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細說端詳
第八十九章細說端詳
蕭文通模稜兩可的說︰「我是個大老粗，當兵是找事情做的心理，不過不管是日本人還是美國人，只要他們敢再來侵略中國，我就和他們拼命。」
李明峰滑稽的看了蕭文通一眼，有些傷感的說︰「那在你眼中，我是日本人還是美國人？」
「你是生意人。」蕭文通淡淡的說。
「我的好哥哥啊！」李明峰怪笑，露出滿嘴的黃牙，「你可真是逗死我嘍，你太幽默嘍……」。
蕭文通感到李明峰擁抱自己的時候李明峰強勁有力的雙手就像莫泊桑筆下米龍老爹的混賬鉗子一樣有力。還有李明峰那熾熱、強烈的心跳。那種只有熱血青年才會有的節奏感強烈的心跳。
不知道是剛才李明峰對【第九戰區】講述的感情.色彩還是李明峰熾熱的心跳聲音，他忽然也感應到了李明峰的孤獨感。
這個猥瑣的家伙也會有孤獨感嗎？在他和李惠珠縱情聲色的媾和時，在他跟蹤自己帶領胡建強之徒外出游玩的時候，在他拉攏自己兜售中子彈炸彈資料的時候……在他醞釀桑德哈聖戰團襲擊演習屠戮武警武器庫的時候，他會感到孤獨嗎？
不，不不，怎麼能對一個恐怖分子同情呢，這是個貪財的惡棍，一個猥瑣的縱欲主義兼拜金主義者，雖然有一些言之成理的歷史知識，也不過是些成文的定論而已。
李明峰見他不以為意，頗不甘心，繼續兜售自己的一知半解︰「剛才說的中子彈只是第一個問題，現在還有第二個問題，說出來嚇死你！」
蕭文通對李明峰的信口開河早有領略，不動聲色的問︰「什麼問題？」
「在武漢市，70年前，薛岳將軍為了對付日本人，想出了個只有貴黨才能想出來的高招。這個事情想必你一定很感興趣吧？」
蕭文通不理會李明峰賣的關子，端了茶啜飲。
他今天忽然對李明峰的印象有所改觀。♀這小子不再是一個油嘴滑舌的紈褲子弟，也不僅僅是一個利欲燻心的奸商，如果不考慮他可疑的身份和國籍，李明峰也算是個半吊子學者了吧。听起來他好像對抗戰歷史頗有涉獵。
李明峰見他不感興趣，開門見山的說︰「貴黨人打日本有幾個成名絕技，地道戰、麻雀戰、地雷戰之類，他們的玩法比東京＃＃＃＃＃＃的花樣都要多好幾倍……」
「＃＃＃＃＃＃是什麼東西？」蕭文通詢問道。
「＃＃＃就是那些拍攝成人音像制品的漂亮女人，也叫藝妓。群眾們說的拍黃錄像指的就是她們這些人。」
蕭文通有些慍怒了，出于應有的克制，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看著李明峰靜靜地說︰「如果美國人侵略到日本國，我相信日本人民也會創造出來花樣繁多的戰斗方法，而不是做*方法。」
「你別岔開話題，我就要給你說要點了。」李明峰略帶不悅的將茶杯放到桌上，他縴細的手指像一個名伶花旦的蘭花指。
「戰爭一開始，薛岳將軍就意識到**和日軍戰斗力相差太大，雖然有意志頑強的川軍和裝備精良的嫡系部隊，但日本人還是節節獲勝。薛岳將軍采納了陳布雷的意見，跟當時的貴黨將領洽談，貴黨派出了來自河北冉莊的幾個工程專家。」
「國民黨打地道戰？不會吧？」蕭文通嬉笑著，點燃一支煙，他忽然發覺自己最近煙癮越來越大，彈了一下煙灰，他指了指李明峰，「你給我說清楚，是哪個貴黨將領，我感覺你現在胡謅的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欺負我沒文化是不？靠，老子告訴你，老子初中畢業的時候門門功課都是合格！」
李明峰哈哈一笑，權作答。
「這個人的名字暫時還不能透露，你知道也沒什麼意思。可風兄弟啊，咱倆都別繞圈子了，我跟你說，當時日軍想要將武漢三鎮踏平，薛岳將軍因地制宜，采納了貴黨的建議，在長沙、衡陽挖地道。」
蕭文通打起了拍子，哼唱起來︰「地道戰地道戰，埋伏下神兵千百萬……」
