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變生肘腋（上）
第十八章變生肘腋
夜，是這麼般無比的漫長。一向不抽煙的陳主任這時候居然向仙人掌要了一根煙點著抽了起來。他盯著那緩緩下降的纜繩，深呼吸著。他深知自己這位得力手下的脾氣，在最危險最緊要的關頭，除非萬不得已是不會讓自己的下屬身臨險境的。這次黃將軍失蹤事件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非議。雖然出事的時候闢邪並不在現場，但是他對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懷，自感難辭其咎。
國家安全部面臨的壓力很大，其他許多相關的部委都在關注這件事情。章秘書的死雖然不是發生在國家安全部，但是也涉及到了國家安全部反間諜偵查局的工作。闢邪雖然從來就不顧及外界對他的評價，但是可以看出他一直在努力試圖洗刷掉那根本就不存在的非議和恥辱。
現在，他已經處于危險之中。那幫激進組織的人絕對不能等同于一般的特務組織，他們做事是不計較後果的。想到這里，他更加擔憂的看著那已經停止了下降的纜繩。
闢邪已經著陸了。
闢邪落腳的地方是一個地上襯有茅草的小土台。這里的空氣中彌漫著腐爛腥臭的氣息。到處都是小水坑和亂石塊。四周漆黑一片，而遠處則有著模模糊糊的亮光，隱隱約約能夠听到馮參謀的聲音，仿佛在和一個人爭辯著些什麼。闢邪從腋下取出手槍，溜著牆壁悄悄地向有亮光的那個地方靠近。他听到馮參謀在信誓旦旦的保證著些什麼。
「我敢肯定只要我們把這個通道打開，引爆里面的**，中南海就一定會有的難受。我們不用等上面的通知了，我們來不就是為了給他們一個驚喜嗎？現在就把北京城炸他個天翻地覆，看他女乃女乃的解放軍總參和國家安全部的特工們有什麼能耐……哼……哭去吧……」
「炸了北京城，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怎麼辦？」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闢邪的耳朵里。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已經感到渾身冰涼，汗珠從頸部滴落。那聲音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和自己深入討論案情的特派員——潛龍！這個一直和自己親密接觸的同事，這個中央警衛局力薦的得力人手，這個曾經在保密戰線屢建戰功的英雄…………難道也是喪心病狂的敵人？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辨別力，他一直認為自己的判斷力是異乎常人的，但是現狀卻給他開了一個冰冷而殘酷的玩笑。
他不及細想，繼續听下去。
潛龍鄙夷的說︰「你小子他媽的炸完了回去復命請功，老子還得在這里繼續執行任務呢!我還得兩頭交待呢,大陸這邊先不說，侯先生就會要我的命！」
「你就那麼怕死？」馮參謀不陰不陽的笑了，「台島那邊有什麼行動我不管，我們又不是國民黨員，不拿馬英九的薪水。台島國防部的人不是號稱無孔不入嗎？怎麼連自己的地下通道都打不開？讓我們這些意見人士來開路？」
「你少在這里裝蒜了，張玉芬就是死在你們手里！」潛龍氣急敗壞的說。
「是又怎麼樣？」馮參謀冷笑不止，「沒有了鑰匙，我們就看誰動手快！」
「通道還沒有真正打開呢，別高興得太早了，」潛龍不屑一顧的說，「就算打開了，沒有上頭的命令，你照樣一個老鼠洞都不敢填！」
馮參謀訕笑著回答︰「這個倒是，不過民進黨的大佬和國防部的人沒有了鑰匙，現在這個地洞就是我們的了
「還算識相潛龍譏諷了他一句，不再說什麼。
闢邪心中的疑團這個時候才解開。原來兩個組織是相互**行動的，潛龍周旋于兩個組織之間，不，是三個組織之間，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三料間諜’。但是潛龍到底屬于哪一個組織的人呢?台灣當局？還是馮參謀背後的神秘組織？’台⺮蟲’組織絕對沒有如此龐大的實力，台灣當局雖然有一定的能力，但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後果嚴重的事情…………看當前的情形，潛龍是台灣當局的人，但是現在正在和這個神秘組織合作，那麼，他們合作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絕對不會僅僅炸毀北京這麼簡單……
閃念間，只听得馮參謀大叫一聲︰「不好！上邊出事了！有十分鐘沒有發信號了!」
只听得里面的人都熄滅掉手中的礦燈，「嘩啦啦」打開了槍保險，麻利的四散開來。♀
潛龍若無其事的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在地下顯得異樣的驕橫，滿不在乎。顯然他的笑聲激怒了馮參謀。只听得馮參謀冷冰冰的譏諷道︰「別以為你手里有國家安全部特派員這張王牌就會平安無事，姓黃的是你出賣的，三里屯你還幫助候牧農殺了我們的人，你還出賣了候牧農，你這個呂布就算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那當然潛龍得意地說，就好像馮參謀不是在提醒他，而是在夸獎他。
「知道就好馮參謀滿意的冷笑，「現在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還是趕緊想辦法逃出去要緊
「逃？」潛龍煞有介事的問，「現在是插翅難逃了，上面只有一個小口子，我們從那里逃？學土行孫的遁地術嗎？」
