為他討個公道嗎」
似是听見範雲的吼叫了,床上的茹茉微微地動了下唇角,一滴剩余在喉嚨間的藥汁,被咽了下去。範雲欣喜若狂地端著了藥碗,將一勺藥送至她唇邊,只見她干裂的雙唇主動張啟,隨著藥汁的流入,喉嚨間已慢慢恢復了吞咽。
一向自命不凡的範雲,在欣喜的同時,眼眸中卻掠過了隱隱的沮喪,「小茉莉,你心里最在意的人,果然還是梁王,而不是我範雲。但是你可知範雲心里最在乎的,就是你啊!」
深夜的「茉香苑」,很多地方的燈都熄滅了,唯有榻桌前的一盞燈還亮著,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四周一派迥然,將整個寢殿籠罩。
茹茉正坐榻桌前,大病初愈,使得她下巴更尖了,「這四周都沒人了,吳太醫可有什麼話要對本妃講嗎」嬌柔如蘭的神色下隱忍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狠厲。
「臣有話要講。」吳太醫恭順地低下頭,沉思道;「那群黑衣人,各個訓練有素,不像是一般的劫匪」
茹茉把責備的目光移到了吳太醫的臉上,恨恨咬牙,「若是一般的劫匪,能要了王爺的命嗎」
吳太醫不由得一顫,在心里暗暗佩服眼前的這位娘娘心思縝密,便也大著膽子道;「臣推斷,那群黑衣人是從宮里派出去,專門刺殺王爺的,很有可能是御林軍。」
「為什麼說那群黑衣人是御林軍,你有何證據」茹茉追問,臉色即刻冷了下來。
吳太醫恭恭敬敬地跪地,磕了個頭,起身說道;「臣曾當了幾年的軍醫,深知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是很好辨認的,他們右手上的繭子,都在同一個位置,這大大不同于江湖兒女拿劍的姿勢。」
「吳太醫都用這幾十年的醫德和性命擔保了,本妃還有什麼不相信的」茹茉一語扣棺,繼旋冷淡一笑道;「如今誰的手里還握有兵權」
「臣身為太醫,有很多事不方便過問,這個娘娘可以求教于大學士範雲」吳太醫凝著神回道。
茹茉無奈地長嘆了口氣,借著微弱的燭光,問了個她一直回避著的問題,「王爺最後可曾說了什麼」壓抑中的音調出來後,竟是如此的。
與此同時,太妃的寢宮中,光線暗得叫人不能適應。「衍兒那孩子最後可曾說過什麼他手中攥著的兵權呢」太妃胸有成竹的一笑,終于拋出了她十分關心的問題。
跪在下面的黃泰平操著尖細的嗓音,趾高氣揚地歡喜道;「御林軍下手干淨利落,連奴才都不得不佩服他們啊,所以梁王最後並沒有說什麼,就一命嗚呼了,主子您真是英明啊!」
「哀家關心的是兵權,你說這麼多干嘛」太妃不耐煩地滿心疑惑,依蕭衍的精明才智,深藏不漏,能這麼容易的被害死雖說她派出去的是御林軍,但也只是要奪了他手中的兵權,若是他肯歸順,自然會饒他一命,畢竟那是她最欣賞的孩子了,想到此,不由得惋惜一嘆。
黃泰平捉模不定眼前但妃,諂媚道;「奴才雖說沒為主子拿到梁王手中的兵權,但請主子讓奴才再立一功,為主子您除掉那眼中釘,‘茉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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