他的惡搞調侃並沒有激怒李明峰，李明峰心平氣和的看著桌上的茶杯，說︰「可風老弟啊，我覺得你不應該把個人的好惡加入到工作中來，你對我有什麼成見可以直說，我們是雇佣關系，時髦的話說是賞金獵人，也就是佣兵。《》你不必要看我臉色，我也沒有強加意志于人的權利，退一步說，我也沒那個嗜好。如果你不願意合作保護我了，我也不會為難你，我甚至現在就給你支付一部分佣金。」
蕭文通自覺有些失態了，站起身來拍了拍李明峰的肩膀說︰「老弟啊，你誤會了，我玩笑開大了，我只是懷念我黨抗日戰爭中艱苦卓絕的歷史功績就連薛岳這個‘老虎崽’都要求助，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啊……」
李明峰沒有回應，看著桌子上的一份《參考消息》，撫模了一下蕭文通的手背，用一種異樣的強調說︰「可風老兄，現在大陸國安的人很厲害，我听到風聲，我已經被注意了。那個仙人掌必要的時候，就干掉他。那家伙說他是警察，是來抓捕你歸案的，可我覺得他不是一般人物。他說他是要入干股，誰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蕭文通看到李明峰眼眶有些濕潤，很難覺察的水暈在眼球上浮現，轉瞬即逝了。
「你還是繼續說說地道戰吧，我很感興趣。」蕭文通從沒有見李明峰像今天這樣感傷，為了緩和情緒，他坐下來看著李明峰那張日漸消瘦的臉。
李明峰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認真的說︰「薛岳當時動員7000多民工在不到三周的時間構建了數層堅固的防御要塞。當時這只是一個表面工程，實際上他們挖了一個巨大的防空洞。也就是共軍說的地道。薛岳本來的意圖是將來一旦長沙淪陷，就利用地道隱匿大批兵力進行巷戰，到1944年年底，日軍攻陷衡陽。第九戰區部隊撤至湘鄂贛交界地帶，守衛粵漢鐵路，地道的事情也就暫時擱置起來。」
蕭文通心猛地抽緊，感覺脊梁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汗珠也仿佛一條條冰冷的蟲子一樣想從毛孔里面爬出來，莫非李明峰懷疑開始自己，故意編造這個彌天大謊來是談自己？他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問︰「明峰老弟，你說這些跟中子彈炸彈有什麼關系？」
「第一，作為合作伙伴，閑暇之余補充下你的歷史知識我覺的不算是壞事情，其二，你想想看，你是中國人，而且還是中**人，你不感覺這些地道還有什麼用處呢？」
蕭文通淡然笑道︰「難保**想光復大陸，派出一個工兵部隊，從台灣海峽挖個地道過來，一直挖一直挖，挖到長沙城下面，從長沙開始打，打一場巷戰，然後兵分兩路，控制大半個中國？」
李明峰火了，憤怒的將桌上的杯子推翻，然後拿起來一下砸到了牆壁上。
「如果中子彈炸彈在長沙城的地道里面引爆，武漢三鎮頃刻之間就會化為一堆廢墟，你到底有沒有當過兵？」李明峰憤怒的指著蕭文通的鼻子罵道，「你看你五十多歲的人了，老＃＃＃，你都干了些什麼？我苦口婆心的跟你說，你都听不進去，你是干啥吃的？」
蕭文通輕易就平抑了自己的火氣，若無其事的看著李明峰瞪紅了的眼楮，淡淡的說︰「毀了武漢，跟毀了北京有啥區別？你是個生意人，是日本人，你可以回你的北海道，我可以移民加拿大，和我們有什麼關系？」
李明峰的試探對他毫無用處，反而引起了他的警覺。如果李明峰懷疑他是國安特工，采用這種激將法也未必沒有可能。
他更關注的是何日啟程，他實在是想早點結束在仙人掌和李明峰兩人之間的斡旋了。
薛岳號稱【抗日戰神】，隨著這幾年國內對國民黨抗戰歷史功績的認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對薛岳、孫立人、李宗仁、白崇禧這些人的功過重新評價，民間的理論五花八門，令人目不暇接。
對于蕭文通這種受傳統教育很深的軍人來說，他對「反動派」的認識比任何學者之流都要深刻得多。
