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要他好看
第五十章
侯牧農那張畫蛇添足的紙條無意中提醒了闢邪，向鼐然和侯牧農之間必定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否則向鼐然一行人的逃亡絕對不會行雲流水般這麼從容……而且，對闢邪來說，這個廢棄的庭院還不應該被「廢棄」。♀這里既然有通往外界的地道，就說明向鼐然在這里經營多年，或者吳鐵雲在這里經營多年，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這個站點。一俟國家安全部的人離去，他們很有可能還會重返這里，而且他們此次倉促逃離，必定還會回來檢藏物品。
正考慮間，出租車已經到了離那個據點隔了一條街的一家商場門口。他讓司機停下車，正準備下車離開，司機突然不冷不熱的喊︰「老哥，車錢還沒給呢……30塊……」
「太狠了吧，」闢邪心底暗想著掏錢，突然發覺自己口袋里的錢在穿防彈衣的時候掏出來放在地上了，他看著出租車司機，對方正在用一雙警惕而輕蔑的眼楮看著自己。
「哥們兒，」出租車司機喊，「別跟我說你沒帶零錢，兄弟我手頭有的是零錢，只要你能掏出一張大票子，我就能找開！」他一邊大聲喊叫著一邊朝不遠處的幾個出租車司機打手勢，旋即幾個出租車司機都圍了過來，虎視眈眈的看著闢邪。闢邪明白，這些司機們之間都有緊密的團體，在和外界發生沖突的時候來維護自己的利益，現在這陣勢讓他有點哭笑不得。他看了看，人群已經圍的水泄不通，不過他完全可以一拳把對方擊昏，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制服幾個領頭的家伙離開這里，想到這里的時候他已經作了決定，雙手開始迅速的積攢爆發力……
但是就在他正要出手的一瞬間，听到了似曾相識的聲音。這個聲音第一次是在台灣島內的監獄，第二次是在北京公園和侯牧農會面的時候。
「100塊，」卓輝遞過來50塊錢給了司機，「30塊錢付車錢，剩下的給師傅們買包煙……」他嘻嘻哈哈的笑著一把拉過闢邪走出人群，悄聲說，「侯先生在那邊等你……」
「華先生，」侯牧農看著闢邪伸出了雙手，「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假如不是吳伯伯危難關頭把我從向鼐然手里救出來，我可能早就被你們的‘向日葵’組織就地正法了，你說對吧？」侯牧農坐在一張寬大舒適的太師椅上笑容可掬的看著闢邪，遞過來一杯鐵觀音。
闢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坐了下來。
「你很會守株待兔？」闢邪泯著茶問。
侯牧農站起身點上一支煙，笑了笑，推心置月復的說︰「我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這樣的場合是我們的職業要求啊。我現在已經眾叛親離，難道還要我在王府井大街上拿著高音喇叭大聲喊︰我要和國家安全部的王牌特工華志誠談判，我就是台灣政府的間諜侯牧農，大家快來看呀，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闢邪忍俊不禁，看著這間屋子和空蕩蕩的桌子。
「我想和向鼐然合作，但是被他嚴詞拒絕。他是個意識形態非常僵硬的人，」侯牧農微蹙雙眉說，「他甚至拒絕和你們合作，因為他認為自己不應該重蹈覆轍
闢邪感到無從回答，想了想，用一種喜憂參半的口氣說︰「向鼐然先生是個很有本事的人，他做事或許有他的道理，但是他一意孤行，可能對大家都不好。我在你們面前都是晚輩，對過去的動亂年代幾乎沒有什麼記憶，我知道那時候大家都受了很多委屈，但是我們總不能永遠沉浸在過去，對不對？我記得你們台灣有位作家說過這樣一句話︰聰明人決不應該留戀沉湎過去，幻想將來，而輕輕放過現在
「你的這番話應該對向鼐然前輩本人去說，」侯牧農干咳著笑了笑，「鄧公執政中國以來，有句口號叫做‘一切向前看’，說得很有意味。大家現在也都是這樣想的啊，‘新民主自治同盟’現在處心竭慮的想要制造恐怖事件影響統一進程，我們台灣當局現在想方設法依仗美國人作後台拖延大陸的統一計劃，而美國人也為了自身的戰略優勢布局而不願意看到中國的統一，貴黨政府現在不也是在為收復台灣做準備呢，大家都是在向前看啊。《》兄弟還記不記得我不久前向你提及過的‘時間表’？」
闢邪點了點頭。
侯牧農苦笑道︰「這是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愚蠢的想法，居然得到了總統府的幕僚們的支持。那幫該死的日本人，漢奸……」他的話雖然有些咒罵的語句，但是仍然語氣溫和，「假如哪一天激怒了大陸中央軍委會，到時候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闢邪對侯牧農的話感覺有些異常，再看侯牧農時，他已經恢復了平常的神色，淡淡地說︰「干我們這行九死一生，假如哪一天我駕鶴西去，希望兄弟還能記得我這個書生