眾人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女乃女乃的，不行我們就給他來個魚死網破，炸了他女乃女乃的這個地下通道！」一個家伙在黑暗中咒罵著說。
「你去媽的，你用什麼炸？用你的眼兒嘴？」馮參謀打了那個家伙一巴掌。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在這里等他們用鐵鉤子把我們鉤上去？」另一個家伙問。
馮參謀冷哼一聲，對潛龍說︰「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怎麼樣？還是把鑰匙拿出來吧
潛龍沉默了許久，答非所問的笑了，「你也算是真人？」
「還是少說些廢話吧，萬一他們往下面投擲麻醉彈，我們都玩兒完，躺地下等他們來認尸吧
空氣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兒。
闢邪貓子往他們藏身的地方悄悄靠近。他幾乎能夠听到里面的人粗重的呼吸，地下氧氣不夠充足，這幫家伙們居然還帶了氧氣瓶。闢邪搖了搖頭，將手槍放到了腋下。這里幾乎沒有任何光亮，而且對方身邊還有氧氣瓶，萬一不慎擊中，後果不堪設想。他手頭的這對92式5.8毫米口徑手槍是中國特工們通用的小口徑手槍，在近距離＃＃＃殺目標堪稱不二之選。這種槍在50米內擊穿步兵頭盔鋼板後還可以擊穿50毫米厚的松木板，殺傷效果遠遠優于國外9mm巴拉貝魯姆手槍彈，彈頭侵入人體形成的空腔效應是巴拉貝魯姆手槍彈的2.5倍，手槍彈殺傷威力之大，堪稱世界第一。
他至今還清楚地記得，那次他帶領仙人掌等人去追捕「知了」的一個助手，對方躲在小轎車內。由于當時情況緊急，對方的支援馬上就會趕到。他們就使用這種手槍對準轎車射擊，後來我方人員也及時出現，但是車內的人已經被悉數射殺了。甚至有一發子彈是從其中一個人的左胸穿入，後背穿出後又洞穿前座後背擊中另一個坐在後面的人，從左頸動脈進入，頸椎骨一側穿出。即使是他們自己看到這種效果後也感到吃驚不已。國外的情報機構對這種槍一直都很感興趣，有的還出了仿制品，但是效果不佳。自己手中的這把槍還同時在準星和照門上配備有熒光點，用于夜間射擊，兩側設有的溝槽，可以安裝瞄準器，提高射擊精準度。但是眼前的情形這些優點都無法發揮出來，因為敵眾我寡，還有爆炸物。他不由得對眼前的形勢開始重新估計。潛龍到底是哪一方面的人還不能確定。馮參謀和他貌合神離，彼此並不信任，他們所說的侯先生看起來就是潛入大陸的‘候鳥組織’中的重要人物，看起來台灣當局的‘候鳥’組織和馮參謀背後的組織並不合作，甚至還存在爭斗。眼前只有等待看出些端倪後再見機行事了。
只听得馮參謀冷笑道︰「潛龍，你的真名叫蕭文通，不要遮遮攔爛了。不管你叫什麼名字，是不是真的跟我們合作，沒有鑰匙你是絕對無法進來的，我知道你剛從章秘書那里出來，可是你突然心急火燎的跑過來是不是怕我分吃一杯羹啊？」
「你們‘新民主自治同盟’的勾當？我才懶得理會，我只要錢潛龍對馮參謀的譏諷嗤之以鼻。
「那你跑到這里來干什麼？這里又不是我們的接頭地點馮參謀狐疑的問。
「為什麼，哼，」潛龍冷笑，「你的頂頭上司‘知了’讓我轉告你，暫時不要打開這個地下通道，假如已經打開的話，就先封上。因為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讓你處理。這個地下通道目前還不能投入使用
「你怎麼證明是‘知了’的命令？你有……」馮參謀的話音戛然而止。
「相信了吧
「相信了
「那好，我們逃命吧
「逃命？」馮參謀的話音中已經有了按捺不住的驚喜，「你真的有鑰匙？」
「放開我的手，跟個娘兒們似的，」潛龍不耐煩地說，「你不是知道我有嗎？」
「呵呵呵呵，自家兄弟，我就知道你這麼有本事的人一定能把鑰匙搞到手，呵呵呵呵，」馮參謀諂媚地說，「出去以後我奉送兄長一套四室兩廳的房子外加不菲的酬金…………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話，價錢你只管出……就是了……」
「只這一次了潛龍說著打開了一道石門。
闢邪听到「支支呀呀」的響聲，悄悄地尾隨著他們，在昏暗的礦燈的照耀下緩慢的跟隨著。這里那令人作嘔的腐爛的氣息再次向他襲來。他用隨身口袋里的as強效防毒紗布捂住了鼻孔。這種紗布原來是蘇聯克格勃的特工專用物品。蘇聯解體後很多克格勃的特工和專家流落到世界各地，有些被東歐的國家雇用，有些為阿拉伯人效力，也有的投靠了他們的宿敵——美國人，當然也有一些目前在為他們的老鄰居中國出力。在中國九十年代末期取得了ak47和ak74生產權的前後，許多原蘇聯的絕密軍事裝備同時也都被大量的仿制和生產。這種as強消防毒紗布不同于傳統工藝制造的防毒面具，不再使用炭來作為吸附毒性氣體顆粒的主材料，而是采用另一種尚未命名的液體來汲取吸入空氣中的毒性氣體顆粒，效果是炭的500倍。闢邪戴上後感到呼吸變得有些困難，這是防毒紗布在起效果的初期反應。很快的，他就適應了這樣的呼吸，讓自己的鼻息均勻綿長而且悄然無聲。
走進地下通道以後他才知道這里是多麼的龐大。四通八達的通道把這個規模宏大的地下工程襯托得無比復雜和恐怖。牆上是許多預留下來的壁櫥，用來放置照明裝置和聯絡設備的。預留的電線仍然完好，外面的絕緣漆僅只是有些月兌落。潛龍得意笑著對馮參謀說︰「沒有我的帶領，你就算是進來了也出不去
「那是那是馮參謀唯唯諾諾獲得說著，一邊轉著賊溜溜的眼珠子四處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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