他知道抗戰時期，戴笠的手下在南京執行刺殺漢奸的任務，被土肥原賢二抓獲，用三稜刺從＃＃＃捅入，從咽喉部位穿出，然後救活過來，換一種方式繼續折磨。戴笠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派出更強有力的殺手報復。土肥原損兵折將，無奈之下不得不通過周佛海等人喊話，提出暫時停止刺殺比賽。
無獨有偶，薛岳在紅軍長征期間對紅軍的窮追猛打蕭文通印象深刻。這個國民黨抗戰史上的「抗日戰神」，也是一個內戰的高姿態者。
他實在想不出這個分裂分子鐘情的中子彈炸彈與維護國家主權領土完整的薛岳將軍有什麼一脈相承。
「明峰老弟啊，我覺得你怎麼說來著……用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你有些無厘頭了，薛岳將軍是抗日名將，中子彈炸彈本來是攻擊第九戰區的中**人的，你現在拿著中子彈炸彈再到武漢去交易，是不是故地重游啊？重溫舊夢呢？我記得你說過，你是日本人？」
李明峰譏誚的笑道︰「哪里哪里，其實我個人還是很推崇薛岳將軍的，民族矛盾是政治家的事，我才懶得理會。」他看了蕭文通一眼，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岔開話題問道，「前幾天在梅花賓館樓下，我看到你在六樓房間魂不守舍的樣子，是否屋里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了，你拿到中子彈資料沒有？就在衣櫃頂層上面粘著呢。」
蕭文通心說，你勾結仙人掌陷害我，現在卻來這里裝的跟老實人似的，著實可惡。帶著惡意的調侃，他淡然笑道︰「你那個中子彈沒有了，我來的時候屋子里已經進來不止一兩個人了。」
李明峰大驚，問道︰「誰？」
蕭文通看他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字斟句酌的答道︰「我所知道的，最早來的是廖華雄的人，他們把馮鐵川送來的，還有仙人掌，他什麼時候進的房間我不知道。我可以確認的是，我外出談判歸來的路上廖華雄的人把馮鐵川送到我房間。仙人掌可能是在廖華雄之前也可能之後，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到樓下和你會面、返回房間這段時間，30分鐘，足夠他從外面攀爬進入，如果他賄賂服務員的話，那就更容易了。」
李明峰森然笑道；「這個仙人掌對我說他是大陸公安部來抓捕你歸案的，也負責對付分裂分子和恐怖分子，他听到風聲說我有敏感武器資料出售。可風老兄，你幫我分析分析，我是個正經生意人，出賣中子彈頂多屬于無照經營，我也沒做分裂活動吧？要說我是恐怖分子，那更是風馬牛不相及。」
蕭文通心說，中子彈這種東西，閻王爺提起來都不敢笑，你還說你是個正經生意人，頂多屬于無照經營，像你這樣的正經生意人如果再出他十個八個，那中國就回到春秋戰國了。
蕭文通表情嚴肅的將一杯開水遞到李明峰跟前，鄭重的說︰「你想听真話還是假話？」
「都想听听。」李明峰狡黠的眨了眨眼楮微笑，表情更加猥瑣。
「假話︰你不屬于恐怖分子你也沒有搞分裂活動，你很冤枉，你比竇娥還冤，我代表公安部六名在逃的a級通緝犯向你表示慰問。」蕭文通表情更加嚴肅的板著臉說。
李明峰哈哈大笑，顯得很開心。由于剛剛喝了一口開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差點把水吐出來。
他一邊清嗓子，一邊拍著桌子笑問︰「那真話呢？」
「真話就是，你在助紂為虐，按罪當誅，按律當斬。」蕭文通毫不客氣的說，「你很適合五馬分尸，凌遲、腰斬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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