闢邪無語。
「我從小的願望是做一個學者，最好能在大學教書，」侯牧農說，「可是陰錯陽差，我畢業後在一家研究所工作，當時‘留鳥’和‘候鳥’組織的成員正在新舊交替，青黃不接的時候，我就好奇的參與了重新組建的工作，到如今他言語中已開始唏噓不已，「現在我孤家寡人，幸虧有吳伯伯來接我，否則我可能真要實現自己當年的願望了……」
闢邪愕然的看著他。
「我當年的願望就是讓自己的尸骨埋在大陸侯牧農淡淡的解釋說，即而饒有興致的看著闢邪委婉的問道，「不知道華先生怎麼看待這個問題？」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必馬革裹尸還闢邪淡淡的回答。
侯牧農長嘆一聲道︰「你比我看得開啊。不多說了，我現在想告訴你的就是，黃仲華的確早已經變節，而且他最近甚至通過特殊渠道向台灣軍方提議刺殺貴黨一些德高望重的元勛。他現在是‘新民主自治同盟’的人，又曾經和你們有過密切聯系，台灣軍方未必會接受他的建議，不過台灣軍方內部早就有過類似的想法，尤其是一些台灣本土的新銳將領……我在最後一次離開台灣國家安全局的時候，特別留意了一下他們的近期規劃，發覺他們的確有一些陰毒的提議
「有這種事情？」闢邪故作驚愕的問。「軍方還搞這種恐怖活動？難道政府就不過問嗎？」
侯牧農目不轉楮的看著窗外說︰「政府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但是軍方有軍方的風格，那些台灣本土少壯派的將領們絕對不願意接受行政院那幫家伙們的思想。我過去一直以為軍方做事會循規蹈矩，起碼不會在原則問題上違規，但是現在看來，大家的觀念都在改變啊
闢邪笑了笑，諱莫如深的問︰「你知不知道我和伊文思在一起是做什麼的？」
「到西安尋找侯牧農，」侯牧農淺淺的微笑著回答，喝了一口紅茶，「美國人把美國國內的親華分子稱作‘熊貓擁抱者’，現在那些被中國國家安全部以及總參情報部門收買策反的人員也都被稱作‘熊貓擁抱者’。伊文思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人員，同時也作為美國國家安全事務助理伯萊斯先生的智囊團成員參與對華決策。美國人插手這些事情自然有他們自己的理由，他們喜歡把自己當作世界秩序的維護者，可惜的是，這個伊文思水平太次，現在無論是‘新民主自治同盟’、向鼐然、你還有我都識破了她的身份，可是他還以為自己行蹤詭秘無人知曉，可憐的美國女人，你想知道她現在在哪里嗎？」
闢邪點了點頭。
侯牧農拿起桌子上一個鼠標大小的遙控器，對著牆壁按了一下按鈕，牆壁開了，一個25英吋的顯示屏幕上面，伊文思正在一家旅館里面用筆記本電腦發電子郵件。
闢邪看著侯牧農心頭一動。
「她現在在西安市區的大雁塔賓館里面，向鼐然劫持我們的時候她趁亂逃走了侯牧農說，「她正在向總部匯報我們的行蹤……」
闢邪緊盯著屏幕，突然，伊文思的屋門開了，幾個蒙面持槍的黑衣壯漢沖了進來，用手里的來復槍指住了伊文思的腦袋……
「是你的人？」闢邪問。
「不是，」侯牧農臉色大變，一字一頓的說，「是我以前的上司，張處長，他帶人來抓我來了……」
「那他找伊文思干什麼？」闢邪問。
「伊文思手頭藏匿有關于我的重要文件……」侯牧農的神色越發異常，緊盯著屏幕微微顫抖著嘴唇從懷里掏出槍，對卓輝說，「馬上通知吳伯伯，說張以祥已經帶人來了……」
「需要我的協助嗎？」闢邪用試探的語氣問。
「當然侯牧農打開手里的八一式手槍，轉過頭用一種熾烈的眼神望著闢邪，直看的闢邪感到臉上起熱，他才說，「除了你，還有誰有能力幫我？」
這句話說得很漂亮，也很得體，正是侯牧農一貫的風格，可惜侯牧農總是背信棄義。
闢邪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侯牧農在牆上有規則的擊打了兩下，然後猛地退回身子，牆壁「轟隆隆」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
闢邪看到侯牧農走上前去，取出一把青銅色的弩，回頭遞給闢邪︰「你以前干‘濕活’的時候習慣用無聲手槍還是習慣用弩？」
「一樣，」闢邪接過沉甸甸的弩，熟練的帶上繃簧，試了試彈力，滿意的說，「假如你這里有德國克虜伯公司的4.5毫米的高炭錳鋼螺旋弩箭的話，這種弩絕對可以把野豬穿透……」
「剛好我這里就有侯牧農微笑著從牆壁上的一個抽屜里面取出了一個箭袋，走過來遞給闢邪不無得意的說，「所有你習慣使用的武器這里都可以找到。張以祥這個人仗著他娘舅是行政院秘書長，在台灣國家安全局一貫飛揚跋扈，這次我們就要他好看，現在有你在這里，我們就殺他個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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